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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纽约纽约

    早上五点到纽约,天还没有亮,整个机场灯火通明。和上海临近放假要过年前的懒散氛围完全不同,人们匆忙地走过。由于时差和十几个小时的飞行,我感觉到神情恍惚。顾少言在边上小心地提醒着去哪里提行李,怎么去找接机的人。

    到酒店的时候差不多是早上八点,在出租车上看到天边的云被初升的太阳染红,我被新鲜的空气包围,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很难想象自己来到了一个全新的国家。

    结果酒店要十二点才能办理入住,顾少言坚持要提前入住的房间能休息一下,可惜酒店无论如何只腾得出一个房间。

    “你先去休息一下,你在飞机上都没有怎么睡。”顾少言坚持把行李放在我的房间,然后自己去大堂的咖啡店休息。

    “其实我可以直接出去玩的,不是一定要睡觉的。”陌生的过度让我感到兴奋,我还没有来得及感到困乏,其实不睡也可以。

    “起码去休整一下,否则时差会非常难调整过来。我可不想带着一个头脑不清醒的旅伴。”明明有的时候是关心的话,他总是能说的不那么美妙。

    “你可以独自出行,我来找你会合就好了。”

    “一起来的就一起走,否则我还要花时间看怎么会合,不是更麻烦。”他永远有道理就是了。

    “反正是双床房,如果你不嫌弃,可以也去休息一下。”我提议,也许是穷人家的姑娘,考虑问题从来都是以实际出发,我明显看到顾少言的几个微表情好像在震惊我一个姑娘家能提出这么大胆的提议。

    “那走吧。”最终他以一种“赴死”又笃定的态度跟随着我走向了电梯。

    我在想他有什么不情愿,我都没有不情愿,就我们这种困乏到极点的状态,还有什么心情尴尬吗。

    如顾少言所说,胃胀得不行,我迅速地冲洗了一下把窗帘一拉,就睡得天昏地暗。我真的是个有强大的适应能力的人,在任何地方都能睡得好,只是可惜了在美国的第一个睡眠,竟然一个梦也没有,不是都说有美国梦吗。

    “吴念儿。”不知道睡了多久,像沉迷了一个世纪一般,我甚至不知道顾少言有没有睡。听到一个声音在温柔地唤我,我睁开眼睛看到是顾少言,却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是睡在哪里,倒并不太意外看到的是他。

    “抱歉,几点了?”我终于从迷思中抽离,我在纽约,在一个远离上海的地方,原来是这样。

    “十二点了,新春快乐。”顾少言温柔地笑着,这么有温度的,接地气的祝福,一点都不像来自于他。

    “春节了啊?”

    “十二个小时的时差,在中国刚好是十二点,新的一年开始了。”顾少言依旧是笑,他其实很适合笑,那些笑出来的纹路在他脸上美得像初开的莲花,这也许是很破的比喻,用来形容一个男人,可是他的皮肤就是那样的好。

    “春节快乐,对不起我没有上闹钟,不知道几点了。”

    顾少言提议去华尔街看看,之后可能反而不会特意找时间去那一带,顺便可以远远地看看自由女神像。因为没有计划去岛上,看到的自由女神真的很小,我是第一次出国,但竟然也没有朝圣的心情,我想也许自己真的有一颗老心,对所谓的名胜古迹或者到此一游照片没有热情,反倒是对亲自走在新闻里经常出现的图片里感到兴奋。又或者我的时差没有缓过来,带着整身的疲乏。

    顾少言因为来过,带我走了一些他觉得有意思的路线,纽约的街道没有想象中的繁华,华尔街没有我想象的宽阔,因而显的高楼大厦有些拥挤。因为刚好是周末,很多人在街道上摆摊卖纪念品,小吃,烤肉,洋气的感觉坍塌得厉害。

    “你确定带的路没有问题。”我调侃顾少言,他和我一样,包在围巾里脸被冷风吹得通红。

    “可能有哦,但是这就是我认识的纽约,是不是更喜欢淮海路或者南京西路?”

    “各有风情,只是比我想的要随便一点。”

    “这就是盛名之下其实难副的心情吧。”

    顾少言带路很精准,好像路都在他脑子里刻好了一样。我想到自己以前和余乐出去玩,都是我在找路和安排交通,还要时时拿手机出来确认,不知道手机到底是弥补了人类记忆力和运算能力的不足,还是让人类变得更傻更笨。

    和顾少言在一起,我就仿佛是一条不用动脑筋的尾巴,做他给我的选择题,做一个在风景前享受和发呆的人。

    “这家咖啡店不错,想不想试试?”日本流行起来的手冲咖啡,在纽约也很流行,顾少言停在一家店前问我,正好走到有点累和渴。

    “看上去不错,去试试吧。”

    “你等我下,我马上回来。”顾少言点好咖啡以后,跟我打招呼。

    “好啊。”

    店里漂浮着手冲咖啡的清冽的香气,微热的苦。这个店装修的很日式,但仍然是那种有美国元素的日系,天花板没有任何装修,管道被暴露出来,而墙壁却用精致的小块的木纹砖做装饰。店里空间不大,有几个高脚凳子,有几个红色沙发卡座。旁边桌是一个漂亮的白人女孩儿穿着瑜伽运动服在和帅气的黑人小伙子聊天,眼神里是关于爱情的神情。我尝试偷偷听他们聊天的内容,关于跑步,关于健身,关于饮食,关于减重。

    原来大部分爱情开始的时候,都是和煦的暖风,都是寻找共同点和共同的兴趣,然后又被彼此身上不同的东西所吸引。而结束的时候,不同不可以被原谅,甚至了解和共同的也被讨厌。

    “回来了,你滴一下。”顾少言在我身边落座,带着门外的冷风,然后递给我一盒眼药水,在那一刻,心里很暖。

    “哦,刚可以一起去买的,你不早说。”我赶紧喝了口咖啡,掩饰小小的感动,我不太适应顾少言对我的好,总觉得和他的画风不符。

    “担心一下子找不到带着你绕路。你眼睛太红了,今天早点回去睡觉吧。”顾少言的咖啡已经从热的变温,我先前用指尖确认过温度,他早就被老钟的咖啡养挑剔了,过了一定的温度肯定要觉得咖啡酸。

    “谢谢,不过今天过年,年夜饭一定要坚持吃的。”

    顾少言对别人的好,不施重,不矫饰,符合他的身份和立场,不会用力过猛。有的时候要忍不住拿他和余乐比,余乐对人的好,更像一个长不大的男孩子,他要做的事情,像恋爱说明手册上的说明书,做那些男孩子应该对女朋友做到的体贴和关心。“说明书”里面的好,需要你也以女朋友的立场给一个“说明书”般的回应,感谢和感动,都是标准的动作和表情,这样才能满足一个男孩子对恋爱的成就感和幻想。

    因为晚上的街道上有安全的隐患,我们又要搭乘公共交通回酒店,顾少言找了酒店附近的一家做牛排做的很好的餐厅作为春节的晚饭。

    “困么?”顾少言在地铁站看着眼皮几乎要下垂的我问。

    “感觉自己就快要关机了,你呢?”

    “大概还有几个小时进入待机模式。往里面站一点,你看过那种新闻么,说地铁站有报复社会的人在地铁进站的时候推进铁轨。”

    “恩,看过,觉得很惊悚。”

    “所以往里面站一点,不要因为马上要关机,自己掉进去。”

    地铁上很空,我们并排坐着,起先我还能感受到地铁里的风,很快我的大脑就一片浆糊。几次我睁开眼睛,都发现自己已经靠在了旁边敦实的墨西哥大哥身上了。然后我像念咒语一样说着Sorry,但又重蹈覆辙。最后顾少言大概是在忍不了了,在我第N次要倒下去的时候,揽了一下我的肩头,直接靠向了他。

    我觉得相比墨西哥大哥厚实的肩膀,顾少言瘦弱的肩膀,真的不怎么好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