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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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章 魏家遗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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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殊一直觉得自己是个有耐心的人。如果不是有耐心,她早在几年前就在卫家的追杀中丢掉了性命,不会有机会来宣城调查薛靖谋反的证据。江湖行走,容不得一丝疏忽,来不得半点急躁冒进。虚虚实实,实实虚虚,凡事三思而后行,谋定而后动。就像她现在这样,隐身于蒋宅对面食肆的灰瓦上,一趴一个时辰不带动弹。

    深夜里的宣城漆黑一片,连半点火星也看不见,四周静寂无声,仿佛死域,今夜又有积云,月光星光丝毫不露,对她这样需要隐匿身形进行探查的人来说,十在是太给力了。

    黑色的城池在黑夜里静静伏着,仿佛沉睡的巨兽,又好似藏身深渊的恶兽,张开黑黢黢的口,等着人自投罗网。

    蒋宅里也是一片安静,并看不到半点灯光。这其实不太正常。但凡大户士族人家,一般都要在庑廊,木巷及院前点上照明的灯笼,有些房间里更是要保持灯火昼夜不熄,哪里会像这里,好似偌大的宅子里就没人住似的。

    简直就差明晃晃地打出“这里有陷阱,你快跳进来”这样的旗帜了。

    这是觉得来的刺客太蠢,看不出有布置,还是觉得能来宣城的刺客必定是艺高人胆大,会对这样类似挑衅一样的布置生出好奇之心,一定会入内探查?

    明殊觉得自己并不蠢,也不是那种热血上头的冒失鬼。所以她静静等了两个时辰也没看到蒋宅里的变化时,她选择了放弃。

    一个人进入蒋宅,以她的能力不是不可以。但是更大的可能是在里头绕几圈也找不到蒋家兄弟栖身之所,寻不到正主,反而打草惊蛇。

    看来还是要想办法能混进蒋家的队伍里。只是要如何混入?怎么得到他们的信任?这却是个难题。

    明殊躺在客栈的床~上,看着黑乎乎的帐顶,脑中想了好几个计划都被自己否定了。

    此行,对蒋氏是志在必得的,不能出一点差错。

    蒋家可恶,但更重要的是找到蒋家口中构陷薛靖的“证据”,说不定能从中查出一些当年冤案的真~相,把薛易口中那只还没显形的幕后黑手给揪出来。

    至于李栩和任其英想过的有可能陷在潞州的风险,明殊其实并不担心。

    因为从一开始,她来宣城的主要目的就不是蒋惟的人头。

    她自己的命,可比蒋家兄弟的命重要多了。

    如果她死了,哥哥在这世上就没有亲人了,他该多伤心啊!明殊怅然地想。

    如果她死了,顾昀一个人在云州,自己就再也见不到他了,该多可惜啊!明殊轻轻~咬着下唇,目光如星辰闪烁,似乎看到了远在云州的顾昀微蹙双眉紧抿唇角,一脸不高兴不开心的样子。忍不住轻笑出声。

    屈指算算,她也有数月未见顾昀,不知道顾昀那张冰块脸在她不在时有过几回展颜一笑。

    第二日一早,明殊收拾行装来到宣城城南一处征兵点,那里搭了遮风挡雨的大棚,墙边贴了蒋氏檄文,每每有人过去,便有识字的兵丁上前宣读一番。不过棚下人数寥寥,赶来投军的似乎不多。

    明殊慢慢走到棚下,虽然应征之人不多,但这里秩序井然,巡守兵丁和负责招揽的校尉态度都很认真,没有一丝松懈之象。见到一个陌生少年伫足,立刻便有人上前招呼。先介绍兵饷福利,后诉说朝廷不仁不义,以利诱,以义动,且不用考较本事,只要验核户纸身份即可入伍吃军粮。

    “小兄弟来签一纸契约,你会写名字吗?若不会,摁个手印即可。”

    明殊拿眼睛扫了眼那纸契约,微微一笑,摇了摇头,转身要走。

    “哎,别走啊!”

    她刚转身,外头围上来三个青年,隐隐将她围在中间,当先一个嘻皮笑脸道:“小兄弟,看你也是仪表堂堂,大丈夫正该趁着年少立志建功立业,以后说不得荣华富贵,封妻荫子,如今天大的机缘就放在你面前,怎可错过!”

    明殊没将这几人放在眼中,将手中单刀往怀中一抱,态度却也是不卑不亢:“人各有志,况从军一事事关前程性命,自然要好好考虑周全才可做决定。几位请让一让。”

    那几个闲汉等了小半日了,好不容易才等着这么一个看起来还算上乘的货色,哪里肯这样轻易就放人过去。彼此间使了个眼色,竟是动手拉扯,当先一人居然直接拉住明殊的拇指,想要趁其不备把手印强压上去。

    怎知对方动也未动,那一根手指竟如铁铸生根一般,凭他使了吃奶的气力,也不能将人拉动分毫。

    “奶奶的,知道我们是谁吗?看中你是抬举你,你小子别给脸不要脸。”这人以为眼前这清俊的少年只是天生力大些,并没太往心上去,出言恐吓道,“今儿你既然到了这里,就断没有再走的可能。兄弟们来加把手,我就不信了,你浑身是铁能打几两钉出来?爷们儿还治不了你?”

    明殊被他说的笑起来:“你既这么说,今儿我还就非要走了。”

    说着,她双手一振,扒着她手臂的那三个青年“哎哟”一声喊,直接被她震得连退了好几步,狼狈地跌坐到了地上。

    这些街上的混混们不懂,刚刚在一旁并没多向这里看一眼的一个校尉却突然面色一凛。

    这少年看着年岁不大,却有一身“沾衣十八跌”的好硬功,实在难得的紧。只怕不是一般人,小刀这几个家伙压根拿不住他。

    “这小子耍横了!哥儿几个一起上,揍得他姥姥也认不得他!”几个混混心中大怒,随手扯出带着的凶器,木棍乱飞,哇呀呀叫着向明殊冲了过去。

    旁观的校尉就见着被三个青壮汉子围着的少年身体扭一扭,让一让,步伐不紧不慢,却是妙至巅峰地以微小的距离让开了他们的攻击,十分轻松地闪到了战圈之外。双手将刀抱在怀里,连根手指头也没动。

    是个高手!

    “你小子有本事别跑!”舞出去的木棍险些敲在自己兄弟头上,那几个青年一向在街上混,受雇于人,颇有些见识,彼此对视,已明白眼前这少年颇有两下功夫。却是更不想放过他了。

    要知道,他们弄一个普通人当兵卒,跟一个资质好,有前途的人入军队,得到的奖励可是大不一样的。

    至于被胁迫的人将来有了前程会不会反过头来寻他们晦气——呸,人家都有前程了,谁还会记得他们这几个混混?

    即便记得,他们又有什么好怕的。今朝有酒今朝醉,再说了,越能打的人,越会被派到前头战场上。刀剑无眼,谁知道哪天就死在战场上被战马踏成血泥。

    明殊本来不想动手,但看他们不依不饶的样子,又注意到招募处那几个小校投过来的目光,她敛眉一笑,终于执起弯刀,刀未出鞘,以免伤人,但以她的力气,就算控制了几分,也在几个呼吸之间将这三个混混打得连声惨叫。

    眼见着这有几分傲气的少年扬长而去,那边的校尉才叫人去将那三个混混带过来,亲自检视了他们的伤。这少年下手极有分寸,刀鞘都是敲在关节处,手腕,手肘还有皮粗肉厚的大~腿和臀~部。皮肉红肿难看,但没有伤到骨头,只令人疼痛难忍。

    “果然是练家子。”那校尉年少时在武馆也拜师学艺过,眼光比一般人毒辣许多。见到他们身上的伤痕,立刻回头吩咐手下。

    “坠着那人,看看他是什么来历!”这样的练家子来做一般的士卒显然不合适,说不定是哪个江湖门派或是世家的传人,不似普通人可以强迫。不过有这样的身手,不招揽过来,也实在可惜。

    明殊知道身后有人跟着,却也不在意,东逛逛西逛逛,没有半分急躁。不过一日的功夫,她的身份已经传到了潞州军的上层。

    “姓魏?二十岁?”蒋家现在虽只占了潞州定州两地,但建制已与朝廷相仿,现在带兵的元帅自然是蒋家老三蒋彦,不过具体实务他并不沾手,而是设了东西两位都督,一位是他的堂弟蒋伯言,另一位是原潞州军的统帅,也是蒋家姻亲的将军程亦澄。

    “属下本来以为只是个普通的江湖人,想着若是能延揽过来也算是点助力。”说话这人正是招募处的那名校尉,年约三十许,是程亦澄的心腹手下,“不过多方打听之后才知道,此人背景不简单。”

    “哦?”

    “将军可记得当年定北军中,薛帅手下有员大将,身法出众,且有独门绝技缩骨功的那位?”

    程亦澄猛地站起,神情激动地看着他:“你是说魏冉?!他不是已失踪多年?人人都说他已死了!”

    “属下已经打听清楚,魏冉将军没有死,只是当年逃脱之后,心灰意冷,潜回家乡,娶妻生子。这个叫魏昭的少年,便是他的亲生儿子,尽得他一身真传!”

    “此事当真?”程亦澄面色发红,目放精光问道。

    “是他亲口承认的,而且属下隐在一旁,亲眼看他展示了缩骨神功。”那校尉比划了一下,“就这样,一条胳膊比另一条短了近一寸,真是神乎其技!”

    “那就错不了了。”程亦澄叹了一声。

    当年魏冉靠这身功夫,为定北军立下了汗马功劳,成为薛靖手下最有名的将军之一。若无当年之事,只怕到现在,魏冉已能成为封疆大吏,有执掌一地重兵之能。

    缩骨功十分神奇,几十年来,也只听说有魏冉一人习得,至于他的师承,无人得知,所以人皆谓此神功乃魏家绝学。这少年若会缩骨功,就算不是魏冉亲子,也必是他的嫡传弟子。

    若能将此人收拢至麾下,便无异向世人宣告,当年定北军的实力派也认可了蒋惟的说法,今上确实构陷暗害了定北军。这比什么檄文,比金银收买的作用强了不止百倍。有魏将军振臂一呼,散落各地的定北军旧部必会云集而来,明王的地位更稳,蒋家更是占了大义,这天下的局势何愁不向潞州倾斜?

    程亦澄越想越觉振奋,仿佛可以看见大军渐成百万,夺取京城,蒋家推拥傀儡天子登位,而他以助夺天下之功位列三公,大权尽握的未来。

    虽然我比不上蒋伯言是蒋家子弟,但我若立此一功,再将定北军一系牢牢握于掌中,将来军中一切,我亦能插手,说不得可以与蒋伯言分庭抗礼,省得处处受他压制。

    心里打定了主意,程亦澄决定私下接触魏昭,先将人拉拢到自己这边,再与蒋惟报备,以显自身之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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