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毁了她

    明天就是中考，今天休息。我本来打算睡个懒觉，可门像是雷响一般的敲着。

    “李英，你快给我开门！”

    我刚才的睡意一瞬间全都没了，我哆哆嗦嗦的从床上起来去开门。刚打开门，忽然一巴掌朝着我扇过来。我的耳朵一阵轰鸣，整个人都倒在地上。

    莫建兵还不解气，他凶狠的盯着我，像是一个野兽一般朝我龇牙咧嘴，“李英，我真是没想到，你竟然会做出那种事，平时在我面前不是总是哭着求饶？私下里竟然和别的男生做那种事？！你真他妈的是一只免费的鸡！”

    我仿若遭雷劈，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莫建兵的话，“莫老师，我做了什么事？！”

    莫建兵忽然一把抓住我的头发把我从地上拽起来，他恶狠狠的盯着我，忽然眼底闪过一抹阴狠，他嘴角勾起的笑容让我一阵毛骨悚然。

    “李英，你既然能给别人做免费的鸡，现在就先给我解决一下吧。”

    房间的门上了锁，莫建兵站在我面前，他摁着我的头让我跪在地上不能动弹，又让我做那样变态的事情。

    明天就是中考，只要我考上高中，我就可以不用待在莫建兵身边，我就可以不用再受莫建兵对我的凌辱。也许中考对于别人来说是一次升学考试，但它对我更是一次改变命运的机会，是让我脱离困境的唯一途径。

    没人知道它对我来说有多重要。

    在莫建兵让我对他做变态的举动的时候，我眼底含泪，被逼急了，一下咬在他的手上不放开。莫建兵痛的大叫一声，他反手就重重给我了一巴掌，他盯着他被咬出两个牙印的手，凶狠的瞪着我，“你他妈的臭婊子，竟敢咬老子！老子打死你！”

    莫建兵一脚一脚像是雨水一般落在我身上，我很疼，却只流眼泪，死死的咬住嘴唇不发出任何声音。

    我知道，莫玉就在旁边的房间里，如果他听到我喊救命，一定会冲过来。那样他和莫建兵之间的冲突就无法挽回了。

    莫建兵不知道踢了我多少脚才算罢休，他离开的时候房门被摔得震天响。窗外是蓝天白云，我像是一只受伤的老鼠一样蜷缩在地上，颤颤巍巍的咬着拳头，连嚎啕大哭的权利都没有。

    当晚我才知道，不知道是谁跟校长告状，说我口袋里有避孕套，经常跟学校的几个男生厮混，私生活不检点。

    这件事让校长震怒，他把莫建兵当着所有的老师的面骂了一顿，包括沈曼也被牵连其中。莫建兵那么要面子，在外面有气撒不出，只能回来对我一顿拳打脚踢。

    我想都不用想这件事是谁举报的，除了蒋梦媛还会有谁。她之前被莫玉拒绝以后就恶狠狠的警告过我，她说，莫玉毁了她，她也会毁了我。

    我以为这件事就这么结束了，谁知道第二天中考的时候，我在路上被一群人拦住了。

    面前站着四个男生，其中几个胳膊上还纹了身，我心底恐惧的要命。我要赶快去考场，他们这是要干什么？

    “你就是李英吧？”

    为首的一个男生上下打量我一番，诡笑着。

    我被他笑的毛骨悚然，忍不住后退一步，“我是，你们要干什么？”

    那男生又笑了一下，他的笑容和莫建兵第一次见我的时候笑的那么像，让我没来由的害怕。

    “我们要干什么？你不知道自己得罪了什么人？”

    我的脑袋一阵轰鸣，“是蒋梦媛让你们来的！”

    那四个男生没说话，全都诡异的笑着，我不停后退，已经被逼到一个墙角，这群人却都没有后退的意思，反而是笑的更加放肆，“听说你私下里和好几个男生乱搞过，那方面的技术很不错？不如今天让我们陪你玩玩。”

    我猛地一怔，没想到蒋梦媛会对他们那么说！我也立刻知道蒋梦媛让这些男生拦着我做什么。

    我身上的校服很快被为首的男生扒掉。

    我忽然看到身后有一个男生竟然拿出了手机对准了我拍。

    我忽然忍不住哭出来，“不行，求你们别这么做，我和你们并没有结仇，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中考是我唯一的出路，我必须要去。我求求你们，别欺负我了。你们现在放我走，我不会去告你们，就当这件事没发生过，求求你们了！”

    我当时真的害怕了，我虽然不知道那些男生具体要对我做什么，但他们的眼神已经让我觉得足够恐惧，还有那些手机，我想到蒋梦媛对我的憎恨，她一定不会那么简单的放过我。

    为首的男生忽然蹲下来，他捏着我的下巴，眼底露出不屑，“不就是个中考吗？你至于哭成这样？”

    我吞咽一口口水，感觉嗓子在火辣辣的疼，“是，这对我真的很重要。我求求你们，放过我！”

    “你的意思是我们这些没有中考过的人都是傻子？”

    那个男生的脸色忽然变了，他反手一巴掌打在我的脸上，昨天被沈老师打的伤还没有好，现在又被扇了一巴掌，我感觉左边的半张脸立刻又肿了一些。

    “我不是那个意思，求你们放过我！”

    他们像是没有听到我说的话，两个男生抓着我的手不让我动，一个男生脱我的衣服，一个男生在拍照。

    我从来没有像是此刻这样恨着一个人。我恨蒋梦媛，我恨她永远端着一副清高的公主的模样，永远都一副看不起任何人的模样，却做着比任何人都低下卑劣的事情。我恨她所带给我的一切。

    在那个男生要脱我的吊带的时候，我心底的恨意已经汹涌而出，我狠狠的低头咬在他的手背上，不管那些男生怎么打我，牙齿就像是镶嵌在他的血肉里，就是不松开。

    最后，我咬下了那个男生手上的一块皮，嘴里都是血腥味，我立刻吐在了地上。

    其他三个男生立刻去查看那个男生的伤势，他们正准备过来打我，我从地上站了起来，眼底的泪水禁不住不停的向外涌，昂着下巴任由着刺眼的日光落在我的眼底，“你们要是再过来，信不信我死给你们看！”

    我两只手抠着旁边的一侧的墙壁，做出要撞墙的冲动。

    我当时头脑轰鸣，身体的每一个部位都在不停的打颤。我害怕，可是我没有退路。

    四个男生朝着我看了好几眼，似乎被我的样子吓坏了，真怕出人命。他们逃走了。

    直到他们离开这个胡同口，我才逐渐的瘫坐在地上，整个人都像是瘫痪了一般。我一声不吭的拿起地上的衣服穿上。

    我不过才十七岁，为什么我要被那么多人欺负？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这个世界要对我这么不公平？我很想要嚎啕大哭一场，可是还是那句话，我连那个权利都没有。马上就要考试了，我再不赶去就要迟到了。

    这就是人与人的区别，有些人可以安逸的生活，再安逸的欺负别人找乐子；有些人却连简单的生活都做不到。

    人与人是这么的不同，社会现实得这么让人心寒。

    我爬起来去要去教室，却没想到刚出胡同口又碰上方凯。我条件反射的后退，以为方凯也是蒋梦媛找来阻止我考试的后招。我的神经几乎崩溃，后退靠在身后的墙上，不可抑制的喊出声，“为什么你们一个个都不肯放过我？！我只是想要好好的完成中考而已？难道这都不行吗？！”

    “谁欺负你了？”

    我没想到方凯会装出一脸无辜的样子，蒋梦媛平时不就是靠着他在学校里耀武扬威的，刚才那四个男生难道不是他找来的？

    “你现在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觉得有意思吗？放心，我不会去告你们，我只想去考试。”

    方凯的确没有拦我，他看了一眼我的身体，忽然把身上的校服脱下扔给我，“穿上去考试吧。”

    方凯说完转身离开。

    我用力的握紧他的校服，几乎是疯了一般冲着他的后背大喊，“你别以为我会因此感激你，要不是你，我根本不会落到这个地步。你和蒋梦媛都一样！”

    方凯忽然顿住脚步，他转身目光寒冷的盯着我，“莫玉不止拒绝了蒋梦媛，还把她给打了，你说这件事难道我就这么算了？”

    “你也把莫玉打进了医院，你还想怎么样？”

    “可是蒋梦媛也被打了，蒋梦媛是我喜欢的人，倒是你，这个莫玉喜欢的女生还没有挨过揍吧？”

    方凯忽然步步逼近我，我咬紧牙关，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刚才控制不住的激怒他。

    “那你也打回来好了。”

    我仰着脸看着方凯，他上下打量我一番，声音冷冷道，“我不打半残不残的女人，下次见了决不饶你。”

    我低头这才发现，自己身上昨晚被莫建兵打的伤裸露在外，那些青紫的伤痕，仿佛是一个一个的巴掌，嘲笑着我的卑微弱小。

    “还不快滚！”

    方凯看也不看我，吼了一句。

    我穿上他的衣服离开，心底却并没有感激他半分。我一定不能就这么任人欺负，一定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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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五章 婊子配狗

    我去了我的所在的考场教室，监考老师看到我以后被惊到，他立刻拉着我到一旁，看了一眼我的准考证，“李英同学是吧？你这是怎么回事？是谁欺负你了，你现在告诉老师，老师一定会替你做主。”

    我听到他说这话身体一阵发抖。

    不是我觉得这个世界不光明，也不是我的心底真的很阴暗。只是莫建兵和沈曼都是老师，他们从来都没有为我公正的做过主。我不相信眼前的这个老师会帮我。

    “没事，谢谢老师。”

    我僵硬的说完，感觉嘴角疼得厉害。就要回教室。

    监考老师却依然拉着我，“你不要害怕，同学，你要相信老师，一定不会让你白受委屈的。”

    我不是不相信，而是我对这个世界的认知让我已经不敢再去相信。我又麻木的笑了笑，“谢谢老师，真的没有人欺负我，我要去考试了。”

    我坐在座位上，感觉脑袋肿胀得厉害。

    如果我从小就生活在蒋梦媛那样的家庭里，我一定不会有现在的思维。可我从小就被人欺负，不止是莫建兵，沈曼，就连我爸我妈都把我当成是垃圾一样不理不睬。直到后来我遇到莫玉，他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对我好的人。

    可我却伤害了他。

    我虽然没有迟到，刚好赶上考试。但考试过程里过去发生的事情像是过山车一样不停的在脑海里上演着，我的心猛地一阵钝痛，几次都几乎要哭出来。再考试还剩下十五分钟的时候我才开始写卷子。

    我记得卷子上有一个造句。生活，然后后面一大段空白。

    我写的是，生活是一场漫无边际的等待，你永远不知道下一步该往哪走。

    后来我才知道我的这道题得了零分，原因是负面情绪太重。

    最后写完作文的时候，我多不知道作文写的是什么。

    考完以后，对了一遍正确答案，我已经估算出自己的分数来了，比我预想得还要糟糕。我的头顶像是顶了一朵乌云，喉咙里也堵了棉花，说不出一句话。

    就算是再隐忍的人，她都会有忍不住的时候。我的人生不能有失败两个字，中考却失败得可以。我脆弱得说不出一句话，我跑出教室准备去厕所。刚出门就撞上了蒋梦媛，她看到以后先是“哟”了一声，随即后退一步，“怎么样啊，好学生，不是已经对过答案了？你的成绩是多少，说出来让我们羡慕一下啊。”

    蒋梦媛双手环抱在胸，她的个子高挑，皮肤白皙，此时像是一个白天鹅一样站在我面前。

    我忽然觉得胃里一阵翻涌，有想吐的冲动。

    “怎么不说话啊？”

    蒋梦媛继续不依不饶。她根本不懂什么叫做兔子急了还会咬人，我从没有反抗过她，对于她的打骂从来都是一声不吭，就像是此时，对于她的嘲讽我只是装作没听见，绕过她去了厕所。

    我把自己关在厕所里，那一瞬间，厕所好像是我独属于我一个人的空间，我在里面不停的哭着，任由眼泪像是小溪一样不停流下。

    我不知道哭了多久才觉得舒服。

    我对自己说，没关系，李英，你不管怎样都已经考上高中，你马上就可以离开这里，离开莫建兵，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

    可我没想到，自己的想法是那么天真。

    我回到家里听到莫建兵的房间里不停的传来哼哼唧唧的声音，很大，莫玉的房间门关着。我站在他的门前。

    他现在一定在房间里，我想跟他说我终于升了高中，可我没办法跟他说话。

    莫建兵的门忽然被推开，沈曼只穿了一件吊带裙从里面出来，她头发凌乱，身上还有一股奇怪的味道。她毫不避及的走到我面前，冷笑一声，“原来是你这个丧门星回来了。”

    莫建兵紧接着从房间里出来，他那张脸在白天也那么阴森，我害怕得后背一抖。

    “你给我过来！”

    我害怕莫建兵又对我做那种事，并不想动，却忽然被沈曼拧了一下胳膊，她戳着我的后背，把我推进莫建兵的房间。

    我进去以后，见床上放着一些绳子，被子凌乱。我没有再细看，身体不停的发抖。

    “给我在这个上面签字。”

    莫建兵忽然递过来几张打印好的纸张，我不知道是什么，担心是卖身契，犹豫着不想签。

    “赶快他妈的给我签！”

    莫建兵毫不留情的一巴掌打在我头上，我要是不签字，莫建兵一定会再打我，会再让我给他做那个做这个。我颤抖着手签下了字。

    签完字以后我就被莫建兵赶了出去。我听到房间里不一会儿又传出那种声音。

    我后来才知道，莫建兵那几天是在评选学校的优秀教师，他把对我做的“善事”写了出来给上面的领导看。上面的领导因为我之前的避孕套事件，对莫建兵颇有微词。莫建兵回来以后就揪着我的头发把我揪进他的房间。

    沈曼从外面进来关上门，冷眼旁观。

    “你这个臭婊子，你这个丧门星，我白养你不是让你给我惹麻烦的。你居然给我惹了一件又一件，你果然和你妈一样，从小就是个婊子。”

    我一下子跪倒在地，很想跟他说不要说我妈，那不管怎样都是我妈，我不允许别人说她！

    莫建兵揪着我的头发，又脱下裤子，又让我做那样的事情。我不停的向后仰着头，就是不做。莫建兵还要再动手，我忽然一巴掌狠狠的扇在莫建兵的脸上。

    巴掌的声音那么响，空气凝固了，我一句话也说不出啊。还是沈曼最先反应过来，她揪住我的头发就左右开弓给了我两巴掌，一脸厌恶，“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真是恶心。”

    为什么总是有人就是这样？明明自己才是做事最恶心的人，却总是要说别人的各种不是。

    “你妈就是被大街上的男人都睡过的烂人，你以后也一样。”

    “你不许说我妈！”

    我愤愤的朝着沈曼喊了一句。可我的反抗只是换来更惨痛的殴打。他们两个人一起打我，把我在地上打的死去活来。我想，我的身体真的是练出来了，几次被人那么殴打，换做平常人早就骨折住院了，我却还是能在被人打了以后拍拍身上的土回去房间。

    我被打得鼻血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莫建兵这才觉得消气，让我滚。

    我闷不做声，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似的走回房间。刚进去房间，我锁上门，控制不住的嚎啕大哭。

    自从到了莫建兵家，我不知道自己已经这样哭了多少次。我躺在床上，等眼泪流了满枕头，最后不知不觉睡着了。

    中午睡了一会儿我就被疼醒。我下楼去拿医药箱，却发现那个东西不见了。我正找东西的时候，沈曼已经下来，她此时冷冷的看着我，“你知不知道别人午睡的时候不能动静太大，真是没教养。”

    我知道沈曼不喜欢我，在学校就老师针对我，但在学校她毕竟顶着老师的架子，不能对我多说什么，现在在外面，她更是对我为所欲为。

    “你是我的老师，我没教养不都是你教的。”

    沈曼没见过我这样牙尖嘴利的样子，她的眉头拧起来，伸着手指着我，“你还敢跟我顶嘴，你还上着学呢，知不知道尊重老师？！”

    “我已经从你班里毕业了，我不需要再尊重你了。”

    “你还蹬鼻子上脸了，你信不信我现在马上给你去的高中写一封检举信，让你在那里不好过！你不过一个小丫头，还敢跟我闹腾，真是不自量力。”

    我后来才明白，我的确是不自量力。我没想到避孕套的事情会对我以后造成那么大的影响。

    “我告诉你，我以后可是这个家里的女主人，你注意着点自己的言行。我要是看你不爽，随时让你滚出去！”

    沈曼坐在沙发上喝着茶，她对我一脸不屑。

    我不知道沈曼这样的女人为什么会和莫建兵在一起，还容忍莫建兵对我动手动脚。她难道想要跟这样一个变态的人一起生活？

    女人的直觉是天生的，我感觉出沈曼对我严重的敌意。也是后来我才知道，对沈曼来说，莫建兵的条件算是不错。

    因为我和沈曼顶嘴，沈曼把这件事告诉了莫建兵。莫建兵当晚让我站在门外去罚站一夜。当晚的天气闷热，蚊子一直落在我的身上，咬了我身上十几个包。我又痒又疼。

    我想要从这里逃跑，但我身无分文，一逃跑就会像是上次和莫玉一起离开的那次，最后不得不回来。

    人之所以不反抗，除了没底气，还有就是害怕。我不但没底气，我也害怕，我因为穷所以没底气；我害怕反抗以后会被赶出这个家门，会变成街上的小叫花子，吃不饱饭，没有地方睡觉。

    我因为害怕那些东西，所以我不敢反抗莫建兵。

    我看着莫建兵房间的窗户，手不自觉的握紧。

    莫建兵，我恨你，总有一天，我把你对我的虐待通通还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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