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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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节

    第54章 最后一次容忍你

    沈流深送我回公寓。

    我坐在副驾驶上沉默着。

    脑子却转的飞快。我住院这么久了,陆斐早不来晚,晚不来,偏偏挑在我出院的时候来找我,口口声声要带我走,要带我离开沈流深。他是故意要激怒沈流深吗?

    他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沈流深给我的印象一向是沉稳的,遇到事情波澜不惊,再大的事情表面上也很难看出来,就像他的名字一样,静水流深。

    孩子没了以后,他就曾说过,这笔账,他会记在陆斐身上。这次他二话不说直接对陆斐动了手,可见一定是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情,这段时间以来,他对陆斐的积怨很深。

    只是他虽然对陆斐动了手,但他自己也没有占到什么便宜,手上受了伤,嘴角还有血迹。

    窗外的风景不断的倒退,林立的高楼大厦,充满烟火气息的人群,还有汽车的嘶鸣,我瞬间有种重回人间的错觉。

    海岛固然很美,但我只是凡夫俗子,世俗的快乐显然更加适合我。

    “郁乔回来了。”沈流深沉默半天终于开口。

    “你说什么?”我转回头,心里像点燃了一颗炸雷。

    他低头看了看腕上的手表,“一点钟的飞机,陈遇已经去机场接她了。不过,郁菲,在我让你见到郁乔以前,我有必要跟你说清楚,刚才是我最后一次对你的容忍,如果你再敢和陆斐见面……”

    沈流深顿了顿,猩红的眼睛看起来有些吓人,看样子,他应该是很久没有休息好了。

    “我既然能让郁乔回来,就有办法送她走,就算我不把她送到国外去,我也有无数种办法让你们姐妹分离,让你这辈子也找不到她。”

    “你到底想说什么?”

    这些日子习惯了他的温柔,我似乎忘了,这才是他本来的样子。

    沈流深用力咬着后牙槽:“郁菲,你还记不记得,当初你求我救她的时候说过什么?”

    我看着沈流深,点点头。

    我当然记得,当初我说过,只要他能治好郁乔,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是任何代价,哪怕当时他要我去死,只要郁乔能活着,我也是愿意的。

    “现在是你付出代价的时候了。”沈流深的声音冷的不带一丝感情。

    难道我爱上他,难道我失去一个孩子,这个代价还不够大吗?他还想要我付出怎么样的代价?

    我咬着唇,没有说话,也没有看他。此刻我满脑子都是郁乔。

    我马上就可以看到郁乔了,我绝对不能在这个时候和他别扭,不要惹怒他,一切的一切,都等到郁乔回来以后从长计议。

    很快回到公寓,公寓还是老样子,古古死亡的事情曾经一度让这座高档住宅区蒙上一层阴影,但如今也早已经平息,一切都仿佛不曾发生过。想到郁乔马上就要回来,我有点紧张,下意识的不断的去看手机上的时间。

    等待的过程,一分一秒都过的很是煎熬。

    沈流深手上的伤口在流血,杨姐不知从里找了个医药箱准备帮他把手上的伤口先处理下,但沈流深拒绝了。

    他抓起外套,又回过头来看我一眼:“这段时间你留在这里好好陪你姐姐,养好你的身体,毕竟你的身体我一直很喜欢,过段时间我会让人接你回老宅。”

    我的表情僵了僵,心仿佛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

    只能说习惯是一种可怕的力量,如果你习惯了一个人的温柔,以后该如何面对他的冷漠?

    我也不知道。

    我一瘸一拐的送沈流深走到门口,走到门口,他突然站住,我险些撞到他身上:“郁菲。”

    沈流深唤我的名字,我抬眸看他,望进他幽深不见底的黑眸之中。

    “你记住,这是我最后一次容忍你,最后一次!”他是说给我听的,又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

    时隔数月以后,我终于又见到了郁乔。

    两次手术,让她的身体受到不小的损伤,她比走的时候又瘦了许多,一副随时可以被风刮走的样子。

    郁乔的声音依然如记忆里一般温柔,她对我笑着:“菲菲,你好不好?好不好?”

    就像压抑许久的情绪找到出口,我扑在郁乔身上,哭的稀里哗啦,顾不上鼻涕和眼泪,也顾不上陈少就在一边看着。

    郁乔从小就比我温柔,比我有耐心,从头至尾她一直都拍着我的背,语声轻柔:“好了菲菲,姐姐回来了,姐姐已经好起来了,以后都不会离开你了。”

    陈少干咳了好几次,见我一直哭个不停,最终忍无可忍:“你哭够了没有,哭够了我有话跟你说。”

    我这才从郁乔怀里起来,抹了几把眼泪,送陈少下楼。

    陈少对我刚才的表现嗤之以鼻:“我真没想到你也有这样的有一面。”

    我不解:“这很奇怪吗?难道我就不能哭吗?我就没有感情吗?”

    陈少白我一眼:“因为没见过,所以觉得稀奇,不过小舞你至于这么激动?”

    想想我在凤凰台这三年确实是没怎么流过眼泪,不要说陈少,大概郁乔也没有见我真正的哭过。毕竟哭是最不能解决问题的方式。

    陈少点倚在车上,点了一颗烟,也递给我一颗,我没有拒绝,虽然很久没抽过了。

    我有点好奇他要跟我说什么,他是准备跟我说小米的事情了吗?

    我正想着,他吐了一个烟圈,似笑非笑:“凤凰台的事情你知道了?”

    我点点头。

    “姓徐的找过你了?”

    姓徐的,是指徐枫?

    我再次点头:“是的,他说你要弄死他,求我救他。”

    “切!”陈少不屑道:“他当真以为我会因为小米那个婊子脏了自己的手?他不看看他自己算个什么东西!要不是这个蠢货在凤凰台到处跟别人说他睡了你惹着了沈大公子,我还真懒得搭理他。”

    “你说什么?”我的声音猛然高了八度,“他,他,他睡我?这,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我想起那天沈流深知道徐枫和璐姐来看过我时意味深长的眼神。

    那个时候他就知道,但是他什么也没说。

    我和徐枫唯一一次的交集就是古古死后我喝多了的那个晚上,璐姐让他送我回公寓,但是半路我突发奇想去了沈家老宅,再然后我就跟沈流深去了海岛。

    自那以后我和徐枫再次见面就是在医院里。这中间,我一直和沈流深在一起,至于徐枫,面都没有见过,更不要说睡了。

    “我当然知道这不可能。”陈少斜睨着我:“这如果是真的,我就不用跟你说这些了。当然,其他的我可能也没机会跟你说了,你现在大概被丢到太平洋里喂鲨鱼了。”

    “他为什么要这么说?”

    我很疑惑,这么做对他有什么好处?

    陈少还没来得及回答我,他的手机嘟嘟嘟的响起来。

    他看了我一眼,接起来。

    电话应该是沈流深打来的,陈少一直都是简单的几个音节,恩、是、好、可以。

    最终他说了一句我知道了。

    然后他挂了电话转向我:“这事儿一时半会我也跟你说不明白,但你只要知道这跟姓陆的脱不了关系就行了。宝贝儿,看在咱们认识这么多年的情分上,我劝你离那个姓陆的远一点,他可绝对不是你看到的那么简单。”

    他的意思是,这件事情和陆斐有关系吗?

    我想问个究竟,但陈少拍拍我的肩:“宝贝儿,我现在得走了,改天我在跟你仔细说,或者你也可以问问沈公子。”

    陈少匆匆上车离开。

    我回到公寓,郁乔正在收拾东西,我走过去,从背后抱住她,声音微哽:“姐姐,你在美国的这段时间过的好不好?”

    “我很好。”郁乔转过来,也红了眼眶:“在美国的时候我常常想起我们小时候,从小到大都是你在照顾我,家里面出事我也帮不上你,反而一直拖累你。菲菲,其实我心里什么都知道,为了我,你受苦了。”

    “我没事的,我也很好,你看……”我在郁乔面前转了个身,脚踝一阵疼,我险些跌倒。

    我只好干笑几声。

    郁乔看着我,半天哽咽道:“我都知道了,你今天刚刚出院。”

    晚上我和郁乔一起躺在床上,心里从未有过的安心。

    上帝对我还是很公平的,不管他曾经从我这里拿走过多少,此刻,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他们都还活着,都还能回到我身边,这样对我而言足够了。

    只是,这样的时刻,如果爸爸也能在我身边,我的生命该是多么圆满。

    还有我那个已经失去了的孩子,还有……沈流深。

    这个晚上我和郁乔聊了许多许多,从我们小时候,一直聊到郁家出事那个晚上,我们两个人哭成一团。当郁乔终于向我问起沈流深时,我沉默了。

    “你爱他吗?”郁乔问我。

    我点了点头。

    当然,我爱他,可是这世界上不是所有的感情都是只有爱就够的,至少,我还从没遇见过。比如陆斐,比如沈流深。。

    第55章 让你失望了

    因为郁乔,我的生活逐渐回到一种平和的状态,有时候看到郁乔在阳光底下对我微笑的时候我有种现世安稳,岁月静好的恍惚错觉。

    她的身体已经逐渐在好转,比起之前常年卧床的样子,她现在可以散散步,做一些简单的运动,无聊的时候种花种草,还有一些她喜欢做的事情。

    我带郁乔去看了爸爸,爸爸入狱以后郁乔的身体不好,他们已经许久没有见过面。

    爸爸的头发几乎全白了,眼角的每一道皱纹都写满了沧桑,眼神也不像从前那般明亮和坦荡,浑浊的仿佛随时都会寂灭。

    即便是这样,他看到我们,笑起来的时候依然充满慈爱。

    爸爸和郁乔聊了很多,他说他在监狱里生活的很好,按时运动,按时作息,一切都按部就班。但,我们都心知肚明,这不过是为了安我们的心。

    郁乔一直在哭,说话断断续续。说到最后,爸爸眼眶发红,他看着我,长长的叹息一声,“菲菲,爸爸知道,爸爸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你。”

    “怎么会呢?”我流着眼泪,怎么止也止不住:“现在我比任何时候都知道您为了我和郁乔付出了多少。如果能回到以前,我肯定不会那么任性,不会让您为难,更不会故意惹您生气。”

    爸爸望着我,点了点头,“我的女儿长大了……。”

    探视的时间有限,很快就结束,我和郁乔依依不舍的向爸爸告别,我起身准备走的时候,爸爸突然叫住我,“菲菲,你和陆斐,你们……”

    这几年为了让爸爸安心,我几乎从不提起自己的生活,久而久之,逐渐行成一种默契,不问过去的人,不问过去的事。郁家已经不同往日,人情冷暖,说出来总是太过寒心。

    但是今天爸爸主动问起陆斐,这让我我有点诧异。

    “我和他……我们早就结束了,怎么了爸爸?”

    爸爸看起来很犹豫,想了很久才说:“前几天陆斐来看过我,他说……他愿意照顾你。爸爸知道这是你自己的事情,但是爸爸目前这个情况,不仅帮不上你什么,反倒是你的拖累。你一个女孩子,总要有个归宿才行。陆斐……好歹是知根知底。”

    知根知底?恐怕也未必,我与陆斐认识这么多年,我总以为,我很了解他,可是经过这段时间我才知道,我所了解的陆斐,恐怕只是冰山一角。

    他明明知道我现在和沈流深在一起,却还来监狱里看我爸爸,跟我爸爸说他要照顾我,他到底安的什么心?

    也许,从头至尾,我爱的,爱过的,都是存在于我记忆中的那个人。

    爸爸又叹了一口气,为了安他的心,我只好说我已经有了男朋友,要他放心。

    回公寓的路上,我收到沈流深的信息,信息很简单,很符合他一贯的风格,只有几个字:稍后司机接你。

    郁乔还沉浸在和爸爸分别的伤感中,我看着她,心里暗暗盘算着应该怎么告诉她我要离开公寓的事情。

    上楼以后,我拿了一张银行卡给郁乔。

    我和沈流深在一起的这段时间,他每个月都会往里面打钱,后来他大概觉得麻烦,给了我一张他的副卡,但是这张卡里面的钱依然每个月都有,这段时间积攒下来,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这里面的钱除了郁乔后期的治疗费和生活费,我希望她能开一家小店,能有一个真心爱她的人,然后安安稳稳的过完后半生。

    郁乔不解的看着我:“你不和我一起吗菲菲?你要去哪里?”

    我不能告诉郁乔为了治好她的病,我已经把自己卖了个干净。我更不能告诉郁乔,我爱上的那个人,他害我们的父亲入狱十年。

    我的生活已经这样,我的姐姐郁乔她不应该再过这样的生活。

    我看着郁乔,脸上浮起微笑:“我是很想陪着你啊,但是……我如果一直陪着你,下半辈子我就要成一个老姑娘咯,到时候真的嫁不出去,你是不是又该着急了。”

    郁乔愣了半天神,然后恍然大悟。

    从小到大,身体的状况让郁乔比一般人敏感许多,我突然给她那么大一笔钱,又要离开公寓,难保她不会胡思乱想。

    好在郁乔最终没有多问,我提着行李下楼的时候,她也送我一起下来。

    尽管我一再跟她保证,我会经常回来看她,但她依然充满担忧,上车之前,她突然拉住我,神情小心翼翼:“菲菲,你该不会是……该不会是……”

    “什么?”我疑惑道。

    郁乔深深吸了一口气:“没什么,没什么。菲菲,你要照顾好自己。”

    车子很快开出去,郁乔的影子越来越小,直到再也看不见。

    我又回到了沈家的老宅。

    管家已经早早等在门外,见我回来,立刻跑上来迎我,“小姐,你,你回来了。”

    “是啊。”我说,“应该让你失望了吧,没想到,我还能再回来,对吧?”

    管家低着头,眼神躲躲闪闪,“小姐,您,您说笑了。”

    “是吗?”我踢掉鞋子,光着脚往楼上走:“开个玩笑而已,不要太紧张。对了,麻烦告诉厨房一声,晚上我要吃蔬菜拉沙,我正在减肥,一滴油也不要。”

    管家最后说了一句什么我没有听到。

    楼上,我的房间收拾的很干净,和我离开的时候一模一样。桌子上还摆了一张我的照片,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照的,我站在别墅的花园里,眼神看着某个地方,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应该是沈流深照的,这个角度,刚好是他二楼书房看下去。

    他那样的一个人,居然也会偷拍?

    心里有点小窃喜,但是这种窃喜很快就被现实击的粉碎。

    沈流深是黄昏时分回来的,他回来的时候我正抱着碗里的沙拉吃的很痛快。

    管家这次很听话,果然一滴油也没有给我放。

    沈流深皱着眉头,很是不悦,冷着脸问管家:“你们就让她吃这个?”

    管家唯唯诺诺,半天才说:“是小姐……小姐说她减肥……”

    “减肥?”沈流深伸手把我面前的盘子拿走丢出去,瓷器的碎片顿时散落一地,“郁菲,你要减肥?身体不要了?”

    如今面对沈流深的愤怒我已经淡定了许多,也可能是因为郁乔已经回来了,我变得有恃无恐。也可能是我的潜意识里知道他根本不会把我怎么样。

    我拿起餐巾纸擦擦嘴:“你不知道吗,蔬菜是最有营养的食物。我这幅身体你这么喜欢,我怎么可能不要?”

    我没有管身后沈流深铁青的脸,自顾自的上楼,洗澡换衣服,然后让司机送我去凤凰台。

    沈流深抓着我一只手臂,神情莫测:“这个时候我劝你最好不要去凤凰台凑热闹。”

    凑热闹?是凤凰台出事了吗?

    他的表情让我闻到了阴谋的味道,毕竟沈流深是一个最擅长给别人挖坑的人,而且每一次都能让你心甘情愿的跳进去。

    不管他如何反对,我还是去了凤凰台。

    凤凰台门口停满了警车,大堂里被人围的水泄不通。我好不容易挤进去,一眼看到陈少和璐姐在一旁说着什么。

    我走过去,一脸好奇:“怎么了这是?”

    “你怎么来了?”陈少转身看到是我,眉头立刻蹙起来,一副凝重的样子。

    “我来看看啊,这……这是怎么回事?”我指着那些穿着警察制服的人,问道。

    璐姐擦着眼泪,“小舞,小米找到了……。”

    “找到了?在哪里?”我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璐姐指着楼梯下那个隐秘的房间,“在……那边,人已经没了,警察正在处理。”

    那个楼梯下面的秘密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我对那里记忆犹新,上次我被绑架,就是在那里。此刻已经被警察围住。

    璐姐说人已经没了?意思就是……小米死了?

    我顺着璐姐的视线看过去,几个警察正抬着一个担架出来,担架上虽然蒙着一层白色的布,但是从轮廓依然可以看出来小米的死状很恐怖。

    一股腐烂发臭的味道从蒙着白布的尸体上飘过来,璐姐捂着嘴突然蹲下去,吐了起来。

    那股味道……实在难以形容。

    我比璐姐好不了多少,晚上吃的那几口蔬菜沙拉在胃里上下翻腾,随时都可能吐出来。

    一个年龄稍大的警察朝我们走过来,对陈少说:“陈先生,出了这样的事情,凤凰台的每个人都有嫌疑,现在你们所有的员工都需要做一下笔录,希望你们能配合。”

    陈少微笑点头:“好说,我们一定配合。璐姐,你安排一下。”

    璐姐勉强站起来,脸色很难看。

    “刘队,这么多人一时半会也做不完,让他们先处理着,咱们上楼喝一杯怎么样?”陈少说。

    那个人犹豫了一下,很快点了点头。

    “小舞,开几瓶好酒。”陈少转头对我说。

    我惊魂未定的跟着陈少进了七号包厢,喝了几口酒,那种想吐的感觉刚刚压下去,又听到那个警察对陈少说:“c城多少年没出过这样的大案了,从死者的状态上看死前应该是受了极大的折磨,尸体腐烂到这个地步,我也不好判断,具体的死亡时间要等尸检结果出来。”

    我实在没忍住,立刻往包厢外面跑,刚一出包厢的门就趴在墙角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