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安若知道消息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一点，而且还是看见莫雨的微信，才知道的。
看着网上那些乱七八糟的评论，她既无奈，又担忧。
那些人连这件事情都知道，会不会也知道她和教授重新检测了药物？如果知道，他们会不会做出别的事情来？
心脏被担忧填满，乔安若一分钟也待不下去了，匆匆洗漱一番，便驱车前往医院。
在手术之前，她必须再确定一遍。
“乔安若！”
才下车，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转首，只见乔安妮双手环胸，倚靠着炫红的跑车。因为墨镜遮去了一大半的脸，让人看不出她此刻的表情。
乔安若柳眉微微抽动，收回视线，选择无视。
“乔安若，你给我站住！”
乔安妮不依不饶的，见乔安妮没有停下脚步的打算，干脆小跑几步，直接拦在她身前。
“乔小姐，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你觉得呢？”
乔安妮趾高气昂地开口，一副“没事鬼才来找你”的口吻。
“乔小姐，我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哪里会知道你的想法，你有事就说，没事就不要挡道！”
“报纸上说的到底是怎么回事？”语罢，她将手中攥着的报纸直接丢了过去。
昨天晚上和朋友聚会，喝了不少酒，本想着起床后就直接到医院来照顾手术后的郁长白。结果，一起床就看到这种新闻。
“这属于病人的**，我没必要向你解释吧？”
“什么病人的**，你他妈少给我装蒜！我是长白的未婚妻，有什么事情是我不能知道的！”
“哦？”
乔安若微微挑眉，哂笑道，“但是，郁长白说过，我只需要向他和宋锐说明病情发展就可以了，其他的人一概不用搭理。”
轻淡的语气没有太多的意思，乔安妮却感受到了浓重的鄙夷和不屑。她相信郁长白是真的会说这种话的，他一向都不喜欢别人插手他的事情。
“乔安若，你今天必须给我把话说清楚了。否则，你别想离开。”
“乔安妮，你这么闹，有意思吗？”乔安若眼皮微抬，懒懒扫她一眼，笑道，“有些事情，你与其来问我，不如去问郁长白。毕竟，他才是当事人。”
乔安妮一时语塞。
她当然知道找长白更快，但她也得联系上人啊，她已经一个星期没有联系上他了。
打电话，都是宋锐接的；去寰晨，得到的都是他不在的消息……
“我也懒得和你纠缠，你告诉我，长白的腿是不是真的治不好了？”
乔安若淡漠地看着她阴沉的脸色，胸口倏然一沉，某个念头迅速闪过。
这么关心郁长白的腿是不是能够治好，莫非她……
“如果你真想知道，我可以告诉你。”话语微顿，乔安若的脸色倏然变得沉重，“这次手术后的一个月内，郁长白如果还没有直觉，基本上就没治了。”
没治了？
乔安妮脸色骤变，脚下猛地打了一个趔趄。
“乔安若，你少在这里忽悠我，长白的病情不可能有这么严重！”
“我是他的主治医生。”乔安若一本正经道，“信不信，随你。”
“哼，我当然不会信你这些鬼话了。你就是想趁机分开我和长白，我告诉你，想都不要想，我和他是绝对不会分开的！绝对！”
乔安妮的话犹如连珠炮弹一般，听来是在抨击乔安若，却更像是在说服自己。
“我对你们的事不感兴趣！乔小姐要是没别的事，能让道了吗？”
乔安若柳眉微微上挑，言语之间透着明显的不耐。
她可没有那么多时间在这里浪费！
“我今天要是不让呢？”
乔安若冷笑，“好狗不挡道。”
说罢，直接一把将她推开，大步远离现场。
乔安妮猝不及防，整个人就直接摔在了地上，身上的米色毛呢外套沾满了灰尘。
等她略显狼狈地站起身来，乔安若早就不见了踪影。
“乔安若，我跟你没完！”
……
乔安若一进医院，就将药剂放进了院长办公室的保险箱内。
即便负责的护士说需要的东西全都准备妥当了，她还是亲自检查了一遍。
确定没有遗漏时，郁长白也到了医院，两人在办公室的门口碰了个正着。
乔安若一怔，看着几日不见的男人，心跳猛地漏了一节拍，接连几天堵在胸口的那股气瞬间烟消云散。
他，似乎瘦了，整个人看来有几分憔悴，不复往日的意气风发。
是工作太多了？还是有其他原因？
郁长白睨向她，阒黑的眸底满是深意。
瞥见她眼睑下的黑眼圈，剑眉不觉微蹙。
“好久不见。”
“你来啦。”
两人异口同声地道。
气氛在刹那间变得诡异，两人不约而同地收回视线。
乔安若有几分局促，左右环顾着，视线不知道停在哪里才好。
相较于她，郁长白明显更冷静一些，他静静凝视着这几天一直萦绕在心头的女子。之前努力想要压制的情绪迅速迸发，胸口腾升起莫名的满足。
“手术结束后，我们谈谈。”
或许，他真的该好好考虑他和乔安若之间的事情了。
乔安若没料到他会说这样的话，整个人为之一怔。
愣了好几秒，才点了点头。
他们之间的事情总要解决，既然他都开口了，她又怎么会拒绝。
“宋先生，麻烦你先送他去手术室，我去取一些东西。”
“好的。”
……
手术室里，一切都准备妥当，只等乔安若取来药，正式开始。
“乔医生。”
就在她抵达手术室门口时，宋锐出声喊住了她。
“嗯？”乔安若望向他，眉眼之间满是疑惑。
“我想要知道，长白这次手术之后，康复的几率会增加多少？”宋锐表情严肃，语气凝重。
“这……”
乔安若蹙眉，迟疑了几秒，才缓缓道，“我也没有办法给你肯定的答复。”
她虽然在这专业上极为擅长，但她毕竟不是神医，不可能预测到一切。
宋锐似乎没有料到这个结果，表情瞬间变得愈发难看了。
“他……”
“宋先生，我会尽最大的努力。”乔安若淡淡说道，心脏却因为自己的这句话狠狠地揪紧。
她也和宋锐一样担心他的状况，害怕这次手术之后，他依旧只能坐在轮椅上。但她是医生，不能将这种情绪带进工作里，更不能有任何的焦躁和慌乱。
乔安若深吸口气，敛去不该有的情绪，浅笑道，“宋先生，手术该开始了。”
宋锐微微颔首，什么都没再说。
……
手术持续了六个多小时，结束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
中途季芸和乔安妮也来过医院。
季芸等了两个多小时，因为身体不适离开了。她一走，乔安妮也没耐心了。再一接到莉莉喊喝酒的电话，更是马不停蹄地离开了。
等他们从手术室出来，也只剩下宋锐一个人了。
“手术很顺利，就看后期的康复和训练了。”
“辛苦了。”宋锐长长的舒了口气，“时间也不早了，乔医生，我送你回家休息吧？”
长白交代过要注意她的安全，还是不要让疲惫的她开车回家比较保险。
“不用了。”
乔安若想也不想地拒绝，顿了顿，继续补充道，“今天晚上我得守着他，观察药物的融合程度，还有相关的各种指标变化……”
“这种事情让特护来处理就好了。”
乔安若摇了摇头，“还是我自己亲自监督比较靠谱。”
在还不知道到底是谁要对他下手之前，任何陌生人都是潜在的危险。他才手术完，身体、神经正是脆弱的时候，若是出了什么差池，她之前所有的努力就全都白费了，也辜负了郁爷爷。
她绝不能在这个时候掉以轻心！
只有他早早康复了，她才能毫无牵挂、毫无负担地离开……
宋锐眉头微蹙，没有立刻做出回应。他好歹跟着郁长白那么多年，多少有一点看人的本事。
从乔安若紧张的表情，他得到了这样一个结论：她有事情瞒着大家，而且还是和长白相关联的事情。
“也对，你是主治医生，对长白的情况更了解一些。”他浅笑着附和乔安若的话，“乔医生，你晚上就睡长白隔壁的床位好了。”
“那你呢？”
那可是宋锐休息的地方，她怎么能占了他的地方。
“我到接待室的沙发上休息就好了。”
“不用那么麻烦，我……”
“我总不能让女士在沙发上休息吧？被人知道，我的声誉可要掉光了。乔医生，我还没娶老婆呢。”
宋锐语带笑意，话语也说的可怜兮兮的，口吻却是相当的坚定，
乔安若微怔，觉得眼前的男人有点陌生。
自她认识宋锐开始，他一向都表现得优雅、温润。否则，也不可能和郁长白一个唱黑脸一个唱白脸，配合的那么默契了。
没想到，他也会有这么霸道的样子。
当真是近朱者赤！
“那就委屈你了。”
话已至此，乔安若也就不再推脱了。
就在隔壁床的话，也可以更好地照看郁长白，有什么事情也能够在第一时间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