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线索

    马长海双眼放出精光:“你说逃狱是什么意思？我什么时候跟你说他们逃狱了？”

    那女子自知语失，慌忙道:“我是乱猜的，既然是逃犯肯定是逃狱的呀！”

    马长海嘿嘿笑道:“逃犯要分很多种，越狱的逃犯只是其中一种，本来开始我还有些犹豫怀疑，但现在我已经确定你就是犯妇秋叶娘，你还是老实招供了吧，等下我的那些手段用在你这娇滴滴的身子上，你要后悔就来不及了。”

    秋叶娘仍然战战兢兢的哭着:“官爷啊，我真是什么都不晓得呢。”

    马长海想了想道:“这样吧，根据你的犯罪履历，我看你也是个苦命女子，我就不给你上那些精彩手段了，但是国家法度不能有违，再说我也是吃上了这碗饭，娘子你就不要怪我了。”

    马长海凑近她的耳边道:“我先切下你一根手指，假如你不招供，我会一根根的将你的手指切下来，然后再切你的脚指头，一根根的切，然后你的血会流出来，你看看这竹林里到处都是蚂蚁虫子，它们都喜欢血，不过它们不喜欢也不要紧，我会在你伤口上加蜂蜜，这样它们就会喜欢了。到时候你手脚都被捆绑了，就算我放了你，你也爬不出去，你的血越流得多，吸引那些小东西就越多，到时候老鼠啊，蚂蚁啊，蚊虫啊什么的，它们都会吸你的血，会活生生的将你痒死。”

    秋叶娘全身颤抖，脸色惨白，她呼吸急促，居然一翻眼倒在地上被吓晕了过去。

    马长海想了想，然后撩起衣衫，褪下腰间的短裤，将那话儿掏将出来，对着地下秋叶娘的脸就开始哗啦啦的撒尿。

    秋叶娘被热烘烘臭烘烘的尿淋得激灵一下醒将过来，睁眼看见马长海正笑嘻嘻的扶着那话儿对着自己撒尿，忍不住扭头张口哇的一声开始剧烈呕吐，吐得身体抽搐痉挛，吐得胃里的黄水都冒了出来。

    马长海提起衣衫，望着在地下抽搐的秋叶娘道:“怎么样，犯妇秋叶娘，你此番考虑得如何了？假如你再不招供，我可要切你的手指了。”

    秋叶娘抬起一脸尿液的脸，恨恨的道:“你说话可要算数！”

    马长海笑了起来:“那是一定的，我保证说话算数！”

    秋叶娘恶狠狠的道:“不行！你必须要给我发誓，假如你说话不算数就不得好死！”

    马长海蹲下来，表情变得非常严肃认真:“我发誓行了吧！只要你说出他们的下落，我保证不为难你，我还会放你走，不会抓你回长安。”

    秋叶娘恨恨的道:“你还不快把我解开，身上太臭了，我得找个地方洗洗，实在受不了这臭味！

    秋叶娘愤愤地望着马长海:“居然在女人身上撒尿，我说你还算是个男人吗？”

    马长海漠然道:“什么人不人的，在我眼里，你们都是人犯，人犯就不是人，是畜生，甚至畜生也比你们这些人犯要干净。”

    秋叶娘红着眼道:“都是娘生父母养的，哪里有你这么糟践人的！再说了，人哪有不犯错的，你就能保证你没有抓错人？”

    马长海道:“这些我都管不着，我只听朝廷的话，朝廷让我抓谁我就抓谁，这事情没得选。”

    马长海想了想道:“假如我真的是抓错了人，朝廷自然会处理我，假若朝廷没有处理我，那被抓错的人就只好是倒霉了。”

    秋叶娘道:“你真的会放了我么？”

    马长海没有说话，只是吩咐手下去找点水给秋叶娘洗洗，那名武侯匆匆去了半天，还真在寺庙外面的碑亭找到一口井，井口边有绳子有水桶，他索性就割了井绳，将里面的水桶提了水过来，马长海接过水桶，哗地就将水淋到秋叶娘的身上，秋叶娘惊叫了一声，她没想到马长海居然会用水淋自己。

    马长海望着湿漉漉的秋叶娘笑道:“这位娘子身上淋了水，格外的俊俏可爱呢。”

    秋叶娘恨恨的吐了一口水道:“你还不把我给放了？”

    马长海变了脸色:“你先把那些人的下落告诉我罢，我自然会放你。”

    秋叶娘甩了甩头发上的水滴，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道:“好吧，我告诉你，鱼炼师他们现在朝五台镇去了。”

    马长海点点头:“那好，那你为什么不跟他们一起去？”

    秋叶娘苦笑道:“是那个姓常的家伙让我们分散逃跑，说是这样可以分散抓捕差人的注意力，其实我明白他的意思，带着我们几个人是个拖累，在路上他就巴不得把我们扔下了，要不是鱼炼师，我们根本到不了这里。”

    马长海道:“那其他人都跑哪里去了？”

    秋叶娘摇头:“这个我就不晓得，前日那个姓常的家伙只是把我扔在这里，说让我到寺庙去躲，他还说假如寺庙不开门就让我赶紧逃，他果然没说错这寺庙的门果然砸不开，这里的和尚也不知是不是死了，我不死心，我想他们终是要出来的，我就躲在附近找机会等他们开门，结果今日倒霉催的却遇见了你们。”

    马长海道:“你怎么知道他们会去五台镇？”

    秋叶娘道:“我是听他们在路上悄悄商量的，当时路上还有人和他们联络，不过他们都躲在林子里说话，看不到他们是谁，我听他们说要让鱼炼师先在五台镇躲几日，他们的人已经在路上了，说是几日之后他们会到这里来接炼师去洛阳。”

    马长海道:“鱼玄机和他们对话没有？”

    秋叶娘摇头道:“自始至终都是那个姓常的和他们在联系，鱼炼师没有和他们答话，那个姓常的好像不愿意让我们晓得这些。”

    马长海望着秋叶娘:“你确定说的这些都是真的？”

    秋叶娘点头:“千真万确，一个字都没有错。”

    马长海嗯了一声，低头思考起来，山里的风吹得竹林沙沙做响，更使得秋叶娘全身冷得发起颤来:“官爷，我都把这些说了，你应该放我了。”

    马长海点点头:“对，我说话要算话，不过我有条件的，这个我忘记给你说了。”

    秋叶娘胆战心惊的望着马长海:“还有什么你没说的？”

    马长海漠然道:“我可以放了你，但是从你开始逃的那一刻开始算起，我数到一百，假如你在我数到一百之后消失不见，我就可以放弃追捕你，但如果你逃不掉的话，你就休要怪我。”

    秋叶娘瞠目结舌，好半天她才回过神来:“不可能！我们说好的，我只要说出他们的下落你就会放了我！”

    马长海漠然道:“你说我堂堂一名武侯，会不会跟你这下贱的逃犯做交易？”

    秋叶娘愤怒的嚎叫起来:“你不得好死！你一定不得好死！”

    马长海道:“无所谓，等我解开你的绳子，你就拼命的逃吧，我可跟你说，你可是我的先例，假如你真的逃得了，我一定不会再追捕你。”

    马长海挥手让武侯解开她身上的绳索，这时候站在远处的牛化龙一看，还以为已经审讯结束，于是就走了过来，看见秋叶娘被解开绳子，他有点吃惊:“使君你这是搞的哪一出？”

    秋叶娘绳子刚解，马上扭头就急匆匆的冲出树林朝着外面的山道上跑去，马长海干笑着对牛化龙说了刚才这个故事，牛化龙叹息道:“其实你不该骗她的，这样她就是死了也不甘心。”

    马长海嘿嘿笑:“她甘心不甘心和我已经没关系了，重要的是朝廷要的是她的脑袋，我就必须把它割下来。”

    秋叶娘在山道上狂奔的时候，马长海并没有如约数数，而是快步走到林子外面的路边，将栓在枫树边的马解了绳子，然后就骑了上去，随手就呛然抽出明晃晃的横刀，持着横刀，策马朝着路上狂奔的秋叶娘奔去。

    秋叶娘听到后面传来的马蹄声，忍不住回头去望，这一望却望得她魂飞天外，原来那武侯马长海并没有在原地数数，而是骑着马，持着横刀一脸狰狞地朝着自己扑了过来。

    她已经被惊吓得忘却了愤怒，只是拼命埋着头奔跑，饶是她跑得再快，也没法和四蹄的快马相比，快马的的，很快就赶到她的身边，马长海高举起横刀，恶狠狠的一下对着秋叶娘的脖子斩下。

    鲜血飞舞，映着淡淡的天幕白光，秋叶娘一个美丽的头颅便这样瞠目结舌的旋转飞舞在空中了，到死她都不敢相信自己居然会被杀了。也许她根本就想不到这世上居然还有说话不算数的人。

    下了马，马长海提着秋叶娘血淋淋的头颅漠然走了过来，牛化龙看得不忍，于是道:“马使君，其实你不必杀她的，我们可以把她押解回长安。”

    马长海将头颅交给手下武侯，武侯将早已准备好的盒子打开，将头颅安放了进去，盒子里准备了生石灰，这样可以防止头颅腐烂生虫。马长海拍了拍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然后对牛化龙道:“化龙，押着她上路会影响到我们的行程，我这样干也是不得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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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七章毒森林

    牛化龙望着马长海一脸的漠然，只是在心里暗叹了一声。

    马长海撤回了包围白云寺的武侯，让他们赶快上马，然后一行人等快马加鞭，朝着五台镇飞驰而去，既然有了准确的消息，那就要赶快行动。

    但是他们没有回想到赵驿吏说的那些话，天黑不能在这条山道上行路，此地有鬼祟出没。

    而马长海他们行路的时候，已经是接近黄昏时分，从白云寺赶到五台镇，还需要一个夜晚的行程，也就是说，他们会在夜晚路过那个传说鬼祟的森林，他们将会和鬼祟发生一次美妙的约会。

    不过当时马长海和牛化龙根本没把这消息放在眼里，当时他们在心中还暗自嘲笑这个传闻，事实上因为这个传闻他们更加看不起赵驿吏，对于他们来说，鬼祟这些东西只会避开而不会主动麻烦，因为马长海他们认为，凡是杀过人的武侯身上都有杀气，而且他们为朝廷效命，身上更有神气，这些杀气和神气足以使得诸鬼众神退散，但这次很明显，他们是错了，在这世间，还有的东西不卖他们的帐。

    牛化龙事先准备得很充分，连夜行的火把也是准备了的，所以连夜赶路的武侯都举这火把在山道间骑行，远远看去，这五十多人的队伍举起的火把在蜿蜒的山道上排列成一行闪亮的黄色星辰，打破了漆黑暗夜的浓郁沉寂。

    黑暗中的森林呈现出山妖地鬼的形态，特别是在黯淡的天光下更加的明显，那些起伏不定的树端在马匹的疾驰下不断改变着自己的形态，宛如海浪般有了动感，有了生命力。加上怪叫的鸟类和森林里低嚎的兽类还有草丛里密集的唧唧虫类，无一不把这恐怖的气氛渲染得淋漓尽致。要是一个人在这样的夜晚行路，不要说真有鬼祟，便是这些风吹草动，也是够他吓一阵的了。

    森林越来越是黑暗，那稀薄的天光到后来根本就没有了，要不是火把照耀着，周围根本就是墨一般的浓黑，伸手不见五指的那种浓稠的黑。

    林子里的树越发的高大，密集，粗壮，最大的树身粗可五人环抱，巨大的树根宛如蟒蛇般在路边缠绕，在那巨大伸展的枝柯之间，还下垂着更为繁复的藤蔓，山道越来越是复杂，复杂的是林子间蔓延旺盛的野草和矮树。时不时在矮树和草丛之间，忽然会窜出一只兔子，它立着身子对着火把望了一眼，然后扭头就消失在草丛中。

    不知道为什么，牛化龙突然感觉到有点不安，于是就吩咐身后的人多加小心不要迷路，还要大家注意挂在树干上的毒蛇。一行人快马加鞭，在这恐怖的原始大森林中行进，在山兽野鸟的怪鸣中前进。大约行了半柱香时分，突然前面的天空中有隐约的闪光。这下让带头的武侯立刻警觉了，他勒了马，马惊得仰天嘶鸣，四蹄腾空起来。武侯回了马，禀告后面的马长海自己发现的情况，马长海和牛化龙吩咐大家暂时停下来，然后二人骑马到前方去看。

    的确是有闪光的，而且还是白色的闪光，那闪光是从树林顶上的缝隙透射下来的，那闪光虽然细微，但还是很明显，和马长海他们观望的地方还有点距离。马长海和牛化龙悄然下了马，然后两个人拨了横刀，蹑手蹑脚的朝着那闪光摸过去。他们距离那闪光的地点大约有五十多步远，在这距离之间，全是巨大的树木，地上也是密密麻麻的植被和藤蔓，所以他们不得不小心翼翼的行进，要知道隐藏在这些植物里的毒蛇可不是开玩笑的。

    闪光越来越近，越来越亮，越来越是密集。

    巨大的树木有更为广阔的树冠，树冠枝叶遮天蔽地，使得那闪光细碎凌乱，不过靠得越近，那闪光便看得越是清晰。

    那些闪光被树叶和枝干割裂，筛落在地上无数的小型光束，这些光束也随着树叶的摇曳而闪烁，这些闪烁的白色小光束使得这神秘的森林越发的深邃诡异。

    马长海两人悄悄接近光束的时候，发现在光束的周围有很多巨大得不可思议的植物，这些植物无风自动，随着那些光束而轻微的发着颤抖。

    两人终于行到光束的下面，抬头望去，在那密集的树叶枝干的缝隙间，他们赫然看到天空中居然悬浮着一个巨大的发光物体，从目测来看，大约有几百丈高的距离，那圆形的发着白色光芒的物体大得实在不可思议，广阔的夜空看起来好像被这个巨物占据了三分之一。

    尤其让人吃惊的是，如此巨大的物体悬浮在空中倒也是罢了，它偏偏还缓慢的转动着。

    漆黑的夜空被这白色的物体光芒所照亮，甚至还照亮了天空中的云层，马长海与牛化龙看得目眩神迷，他们呆呆地仰头张望这可怕的空中怪物，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两人观望了半天，牛化龙才道:“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它居然还能够发光！”

    马长海镇定地道:“赶快让兄弟们上马离开这里！我感觉这东西不太对！”

    牛化龙点点头，于是两人赶紧回身朝队伍赶去，就在此时，突然空气中传来模糊的说话声，那声音时大时小，时左时右，有时候在远处，有时候却近在咫尺，好像一个可怕的幽魂。

    武侯们被吓得不轻，纷纷抽出横刀戒备。没人能听得懂那话声说的是什么，但是听得出那说话的人显得很焦急，马长海两人匆匆上了马，牛化龙回头吼道:“我们快走！别和这妖怪纠缠！”

    一行人匆匆策马疾驰，朝着密林的山道前方进发，这时候那白光仿佛也感知到他们的移动，居然也跟着移了过来，那光芒的速度快得可怕，几乎就在瞬间，倏然就跑到了他们的前面。

    马长海的黑马正好跑在队伍的最前面，那光芒倏然移动到它的面前，于是那马就受惊了，猛然跳了起来，扬起前蹄咴咴的叫。

    马长海立刻被颠得摔下马背，这时候其他的马也山呼海啸的狂奔过来，想停也晚了，马长海就地几个翻滚，避开了冲过来的马群。

    牛化龙怕马踏到马长海，急忙呼喊手下停住，马群正好冲在那光芒的下方，听到牛化龙的命令停了下来，众武侯勒了惊慌不安的马，惶惑的抬头朝天空望去，那白光越来越是强烈，随着强烈刺眼的光芒，林中也起了强风，风吹得大家都睁不开眼，马儿们发出惊鸣，不安的在原地打着转，众武侯手里的火把已经被风吹灭。

    马长海站起来大吼:“不要停，往前冲！”

    牛化龙还没答话，那些武侯已经得令，策马望着前路便是一阵狂奔，牛化龙策马回头，朝着马长海跑去，这时候风越刮越急，吹得山林摇摆，树叶飞扬如同纵横交织的急雨，牛化龙脑袋上的发髻也给吹得散开了去，衣衫也吹得猎猎飞舞，宛如一个暴风中的鬼魂。

    强风中的牛化龙用袖遮了眼，对着地上的马长海嘶喊:“使君，快上马来！”

    马长海正抬手遮眼，到处寻觅自己的那匹坐骑，但那马已经被惊吓得不轻，不知道跑哪里去了，饶是如此，他仍然紧紧握着手中的横刀不放。

    听到牛化龙的喊，他在风中举步唯艰，朝着牛化龙的马匹行去，就在此时，光明大作，狂风更为猛烈，风中出现一个奇怪的金属声音，这次他们都听清楚了，那声音骂道:“你们这些王八蛋，三更半夜的到处乱跑什么？耽误了老衲的大事！”

    马长海他们在风中根本无法回应，事实上牛化龙刚才喊出那些话已经使劲了全身的力气，风实在太大了，强劲的猛风宛如拳头一般打在自己全身，不要说开口，便是骑在马上，都有一种被风吸走的恐惧。在这严酷的环境之下，大家的脑袋都是一片空白，巴不得早点离开这鬼地方，根本无暇去注意这些细节。马长海缓慢蹬上了牛化龙的马，骑在牛化龙的背后，两人在风中弯了身子，避开狂风的正面狂吹，缓慢的朝着前路走去。

    那奇怪的声音带着金属的质感，听起来说不出的怪异，就在声音刚落不久，光芒也渐渐的黯淡下来，风也渐渐的弱了，突然林间发出几记低沉的嚎叫声，周围的暗处出现密密麻麻的红色眼睛。牛化龙抬起身子，暗道不好，于是就举起马鞭，猛然击在后面的马屁股上，那马受了刺激，嘶鸣一声，扬起四蹄就开始狂奔。

    马长海注意到那些红色眼睛之时，风中已然发出暴烈的嚎叫，身后一阵腥风猛然袭到，一只巨大的黑影朝着马长海扑去，马长海挥刀往后斩去，只听到扑的一声，如中败革，不过这一斩将那怪物的身形滞了一滞，于是那马就将它抛弃在后面了。四周不断传出沙沙的疾行声，黑暗的前路，已经依稀看到黯淡的天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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