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5 无拘的自由（一）

    235无拘的自由（一）——

    浓云密布，狂雷闪烁。

    ‘那么你可知道，在那个晚上，我看到了什么！？’

    这句话成为了事情的转折点，成为了雷利必杀伊迪丝的理由。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那晚在经楼里发生了什么，那件事情必须成为一个秘密，他有一万个理由守护这个秘密，不论付出怎样的代价。

    三忍之中，暗影之拳执掌刑罚，她理当是武力上的最强者。

    就算伊迪丝只是一个依靠假印的冒牌货，雷利也难以杀死她，战胜或许容易，可要杀了她很难。

    唯有万雷天牢引有些许可能——雷利当然明白，天空那团惊雷落地之时，整个门罗镇都会化为废墟。

    但这一切都是值得的，也是必须的——

    双重意念给予了池染极大的负担，此刻他脑海中有两个完全迥异的念头。

    ‘万雷天牢引一旦落地，大家都得完蛋！’

    「瑟兰琳卡不能死，她一死全都玩完了！」

    前者是他自己的，后者是修的。

    但掌控‘池染’这具躯体的人并非池染，而是修。

    他调转了方向，朝着化作电光的雷利跑去——准确说是朝着更远处的伊迪丝跑去。

    ‘你要干什么！？天上那团雷电一落下来我们都得死！’

    发出同样疑问的还有李青，他本想抓住池染，可‘池染’跑得太快了，少年法师略一犹豫，也跟了上去。

    「来不及了，万雷天牢引的范围非常大，我们离他太近了，根本跑不出去，现在只有一个办法，就是阻止他。」

    修的意念传来，他没有用语言解释，可池染觉得不太对劲。

    意念交流是无法作假的，因为谎言在传达出的一瞬间——‘这是假的’如此念头也会随之传达。

    「没错，并不完全是因为来不及了，那个女人，瑟兰琳卡不能死，她必须活着！」

    池染的意念传达到了修那里，他立刻给出了解答。

    「不要问我为什么，也不要尝试窥探我的脑子，我不会对你不利的事情，因为现在使用这具身体的是我。」

    “池染！池染！你要干什么！？”

    身后李青迅速追了上来，尽管是个法师可他的动作很快。

    “你来得正好，我需要你的帮助。”

    修一把拽住了李青，两人现在所处的位置是长街的正中心，几步外就是雷利所变换的黑色电球——这里将是万雷天牢引的中心。

    “瑟兰琳卡！你去追瑟兰琳卡！”修指着长街远处依稀可见的瑟兰琳卡:“不要让她跑出这条街！”

    “可是……”

    李青虽然还不完全明白眼下的情况，可天上的乌云和近处的雷球已经昭示了某些东西——这个地方就要出大事了吧？

    “别可是了！动作快点！”

    修厉声催促，李青一咬牙:“你等着，我很快就追上她！”——

    对于雷利，伊迪丝其实很陌生。

    在经楼修经的那些时日里，这个曾经的暮光之眼亲传弟子很少露面，差无大师把因古雷布的大部分事务都交给他处理，他终日忙碌——几乎所有人都认为他会继承暮光之名。

    而那个真正的继承者，大师兄藏，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是个透明人。

    十年自由中他未曾选择下山历练，而是留在了因古雷布，一天中有大部分时间是在经楼里度过的。

    修经人都很喜欢大师兄，因为大师兄对他们很好，漫长的修经生涯是枯燥的，只有大师兄会记得他们，他将自己本就不多的例钱全都拿来补贴修经人的日常用度，那是一个庞大的数字——而大师兄的口袋只有那么大，口袋里的糖果和糕点总是不够分的。

    可后来发生了那件事，伊迪丝在那场大火中发现了大师兄的……小秘密。

    她很失望，原来自始至终，她所看到的都是假的。

    就如此刻雷利的骤然大变——前一秒他还口口声声劝自己回去，而下一秒……这是什么？

    这是万雷天牢引。

    伊迪丝看着天空中的雷云，心中越加失望——原来狂暴之心都知道，可这么多年来，他竟然视若不见！？

    为了保护这个秘密，他宁愿拉上整个门罗镇也是灭我的口？

    这会死……很多人的。

    伊迪丝转身逃跑，依靠假印的她是无法破去万雷天牢引的，这个术法一旦完成，雷狱之内的一切都要灰飞烟灭。

    跑是必须跑的，但伊迪丝心中怨愤难忍。

    这么多年了，你以为她是为了什么才保守这个秘密这么多年！？

    “瑟兰琳卡大人！瑟兰琳卡大人！”

    她听到了身后李青的呼唤，这个少年法师硬生生凭借自己出众的体能追上了一个敏捷型武者。

    伊迪丝皱了皱眉，没有说话，自她与雷利开战，而李青选择悄然离去的那一刻，他们之间的脆弱的同盟就算破裂了。

    “您，您别往前走了。”

    李青上气不接下气，指着身后那颗蓄势待发的雷球——

    「万雷天牢引需要施术者沟通大量虚空中的雷电之力，这需要一个蓄力的过程，时间不短，但也不长，在这过程中，施术者自身将被电流包裹，化为‘雷茧’，在积蓄了大量的雷电之后，他就可以引导虚空中的雷电构建术阵，进一步形成雷云。」

    「雷云在天，雷茧在地，两者相互沟通协调，形成一个完美的通路，雷茧不仅引导雷云构筑术阵，也是指引落雷打击地面的向导。」

    「这一术法借用了大量的自然之力，非人力可以阻挡，想要破去它，只有针对施术者这一个办法，但施术者被包裹在雷茧中，而雷茧作为术法的核心，本身就积蓄了巨量的雷电之力，寻常人碰上就要化为焦炭。」

    大量的意念自修那一边传达而至，不仅仅是万雷天牢引的概念和威力，甚至连雷茧的构筑方式，以及雷云的操纵法门……喂喂喂，这已经不算是简单的‘了解’了吧。

    这根本就是‘了然于胸，滚瓜烂熟’吧！

    参考之前的‘幻樱杀缭乱’，岂不是说这个修精通暗影之拳和狂暴之心的全部秘技！？

    这已经完全脱离了池染所认识的那个瓦洛兰——一个这样的人，怎么可能籍籍无名！？

    ‘池染’缓缓走向了黑色的雷球，也就是所谓的雷茧。

    修伸出了手——池染很清楚摸上这东西是什么下场，恐怕瞬间就会被万钧雷电电死。

    但操控身体的是修，他只能干瞪眼。

    指尖距离雷电两寸，轻微的麻痹感已经顺着意念传达而至，修的声音突然响起:

    ‘我得先告诉你，这件事情做了之后很有可能会影响均衡教派对你的……印象。’

    ‘你是说我们俩的关系会暴露？’

    ‘可能性很小，但就算不暴露，他们也会对你起疑。’

    ‘我可以拒绝么？’

    ‘当然不能，我只是给你提个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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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36 无拘的自由（二）

    236无拘的自由（二）

    ‘为什么选我。’

    ‘因为你的想法和我一样，都想安安静静的混日子——这座山上每一个人的心中都沉睡着猛兽，可总得有人扮演温顺的兔子。’

    ‘因为你的想法和我一样，都想安安静静的混日子——这座山上每一个人的心中都沉睡着猛兽，可总得有人扮演温顺的兔子。’

    两年，仅仅两年的时间，雷利完成了从暮光亲传到狂暴之心的蜕变。

    他所学会的不仅是狂暴之心一脉的雷电忍术，也有需多其他的东西，大师兄的十年自由只剩下一年，届时不管他能否突破绝顶都必须进行塔卡奴试炼。

    但这些都与雷利无关了，无论大师兄能否成功，两人之间‘暮光继承者’的隔阂都已不存在——或者说，都不重要了。

    ‘该教你的我都教了，剩下的事情就看你自己了，我已经向所有均衡教徒发出了通报，事实上现在你已经是狂暴之心了。’

    那是个秋末的早晨，埃兰打点好了行囊，准备离开。

    历代以来，狂暴之心在培养出继承人之后就会退位，他们从此消失在均衡的世界里，同这个古老的宗派再无瓜葛。

    ‘您要去哪里？’

    告别时雷利没由来的有些不舍，两年来他从未叫过这人一声老师，或许埃兰也根本没把他当做弟子。

    ‘回家，养老，我可是诺克萨斯的大贵族，在这个苦哈哈的地方待了三十年，都快忘记贵族的日子该怎么过了。’

    三十年，若非埃兰提起，雷利根本就想不到这个男人已经做了三十年的狂暴之心，太透明了，和其余二忍完全不一样，埃兰没有赫赫威名，甚至没有丁点儿能拿出来说一说的事迹。

    他在这座山上没有价值，他在这个教派中没有意义——这样的人，又是因何而存在呢？他何德何能被尊称‘三忍’呢？!

    离别的场景很淡然，古老的山门前只有雷利和埃兰两人，同样都是退位，与两年前的暮光之眼退位比起来差距太大了。

    相视，挥手。

    埃兰突然笑了笑，嘴里蹦出一个问题:

    ‘你知道兔子的作用是什么吗？’

    雷利茫然的看着他:‘是什么？’(!≈

    埃兰又笑了笑，并未给出回答，他转身迈上了因古雷布的崎岖小道，渐行渐远——

    掌控雷电之力，就像驯养恶龙般凶险。

    雷茧中的雷利满头大汗，即便他从小就被誉为均衡第一天才，可要发动万雷天牢引这种术法——对谁来说都很吃力。

    麻痹感已经爬满充斥着每一个细胞，那是充盈全身的雷电之力。

    如非必要他当然不愿意这么做，尽管已经竭力压制了万雷天牢引的范围，可这等术法一旦发动，门罗镇中不知道有多少无辜平民要遭殃。

    雷利当然不是什么心狠手辣之辈，只是……

    ‘你知道兔子的作用是什么吗？’

    很多年过去了，雷利再也没见过埃兰，甚至未曾听闻过这个名字，可那个问题却在心中渐渐明析。

    雷云中的术阵已经构建完毕，充能还需要一息，伊迪丝……她停住了。

    世人皆知道万雷天牢引是个超大范围的禁术，可却很少有人了解，在这雷狱之中，落雷大致的打击地点是受雷茧中施术者控制的。

    她应该是感受到了气机的锁定，知道跑不了所以才停下，这是明智的选择，但没有任何意义。

    落雷的集中打击是凡人无法承受的，但这也好，她离我很近，这样落雷打击的精度会高上不少，无辜的死伤也就少了。

    一道细微的闪电从天而降，链接在了雷茧之上。

    这是雷云与雷茧的初次沟通，巨量的雷电之力让雷利感觉到眩晕，下一刻，他只要将此力量自云层中引下……

    失败了。

    或者说，雷利与术阵的联系突然中断了。

    是受到干扰了？

    不可能，天威之力怎么会被干扰，特别是在万雷天牢引已经发动的这种情况下——若是有谁想要干扰它，那是自寻死路。

    可链接的确中断了，雷利已经感受不到天空中的雷电之力。

    他睁开了双眼，隔着漆黑的雷茧，他看到了自己面前那个因为雷磁而变的扭曲的人影。

    少年双手结印，指尖微弱的电光闪烁:

    “忍法丶雷缚印。”——

    雷电忍术为狂暴之心一脉所独有，和通常的忍术相较它更像魔法，都是以自身力量为引导，来达到操纵外界元素的效果。

    简单来说就是‘媒介’。

    对魔法而言，自身与外界之间的媒介是‘法阵’，法师们通过构建法阵来操控外界元素。

    而狂暴之心的媒介是‘雷缚印’，一种用自身力量凝聚而成的雷电法印，所有的雷电忍术都基于雷缚印之上——万雷天牢引也不例外。

    雷缚印，是狂暴之心掌控雷电的奥秘。

    而万雷天牢引的核心，所谓的‘雷茧’就是一个加强版的雷缚印，施术者汇聚大量的雷电形成了雷茧这样的巨型雷缚印，以此施展万雷天牢引这样违背常理的超级忍术。

    雷茧上出现了第二枚雷缚印——当然这从常理来说是不可能的。

    可如果出现了呢？

    会发生什么？

    池染的手已经要触碰到漆黑的雷茧了，隔着扭曲的电流，雷利能清楚的估算彼此的距离，一寸？不，不足半寸了！

    少年手上的电流微弱，可雷利非常确信那是什么，那是一枚雷缚印！尽管这枚雷缚印很弱小。

    根本来不及细想池染为什么会狂暴之心的不传之秘雷缚印，雷利心中此刻唯一的念头就是:他疯了吗！他知道这样做会导致怎样的后果吗！

    池染当然是不知道的——准确说，刚才不知道。

    「所有的雷电忍术都是通过雷缚印来施展的，它使得一切不可能成为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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