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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节

    305 命运的黑羊(六)

    305命运的黑羊(六)

    均衡于四百年前被最后一个正统的暮光之眼重创,自那之后它苟延残喘三百余年,逐渐丧失了对艾欧尼亚的掌控力,在瓦洛兰从第四次符文战争的创伤中走出来后,这个岛国开始同瓦洛兰接轨,南部诸省和内陆交流频繁,恪尽传统的均衡逐渐被时代淘汰,最终湮灭于尘嚣之中。首发

    这是命运原本的进程,白袍先知改变了它。

    他从修的手中为均衡保存了一线生机——用一个谎言。

    修退位后,他篡改了均衡的历史,以此将均衡的命运导向另一条路线,虽然这条路的尽头仍旧是灭亡,但延缓了灭亡的时间,时间对于白袍先知来说毫无意义,可这部分多出来的时间里所蕴含的全新可能性是有意义的。

    狂暴之心再次成为了命运的聆听者,但这一次稍微有些不同。

    白袍先知不仅告诉了他们未来会如何,也告诉了他们改变未来的可能性,是的,尽管你们是命运中的人,你们就算看到命运也无法改变它,但我可以,因为我是命运中的黑羊,它无法直接操纵我,只能通过命运中那些大大小小的变故来影响我。

    你们唯一要做的,就是成为我安插在命运中的‘钉子’,成为我的‘代行者’。

    四百年来,狂暴之心代代相传,他们守护着一个比天还大的秘密,而他们存在的意义仅仅是……坚定地维护命运的进程。

    那些本该发生的,一定要发生,那些不该发生的,一定不能发生。

    命运原本该是怎么样的,就一定要是怎么样,绝不能因为其中发生了一些小小的变数就让它偏离原本的轨道。

    白袍先知来到过这里,改变了很多事情,但就如他将改变后的历史篡改为‘原本的历史’那样,一切都要原模原样。

    狂暴之心知晓了未来,他清楚将要发什么一切幸运和苦噩,但就如过去他们是一个旁观者那样,今后仍旧是一个旁观者。

    这个世界仍旧按照它原本的规则运转。

    似乎以上的一切毫无意义?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冷眼旁观不会改变未来?

    当然不会。

    但若你按讷不住擅自出手,那些为原本未来设下的‘因’就会导向不同的‘果’,一粒砂石的变动,会让时间行者穿梭无数个可能性所寻求到的那个‘节点’灰飞烟灭。

    节点,对,这就是最关键的东西,它是命运的咽喉。

    在未来的某一天,当命运迎来它的节点时,所有埋下的伏笔都将掀开,知晓过去和未来的人在不起眼的地方种下了一个bug,它会在最关键的时刻爆发。

    就是这一刻。

    “对不起,我完全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里托摇着头,他已经竭力去理解雷利所表达的东西了,但怎么可能理解呢?

    “这个所谓的白袍先知改变了四百年前均衡灭亡的命运,然后他将新的未来告诉了狂暴之心,你们又一次成为了命运的聆听者,但又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让一切正常发展下去,如果我的理解没错这就是你的意思——可这有什么意义呢?几千年来,狂暴之心一脉不是已经证实了宿命论么,未来是注定不会改变的,那么你们知道还是不知道有什么关系?反正都不会改变。”

    “你说得对,但也不对。”

    “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雷利缓缓道:“能否改变未来,看你如何定义它,凡事从同一缘由出发,导向同一个结果,因与果是既定的事实无法改变,但其中的过程有无数种变化,它们会以完全不同的方式导向同一个结果。这些‘起因’和‘结果’便是命运的节点,它们在命运的长河中只是极少数的片段,更多的内容被充满变数的过程所填充,大多数的过程在跌宕起伏后通向注定的命运,但有极少数的过程,它们在通向最终命运的同时也跨越到了另一条命运——原本的命运并未改变,但在通向它的路上出现了岔口。”

    “那么这些岔口会走向全新的结局?”

    “谁知道呢。”雷利笑了笑:“这是个永远没法回答的问题,结局未揭开之前,它永远存在着两种可能性。”

    里托又一次陷入了语塞,怎么说呢,直到此时他终于算是明白了,雷利……根本就是在扯淡吧?

    他甚至自己都无法证明自己说的话,又如何让别人相信?

    “我知道你是不会相信这些的,其实我自己也并非完全确信,但这些都无关紧要,我只向你转达,剩下的你自行判断。”

    他推开了荼宫的大门,这里漆黑一片。

    没有暮光力量的共鸣,大厅中的那些影石雕像不会发光。

    “此时此刻,修已经得知了真相。”

    “什么真相?”

    “他被一个谎言欺骗了四百年。”

    “你怎么知道的?”

    “四百年前白袍先知说的。”

    “……”

    里托难以描述自己此刻的感觉,就是因此他才不相信雷利——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么这个世界的一切逻辑不是都崩溃了么?

    雷利缓缓走着,走向大殿中央的石棺,漆黑之中他仿佛没有受到任何影响,步履稳健而又迅速,事实上他是第一次来到这里,但这一幕,此时此刻所走下的每一步,已经在他心中演练了无数次。

    “那个均衡最后的暮光之眼,已经彻底崩溃了,他带着冲天的怒火和四百年的怨气,正在来这里的路上。”

    雷利停下的脚步,站定在石棺之前,他推开沉重的棺盖,那具沉睡四百年的肉身鲜活如新。

    “他要取回他的肉身,完成四百年前未完成的事情,地面上,昔日附属宗派的残军已经集结完毕,这个没有被任何历史记载下来的因古雷布之王破土而出的一刻,便是均衡的末日。”

    他看向里托:“所以你明白你该做什么?”

    “我明白了。”里托点着头,他终于明白了雷利鬼扯一通到底是为了什么:“说到底,你的目的还是要我做你的打手?搞了这么多事情,你就是想让我帮你对付一个你对付不了的人,但你凭什么觉得我可以帮到你?如果真如你所说,修在四百年前就已经至少是超凡的存在,你凭什么认为我可以阻止他?”

    “因为这已经不是他的时代了,他现在只是一个褪去‘命运之子’光环的亡灵,而你……飞天剑圣,瓦洛兰最强的剑士,一生未尝一败,这是命运既定的事实。”

    这样的说辞……还真是没法反驳,还是那套宿命论么?

    “但你又凭什么觉得我会帮你呢?”里托淡淡道。

    “你一定会的,因为穿梭于过去和未来的白袍先知是全知的,其实我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但是……”雷利笑了笑,一闪即逝的笑容里充满了无知和戏谑:“你最优秀的传人,你内心最宠爱的儿子,不管他多么努力,不管他如何证明自己,他注定无法继承你的衣钵。而你的女儿,她或许平平无奇,没有什么出众的天赋,也担不起最强之名所带来的血腥人生,可她一定会举起那柄无坚不摧的‘至尊锋刃’——这就是他要我向你转达的全部信息。”

    恍若,晴天霹雳——

    ps:好看就签到啊诸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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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06 终有一战(一)

    306终有一战(一)

    钢铁、利刃、火焰……还有鲜花。

    痛楚、愤怒、怨恨……以及回忆。

    错乱、交织、纠缠……最后破碎。

    灰白装甲在肢体的牵动下从手术台上缓缓站起,钢铁的手指无力地松开,那只自始至终被他紧握的枯朽手掌悠悠垂下,落在冰冷的金属台面上,发出沉闷的响声,然后同响声一齐粉碎。

    喀嚓、喀嚓、喀嚓……

    如同坠落的饼干,散落一地。

    风化的烟尘扑起,‘瑟兰琳卡’化作零星的粉末,弥散在浑浊的空气中。

    那一坨呆立原地的金属是修?还是哲也?

    没有意义。

    不管铠甲中的灵魂是谁,都无法改变这个四百年前就已发生的事实。

    瑟兰琳卡死了,她再也不会回来了,铠甲中那个历经迷乱的灵魂永远都没有机会告诉她自己真正的愿望。

    他是谁?他想成为谁?在未来与自我之间,他究竟选择了什么?

    这个男人花去半生的时间寻求这个答案,现在他终于找到了,但是……但是已经没有人在乎所谓的答案了。

    他孤身一人。!

    戎马一生,尊荣无数,刃锋所指,无人能敌……

    但毫无意义。

    即便功成名就,难免孑然一身。

    其实如果可以选择,池染不会让他知道真相。

    和修共享躯体的这段时间不长,但经过了深入的意识交流后,他大概明白了这是一个怎样的人,也清楚的知道瑟兰琳卡在他的生命中究竟扮演着怎样的角色,这个女人于他而言有多少分量……每一个人都有弱点,如果抛开瑟兰琳卡,修可谓是一个完美的人。(!≈

    才能、智慧、眼界、潜力、资源……他应有尽有。

    历经岁月而锻打出一颗强大的心灵,坚毅、永不放弃,磨难和厄运给予他人格的魅力和领导的天质,可他仍旧是一个人,而且是一个……很可怜的人啊。

    池染没有选择,意识相连之下他无法对修撒谎,他想到什么,修就知道什么。

    ‘其实我并不确定,我没有见过这个白袍先知,他到底是不是我我也不知道,况且就算他是我,那也一定是很多年后的我,严格意义上来说我和他并不是同一个人,所以……他可能真的留下了让瑟兰琳卡复生的办法,只是我看不出来。’

    池染在安慰修,对,仅仅是安慰,因为其实他心底知道这几乎没有可能——未来的‘我’怎么可能留下一段现在我的无法解答的信息呢?

    但是修没有回答他,意念中也感觉不到任何他的情绪,他只是安安静静地,做着自己的事情。

    整理装甲,戴上头盔,填充能源……花上几秒的时间平复气息后,他走出了核心区,搭上活动门,前往内层区域。

    一连串的动作,平稳得像是生活中的寻常小事。

    心中毫无波澜。

    更没有什么想要说的话,倾听、问询、辩解……都毫无意义。

    修不是傻子,从来都不是,他清楚地明白每一件事所蕴含的意义,以及这意义背后任何可能的目的。

    自幼便是如此。

    一个能够从议事长老的手中夺得均衡大权的人,会是傻子么?

    你莫不是以为他仅凭借一时的愤勇和刹那的热血就毁灭了均衡的未来?

    他曾是故事的主角,在久远的命运中,他是注定不可战胜的神迹——即便如今他褪去了身上的光环,可那又如何?

    所以,多说无益。

    命运或许会迟到,但它永不缺席,那些四百年前就该发生的,终要发生——

    钢铁的步履,燃烧的恶火。

    金属之足踩在影石地板上的声音沉闷而沙哑,可在这条空无一人的大路上,再小的响声也能穿出很远。

    喀嗒、喀嗒、喀嗒……

    暮光的力量在阴的体内流转,每一步落下,落足之处就会泛起昏光,那光芒黯淡,却又不可抹灭,涟漪一般扩散而去。

    他自深邃的黑暗中走来,迈向朦胧的光明。

    影石的微光是他飘扬的斗笠,道旁的雕像是他坚定的卫士。

    这一幕无人得见,但总有一天会被万众所知。

    真正的暮光血脉,已经消失太久了啊,如今的它不过是因古雷布之上的吉祥物,是一种所有人心照不宣的无谓象征。

    但请不要忘记,在久远的过去,那些你所无法想象的峥嵘岁月中,那个光暗交织的身影,曾是三色花海中的王。

    如果你忘记,请一定记起来。

    这条道路,深刻于池染的脑海之中,就在几个月前,他骑着海姆格从这里冲出地表,去完成一个垂死母亲在垂泪中托付他的不可能任务。

    一别数月,可仿佛又是昨天,他再一次看到了周遭的景象。

    灰白装甲中的灵魂驱使着他的身体,一步步走向荼宫的后门,那是一闪纯铜铸造的巨门,表面锈蚀的铜绿让人知道它经历了多少岁月。

    可在盔甲中另一个灵魂的记忆中,这扇门新如昨日。

    昨日,强大的舰队漂洋过海,将这扇门从遥远的瓦洛兰运至因古雷布,数千身着红黄二色服饰的均衡门徒将它从崎岖的山道上搬至险峻山巅,血荆圣堂的工匠在此等候已久,叮叮当当的敲打声中,一座宏伟的地底之城出现了。

    但是,不一样了,当金属的手掌撑到门上时,他知道不一样了。

    时间无法改变一个坚定的灵魂,但可以改变一扇厚重的铜门。

    力量自齿轮和机括的运转中涌现,阴缓缓推开这门,刺眼的白光从门里蜂拥而出。

    那是荼宫中无数影石雕像所散发的光芒,这个原本漆黑一片的地方骤然锃亮。

    应该如此,必将如此,注定如此。

    这座代表着均衡鼎盛的宫殿,当然应该以最容光焕发的姿态迎接它的主人。

    “你来了。”刺目的华光中传来了温和的声音。

    阴举目望去,就在他想要抵达的地方,荼宫中央的那具石棺上,坐着一个人。

    那是个英气勃勃的中年人,唇上的两撇小胡子如出鞘的利剑般锋锐——真正的剑横于他的膝上,一柄三尖两岔的奇形之剑。

    “回去吧。”他说:“过去无法战胜他的未来,这是宿命。”——

    ps:喝多了,这章写得怎么样我也不知道,总之感觉是到了,但有很多东西我自己觉得并未表达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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