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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节

    311 生如梦幻(四)

    311生如梦幻(四)

    “你想问什么?”慎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如果你有什么问题可以直说,打哑谜我可猜不出来。”

    “我是说……除我之外她就没问过其他东西?”

    慎盯着他看了那么几秒——除我之外她就没问过其他东西?

    这真是个怪问题,说得她好像必须问什么莫名其妙的玩意一样,又好像有那么一点‘你在她生命中很重要以至于问完你的情况才能问其它问题’的感觉,总之这是个神经兮兮的问题,慎完全不能理解池染到底想知道什么,他只是摇了摇头:

    “没有,我这几天也没见过她几次,但是一见面她就只问你。”

    是么?是这样子啊,池染的心里有些失望的感觉,不,也不能说是失望,更确切一点应该是‘失落’。

    “只有一次。”慎突然又开了口:“在你下山的那天晚上,我回东苑拿些东西,我打开门走进院子,发现她就坐在门背后。”

    “门背后?她在那儿做什么?”

    “不知道,那时候已经很晚了,光线很暗,我只知道她坐在那里,完全看不清她的模样。”

    “然后呢?”——

    新旧的交替,在因古雷布上悄然开始。

    变化于无声无息中慢慢酝酿,然后在某一个恰当的时间节点,它发生了。

    赏罚日之后,缇娜卡被剥去了暗影之名,第一个‘新一代三忍’出现了,尽管那只是一个五岁的孩子。

    然后第二个三忍即将诞生——五年之后慎将下山进行开始自由之行,而筹备工作从现在已经开始了,他正式接手了父亲手中的一些均衡事务,自东苑搬往北苑,阿卡丽则从母亲身边离开,独自一人入住那间原本属于慎的屋子。

    这些开始改变的细节对于池染而言只是日常生活中无关紧要部分,可对身处其中的参与者而言,它们是无声的惊雷。

    那天晚上,池染在费舍村里和仍旧隐瞒身份的雷利瞎扯着‘均衡的意义’,而慎已经以一个未来领袖的姿态接手均衡的未来,他批复完各地忍者统领的报告,猛然发现有些生活用品忘在了东苑,对,只是些日常生活用品,回不回去拿其实都没关系——但这可能会是他最后一次回去那个从小长大的院子,拿回东西之后他就和那地方再无瓜葛。

    而阿卡丽,这个五岁的小女孩,生平第一次离开了自己的母亲,她被逼迫着迅速成长,变得更加坚强、更加独立、更加强大……未来的每一天都被排得满满的,她有做不完的课业,读不完的经书。

    没有人会在意她是否能接受这样的剧变,更不会有人想到一个幼弱的女孩该如何孤守空院,独自入眠。

    所以当慎推开门时,他发现了藏于门后阴影中的暗影之拳。

    夜已经很深了,屋外那些守卫她安全的执法者仍旧兢兢业业地站着岗,他们确信没有人能在未经允许的情况下闯入暗影之拳的梦乡,那是均衡未来的守卫者,她理应在一天的劳累后得到最好的休息,没有人可以打扰她。

    “如果我听话,妈妈就不会受到惩罚吗?”

    黑暗中传来了女孩细小的问询,慎愣愣地站在原地,他看着那团缩在门口的暗影——那暗影,紧握着她的双拳——

    盐潭里,女孩忍受着寒冷与刺痛。

    这是修行,是成为强者必经的历练,完成这些繁重的课业才不至于辜负她与生俱来的天赋。

    过程想必是很艰难的,她要有顽强的意志和坚定的信念才能撑下去。

    一声不吭地忍耐着,不向任何人抱怨,也不以任何方式表达出自己的痛苦,在所有人的目光看向她时,她沉静,她冷漠,她坚定不移……这是一个均衡守卫者该有的样子,尽管她还做得不尽完美,可会越来越好的。

    只有在那么极少的时间里,一闪而逝的某个瞬间,你看向她,她也发现你的目光……几乎是下意识的,她回以一如既往的笑容。

    ‘如果我听话,妈妈就不会受到惩罚吗?’

    这就是池染想要的答案,可刚才他并不知道该问出怎样的问题才能得到这个回答,虽然最终还是没能问出那个恰当的问题,可慎已经给出了他想要的回答。

    其实对于阿卡丽身上的转变,池染并不觉得奇怪。

    因为感受到了均衡之道的崇高无上,一个连字都认不全的孩子在短短几个月的时间里找寻到她坚定的信仰,并且为此像个机械般日复一日地刻苦修行,研读经书——得了吧,这话说出来你会信吗?

    年幼的暗影之拳为何会褪去她的稚嫩变成今天这个样子,池染心里明白,可同时他却又想从别人那里得到确认。

    非常肯定地,确认。

    因为有的时候我们心里认定的东西其实只是一厢情愿,只是某些深刻的执念在作祟,它诱导你去追求你自己想要的答案,而你也非常惧怕被引向一个根本就不存在的空中楼阁,所以踌躇不前,甚至因此怀疑双眼看到的真实。

    就像活在梦中的世界,什么都是假的,因为如果那些都是假的,就不必过多深究了,蒙混过关假装没有看到就全都糊弄过去了——简单来说就是‘当我们遇上麻烦时,脑子里的第一想法往往不是解决麻烦,而是逃避现实’。虽然口口声声说着勇敢面对,可实际上这世上有此勇气的人屈指可数,想法都是好的,而且也都是简单的,可付诸现实之后什么都变了。

    而当一切大白于心中,敞敞亮亮清清楚楚之后,你终于认清这不是一场梦。

    你面临着抉择,然而此时的抉择并不难,因为从梦中醒来的人已经拨开迷雾,他清楚自己想要什么,也清楚每一种选择的意义和代价,在内心深处,他已经想好了。

    可是……最根本的目的,是什么呢?

    你是想拯救他人?

    还是……从中寻求救赎——

    ps:上一章进行了更改,删了一千字,加了一千字,删的那部分本来要加在这一章后半段,但是……算了吧,全都弄完再发。

    嗯,更新总量是没少的,准确说……今天多写了一千字,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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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12 生如梦幻(五)

    312生如梦幻(五)

    “是谁把我带回来的?”池染问。

    “雷利叔叔,你应该已经知道了,他是均衡的狂暴之心。”慎说。

    “发生了什么事?”

    “这也是我想问你的问题。”慎看着池染:“你和他下山是一次秘密的行动,可昨天晚上,他背着你在众目睽睽下从山门走了进来,这是不应该发生的事情。”

    均衡历来有三忍不聚首的传统,三人中至少有一人要在外游历,这是一个很奇怪的传统,池染并不能参透其中的深意。

    但是这一代的三忍为什么不能聚首他完全能理解。

    因为缇娜卡是阿卡丽的母亲,而雷利是阿卡丽的父亲,虽然狂暴之心并不禁止婚配,但暗影之拳是必须保持贞洁的,稍微用脑子想一想都能明白其中的问题。

    阿卡丽的诞生绝对有一个很复杂的故事,从来到因古雷布后的一些表象来看,关于她的身世只有极少数的人知道。

    藏是肯定知道的,慎多半也清楚,因为曾经在谈起阿卡丽的父亲这个问题时他表现得很奇怪,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至于其他人池染不清楚,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普通均衡教众是绝对不知道的。

    暗影之拳失贞已经是个大问题了,这么多年来均衡想必花了不少功夫才把它抹平——否则也不会让缇娜卡带着阿卡丽独居因古雷布足足五年,如果再让人知道她是失贞于狂暴之心……在此背景之下,有着夫妻之实的两个人的确应该尽量避免碰头。

    “昨晚在你们回来之后,山下的岗哨就遭到了三原教的袭击,从今天早上开始,我们陆陆续续受到了艾欧尼亚各驻地的求救讯息,再加上突然回山的狂暴之心,现在因古雷布上人心惶惶。”

    三原教,对均衡动手了!?

    昏睡一天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四百年来三原教一直受到均衡的打压,双方之间的实力对比根本就是个不可逾越的鸿沟,虽然目前的均衡也存在着一些严重的内部问题,可三原教要是以为这就能挑战它,未免太天真。

    等等……昨天晚上?那不就是在修将身体归还我之后的事情?!

    在那之后他切断了意识链接,应该是回到了黑庙之中,池染并不确定他是不是真的被锁在了那里,毕竟四百年前是他自愿被锁入黑庙,这意味着他根本就不是均衡的囚犯,而是他自己的囚犯,谁知道他有没有什么办法出来——昨晚里托只是阻止了他取回肉身。

    如果他放弃肉身,用其他的办法出来了呢?

    昔日的均衡毁灭者,他重见天日的那一刻,一切都会逆转。

    就算没有肉身,他无法恢复过去超凡入圣的个人实力,可只要让他和三原教汇合——对,这种可能性非常大,因为瑟兰琳卡知道他的存在,这意味着自囚于黑庙中的这四百年并不是和外界完全没有联系,他还操纵着血荆圣堂中的精神领袖,甚至有可能操纵着整个血荆圣堂……乃至于整个三原教。

    这不是一场刀兵与血火的战争,而是一场真相和秘辛的战争。(!≈

    当他重回因古雷布的一刻,根本就不用一兵一卒,只要揭穿均衡的虚假历史,将四百年前的真相公之于众,均衡就完了。

    因为数千年来这里以信仰为基石,就如他在塔卡奴试炼中被真相击溃一般,同样的方法也可以击溃均衡。

    “就在刚才,三原教派出了使者,他们下达了正式的战书,我很奇怪,池染,他们根本就没有任何挑战均衡的可能,你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吗?”

    慎平静地看着池染:“虽然在你回来之后父亲和雷利叔叔都没有提到过任何关于你的事情,但是现在的情况的确和你有莫大的关系吧?四天前有一支门罗镇的忍者小队回到因古雷布,在被父亲单独接见之后就派往了德玛西亚,然后再也没有任何消息——父亲显然是在掩饰什么,我从均衡中探听不到任何东西,可外面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似乎……你和雷利叔叔在门罗镇里发生了一些奇怪的事情,再加上昨晚,你们回来一个小时候,三原教就袭击了山下的岗哨,虽然从常理来说这不可能,但所有的线索又的确都指向了你。”

    慎,完全不知道?

    等等……不对,准确来说,这世上应该没有第二个人知道。

    修和白袍先知达成了交易,先不谈这交易的内容,最终的结果是修自囚于黑庙,而白袍先知篡改了均衡的历史——篡改历史这个事实意味着他想掩人耳目,而对于一个可以穿梭时间的人来说,他想要篡改某段历史,想要藏住什么东西,根本就不可能有第二个人知道。

    因为他有能力把事情做到完美,做到滴水不漏。

    可昨晚里托已经在荼宫里等着修了。

    是白袍先知疏忽大意在历史中留下了什么线索,让后人找出了端倪?

    不,这绝对绝对不可能,如果真的留下了什么线索,甚至是让人找到了真相,池染倒更愿意相信——这是他故意的。

    里托昨晚等在荼宫里,是白袍先知安排好的命运。

    可为什么要这么做呢?这不就成了他自己弄出来的悖论!?

    等等等等……是雷利,对,就是雷利。

    从在门罗镇中他和修的第一次交锋开始,他就表现出一种‘我知道’的姿态,想想当时的情况吧,他在看到修之后非常果决的施展了万雷天牢引,要知道那是在门罗镇里,雷狱之术一旦展开就将死伤无数,可他仍旧丧心病狂地打算轰炸整个门罗镇。

    为什么?

    因为他知道自己面对的是谁,他知道修是昔日的均衡毁灭者,知道这个人要去荼宫里复活瑟兰琳卡,知道他不会成功,知道他会发现自己被欺骗的事实,知道在那之后他会做什么事情……

    他见过白袍先知,又或者,白袍先知在均衡中留下了一枚暗桩——狂暴之心一脉。

    原因还未知,但现在均衡的情况已经明了,均衡中存在三种人。

    第一是像慎这样,一无所知的人。

    第二是像藏那样,知道部分真相的人——被篡改之后的均衡历史。

    第三则是雷利,知道最深层次的真相——白袍先知。

    这个地方已经复杂到了一种令人发指的程度。

    “可以告诉我吗?”慎将池染从思绪中拉了回来:“这次下山,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就算我想告诉你,我也说不明白,更何况,我不能告诉你。

    池染摇了摇头:“抱歉,我也不想骗你,这次下山的确发生了很多事情,但我不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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