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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节

    338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九)

    338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九)

    他付出了难以想象的代价,终于走到了命运的尽头。

    可内心真的得到了安宁吗?

    那个最终矗立于瓦洛兰巅峰的男人,他得偿所愿了吗?

    人们尊他为英雄,奉他为神明,他的故事被谱写为辉煌的史诗,流传万世。

    但真正的故事是怎样的?在他心中那个真正的故事,值得传诵吗?

    这些都没有意义,因为一切都结束了。

    或许有人看到了万丈荣光,或许有人看到了累累尸骸,或许……

    没有或许。

    都,结束了。

    不管是英雄还是魔鬼,是善者还是恶人,在做完所有事情之后终要迎来结局,那个结局可能皆大欢喜,也可能差强人意,然后怀着一颗或满足或遗憾的心走向末路——英雄的传说千秋万代层出不穷,它们曲折坎坷而又循环往复。

    “我本以为我会就这么慢慢老死,但那个命运的编撰者似乎并不打算轻易放过我。”门里的人说:“它要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你说什么?”池染疑惑道。

    “你想过吗?上天是以什么标准来安排我们每个人的命运?有人大富大贵,有人穷困潦倒,有人长命百岁,有人中途夭折,这些都是为什么?”

    门里那些人像是要表达什么,但池染还是没有听懂。

    “因为有趣。”他们似是自言自语说:“残缺的东西,才叫做命运。”

    第二个故事,是关于白袍先知的。

    这个故事的开头池染已经知道了,那个走到尽头的‘我’,得到了穿梭时间和空间的能力,成为了真正的白袍先知。

    设身处地的想想,如果你拥有了这样的金大腿,你会做什么?

    你一定想回到过去改变一些事情,因为过往的人生中一定有遗憾存在,或许多,或许少,但一定有。

    ‘如果一切可以重来该多好啊’——每个人都曾这样想过。

    然后,真的重来了。

    白袍先知想要改变什么?

    太多了,他想要改变的东西太多了,初生瓦洛兰时从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爬到今天这一步,他为之牺牲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既然有机会可以修正过去的选择——就如过去一样,他会牢牢抓住一切可能。

    “你做了些什么事?”

    “我做了什么事都不重要。”他们说:“重要的是我得到了什么答案。”

    “对不起,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池染摇着头:“打哑谜我真猜不出来。”

    “还是以刚才的故事举例吧。”门里的人笑着说:“自从成为时间行者后,我无数次回到过去想要修正未来,其中有一项就是我不想让劫死,他和我是私交很好的朋友。”——

    劫为什么会死?

    因为阿卡丽。

    池染杀了阿卡丽,这让劫和他之间产生了芥蒂,虽然嘴上不说,可心底却对池染埋下了仇恨的种子,最终导致几年后与其决裂,无奈之下,池染只能杀了他。

    遵循最简单的因果关系,既然是阿卡丽的死导致了这一切,那么阿卡丽不死是不是就不会这样了?

    是的。

    池染纠正了那天他救下阿卡丽这个事实——命运回到了正轨,救下阿卡丽的是劫。

    往日之缘,续上了。

    在那之后,劫独自一人照料他的小师妹,阿卡丽一天天好了起来,她被劫禁锢在影流的秘所里,每隔一段时间,劫都会来看她,陪她说说话,她称这个男人为师兄,劝他回头,而劫只是勉强地笑笑,不作言语……

    劫此刻也面临着池染曾经面临的问题。

    阿卡丽,该如何处置?

    不能放她走,也下不了杀手,所以只能……关她一辈子。

    但是,影流之中找不到一个能囚禁暗影之拳一生的牢笼,影流能在短短时间只能一跃成为瓦洛兰最强大的忍宗,靠的不是劫一个人的力量,况且把阿卡丽关在影流中迟早是要暴露的,这里的确是他说了算,但他也要考虑‘某些人’的看法。

    他找到了池染,找到了他唯一的朋友。

    “等等。”池染打断了门里的叙述:“你是说,劫让你帮他把阿卡丽关起来,可原本是怎么样的?你是个穿越者,如果你不存在,原本他是如何处置阿卡丽的?”

    “问得好。”门里的人说:“我也曾想过你说的问题,但这毫无意义,因为命运不是因为任何‘多余或缺少’而改变。”

    “你是说……”池染瞪大了眼睛:“命运没有改变!?”

    门里那些面孔笑了笑,不作回答。

    池染答应了劫的请求,尽管这个请求很难——那时的暗影之拳距离超凡就差那么临门一脚,这世上几乎不可能找得到能禁锢她的牢笼。

    但凭借着前世的经验,池染找到了这么一个地方。

    “我把她关在了南境研究所。”门里的人说:“这个地方你应该能猜到,因古雷布地下是古代光暗帝国的北境研究所,在其他地方也有这样的研究所,当时我就占据了这么一个研究所,我把她关在研究所的核心区,那是个神都逃不出来的地方。”

    “然后呢?”池染问,他现在对什么研究所不研究所不感兴趣。

    “然后一切都很顺利,阿卡丽为了逃出来每天都在尝试新的办法,劫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来看她,这个时候我就陪着他进入核心区,阿卡丽只要一看到他就会变得温顺下来,他们会说些悄悄话,有些我能听见有些我听不见,但劫很忙,来看她的时间不多,他托我照顾阿卡丽,有机会就和她说说话,不让她太孤单。”

    “再然后?”

    “我照他说的做了,因为一些个人的原因,我需要长时间留在南境研究所——我在那里常住了足足十七年,而阿卡丽则被关在核心区六年,那六年里她从最初的敌视我到后来对我完全不设防,时不时还和我聊天打趣,六年后,她叛出均衡,加入了影流教派,而她和劫之间一直保持着一种朋友之上恋人未满的关系,又过了五年,均衡彻底灭绝,劫活了八十九岁,寿终正寝——故事结束了,我成功修正了我悔恨的过去。”

    就……这么结束了!?

    池染有些愣神,这个故事突然间就加快节奏,一下子讲完了,劫没有死在白袍先知手里,他寿终正寝,这很圆满,很……等等!

    突然之间,池染意识到了什么。

    “阿卡丽呢?她怎么样?”

    门里的那些面孔诡异地笑了:

    “加入影流教派三个月后,她死在了均衡教派的手里,年终二十一岁,也正是她的死加快了劫灭亡均衡的步伐——这便是她的命运,拥抱暗影,或者死于黑暗。”——

    ps:签到的同时别忘了吐槽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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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39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十)

    339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十)

    “你知道最讽刺的是什么吗?”

    “最讽刺的是我曾经在另一个时空杀了她,理由是她对我而言是个陌生人,为了免除一些麻烦,我可以毫不犹豫的牺牲她的性命。而在另一个时空里,我和她成为了朋友,她被关在南境研究所的六年中,偌大的地下空间里就我和她两个人,我们相互作伴,后来她背弃均衡,我在其中起到了关键作用,是我亲手将她从均衡推向影流,她也因此死……”(注1)

    “你知道更讽刺的是什么吗?”

    “更讽刺的是我再一次回到过去,想要改变她的命运,最初穿越时间目的仅仅只是为了不让劫死在我手里,可在这过程中我又找打了新的目标,就像是某种贪婪——当你拥有了回到过去的能力后,眼睛里就容不得半点沙子。”——

    这是属于白袍先知的故事。

    在完成一次成功的尝试之后,他信心满满,既然劫的命运都可以改变,那么阿卡丽的当然也可以——他是这么想的。

    他要让均衡最后的暗影之拳寿终正寝。

    回到过去,找到她的死因,然后将其消除,从逻辑上来说就是这么简单。

    阿卡丽叛出均衡投身影流,在她加入影流的三个月后,均衡与影流之间发生了一场激烈的大战,阿卡丽就死于这场战争中。

    先不论为什么均衡会对他们昔日的暗影之拳痛下杀手,也不论为什么昔日均衡中的最强者会如此轻易丧命,仅仅从死因入手,既然她死在这场战斗中,那么就让她避免这场战斗。

    找一个理由,把阿卡丽弄到远离战场的地方,不让她参与任何均衡与影流之间的斗争就行了。

    池染做到了,他以盟友的身份向影流要人,理由是他打算去征服之海上寻找某件东西需要帮手,影流也答应了,他们把阿卡丽派给池染,然后他真的带着阿卡丽出海了。

    原本让阿卡丽丧命的那场大战发生在诺克萨斯东部海岸,而征服之海隔着那里整个瓦洛兰大陆的距离,他把阿卡丽带到了离她死亡之地最远的地方。

    然后……那场让阿卡丽丧命的大战爆发了。

    起因、人物、过程……统统都没有变化,唯有地点,这场本该发生在诺克萨斯东海岸的大战跑到了瓦洛兰的另一头——征服之海。

    白袍先知篡改了阿卡丽人生中一个微小而关键的细节,而命运修正了误差。

    他带着阿卡丽逃之夭夭,反而一头扎进了战场。

    死亡,如约而至。

    听到这里池染忍不住开口了:“这是什么道理?一场能够让暗影之拳丧命的大战必定是激烈万分的,如此激烈的‘大事件’只要有丝毫的谬误就会崩溃,更不要说交战地点的变化,一个在陆地上,另一个在海里,这差了十万八千里!”

    门里的人笑了笑,没有任何解释,只是继续讲述。

    那是阿卡丽的第二次死亡,也是白袍先知的第一次失败——自那之后,失败就像是呼吸的空气,时刻都在身旁。

    他第三次回到过去,以同样的理由同样的方式带着阿卡丽离开,这一次的目的地是德玛西亚荣耀堡,这个地方是德邦第一军事重镇,戒备森严,没有谁会在这里挑起一场宗派大战——从那天之后,先例,就有了。

    死亡,如约而至。

    然后便是……回到过去。

    第四次,池染吸取了教训,做足了功课,他没有支会任何人,直接带着阿卡丽赶往弗雷尔卓德,他在这里经营了十年,没有人可以在弗雷尔卓德做出任何出格之事,艾希和泰达米尔提早派出了军队,阿卡丽如同众星捧月般……这一次在一支军队的眼皮地下,当然不可能爆发什么宗派大战。

    可死亡……依旧如约而至。

    这一次,是刺杀。

    “等等,等等!”池染喊了出来:“你说,均衡派人刺杀阿卡丽?我没有听错吧?这个世界上竟然有人想要刺杀暗影之拳!?”

    “而且他们还成功了。”门里的人说:“尽管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但均衡的确在我的眼皮底下,在整整半个凛冬军团的包围中,刺杀了阿卡丽。”

    “你特么在跟我扯淡!”池染忍不住咆哮道,他当然知道白袍先知现在没有理由唬他,可他更不敢想象有人能够成功刺杀暗影之拳,她可是刺客的祖宗啊!

    “当我看着她的尸体时,我比你更不敢相信。”门里的人说:“我可以改变他人的人生轨迹,但命运终究会修正一切误差。”

    看样子‘均衡和影流之间的宗派斗争’并不是一个确切的死因——斗争的确直接导致了阿卡丽的死亡,但最根本的‘因’不在这里。

    到底什么才是阿卡丽根本的死因呢?

    这个问题困扰了白袍先知很久,他做了很多尝试,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他一次又一次地回到过去,用尽各种方法期望让阿卡丽得以幸免,但不管如何努力,在她二十一岁那年,仿佛命中注定一般,她因为各种或合理或离谱的原因丧命。

    哪怕天涯海角,哪怕万人拱卫,她终要死于均衡之手。

    ‘或许,原因就在于均衡’——某一天,白袍先知意识到了其中的关键。

    阿卡丽死于均衡之手,可均衡为什么要取她性命?

    因为她是背叛者。

    那么如果她不叛出均衡,是不是就不会死了?

    又一次,白袍先知回到过去……——

    恍惚间,池染觉得很奇怪。

    没错,就是奇怪。

    门里的那些面孔漠然地讲述着他为了拯救阿卡丽所做的一切,从第一次回到过去,到第二次,再到第十次,第一百次……

    死亡,如约而至。

    少年,愤然转身。

    死亡,又至。

    他又一次愤然转身,一头栽进时间的洪流。

    看着她一次又一次死在自己面前,白袍先知一次又一次回到过去。

    他咬牙坚持从未放弃,挖空心思就是想找到一条活路,可是,可是,可是……渐渐地,他不愤怒了。

    当那女孩倒在血泊中时,你怒火中烧。

    可当那女孩第一百次倒在血泊中时,你……习惯了。

    然后变得冷漠了。

    依旧坚持的意义……还存在么?

    对,这就是池染感觉奇怪的原因。

    就像是……游戏没有打出完美结局所以你读取存档重来一次,你其实已经不在乎过程了,你要的只是结局。

    生命的意义……已经不存在了。

    白袍先知可以穿梭时间,所以他不会死,而那些他所在意的人,死不死都没有关系,反正……他可以回来看你。

    就像此时此刻他正在叙述的东西。

    他意识到了阿卡丽的死亡的关键词并不是‘宗派斗争’,而是‘背叛者’。

    所以想让阿卡丽不死,就不能让她叛出均衡。

    他回到了最初劫将阿卡丽托付给他时间点,然后‘不小心’发生了意外,暗影之拳跑了——对啊,谁都没法追究他什么,因为那可是暗影之拳啊,她从囚笼里逃出去不是很正常的事情么?

    她回到了均衡,继续同影流为敌。

    可那个最初的念头,去了哪里?

    最初他将阿卡丽关在南境研究所的核心区,花了六年时间和她成为朋友,然后旁敲侧击,一步步瓦解她的信念,唆使她投身影流。

    为了什么?

    他默默地为暗影之拳和影流之主牵桥搭线,甚至还刻意把这两个人推到一起。

    为了什么?

    他只是为了圆满,如果这是个游戏,那么这游戏应该有个皆大欢喜的结局。

    happyend。

    但现在,都不存在了。

    暗影之拳没有被关在囚笼里六年,影流之主没有接续旧日之缘,甚至于……白袍先知不是她的朋友。

    “后来呢?”池染暗叹了一口气:“她活下来了,之后呢?”

    门里的那些面孔笑了笑,然后冰冷的字眼从他们的嘴里吐出:

    “六年后,均衡和影流在诺克萨斯东部海岸发生了一场大战,暗影之拳命绝于影流之手,终年二十一岁,而白袍先知……再一次,回到了过去。”——

    ps:放心,不会写成无尽的轮回的我赌五毛钱没人能猜到后面的剧情(傲娇脸)

    注1:阿卡丽很早之前就有一个‘铁血女忍’的皮肤,有人猜测这应该是源计划的最初设定,铁血女忍的原画背景中出现了影流的标志,据不可靠推测,这款皮肤中的阿卡丽是属于影流教派阵营的,本段灵感部分来自这个皮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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