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成人之美

    说完，林艳芸像是屁股着了火似的，一溜烟跑出了我的地下室，十厘米的高跟鞋发出“哒哒”的马蹄声，头也不回地走了。

    “拜拜。”

    舔着脸隔着窗户跟她道别，她却看也不看我一眼，风风火火离开了。

    女人的心思你别猜。

    我忽然想起了这首歌。

    接下来的日子，我都中规中矩地上班。

    一边上班，一边心思沉沉。

    水晶，到底是不是舒琴？

    为什么我心里的天平明显地倒向“是”的一边呢？

    我恨死了这种直觉。

    正郁闷着，红事会的顾亮却打来了电话。

    听得出，他很兴奋，因为解决了新人定酒水的问题，很多新人都赞其服务周到，与其他公司相较之下，最后纷纷选择了他们的酒店加婚庆。

    所以，一时间，他们公司业绩大涨。

    挂了电话，霍小晴忍不住好奇地凑了过来。听我给她简单说了一下情况，她便兴奋地两眼冒光，“苏大哥，你真是太优秀了！”

    边说，边向我竖起了大拇指。

    我却并不想要这样的锋芒，便收敛了脸上的表情，淡淡地道:“刚好那家公司有这方面需求，我不去，他们销售经理也打算来我们公司看看呢。所以，我只是比较好运罢了。”

    至于我找情侣去咨询，引诱等情节则自动省略。

    我来这的初衷就是赚一笔钱，赚完了就走。另外我现在更应该时刻注意，不能引起舒琴对我的关注。

    “原来是这样啊。”

    霍小晴答应着，但目光中对我依然是满满的赞许，“人家愿意把这个项目给你，还是证明你足够优秀，值得信任。”

    “呵，你说是就是吧。”

    我笑了笑。

    不一会儿，顾亮便来到了公司。

    “您就是红事会的销售经理吧？”

    见来了客人，霍小晴笑容甜美地迎了上去。

    “是我。”

    顾亮点了点头，看到霍小晴的时候，眸子一亮。看得出，他对她的印象很不错。

    “您可真棒！你们婚庆式酒店本来就走在流行的前沿，备受新人喜欢，现在您又亲自出谋划策为他们增加更贴心的服务，相信你们的公司会越来越好的！”

    霍小晴脸上露出赞美的微笑，“刚才我都听苏芮说了，你功不可没！还有，谢谢你对苏芮，还有我们公司的信任！”

    “过奖了。”

    似察觉到我把功劳推到了他身上，顾亮看向我的眼神微微惊讶，但他还是承担了下来，只是微微有些不自然。

    “还是要多谢你们公司的好产品，产品过硬，才能打出这漂亮的一仗。”

    随口扯了几句，顾亮的眼神却始终在霍小晴的身上打转转。

    看得出，他对霍小晴很心动。

    半饷，他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对了，今晚公司聚餐，特地邀请两位去公司做客，想好好感谢你们一番。”

    这家伙说起来还真是脸不红心不跳。

    公司聚餐，哪里会邀请我们？根本就是八竿子打不着。

    借机想靠近霍小晴，才是真的。我看的明明白白。另外，他担心第一次邀请，霍小晴会不买账，才特地加上了我的名字，而且加的不甘不愿。

    “苏芮大哥，你看这……”霍小晴犹豫着，在问询我的意见，“你有时间去吗？你要是去我就去，你不去我也不去了。”

    顾亮的眼神忽的一暗，似是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变故。

    眼神不由自主瞄向了我。

    我的角色，由不待见变成了他的希望。如果我一口回绝，这小子一定会记我的仇。

    索性成人之美好了。

    反正有人请客吃饭，不吃白不吃。

    “我正好有时间，一起去吧。”

    我便答应道。

    “那好，我也去！”

    霍小晴眼睛亮亮的，很是开心。

    来到聚餐的地方。

    他们公司的人早已经开始狂欢，顾亮特地给我俩安排了一个单间，单独陪我们。

    吃饭的时候，他不时把话题扯到营销上，侃侃而谈，显得他很是在行。

    霍小晴听得也津津有味，但时不时会看我一眼。见我在走神，扯了扯我的衣袖，“苏芮，你在想什么呢？”

    我喝了一口汤，抬眸一笑，“在听你们说话。”

    大概意识到自己“泡妞”意图太过明显，对我过于冷落，顾亮忙说了一句，“苏芮大哥很优秀，和他合作，我很放心。”

    大概是想给我一个正面积极的回馈，证明他对我的感谢，他还特地提了提声音，让我听到。

    “是的，苏大哥非常有才，也非常有责任心，您选择信任他真的是对的！”

    说到高兴处，霍小晴喊顺了口，竟没有叫我的名字，直接喊了“苏大哥”，提起我的优点，更是毫不含糊。

    这反倒是令顾亮微微有些不满了。

    眼神轻飘飘地瞄过我，什么都没说，脸色却不那么好了。

    有史以来，这是我第一次如此强烈地感受到，自己是个十足的电灯泡。为了避嫌，我只好装作上厕所，给他们二人留空间。

    从厕所出来，在一个休息角落坐下，轻轻点开手机，登陆了qq。

    无聊的时候，就忍不住想起逃跑的水晶。我不知道这个习惯是好还是不好，还有，如果她是舒琴，我该怎么应对，也没有想好。

    我发了个笑脸过去。

    很快，她就回复了。

    “你在干嘛呢？”

    “你猜。”

    “猜不到……”

    “见过最亮的电灯泡什么样吗？”

    “什么意思？”

    “今晚我最亮。”

    “哈哈，你不会是在和一对情侣吃饭吧？”

    “差不多。你很聪明。”

    “听你的语气，有种淡淡的伤感哦。”

    “也许吧。你看起来很高兴的样子。”

    “啊？有吗？也许是，跟你聊天的时候很放松，心情就好了些吧，其实我……唉，也有很多难言之苦。”

    说到这里，我似乎隔着屏幕，听到了一声无奈的叹息。

    “人生在世，难免浮浮沉沉，关键是，有人陪你度过这浮沉，就是幸福的。若是没有，就要什么都自己扛着，做什么也好像没了意义。”

    “你说到我的心坎里了。唉！”

    水晶又是一阵叹息。

    这时，我看到霍小晴和顾亮从房间里走出来，我赶快给水晶发了一条信息，“有急事，回去再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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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章 真实存在的巧合

    然后我就迎了上去，“嗨，你们吃完了？”

    “苏芮，刚才你干嘛去了？”

    霍小晴有些嗔怪地看我一眼，似乎在埋怨我把她一个人丢下。

    我微微有些尴尬。

    “太晚了，我开车送你回家吧小晴。”

    一顿饭下来，顾亮已经开始叫霍小晴为“小晴”了。

    我赶快接口道:“正好我还有急事，那就有劳你了。”

    说完，不顾霍小晴哀怨的眼神，转身下楼，骑着我的脚踏车往出租屋的方向走去。

    外面已是星辰灿烂，路边的霓虹灯闪烁，照亮了这个旷达的城市。

    月亮孤寂地挂在天边。

    照耀着形单影只骑行在路上的我。

    我的心里漾起淡淡的忧愁。眼前浮现起李沫沫的脸，还有那双堪比宋慧乔般清纯的大眼，似在远处撩拨着我。

    此时，我多想把她抱在怀里，好好地爱抚。让她温柔的发，缠绕在我的指尖。可曾经触手可及的事情，现在都变成了遥不可及的梦……

    回到住的地方，我在电脑上重新登录了qq，发现逃跑的水晶依然在线。

    我不知道她是不是在等我。

    便发了一句“还没睡呢”。

    她发来一个笑脸，“大王都没睡，我怎么敢睡呢？”

    原来真的在等我。

    我的心一下子被温暖占据，那种感觉，仿佛在黑夜中走了很久，忽然看到了一束光亮。

    “为什么叫逃跑的水晶呢？”

    我忽然想起自己上次想问，却忘记问的问题。

    “因为生活中太多的无奈。躯壳是跑不了的，必须应付那些让人应接不暇的琐事，但是思维是可以跑的。偶尔的逃跑，可以让自己放松一些。”

    这样的解释，让我意识到，水晶也是一个感性的，浪漫的人。

    “你说的没错，生活虽美，无奈却如影随形。在足不出户的时候，唯有放空心情，放空自我，让自己在渴望的环境中，比如无边无际的天空，还有那一望无垠的大草原，尽情飞翔奔跃，让清澈的云和新鲜的空气，来洗涤灵魂的疲惫。”

    “在网上与你聊天，我觉得也是一种灵魂的飞翔。”

    “同感。”

    “谢谢你的宫殿，真的是应有尽有，让我流连忘返。”

    说着，水晶发来一个调皮的表情。

    我被逗笑了，想起我们在网上的初遇，我对她的挑逗。

    那一刻，我感觉到她也在另一端轻轻笑着。

    这种感觉，真的很好。

    ……

    就这样，我过着白天上班，晚上与水晶在网上相濡以沫的日子。

    时间一天天过去，大的变化倒是没有，但我口袋里的钱，却是一日比一日少了。

    虽然林艳芸隔三差五接济我，但我也只接受她带来的食物，没有接受她其他金钱上的帮助。

    这一阵估计她忙了，好几天没来看我。

    而我的伙食，便差了起来。

    满屋子都是泡面的味道，吃的味蕾都没了知觉。

    我的身体也日渐消瘦。

    但距离酒水提成发下来却还有些日子，我只好硬撑着。提成我算了，大概有3万的样子，足够我再挥霍一阵了。

    只要一发下来，我就立马走人。

    舒琴是不是水晶，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验证。反正验证不验证，都是一样的。

    因为，我终将是她生命中的一个过客，即便有过肌肤之亲，即便她们真的是同一个人，也都没有太多意义。

    因为我们短暂的交接，终将成为岁月历史上的一抹烟尘，会被遗忘在疯狂前行的时光齿轮里。

    至于霍小晴，我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说。

    我甚至想象得出她埋怨的泪眼。

    但就像是那首歌里唱的，不要迷恋哥，哥只是个传说……我注定给不了她想要的。

    我还在想念我的李沫沫。

    我的心还在天堂和地狱之间轮转，我是连自己都无法控制的浪子。

    辞别以后，我打算回一趟老家苏州。

    也许，在外面受了伤，家乡才是最值得自己眷恋的地方。那里有从小养育我的父母，儿时的伙伴，还有数不清的记忆。

    这天，我像往常一样去各个超市查看，统计了一圈酒水的库存，和销售状况，然后回了公司。

    经过霍小晴的办公室，我再次听见了吴青山的声音。

    “小晴，我上次喝多了，一时没控制住自己，你别往心里去。”

    吴青山的声音听起来似是诚恳，但眼睛却不老实地往霍小晴的胸前瞄。

    躲在窗户边，我暗自握拳，如果他再敢对小晴图谋不轨，这次我一定不会放过他！

    但可气的是，眼前竟然一阵阵晕眩，拳头也好似棉花，软绵绵的。我晃了晃脑袋，自己这是怎么了？

    “对了小晴，我还有点事想跟你说。”

    “吴总请说。”

    霍小晴小心翼翼，带着警惕。

    “公司要招聘一批新员工培训上岗，工作性质长期，不像是以前那种单纯在旺季做做促销，而是驻扎在每一个大酒店，甚至酒吧……你说舒琴她是不是疯了？”

    说着，说着，吴青山的语气就变得格外愤慨。

    而且他还直呼舒琴的名字。

    当然这些都不是我最关心的。我最关心的是，我想要知道的真相终于浮出水面了！

    舒琴，果真就是水晶！她用了我的建议！

    本来我还存有一丝侥幸，觉得这么巧的事情不会发生在我身上。

    可是偏偏就发生了。

    就像是当初我不相信李沫沫和我的好哥们一起失踪的巧合性，是一样的。

    可它却真实存在着。

    我脑子里不断地滤过这个爆炸性的消息。

    以后还要不要继续与水晶联系？

    如果暴露了，我该怎么办？

    千丝万缕，折磨着我的神智……

    “吴总，这件事对我而言，就只有听从的份儿。我没有意见，更没有能力有意见，谢谢您，辜负您对我的厚望了。”

    听得出，这是霍小晴百般斟酌后说出的话。

    说实话，我真是替她心疼，每天活在战战兢兢的职场，唯恐一不小心就被算计了。

    “好，没意见也罢。有意见一定要跟我提，为你们这些员工的利益，我不惜跟舒琴对抗！没有你们，哪里会有她？哼！对了，公司迟早都会选出一名经理，你做做心理准备，我打算提拔你。”

    说着，吴青山顿了顿，“但是要看你表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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