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来自女人的温柔
言外之意,霍小晴听得明白。
窗外的我,也听得明白。
这个人渣!
我恨的牙根痒痒。
“小晴,女人在职场上混不容易,我也希望给你我可以给的照顾。但前提是,你要学的聪明一点!”
含沙射影地说完,吴青山背着手,转身就走。
“吴总慢走!”
霍小晴装傻的声音传来。
我装作从外面向里走。
看到我进来,吴青山从鼻孔里发出一声冷哼,气呼呼离开了办公室。
走进门,便迎上了霍小晴难过的脸庞。
我的心有些沉重。
如果我真的走了,霍小晴一个人怎么办?该如何应付虎视眈眈的吴青山?还有职场上数不尽的明枪暗箭?
“苏大哥,你回来了。”
看到我,霍小晴强打起精神,露出微笑。
“嗯。”
我点了点头,为她的强作欢颜又是一阵难过,而此时,头晕的感觉更加明显了,我晃了晃脑袋,向小晴伸出手,“小晴你帮我倒杯……”
“水”字还没有说出口,我便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身体随之倒在了地上!
“苏大哥你怎么了?苏大哥你醒醒啊苏大哥!”
霍小晴担忧的声音传来,我努力想睁开眼给她回应,但眼皮像铅一般沉重,意识也渐渐脱离……
醒来的时候,我正在林岛第三人民医院的病床上躺着。
床前守着的,是霍小晴。
见我醒来,她的眼睛忽的一亮,“苏大哥你醒了!”说着,眼圈已泛起一抹淡淡的红。
“谢谢你。”
不用想,一定是霍小晴把我送到了医院。只是以我的体重,她是怎么把我弄来的?
“我打电话叫了120。”
似看出了我的心思,霍小晴说道。
120?
那岂不是惊动了公司的人?
舒琴是不是也知道了?
我心里跳的厉害,“小晴,除了你,还有谁知道我晕倒了?”
“没谁,刚好是下班时间,等120来了,大家都走光了。就打扫卫生的张大妈知道。怎么了苏大哥?”
霍小晴一边剥了一个橘子递给我,一边关心地上下打量我。
我松了一口气,接过她的橘子吃了起来。
这时我才发现,自己的手上插着针,正在挂生理盐水呢!
刚好还有几滴就打完了,我便喊了护士小姐一声。
“你好先生,有什么不舒服吗?”
“帮我拔了针吧……”
不等我说完,霍小晴便生气的打断了我的话,“不可以!苏大哥,你不可以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我被她吼得愣了。
还是第一次见霍小晴发脾气的样子。
说完,她便转身对护士客气地微笑点头,“对不起我们不走,麻烦您了。”
护士小姐翻了翻眼皮,“就算他想走,我也不敢随便放他走啊,贫血加上低血糖这么厉害,再不好好休息,可就真的麻烦了!”
说完,便气呼呼的转身离开了。
“这护士,真凶!”
我忍不住抱怨。
霍小晴“噗嗤”一声笑出声来,“凶你你就受着,人家那是为你负责呢。”说着还打趣道,“我刚才是不是也很凶,像母老虎一样?”
我抬眼看了看她,“那倒没有,顶多是个母大虫吧。”
“苏大哥!”
羞的脸蛋红红的,霍小晴嗔怪地瞟了我一眼,但眼神中却饱含情意。
触到那目光,我有些尴尬,忙转了下身。
接下来的几天,小晴每天都给我送饭,在医院陪着我。我说了好几次要她回去,她就是不肯。
最后拗不过她,我也只能接受。
“苏大哥,这是我给你炖的鲫鱼汤,恢复元气,很补的哦。”
将一碗热气腾腾的汤端给我,小晴笑得很甜美。
我感动不已,“小晴……”
“苏大哥,如果你再说什么谢谢之类的,我可就生气了哦。”
霍小晴调皮地冲我眨了眨眼睛。
“好,不说了。”
我笑着,喝了一口汤,眼底已有些湿润。
离家千里之外,又发生了这么多的变故,这个女孩真的给予了我太多太多我不曾奢望的温暖。
“苏大哥,你慢慢吃,我帮你收拾收拾东西,今天你就可以出院了,这次回去一定要好好养上几天。”
说着,霍小晴起身帮我收拾衣服和日常用品。
我应着,看她忙里忙外,心头暖暖的。
有一种女人,不化妆,也不穿时尚的衣衫,你只需静静地看着她,就能感觉到来自她身上的力量,那是一种接近母性,可以疗伤的能量。
霍小晴身上,就具有这种能量。
……
想必已经猜到了我的拮据,出院之前,霍小晴抢着帮我结算了医药费,并坚持要送我回住的地方。
在她的一再坚持下,我只好同意。
“苏大哥,你住在这里?”
似被我惊到了,“这里这么潮湿,这么阴暗……你为什么不跟公司申请宿舍呢?”
我笑了笑,没有说话。
因为这里有我的青春记忆,有不死的希望和等待,可我不知道怎么开口,那是一个太过漫长和曲折的故事。
见我苦笑着不肯说,霍小晴也没再追问,将从医院带回来的东西一一摆放整齐,帮我细细地收拾起来。
不可避免地,她看到了两个泡面空箱子和干掉的馒头,以及老干妈,还有榨菜袋子……蓦地就红了眼眶。
但什么都没说,兴许是保护我男人仅有的尊严。
正收拾着,我的手机忽然响了。
低头一看,是林艳芸。
我迟疑了一秒,如果被她来了撞见我和霍小晴,会不会误会什么?但随即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一个是知己,一个是同事。没那么多讲究。
我便接通了电话,那头传来林艳芸的埋怨声,“这几天你死哪里去了?电话也不打一个,我去你那地下室,也没见人。”
“我……公司放假了,出去玩了。”
我不想告诉她自己生病的事情,便隐瞒了真相。
“好吧。幸好我今天没去,不然又要落个空!你这货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朋友?出去也不说一声!”
“我这不是忘了嘛。”
“回来来找我报道啊,先这样,拜拜。”
说完,她便挂断了电话。
“谁啊苏大哥?”
霍小晴眨眨大眼睛看着我。
“朋友。”
我随口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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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月光之城
“是女性朋友吧?”霍小晴的口气微微带着些酸,“很关心你哦。”
“咳,得了吧,她呀,不骂我就是好的了!”
我摇了摇头。
“苏大哥,女人都是喜欢口是心非的,喜欢偏说不喜欢,关心呢也偏偏说不关心,跟男人不一样的……”
想起林艳芸那粗野的样子,我笑了笑,“那她绝对是个例外。”
见我这么说,霍小晴也笑了,眸子也似比之前更加明亮了。此时房间已经被她收拾的明亮一新,还喷了一点她随身携带的香水。
空气中充斥着淡淡香味,闻着甚是舒服。
其实,家里有个女人真的很好。我这个年纪,本该早就有个持家的女人,或许也该要个孩子了,可是……
想起这个问题,我又莫名的伤感起来。
“苏大哥,你又走神了。”
霍小晴轻轻地说,眸光轻轻扫过我的脸颊,发出一声轻轻的喟叹,“为什么,我总感觉你有心事呢?是一个谜一样的男人……”
说着,她的目光变得有些痴。
这时我看到她手上拿着我的营销书,正翻到其中的一页。
“嘿我就是个大老粗。”我轻轻一笑,转移了话题,“你也喜欢看营销方面的书?”
“你才不是大老粗呢。”
霍小晴噘嘴,似不喜欢我这么说自己,“我总觉得,你是一个有文化有内涵的人。”
“为什么这么说?”
“我也不知道,总之看你说话吃饭,还有你的习惯吧。或者说是,直觉。”
歪着头看我,此时的她看起来有些天真可爱。
“女人的直觉吗?”
我挑了挑眉。
“通常女人的直觉都是准确的,可是今天,我不相信女人的直觉了。”
说着,我笑了起来。
“哎呀苏大哥……”
霍小晴知道我在逗她,也跟着笑了起来。
“我们干酒水这一行的,多看看营销方面的书很有好处的。”
我把话题回到了营销上。
“是啊,我也是这么想的。平常我经常在网上搜集一些有关这方面的资料看,看了以后收获都很大。”
“嗯,除此之外,还要多思考多琢磨,把知识活学活用。”
“我知道的,苏大哥,这方面我比较欠缺,但是我会努力的……你可以多教教我吗?”霍小晴用崇拜渴慕的眼神看着我。
“当然。”
我的心里微微一动。
或许我可以帮她达到一个安全的位置,这样就不用担心她被吴青山惦记了。
可是……
转念想到发完工资我就要离开,无暇顾及她了,不禁在心底叹了口气。
一个城市之所以让人留恋,是因为有值得留恋的人和回忆。而一个地方也是一样,呆的久了,就产生了感情。人是受感情指使的动物,无法做到完全的洒脱。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又想起了逃跑的水晶,想到了舒琴。
想到了,我们那令人难以置信的缘分。
如果她知道了我们之间的种种巧合,会不会也像我这样,倍感珍惜呢?
……
神游间,耳边忽然响起“吱呀”“吱呀”的怪声。
不用说,那对忙碌了一天的小情侣,这会儿又开始运动了……我瞬间觉得有些尴尬,看向霍小晴的目光也有些不好意思。
她竖起耳朵听了一会儿,开始是怀疑,确信后也不禁脸红了。
“苏大哥,你在这样的环境里生存,真了不起。”
瞄了我一眼,霍小晴隐忍着一丝笑意。
我知道她在说什么,一本正经道:“这样的磨练才能磨练出钢铁一样的意志。”
听我这么说,霍小晴脸上的笑意更盛了,“苏大哥,你是好样的。”
看到她调皮的样子,我也忍不住又笑了。
“小晴,不早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吧。”
说着,我站起身,“我送你。”
霍小晴也随之站起来,点了点头,“好。”
陪她走在回去宿舍的路上,凉风习习,月光静好。
她穿着裙子走在月光下,侧影很美,却走的很慢很慢,似带着不舍。
快到的时候,霍小晴忽然转过头来看着我,目光灼灼,“苏大哥,马上就是清明节了,公司会放三天假,你回老家吗?”
我摇了摇头,“我……等一阵再回。怎么了?你要回去?”
“嗯。”
她点了点头,“我想家了。爸爸妈妈肯定也想我了。”
“那就回去看看。”
我应着,也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父母。
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苏大哥,你也跟我回家吧,我的家乡很美,我跟你提起过的,你去我家,我带你去大草原去美丽的寺庙,你说好不好?”
霍小晴的语气很诚恳,眼睛亮亮的带着些期待。
看得我不忍拒绝。
加上放假我确实没事可干,还有想起自己跟林艳芸撒谎说出去玩了,没准回来她会问我要照片,我要是没有她肯定又要严刑拷打一番。
索性我就答应了,“好。”
“太好了苏大哥!”
霍小晴欢呼起来,甚至高兴地兜着裙子在原地转了个圈,那活泼的样子像极了一个小女孩。
她的天真和温柔,像是流水一般抚慰着我流浪的心。
那一刻,我觉得自己是幸福的。
送走了霍小晴,我一个人慢慢走在回去的路上。月光皎洁,照耀着这个静谧的城市。
病愈后的我,身体有些轻飘飘的。
在清明节放假前,工资就该发了。
拿到那3万块钱的那一刻,也许就是该与这家公司说再见的时候。可是,我总觉得心里还牵挂着什么。
说不清,道不明。
……
一段5分钟的路程,我却走了十分钟。
到了地下室门外,我停住脚步,看着室内昏黄的灯光,心思沉沉。吸了一根烟,我才走了进去。
睡觉还太早,何况白天睡太久了。
我便打开了电脑,登上了qq。
qq显示正在登陆的时候,我突然想起了水晶的真实身份,心里猛地一颤,我飞速地点了“取消”二字。
水晶就是舒琴,是现实中那个美丽不凡,气质卓越的女老总。
想到这一点,我就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自己,面对网上愈来愈热情的水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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