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8 往事如梦

    难民营，和你想象中的的牛圈差不多，唯一保暖的东西便是茅草。首发至于维持生命的食物，是靠着和着夜的共和国交易得来的。难民中最心狠手辣而又强壮的几个男人组建了帮派，把所有小孩集中起来，卖给了夜的共和国，实现了自己的衣食无忧。他们其余时间都在鼓动手下和人交配，生下的孩子可以继续换取食物······在我眼里，他们比茹毛饮血的原始人还野蛮，毕竟虎毒尚且不食子！

    当我从一个躲在路边草丛里的孩子口中知道这些事情时，真想立马找到那帮狼心狗肺的家伙，统统人道毁灭！还有夜的共和国，他们购买那么多孩子干嘛？我有一个不好的猜想，想到当初那些围攻小五和朱影的小鬼们。我不敢想下去。夭九拿了一个漫头给孩子吃，那孩子狼吞虎咽，噎了个大白眼。我及时拍打他的背都没用，只好施展了归无法术，才使他缓过气来。

    夭九收他为徒弟，取名小草，接着他就跟长公主去向不明。

    我本想去拯救不远处的那个难民营，但是丽·亚瑟却阻止了我，强行把我绑走。“你以为你是救世主吗？”丽·亚瑟鄙视道，“这是强者为王的世界，无能的家伙就只能宠物狗，主人对你好你就好，对你不好你也只能忍受，做出一副谄媚的样子。出卖自己的骨肉也不过是常事。”她的眼睛的焦点不在我身上，脸上的肌肉紧绷。我感觉她正在回忆一些苦痛的往事。

    “不对！”我说，“这样子太不对劲了，一定是哪里错了，这个世界有些地方错了······”只是我自己也还没寻找到答案。我开始回忆自己的经历，还有父亲的教导，变得沉默寡言。不知不觉间就被拖到了罗马城的郊外的丛林。丽·亚瑟下令让罗杰和马兰度带走三分之二的人，分散扎营，等候她的命令。而她同时也在等候一个人。长公主已经消失很多天了，我不知道这两个女人私下里有什么计划。

    “你打算怎么办？我们根本就无法进入罗马城，更不知道如何找到那个拿破仑。”

    丽·亚瑟说这不关我的事，我只需要听她命令就行了。第二天，乌思夜告诉我他要离开这里，去把巨龙引过来。我大骂他是不是疯了？他说丽·亚瑟答应了他，只要把巨龙引过来，就考虑嫁给他。

    蛮族男子都这么笨吗？这很明显不过是个哄骗！

    但是乌思夜根本不理会我的阻拦，他说我不懂爱一个人的滋味。

    但其实我懂。当年我为了朱丽叶上格斗场的那一刻我就懂。想起朱丽叶，我感到无比心酸，她还在罗马城里陪着皇太子吗？小五被她捉到哪里去了？

    我不可能眼睁睁看着罗马城无辜的人丧生龙炎，更何况，小五也许就在里面！为了弄清楚答案，我需要潜入罗马城去！

    但是丽·亚瑟盯我很紧，还在我身上下了地缚咒，我想不到离开的办法。直到有一天，有两个狼人家族的成员指挥手下，带着从难民营购买的孩子从附近路过，不巧撞到了丽·亚瑟的营地里。两人立马转身逃向罗马城，但是快不过丽·亚瑟魔掌，被俘虏了。在遭到丽·亚瑟一番折磨，吐露了所有知道的事情后，难逃一死。这两具尸体还差点被丽·亚瑟拿去喂野兽。但我说要尊重死者，埋葬他们。

    大概丽·亚瑟觉得我就这德行吧，压根不理会我。但是她不知道，我这一次是意图不轨的。我把两个狼人拖到了营地后面。这里是地缚咒的极限区域，我无法再往前挪一毫米。但是无所谓，我已经打算暂时舍弃这幅肉身，借尸还魂以潜入罗马城。帮我的人是跟着长公主消失的夭九。

    那一天，夭九目睹了我的影子把他爷爷吞了进去，不仅不生气，反而带着淡淡的解脱。他说，“所有人，包括长公主，都觉得我会以茅山为荣。但是他们都错了，最疼爱我的母亲被父亲活活炼成了僵尸，我恨他们！我只想变强大，让我身边的人不再受伤害，我会一直保护公主的！”

    “你这家伙，爱上皇家的女人，不会有好下场。”我看他年纪这么小，实在不忍心就这么吊死在一棵树上。”这不用你管！“

    我无话可说，只是问他愿不愿意送我一些实用的茅山法术。他很爽快地答应了。我取出《虚空之遗》，施展了丽·亚瑟之前使用过的分神控鬼术。把精神寄生在了身前的一名狼人尸体上，还不等适应过来，便手脚并用地赶紧离开这片丛林。我不担心我本体的安全，因为我知道，丽·亚瑟还需要我，不会让我死的。

    我很快就来到了罗马城的城门前，凭着狼人的身份，毫无阻碍地通过了卫兵的检查。

    上一次来罗马，是为了娜娜，我刻意引来了巨龙。但我是有底线的，很明白那几只巨龙不可能战胜满城强大魔法师的围攻。但是这次，丽·亚瑟恐怕巴不得把全世界的巨龙都请过来吧！罗马会和铁血城一样沦为火海里的灰烬！

    但是，人们还不知道灾难将要降临，依旧在筹办晚上的宴会。比起往日，街道少再也看不见成群戴着面纱的女子。她们已经摘下了那无辜的面纱，尽情地在日光下欢笑，享受着路人的艳羡。但是那个丑陋的月光骑士和那个闭月羞花的月魅兰衣，如今身在何方？

    起码，我要让这些牺牲了娜娜和海格而获得笑容的人活下去！

    上一次，罗马斗兽场被龙炎灼烧的痕迹尚未完全淡去，呈现一道道漆黑的扭曲。我站在它脚下沉入了往事的回忆。我记得白莲娜对家族的控诉，我记得朱丽叶风华绝代的降临，我记得荷鲁斯挖掉我双眼时的疼痛，我记得星火的光芒，我记得小五的耳语······

    弹指一瞬，半年已过。这半年来，兜兜转转，我又回到了罗马。我怀念那个小木屋。我后悔把它烧毁，不然我现在还能有一个家可以回······

    淡淡的香气袭来，有人踮起脚从身后蒙住了我的眼睛，柔软的胸部紧贴着我的背，在我耳边吐气如兰，“猜猜我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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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59 捏花惹草

    一个女子从背后蒙住我的眼睛，这熟悉的感觉使我脱口而出那个名字——花小北！

    但这是不可能的。况且我现在的样子也不是“我”，而是狼人家族的一员。我感觉身后的女子听到了“花小北”这个名字后，颤抖了一下，然后默默地松开了手，往后退去。我转过身来，见到一名唇红脸白的东方女子，盘起的黑发上点缀着翠绿的蝴蝶宝石，一身华丽的红色汉服勾勒出她姣好的身体曲线。

    而且我发现了她胸口的那个青楼的标志。

    也许是感觉到了我的目光，眼前的女子把头发解了开来，捋到胸前把青楼标志遮住了。她脸色煞白地开口道，“是贱人唐突了，请公子赎罪。“她说的是大陆新语言，却有浓厚的东方古语习惯。她说话的时候还曲腿行了个礼。

    我当然是一头雾水，根本不知道眼前的人是谁。但是我推测，应该是这个傀儡的情人吧。不然她不会一见我就做出如此亲昵的动作。只不过由于我的回答伤了她的心，使她误以为我嫌弃她青楼女子的身份。

    “那个，我前几天脑袋受了伤，所以······”我只能相处如此蹩脚的理由。心想着她肯定不信吧。但出乎意料的是，她一副很关心的样子，冲过来抓着我的手，询问我的伤势。于是我就又随便胡诌了几句。为了怕遇到其他人尴尬，我邀请这个叫做胡蝶衣的女子去喝茶。

    但是她显得很害羞的样子，说虽然我答应过要照顾她一辈子，但是和她一起出现在正式场合还是会让我丢面子的。

    难道恋爱中的女人都那么好骗吗？这个家伙是狼人家族成员，还会没实力帮她赎身？他不过是在逢场作戏，敷衍她罢了。

    我忽然觉得蝶衣很可怜。反正这个家伙又不是我，丢面子就丢面子咯。我硬拉着蝶衣进了一家看上去很高档的茶馆。众多穿着蓝星商行发售的西装的贵公子哥进进出出。蝶衣很紧张，抓着我的衣袖，躲在我后头，还拿自己衣袖死死掩着面容，生怕被人认出来。在坐下来后，她也显得很拘谨，仿佛背后总有人指指点点似的。

    很快，找麻烦的人就上来了。据后来蝶衣说那是平时就和“我”有很多矛盾的人，也是狼人家族的成员。他刻意坐在我身后，大声地冷嘲热讽，针对蝶衣的身份说些难听的话，弄得蝶衣脸色铁青，流着泪恨不得钻进地底去。

    周围带着醉意的贵公子哥也纷纷起哄起来。由于我没有这家伙的记忆，听不懂被人含沙射影的讽刺，一开始很是疑惑，也不想惹祸。直到身后那个家伙直接坐在了我的桌上哈哈大笑，露出乌黄的牙齿，把酒喷到了蝶衣身上。我再也忍无可忍，一拳打掉了那家伙四颗大门牙！

    我把手中的酒杯摔在地上，然后环视一周，伸手抓住蝶衣的小手，高高举起，喊道，“她，是我的女人，轮不到你们说三道四！在背后七嘴八舌的算什么好汉？不服来战！”

    全场寂静无声。然后响起了雨水般的掌声。我还以为所有人在欣赏我的勇气，却没想到他们只不过是期待着一场好戏！我后来才知道，原来我刚刚揍的人是“我”的情敌！而“我”一直在苦苦追求另一个月魅家族的女子，已经确立了男女朋友的关系！

    我之所以知道这些，都是因为当我拉着的手离开茶馆后，才走了一小段路，就被一群貌美如花的女子拦住了。她们都穿着乳白色的长袍，浑身散发着月魅家族常见的孤冷气质。并且她们都拿恶狠狠的眼睛看我，似乎想把我碎尸万段。蝶衣虽然害怕，但是她这次却勇敢地和对面的人直瞪眼，毫不退让。

    “你这个王八蛋！等姐姐来了，看你怎么死！”有一个月魅家族的女人说道。

    “什么女人？”我摸不着脑袋。

    蝶衣开始在我耳边解释起来，把我吓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姐姐那么好，你居然还勾三搭四！”

    “花心就算了，你居然还找这种女人！”

    这种女人，四个字把蝶衣气得满脸煞青。但这在她心中也是一个现实。

    “闭嘴！”我怒喝。“有什么冲我来。”

    然后真的有一把利剑冲着我的脑袋飞来！幸亏这个身体反应快，极速幻化出狼爪把利剑拍飞。同时，对面的女人打中间分开，让开了一条路，从中走来另一个月魅家族的女子，看上去比在场的各位都要年长，但哪怕她岁数已是中年，“我”依旧是她的初恋。毕竟，月魅家族的女子之前都不敢和人好，一不留神便会毁容。

    “你要自宫还是被我杀死？”只听她冷冷问道。

    我真是陷入了两难的境地。本来是不想看着蝶衣伤心，没想到无意之下却伤害了另一个女子。我首先想到的是把所有责任承担下来，然后跟她解释说蝶衣是无辜的，让蝶衣离开。虽然蝶衣很舍不得，但不得不听话，她在这里只会让情况变得更加糟糕。幸亏对面的女子也不是蛮不讲理的人，或许，她也觉得和青楼女子一番见识有失身份。

    待到蝶衣走后，我跟月魅家族的女子说，“无论你信不信，我有我的苦衷。我知道我对不起你，所以，来吧，心脏在这个位置，我绝不闪躲一分一毫！”我拉开胸口的衣服，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利剑袭来！却是避开心脏，穿过了我的左胸膛。但我的确没有闪躲一分一毫。这当然和痴情无关，只不过这个身体已经是亡灵，除非被抹掉茅山灵符，我的精神回归本体才会失去行动能力。但是做戏做全套，我装出一副被利剑贯穿的硬汉该有的样子，痛苦而又坚忍。

    “你真的不怕死吗？”她咬牙切齿，泫然欲泣。

    “死不可怕，可怕的是你的眼泪······”

    “闭嘴！”她喝断我的甜言蜜语，然后弃剑离去，留下决绝的话语，“从今以后，我白蕊和你再无瓜葛！”

    “姐姐，就这样放过他，太便宜了吧？”我听到那帮跟在她后头的女子纷纷打抱不平。

    这时候，蝶衣从转角处冲了出来。原来她没走，一直看着我。她扶着我朝她所在的青楼走去，而我其实除了痛以外没有什么大碍，却也不得不装出正常人受伤后虚弱的样子。

    “米勒哥，你放心，我认识一位仙女，她一定可以救你的！”蝶衣带着我从青楼后门进到后院，悄悄进了她的房间。然后她立马掀开了床单，请出了她口中的仙女——漂浮而起的猩红嫁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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