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0你不是衣服

    为什么小五会出现在这里？我感到无比惊讶，同时又无比高兴。她没事真的太好了！

    小五能看到我的灵魂，所以一眼便认出了我的身份，她像蝴蝶一样扑进了我的怀里，发抖。虽然我没戴墨镜，不知道她现在的样子，但她一定是在喜极而泣。

    一旁的蝶衣跪在地上感谢仙女，一见面就治好了我的伤。她真是一无所知。我跟她说肚子饿了，可不可以找些吃的。我只是为了问小五一些问题，要把她支开。她擦干眼角的泪水，立马跑出房间，要去厨房。

    小五把衣袖沾湿，在桌子上写字，告诉我她前些天的经过。她说，是朱丽叶放她走的。

    我觉得这不可能。

    小五又写道，“朱丽叶姐姐说把我抓回去是她的责任，但是如果我从别人手里逃走，却和她没有关系。“

    那朱影呢？

    我觉得我问了不该问的问题。小五又开始发抖。她说，复活岛主来了罗马，把她和姐姐关在一个实验室里。朱丽叶只肯救小五，她讨厌朱影。她还奉劝小五，别再把朱影当以前的姐妹了，朱影早就变了，是个丧心病狂的恶人。为了激发该隐之牙的力量，朱影主动杀了不少无辜的人······

    蝶衣很快就带着一壶酒和一只烧鸡回来，伺候我进餐。并且点亮了屋内的烛火，因为不知不觉间，天已经黑了。在昏黄的烛火下，蝶衣眼角的粉红显得更是妩媚，她如情似水的眼光落在我的眼中，要捕捉我的情欲。不知为何，我感觉香炉传出的烟味变得甜甜的，而小腹也生起了一团火，脑袋晕晕沉沉。

    “你给我喝了什么？”我赶紧吐出嘴里的酒。

    “你每次来不都让我加醉情花粉吗？你说那会让你更······销魂。”蝶衣痴痴笑着，同时缓缓拉开了衣襟，露出两个圆润柔滑的肩膀，媚眼如丝。

    天哪！我赶紧让她别这样，免得着凉。

    但是她反而像蛇一样缠上了我的身子，朝我脸上哈着热气。

    我真怕自己控制不住！

    幸好小五看不下去了，生气地把我们扯开，双袖叉腰地把蝶衣隔开。

    趁此机会，我连忙跟蝶衣解释说，我不是“我”，是另一个家伙。你眼前这个家伙已经死了。我问她是否听说过亡灵法师的事迹。

    蝶衣却以为我嫌弃她了，哭哭啼啼起来。

    为了证明我的话，我拿起桌上的见到插进了自己的心脏。鲜血喷了出来，但是我屹立不倒。蝶衣看得目瞪口呆。

    我说，“你要亲手试试吗？挺好玩的。”

    蝶衣被我逗笑了。她慌忙去打水，把我身上的血迹一点一点擦干，还找来一身干净的白色布衣。在帮我拉衣领的时候，她还是从背后抱住了我。她的眼泪湿润了我的背，她说她很明白自己只是一个摆在柜台上的花瓶，但是她无论如何想跟我在一起，她不怕吃苦，也不需要名分，只要能在我怀里一起入眠，人生便知足了。

    我重复说，我真的不是她的爱人。但她俞是把我抱紧，说，“奴家不在乎这些，你在大家面前说我是你的女人，那我就是！一辈子都是！我可以做你的一件衣服，哪天你厌烦了可以把我扔掉······”

    “可你不是衣服！”我松开她的拥抱，有点生气。“你是人！活生生的人！你有自己的自由和尊严······对不起，我恐怕无法带给你幸福，我已经有心爱的人。”我知道这对她很残忍，但长痛不如短痛，我稍稍推开她后迅速把小五塞进胸口，在蝶衣的痛哭声中逃跑了。

    我原来的计划是找朱丽叶谈谈，但是从别的狼人嘴里打听到，朱丽叶在我来罗马前就和皇太子参加一场谈判去了，谈判的另一方是夜的共和国。皇太子这不是羊入虎口吗？我好像明白了为什么长公主急急忙忙离开的原因。如今暗中掌握罗马城的，是昼血十三杰和复活岛主。而狼人内部有一个公开的秘密，他们早就投靠了夜的共和国。并且一直在努力拉拢中立的月魅家族。

    当我试探性地透露了一些关于巨龙会围攻罗马的消息时，居然得到了嘲笑。夜的共和国似乎掌握了某些屠龙的方法，使得狼人们自信满满。个个都成了战争狂人，渴望着巨龙快点到来。

    如此一来，我只在狼人家族混了两天便溜走了。我才不相信巨龙有那么好对付，也不是放弃了要提醒罗马城的人们逃亡。我打算借月魅家族的影响力来实现自己的目的。可麻烦的是，我不久前还得罪了一名月魅家族颇有人气的大姐。想来想去，还是首先和那位大姐说清楚比较好。我花了半天天功夫守在夜魅家族宫殿的门口，才在黄昏的时候见到白蕊独自一人走了出来，不知要去何处。我跟踪她，来到了郊外的塞纳河畔。

    “出来吧！”白蕊手中亮起乳白色的光芒，随时准备朝我藏身的大树攻击。

    我高举双手，带着无辜的笑容走了出来。

    “负心汉！你还敢来见我！找死！”白蕊毫不留情发出了手中的白光。但是被我轻轻松松闪躲了开来。

    “住手！我今天不是来跟你谈私人恩怨的！”但是我的话没有任何作用，白蕊哀怨地持续发出白光，逼得我狼狈逃窜。我必须让她先冷静下来，于是硬挨了几道圣光，弄得皮开肉绽，才以狼人的战斗形态把她扑倒在地。其实这也是因为她刻意让我靠近，因为她在我身下居然猛地抬头和我接吻。

    我一手掐住她的脖子，把她的脑袋压回草地上，严肃地解释了我的身份，还有关于巨龙的危机。

    “我不管你是谁，反正和我接吻的是这个身体！”她和蝶衣一般固执道。难道罗马城的每个女人都如此胡搅蛮缠吗？

    “你没弄清楚现在的重点！你不相信不久后会有成千上万的巨龙把罗马城烧光？”

    “我信！”她说，眼睛睁得大大的，一副吃惊的样子。这时候，太阳应该正被乌云遮住，我们身上的阳光不见了。

    “那就赶紧通知其他人！”

    但是她保持着吃惊的表情摇头，“来不及了。”她伸手抬起我的下巴。透过几棵树木间的缝隙，我发现刚刚遮住太阳的不是乌云，而是沉默的飞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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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61 罗马祸乱

    罗马要完了。当我看到遮天蔽日的巨龙笼罩在罗马上空，同时扬起脖子积蓄龙炎时，我仿佛预见了下一秒，罗马就要被烧成熔浆。这座凝聚着西陆共同信仰的城市，当初有万神殿的守护的确安然无忧。但如今，它不过是个被摘了乌龟壳的软肉罢了，谁都能咬上一口。

    纵使在郊外，我也能听到罗马城内传来的尖叫。可以想象街道上现在的样子，一定乱成了一团浆糊。有多少恋人，在慌乱的人流冲散，有多少孩子，被踩死在千万只大人的脚下。马铃薯、番茄，这些摆放在街边的商品恐怕都被踩成了烂泥。而人们接下来的命运比之马铃薯和番茄又有何异？

    人生如梦。这四个字除了诗意，还蕴含着人生的无助与卑微。

    魔法师呢？他们到哪里去了？这时候，不应该出来争取时间，让无辜的人逃离吗？

    我想起北极的日子，无论有多少巨龙，夜人部落的战士们都毫不退避，硬干到底！可那是因为夜人天生神力，才有这种史诗般的抗争。对于普通人而言，巨龙等于闪电，等于飓风，等于洪水，等于死亡。

    我想起父亲小时候跟我说过，人的魔法是天赐的吗？不！恰恰相反，人的魔法是在和天地的抗争中学会的，师法自然。若不是有龙炎、冰河之类令人绝望的存在，人压根不需要魔法，只凭劳动和智慧便够了。可是这个世界不一样，强大的生物太多了，没有时间给人类慢慢学习，所以才有了生命的奇迹——魔法！否则的话，人类早就龟缩起来，像老鼠一样苟且偷生了。

    但真理总是容易被淹没在岁月的长河中。传统面对眼前的利益更是不值一提。外部压力的解除却狠狠激发了内部的矛盾。个人生存的最大阻碍成了掌握魔法的同类，魔法师成了另一种“巨龙”，残暴地奴役着自己的先祖守护的人们。而且这一次，无辜的人再也没有办法了。

    恐慌的喊叫达到巅峰，接着在一刹那间，罗马城奇迹般地安静了下来。这很反常，使得巨龙都产生了疑惧，纷纷停下了龙炎的蓄积。

    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和白蕊对视了一下，接着迅速朝罗马城飞去。我们很快就登上了高高的城墙。士兵们已经不在，长安的龙旗依旧迎风飘扬，没有感情。我们见到了令人恶心的一幕，无数被剥掉皮肤的小鬼压在跌倒的人身上，咬断其喉咙，咕噜咕噜地喝起美味鲜血来。而那些被咬过人，纷纷从地上爬起，成为吸血鬼的一员。他们像一阵瘟疫风，从下水道吹出，刮过了整个罗马城。

    只有狼人和月魅家族的宫殿幸免于难。

    巨龙好奇地俯视着人类自相残杀。接着目睹所有吸血鬼仰起头，对着它们露出贪婪的獠牙。肉翼破开背部肌肉长了出来，吸血鬼们仿佛蝙蝠，张牙舞爪地冲向了天上的巨龙！

    这些人类很肮脏！

    从那些龙的低吟中，我听出了这样的情绪。

    巨龙们齐齐哈出龙息，仿佛灼热的锅盖要把吸血鬼们一口气灭掉！

    吸血鬼们的确犹如蝗虫扑火，纷纷在那广阔的龙息中消散为鲜红的雾气。但这不代表他们就已经死去。鲜红的雾气穿过了扭曲的龙息，重组为一只只失去理智的怪物，爬上了巨龙的身体，仿佛泥鳅一般狠狠往龙柔软的地方钻去！

    “这就是狼人嘴里说的秘密武器吗？他们用月魅家族的秘法来感染其他人，制造同类······”白蕊脸色煞白，自言自语。

    “你们疯了吗！”我一把揪住白蕊的衣领，“你们居然和他们合作，制造这些怪物！”

    但是百蕊一个劲地哭，。而且很多巨龙开始从天上掉下来，因为它们的肉翼被吸血鬼们咬得残缺不全！罗马城被砸出一个又一个的大坑，而且巨龙无论如何努力都摆脱不了那爬在身上的吸血鬼。血人仿佛老鼠群一般，把一头头坠落的巨龙弄得血肉模糊。

    战斗的范围在不断扩大。我只好扛起失去冷静的百蕊，让小五把我们带下了城楼，朝着丽·亚瑟的营地飞去。我首先在天上看到乌思夜的身影，一股火气冲上胸口。我激发了狼人的战斗形态，变成一头战斗的人形野狼，从天上落下，想把乌思夜压倒在地。

    但是乌思夜敏捷地闪躲了开来。

    我径直砸在了土地上。“王八蛋，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干了些什么！”我飞扑过去，和乌思夜缠斗起来。但是这具身体根本打不赢乌思夜。我很快就被制服在地。

    耳边传来熟悉的脚步声，丽·亚瑟的皮靴踩在了我的右脸上。她俯视我，鄙夷道，“我从未见过你这样优柔寡断、妇人之仁的强者，起码你以前的确很强大。这个世界跟你想的不一样，谁也帮不了谁，要么杀人，要么死在别人的阴谋里，没有魔法的家伙，不过是一些棋子，你见过棋手会尊重自己的棋子，舍不得让它们死的吗？”

    “那么你的妹妹米娅呢？她也只是你口中的棋子吗？”

    “你知道吗？你有一个优点，那就是随随便便可以使我生气！闭嘴！闭嘴！闭嘴······”丽·亚瑟每说一下闭嘴，就狠狠地拿坚硬的靴底狠狠踏下。她只踩了六下，就把这个身体的脑袋踏扁了。第七下，她用上了死光，把整颗脑袋都给踏碎。

    我的精神不得已回到了本体。但是我发现自己被牢牢绑在一根柱子上。同时，有一个熟悉的身影正翻看着《虚空之遗》。这老家伙怎么会在这里？

    “我们的时间不多了。”他说。“该隐的妻子还活着，女神同盟是她的陷阱。”

    “你到底是谁？”

    “告诉你也无妨，我和青蛙都是该隐夫妇当年的伙伴，复活岛是我们当年的根据地。但后来因为一些意见的争执，大家分道扬镳。该隐老弟错了，暴力是无法从根本上解决问题的，他最后情愿被自己创造的士兵杀死，也算是为了赎罪······”老先知叹气道。

    “把话说清楚点。”

    “不，这里面太复杂了，一时半会说不清。总之我会暂时解开你身上的封印，我需要你帮我抢一样东西。”

    “凭什么？”

    “你的父亲还活着。帮我把复活岛主的光阴蝶抢过来，我就告诉你他的下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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