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让容厉做事儿
一听容天爱是容恣的姑姑,唐晚轻还是慢慢地探出了脑袋,眼睛就像受惊的小鹿一样儿,战战地看着她。
唐晚轻看人的眼神特别认真,仔细。
容天爱僵硬的笑容,维持不到一分钟,就开始破功。眉眼之间的高冷之色,又漫上来。
唐晚轻怔忡地看着她慢慢变脸,伸出来的小脑袋,又慢慢缩了回去。
容恣见此,再次冷眼瞧向容天爱,收到容恣的警告与责难,容天爱不高兴地吞了吞口水。
她平素就是个不苟言笑之人,硬要让她装出一副和蔼可亲的样子,她觉得简直太为难自己。
容天爱轻咳了一声儿,伸出手,朝唐晚轻拍了拍。
那是双手相击的简单动作,只是为了吸引唐晚轻的注意力。
就在唐晚轻看过来的瞬间,容天爱以一种奇怪的手势,挥向唐晚轻的双眼。
一只血色的玉鸭,吊着一根黑线儿,出在唐晚轻面前。
血玉鸭,随着黑线的摆动,上下有节奏的移动。
几乎只用了三分钟不到的时间,容天爱就将唐晚轻催眠了。
容恣凝着脸看在一边儿,眼神思索着什么,思绪似乎飘得有些远。
容天家看了容恣一眼儿,一手在容恣跟前无声地挥了挥。
容恣这才回过神,拧眉看向闭眼睡过去的唐晚轻。
一个询问的眼神看向容天爱,她这是怎么了?
容天爱单手比了两个字,催眠。容恣的脸色这才郑重起来。
“你喜欢红吗?”容天爱清冷着嗓子问。
唐晚轻拧着眉,没有吭声。
“不说话,就是不喜欢了。那白色,你喜欢吗?”
唐晚轻仍是皱着眉头,没有吭声。
“既然都不喜欢,那你一定喜欢没有喜欢的人。”容天爱对着闭眼的唐晚轻道。
唐晚轻摇头,显然不认同容天爱这么说。
“哦,那就是有喜欢的人了。昨天,我看到你跟一个男人,来到了一个人迹罕至的院子,他是你喜欢的人吧?”
唐晚轻点点头。
“只有男人,那还有没有其他人?”容天爱清冷着嗓音,追问。
唐晚轻点头。
“那就是女人了?女人,你喜欢的女人,是你最好的朋友?你最好的朋友,因为你,现在过得很不好?是吗?”容天爱直接下了一剂猛药。
唐晚轻突然睁开眼,就像偶然惊醒了一样儿,目光炯炯地看向一个地方。
清润的嗓音,带着一惯的淡漠,终还是开口了:“不是。不是。是我。是我。”
唐晚轻的回答,在是与不是之间,显然她的心思很乱。
明明事发之后,只有一周的时间,没听到唐晚轻的声音。此次再开口,容恣就觉得过了半个世纪似的。
他的目光紧逐着唐晚轻,面上洋溢着激动与狂喜。
“到底是不是?”容天爱加重了语气。
“是我,是我。是我。我都我的错,姚瑶才会变成这样。都是我的错。是我的错。”唐晚轻淡漠的嗓音,徒然变得高亢和激动。
容天爱看了容恣一眼儿:“为什么是你?世上那么多人,为什么单单是你的错儿!”
“我,我,我我,她是为了救我,救我,救我……”
“不是,不是,不是……”
唐晚轻瞎大的眼睛,又迷迷糊糊闭上。
此刻的她处于胶着之际,看来,她心里住着两个人。
至少,一边占据着一方,把她整个人分裂开来。
一面是软弱自责,一面是强悍反击。
“不管是不是,如果你有机会替她报仇,你想做什么?”容天爱引导着她问。
容恣不知道容天爱这么问是为了什么,皱眉看向她。
唐晚轻倒在容恣怀里,脑袋来回地滚来滚去:“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不对,我要报仇,我要杀了他们!全杀了!杀了!”
“杀了他们又能怎么样儿,事情已经发生了。你得冷静下来,才能找到出路。”容天爱冷声劝着。
因着这句话,唐晚轻还真冷静了下。
“冷静,现在什么都不要想。事情已经过去。”
“没有,没有,是我的错儿,是我的错儿!”
啪,容天爱双手一击,催眠的整个过程结束。
唐晚轻迷迷糊糊地靠在容恣怀里,一脸迷茫。
大概是方才情绪太激动的原因,催眠解除之后,她精神疲惫打起了哈欠。
容天爱给了容恣一个眼神,示意他让唐晚轻好好睡一觉。
容恣会意,扶着唐晚轻躺在床上,低声哄道:“你睡一觉。”
“睡饱了,我来叫你。”
“听话。”
容恣的唇贴了贴唐晚轻的额。
唐晚轻蠕了蠕嘴儿,找了个哈欠,开始闭眼入睡。
容天爱早已经起身离开,她在东厢的外面等着容恣出来。
容恣将唐晚轻哄睡,轻轻推开房门出来。
容天爱看着他一言不发,却等着她主动交代的眼神,无奈地在心底叹了口气:“她有足够理智的一面,还知道要报复。可也有足够脆弱的一面,不断的自责内疚。显然,目前,她的自责内疚占据了上风。如今你看到的她,是她心底深处脆弱一面的外化。敏感,害怕,对什么都抵触。”
容恣闻言,持续拧着墨眉。
容天爱扫了他一眼儿,续道:“既然,她对你不抵触,那足够证明。她心里是信任你的,依赖你的。要想让她理智冷静的一面恢复过来,关键在你们怎么处理姚瑶的事儿。”
“处理得好,她这病应该会好得很快。若是处理得不好,很可能,她一辈子就是现在这个样子。胆小害怕,敏感而自闭。时间久了,很可能会产生其他行为障碍。”
“解铃还须系铃人。”
容恣双唇抿成一个不悦的一字,他姑的意思是,这事儿还得看姚瑶?
只是姚瑶那边儿,情况也没比唐晚轻好了去!
“方法我已经告诉你了,至于,怎么做,就看你的安排了。还有,这段时间,你多看着她一点儿。青龙院那位,见她肚子那么大,应该闲不住。”容天爱好心地提醒道。
容恣沉着脸,简洁有力地道:“我知道。”
“那我走了。”容天爱见事情交代完,便干巴巴地道。
容恣冷脸看着她,只说了一句:“不送。”
容天爱顿时觉得,刚刚自己做得一切,没有任何意久。
心里那个堵得,只能继续端着身子,一脸清高地离开。
——
青龙院儿,西厢。
白敏伸着自己的大白腿儿,搁在一张没有靠背的圆椅上,让白力士捏着。
她的心情说不上好,面色不愉地看着白力士忙前忙后的样子:“重一点儿!”
“唉唉,好好好!重一点儿。”白力士狗腿地哈道。
“我让你重,没让你这么重,轻一点儿!”白敏扶着自己耳后的头发,怒道。
她这一阵儿,事事不顺。所以,难得把这些不顺心的事儿,全一股脑儿发泄在白力士身上。
白力士跟着白敏良久,对她的脾气也是摸得透透的,故白敏这么折腾自己,他一点儿也不生气。反而笑呵呵地捧着她。
“夫人,不要生气。我这儿有个好消息,夫人要不要听一下?”白力士边注意着手上的力道,边贼兮兮地对白敏道。
一听到好消息,白敏的脸色一缓,眉尖一挑,傲气道:“什么好消息?”
“咱派出去的人,都死了,没有一个人回来。”白力士笑着道。
白敏一听,用鼻子冷哼一声儿,指着白力士的脑袋就骂:“这也叫好消息?一个人都没回来,还是好消息?都被人团灭了!”
“夫人,一个人没回来,那是好事儿啊。您想想,这证明,咱要办的事儿,说不定成了。所以,白虎院儿那位,才会将所有人都……”白力士做了一个手抹脖子的动作。
“你的意思是,容恣杀人灭口。给唐晚轻保体面?”白敏闻言,轻佻道。
白力士给白敏一个您聪明睿智的眼神,笑道:“夫人,说得对啊。白虎院儿,虽然围得滴水不漏,可咱青龙院儿的人,到底还是打听到了。听说,自从那晚之后,唐晚轻就哑了。”
“哑了?你说她成了一个哑巴!”白敏一听,立即从凳子上跳起来,惊讶之中参杂着幸灾乐祸的喜色。
“嗯。这消息,可绝对没有假。容家朱雀院儿,那位姑姑也去了。”白力士道。
“哼,那可真是好啊!哑巴了。瞧瞧,她之前在我面前,牙尖嘴利的样子,真是活该!哈哈哈哈……她不是还怀着孩子吗?哑巴了是好,咱是不是得给她准备点什么?”白敏轻摁着自己的胸口,呵呵道。
“上次夫人让我弄来的一张秘方,这回儿,应该可以用上了。就不知道,怎么让白虎院儿那边儿,用上。”白力士为难道。
白敏看不上白力士地睨了他一眼儿:“现在,那个容小子,不是住青龙院儿。这事儿,得让他去办。”
“啊?那能行吗?这么小的孩子?”
“怎么不行?越是小孩子,就越是让人没有防备!容恣把容厉放在我跟前,什么意思?不就是想着我不能明着动他吗?既然我动不了他,那让他帮着做点儿事情,应该不为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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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原谅我跟容恣的事
白虎院儿,院门口。
左右各霸气地蹲着一头花岗岩雕的石狮,嘴朝天张,口含石珠,呈虎啸龙吟之状。
门外两位腰间别着五四式手枪的年轻人,身形轻盈,一看就是从兵窝里练出来的,身着统一的青灰色中山装,站在门外。
“粗粗,泥能让我进去布?本宝宝折么阔爱,折么听话,就四进去看看轻轻纳,有什么不好捏?”
现下,一个五六岁的小人儿,扒在左右两个看门汉的大腿上儿,忽闪着天真的大眼儿,向守门的两位卖着萌。
可惜了,这两位是容恣从那个地方,精挑细选出来的,如今来守门似乎有些大材小用。
可面对容厉这小人,三天两头地过来磨人,到底也需要几分铁打的意志。
“粗粗啊,泥们让我进去好不好嘛?帅宝宝给泥们糖糖吃,好不好嘛?帅宝宝可想可想轻轻纳!”
说着,容厉小盆朋,从自己的口袋里摸出两根棒棒糖,分别塞进左右两个年轻人手里。
两年轻人面不改色,又站着军姿,容厉小盆朋友的糖,最终也只能夹在两年轻人站军姿的裤中缝之间。
“粗粗,泥们不说话,我就当泥们同意哒!那我进去哒!”小容同学一脸贼兮兮地笑道。
可刚踏出一步儿,容厉同学就感觉自己两脚一空,往前走的动作,顿时变成了狗刨。
“泥们说话不算话啊!泥们放开我哒!我要进去找轻轻!泥们放开我!”
拎着小容同学的年轻人,将容厉轻轻放到了地上。
面无二色地看着容厉。
容厉瘪了瘪嘴儿,联想这几日,自己不知道用了多少办法,就是进不去白虎院儿。
心里一委屈,就对着守位的两位年轻人,大哭起来。
“泥们都是坏人啊!容恣这个死没良心滴!有了小滴,就不要我这大滴啦!呜呜呜……容恣,泥个死没良心滴!泥怎么阔以折么对我啊?”
容厉小盆朋友,索性一个屁股墩儿,坐在白虎院的门口边哭边嚎。
两位守门的年轻人,太阳穴都暗暗抽了抽,这哭得怎么,那么像电视里演的糟糠妻哭陈世美!
确定,这样哭不会惹来什么乱子?
“容恣,泥个死没良心滴!泥给老娘粗来!老娘跟着泥这么久,容易嘛!好不容易日子好过哒,泥有了小哒,就不要我折个大滴哒!泥个死没良心滴!泥太过分了!”
容厉两腿盘坐在地上,两手从上拂到下,拍在地上嚎着。
两守门的年轻人,见状浑身抖了三抖。
现在的小孩,都这么逆天吗?
连寡妇哭街的戏码都用上了?
“容恣,泥特么给老娘粗来!粗来!听到没有!泥要是不粗来!我今天跟你没完!”容厉边拍边嚎。
容羽听到消息,说容厉跑出来,在白虎院儿门口闹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别让人满头黑线的画面。
“去把他拎回来。”容羽坐在轮椅上,指着正在盘腿大哭的容厉。
“是。”容羽身边的男秘书道。
“小少爷,羽大少来接你回青龙院了。咱走吧。”容羽的贴身秘书,容明道。
容明是容叔的儿子,自小就分给了容羽做贴身秘书,后来容羽的身体出了意外,容羽的饮食住行也一应由容明负责。
“布要!容恣那死没良心滴还没出来!不能折样啊!明哥,我不能走啊!我一走,就四妥协!”容厉擦了擦没哭出来的眼泪,一板一眼儿地说。
“小少爷,恣少那边是发了话的。这一阵儿,谁也不见。小少爷,你这么闹,只会让恣少更加反感。何不现在回去,找羽大少拿个主意?怎么说,羽少,也是你的大爸不是?”容明好声劝着。
容厉机灵的眼珠子,灵活地转着。被容明这么一劝儿,立时眼冒精光:“泥说得有几分道理塞,那我先跟羽大爸回去。回头让羽大爸给我出个主意!”
“那小少爷,咱们走吧。”容明笑道。
容厉倾了下头,回头看了眼门口站得笔直如松的两个年轻人,拧了下眉,对着容明道:“泥放我下来塞!这两个年轻人,一点儿也不知趣。我得把我没棒棒糖要回来。”
容明这才顺着容厉的目光看过去,容厉小盆朋友,将棒棒糖别在两人站军姿的裤缝儿当中。
这会儿,噌噌跑过去,把棒棒糖抢了回来,宝贝得跟什么似的。
“哎呀,现在的年轻人,真四一点儿人情世故也不懂!”
两个守门的:“……”
容明:“……”
容羽带着容厉回到了青龙院儿的东厢,他醒来之后不久,容恣就让人把这孩子送到了青龙院儿的西厢住着。
他对这孩子有股奇异的亲切感,所以很高兴容厉能来青龙院儿西厢。
虽然不知道这股亲切感从何而来,但他们青龙院儿,也着实清冷。有个孩子也挺热闹。
再说,他也明白容恣的用意。
这孩子放哪儿,都没有放他跟前安全。
母亲的那些心思,他从小就见识过了。放在他跟前,母亲顾着他,顾着朱雀院儿的老爷子,明面上都不敢做得太过。
“羽大爸,泥滴腿什么时候能好?”容厉瞪着乌溜溜的眼珠子,毫不避讳地问。
“过一阵儿就好。”容羽道。
当年他受伤,纯是意外所致。伤到的是脑袋,并不是自己的四肢。
现在刚醒来,四脚的灵活度还有些跟不上,所以就只能坐着轮椅到处逛逛。
“真滴吗?那以后,羽大爸,泥要抱我!泥从来就没抱过我!容恣那个死没良心滴,也从来没有抱过我!”一说到容恣,容厉就停不下吐槽。
容羽一听,倒是有些奇怪,容厉就算是兰蓉通过其他手段生下来的,可到底也是容恣的儿子。
怎么会这么不亲近?
难道是因为兰蓉和自己的关系?
可自己当年对兰蓉的那点儿心思,早随着当年那场意外,就消失殆尽了。
他又何必将这些事情一直记着,推衍到一个孩子的身上。
“好,我抱你。”容羽笑着答应。
“羽大爸,泥说怎么办啊?我想进去看轻轻,可四容恣不让我进去?泥说,我怎么办啊?轻轻有了孩子,就不会喜欢我哒!容恣也不会要我哒!”容厉想到这里,不禁一阵儿伤感,吸了吸鼻子委屈道。
容羽笑着摸了摸容厉的后脑勺:“怎么会?你是阿恣的长子,将来阿恣的一切都是你的。不会因为他有了其他孩子,就不管你。”
“大爸,泥就四在骗我!我知道滴,他要是看喜欢,怎么不让我住白虎院儿?他从来只让我在青龙院儿和朱雀院儿那里住着。”容厉眨了眨眼儿,这回儿,是真的泛起了湿润,走起了泪光。
这事儿,容羽还真不知道。
他出事后之后,兰蓉才怀上孩子。所以,容厉是怎么长大的,也不是很清楚。
但,他是容家最末一辈儿,又是唯一的曾孙儿,容老爷子那边儿不会亏待他。
只是让我意想不到的是,容恣似乎并不怎么看重容厉这个儿子了。
对他的态度,冷漠之中带着一种不近人情的暧昧。
容厉看容羽面色微僵,努着嘴,指着容羽道:“泥看,泥看,我就鸡道,泥也说不粗来为什么。呜呜呜……我就四个没人要养滴孩纸……容家以后的家当,都四那个小滴的!我就什么也没有哒……”
容羽和容明已经皆是满头黑线。
正想着怎么劝来着,前院一个佣人,过来跟容明说,兰蓉来了。
“羽大少,兰小姐回来了。”容明对着容羽的耳朵低语道。
容羽心想兰蓉回来,大概是为了看孩子,便说:“让她进来吧。”
“我妈咪来了?我阔不阔以不见她哒!大爸,我要躲起来,让她找不着!”容厉嘟了嘟嘴儿,也不等容羽说什么,这小子就拉开屋内一扇现代简约设计的衣柜门,藏了进去。
所以,兰蓉进来的时候,没看到容厉有一丝意外。
“羽哥哥,你好。”兰蓉清清爽爽地站在门口附近,一身简洁的ol职场装,让她的清丽气质,多了几分干练成熟。
眉目间,已不再是他熟悉的那片单纯丽色。
“不用这么客套,你坐吧。”容羽指着屋内背对着门口摆放的圈椅道。
“羽哥哥,对不起。我应该来看你的。可是,可是,我真的没有勇气。我跟阿恣之间……”兰蓉抿着嘴,两手胶着在一起,一脸难色。
“没关系,事情已经过去。阿恣是我弟弟。”容羽温声道。
兰蓉这才缓缓抬眉看向容羽,这个男人就算曾经病得失去了感知,也还是这样温柔清雅,善解人意。
经年不见,如今的容羽似乎仍和当年一样儿,可又有着不同于往日的那么沉着稳重。
这难道就是历经过死亡洗礼过后的转变?
“可是,可是,他不应该,我也不应该。羽哥哥,这件事情,你不要怪阿恣好不好?也不要怪小厉?我知道,他让我和小厉住进青龙院儿,就是想为了当年的事情赎罪。”
“我这些年,一直不敢来见你。就是怕你原谅不了,我跟阿恣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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