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马上让你哭!
容宅,朱雀院儿,正堂。
一个小小的人儿,双膝跪,面上满布哀戚之色。
他小小的肩膀一抖一抖的,似乎哭得特别伤心,在之后还不能自已似的,一下又一下地啜着。
容天爱见他哭成这样,几次心软,想上前劝上几句,最后话到齿边儿,就给容天海一个眼神,怏怏地咽了回去。
“兄弟阋于墙,外御其务。你知道吗?啊?”容大海举着一盏三才杯,重重地磕在了茶案上。
下头跪在地上,矮了不知道多少节的容厉,茫然含泪地摇了摇头,蠢萌的样子,让容天海在心里暗暗吐槽,这特么瞧着挺聪明的,怎么到了关键时刻,就蠢得让人想骂娘。
又是一个中看不中用的。
容大海咳了咳,指着容厉就道:“我说了,少上什么贵族学校,这特么都教些什么。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兄弟阋于墙,外御其务’的意思是,你们兄弟之间即便有什么问题,可到了有外人欺负你兄弟时,你还能跟你兄弟团结,共同对付那个欺负你兄弟的。”
这解释还挺通俗,明明说得是内部分争,到了容大海嘴里出来的,就成了兄弟之间的义气。
江湖气息还挺浓。
“这些贵族学校都教了些什么啊?咱隆国上下五千年,这些东西就你喝一壶的。还上什么国际贵族学校!还真是逗!”容大海轻哂道。
“爷爷,那个小崽子就是个怪物!是他抢了我的爸比,还有唐晚轻!都是他的错!”一想到火火能双手点火扔火球,他就从心底害怕。
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只要一想起火火,就没由来生出一股厌恶。
“你还说!你到现在都不能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吗?他跟你一样,姓容,是容家的子孙,近一点儿说,你们是兄弟,远一点儿说,你们是堂兄弟。是兄弟就得相互扶持,共同御外!”
顿停,容老爷子喘了口气,继续教训:“你倒好,不扶持不帮衬就罢了,居然还敢跟外人串通一气,落井下石!果然跟你那个妈一个样儿!”
“是他抢了我爸比!我没有错!”容厉小手攥得紧紧的,小脸儿也憋得通红。
虽然一时让一个孩子,接受自己叫了多年的父亲,居然不是自己的亲生父亲,估计很难。
更何况,容厉对容恣本就崇拜如山,就像一股执念一样儿,突然告诉他,容恣不是他的亲生父亲,小孩子从小建立起来的信仰坍塌,也难怪,他会如此偏激。
“他有没有抢你的爸爸,你心里清楚!”容大海瞪轻渺地瞥了她一眼儿,显然是不信的。
一老一小,正为这事儿,僵持不下的时候,容老管家附耳对容大海道:“羽少过来了。”
“他来了?也行,让你爸好好教育你!”容大海哼着鼻子道。
“他不是我爸!容恣才是我爸!”容厉情绪激动地大声反驳。
正巧,容羽一听容厉到了朱雀院儿受训,前脚这朱雀院儿的老管家把人领了过来,后脚他就跟了上来。
说实话,容羽早先也不知道,容厉就是兰蓉从他身上取精,生下的孩子。
乍一听到这个事实时,他也是震惊万分的。
昏睡了五年之后,初见这孩子奇异的亲近感,就都解释得通了。
震惊之后,就觉得容恣那是胡来,算盘打得好,既可以糊弄了老爷子,还可以让兰蓉吃上个闷亏,却还顾及着容厉,而不敢过分妄动。万一,他要是一辈子活死人,至少,还给他留了一个种。
一举多得,也只有容恣才会这么打算。
当然,不能说没有丝毫欣喜。欣喜还是有的。只是震惊的余韵太大,反而感觉不到了。
“怎么不是你爸了?你给老子说清楚?啊?怎么就不是你爸了?”容大海脾气暴躁地拍着桌子道。
容厉抿了抿嘴,自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见到容羽过来的时候,他立马小嘴挂得高高,别过脸,不看容羽。
“你自己瞧瞧,什么态度!”容大海食指戳着容厉道。
容羽知道,容厉这孩子一定是闹着脾气,便温温声声地劝着:“爷爷,小厉这孩子,突然知道自己的身世,肯定心里不舒服,转换不过来。爷爷,我相信小厉肯定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所以咱好好认个错儿,这事儿,也算过去了。”
容羽一派温文地看着容厉,可容厉并不领情。
“我没有错!我哪里有错了!明明就是那个小崽子抢我爸!你说你是我爸,你怎么不养我?”容厉挺直着小身板质问。
这一问,还真把容羽问住了。
他一向温雅的表情,居然出现了难色。
容明倒是灵俐地插着道:“厉小少爷,路羽少没养你,没照顾你,那是因为,咱羽少病了。你想想,在这之前,你是不是基本没见过羽少?”
容厉防备地看着容明,他住青龙院儿那段时间,倒是跟容明亲近来着。
就连对容羽也是很亲近的。
只是搞不清楚,短短一段儿时间,这容厉对他们主仆的态度,变化太大了。
“所以啊,并不是咱羽少不照顾你,不养你,而因为生病了没有办法。这才让恣少照顾你。”容明循循善诱道。
“你想啊,恣少总有自己的家庭和孩子,不可能完全顾及到你是不?”容明接着道,企图将容厉从这个死圈中引导出来。
“不行!他不能这么对我!我才是最大的,他不能对那个小崽子好!那个小崽子就是个怪物!会点火的怪物!”容厉咬定这一点儿,就是不放。
容大海一听,原本平息了小半儿的火气,又蹿了上来:“你们都听听,都听听,这特么说得什么话儿!我都说了,别人怎么看你兄弟不要紧,关键是怎么看你兄弟。你连自己的兄弟都不友爱,将来是不是什么杀人放火的事情,你都干啊!”
这话说得重了,坐在一边儿的容天爱容姑姑,不急不徐地迂回了句:“老爷子,孩子慢慢教就好了,何必跟自己急?”
“都特么生的什么玩意儿!没一个是省心的!”容大海气得吹胡子瞪眼。
“爸,小厉的事情,就交给我吧。我会好好教他的。”容羽道。
“我不要你教!”容厉大声驳道。
容羽不以为然地笑了笑:“那我请人教你。”
容厉小脸气得通红胀血:“你你你……怎么这么讨厌!”
——
晚,时十二点整。
公寓的指纹锁才有开门的响动。
容恣推开防盗门,经过玄关,进了客厅。
唐晚轻和火火已经不在了,整个客厅空荡荡的,就剩他这么一个夜归的人儿。
连皮鞋砸地的脚步声,都听得清清楚楚。
他不悦地皱了下英挺的眉宇,漠然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儿,因为没有找到目标人物,而显得意兴阑珊。
随后,他推开了次卧虚掩的门,就看到,火火扒在唐晚轻的怀里,睡得呼呼作响。
就连唐晚轻也睡得倍儿香,一大一小,此起彼伏的呼息声儿,合奏成了一曲安谧温馨的安眠曲。
容恣方才的不悦,居然奇异地就散了许多,如今只觉得那小子扒在唐晚轻怀里的身影,有些碍眼儿。
扒哪儿不好,小手还紧抓着唐晚轻胸前两团绵软。
虽然只是无意识地扒抓在哪儿,可还是点起了容恣多日来闷够了的火气。
他盯着火火看了看,黑眸与夜色融为一体,硬朗而英俊的五官霸气往前一凑,一手直接将火火从唐晚轻怀中捏起。
这小子还睡得挺死。
容恣嘴角勾起满意的弧度,以诡异的速度将火火丢进了主卧。
然后又以诡异地速度回到了次卧,反锁。
缓缓靠近睡梦中毫无防备的人。
夜色中,黑眸开始渐渐眼绿,像狼一样儿,扑了上去。
唐晚轻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捣乱,先是让她浑身不在,然后又感觉到体内像点了一把火。
等迷迷糊糊睁开眼的时候,某人的长枪大炮已经直入阵地中央。
接下来,一阵紧淋密雨的枪炮子弹,直把某块阵地收复得服服帖帖。
唐晚轻看到容恣就像一只厌足雄狮,饱餐之后,慵懒地扒在自己的领地,闲闲地剔着牙缝中的肉丝儿。
唐晚轻已经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
每次,这厮,隔一段时间就把自己狠狠折腾一顿儿。
真特么禽兽啊!
她哀怨地瞪着容恣。
唐晚轻本就一双含情微露的桃花眼儿,眼下云雨之后,眸中的风情妩媚无限,这么哀怨一看,简就像勾子一样儿,引得人想干什么少儿不宜的坏事儿。
容恣歪嘴笑了笑:“别这样看我。”
“不然,你会哭的。”这鸡贼的笑颜,让唐晚轻真地很想爬起来,撕了这张脸儿。
“还看?还看,马上让你哭。”容恣歪歪嘴,眼中的颜色深了深。
唐晚轻感觉到容恣身体上明显的变化,立即选择了闭眼儿。
谁想看你啊!
自作多情!
“轻轻,以后别不理我,好不好?”容恣伸出自己的大拇指与食指,散漫地摩挲着她的耳片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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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5章 唐云天示好!
唐晚轻懒得理他,烟媚无力地看了他一眼儿之后,就找地儿,先睡了。
容恣也不生气,只是嘴角上扬的弧度越发的大起来,半秒就哑着情事过后微厮的性感嗓子,无赖道:“轻轻不说话。”
“那就当是答应了。”
“无论以后发生什么,都不许理我。”
唐晚轻:“……”
——
翌日,睡得跟小猪一样儿的某人,从床上乍然一醒,发现变了天地,瘪瘪嘴不高兴地看了一圈儿,终于找回点熟悉感。
这才噔噔噔利索地爬下床,拖来床沿的小矮凳,扭开比他人高的门锁,才从小矮凳上爬下来,踩着摇摇晃晃,像企鹅一样儿,走到次卧门前。
戴着手套的小手儿,熟练地砸了砸,发现里屋的人,一点儿响动也没有。
于是乎,小人儿从客厅拖来一条小板凳,丁点儿的人高,踩上去就够着了次卧的把手,用力一掰。
哟!
还把门反锁了!
于是小人儿瘪嘴的表情就更大了,越加不高兴。
他坐在次卧的门口,小身板儿背抵着房门,被弃之门外的小模样,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次卧内的容恣早就闻到了响动,不过他还是选择不动声色地抱着自己的女人睡大觉。
门外折腾的小人,动作说不上凶猛,可他也听得分外清楚。
小家伙儿搬小板凳,踩桌子,甚至扭门锁,一切的一切,哪怕是小人儿一重一轻的喘息声儿,也是清清楚楚的。
说来奇怪,他最近越发的耳清目明,身手速度也越发快起来。所以,没有什么细微的响动,是他觉察不到的。
到了大早上的十点,容恣一阵好眯之后,听到了门外那位小人儿闹肚子的声音。
怀里的唐晚轻仍在闭眼补眠,睡颜沉静的样子,让他十分满意。
大概是等太久,小肚子的又饿的太厉害,某小人儿背抵着门口,终于爆发了。
哇啊啊,哇啊啊……
小人儿的声音特别太,特别委屈,没多久功夫就把唐晚轻给闹醒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唐晚轻猛地从床上起身,忍着四脚异样的酸疼,她套上件睡衣,就去开门。
走路不自然的样子,让躺在床上装没醒的容恣,喜滋滋的。
唐晚轻似是感觉到背后戏谑的笑意,回头狠瞪了他一眼儿。
扭开次卧倒锁的小扭,拉门一看,就看到火火背抵着小门板,坐在小板凳上,哭得生无可恋的样子。
可把唐晚轻的心都哭疼了!
“火火,别哭啊,别哭啊。火火是哪里不舒服?嗯?”唐晚轻二话不说,尽管两臂没啥力气,还是把火火抱在了怀里。
两手拖着小人儿去了客厅的沙发坐下,习惯性地抚了抚他的脑袋,安抚他难过委屈的小情绪。
“饿,饿,饿饿……”火火抱着自己的小肚子,抬起噙泪的小脸儿,断断继继地道。
“火火原来是饿了,没事,妈妈这就给你泡奶奶啊。”唐晚轻笑着道。
半晌,又停下来,一脸震惊地看着火火,摁着火火粗壮的小身板,惊喜道:“儿砸,你,你你会说话了啊?”
火火吸了吸鼻子,点点头,为了表现还叫了句:“妈,妈,妈,妈咪……”
“火火会说话了!容恣,容恣,火火会说话了!他会叫我妈咪了!”唐晚轻兴奋地忘记了正在和容恣闹不愉快,抱着火火跑到了次卧内,跟容恣分享火火会说话的喜悦。
不过容某人似乎不大高兴,一早起来,卖完惨还卖乖,表现得太明显。
他慢条厮理的起身,斜斜地倚在床沿,微淡道:“能说话了。”
“可以自理了。”
唐晚轻也点点头,他们家火火才出生就会翻白眼,点火。不到半岁的样子,就能下地走路。现在才七八个月,就知道说话了。
粗看来,以他现在的成长速度,估计要不了多久,这家伙的日常生活完全可以自理了。
火火见唐晚轻居然站在了容恣一边儿,便觉得完了。早知道,他就不卖乖说什么话了。
呜呜呜……
好后悔,好伤心,好难过哦!
“火火饿了吧?妈妈高兴得都忘记了,火火一早起来,还没吃奶奶呢。妈妈今天给你多泡几瓶啊。”唐晚轻笑眯眯着道。
火火一脸哀怨地看着唐晚轻,俺才不是因为饿了,主要是,你怎么可以站在容恣那个人一边儿啊。
为了奖励火火会说话了,唐晚轻一早儿就泡了十瓶奶。
好在家里的奶瓶够多,火火的食量渐增。她以前还曾担心火火吃太多,肥胖不好。
后来,还特意让山子来看了看,山子说火火的体质特殊,食量异于常人是正常的,毕竟他掌中的可燃粒子,是需消耗人体的大量能量。
所以随着身体的成长,体内的机能日渐发达,他所需要的能量就越多越大。
进食也会远胜于普通婴儿。果然,吃得多了,火火的小身板倒不是肥了胖了,而是更加的壮实了。
看着小人儿不大,也并非圆滚滚的,可抱起来就特别吃力。
火火因为心情不好,一口气就喝了十瓶奶。
喝完之后,还向唐晚轻要了一瓶,唐晚轻乐得又给他泡。
有人的食量增加,有人的食量就越发减少了。
比如容恣,一早不吃,也还是精神百倍儿,这固然跟昨晚舒爽了有关,可到了中午,也只是掉起筷子,随意沾了沾。
看来食欲不怎么好。
火火则抱着小奶瓶啃得特别香。
“你最近,吃得不多。”唐晚轻看着容恣道。
容恣闻言,嘴微咧,果然许行说得对,女人就得收拾收拾。
哼哼,你看,成效颇好,知道关心自己了。
“嗯。”容恣轻应了一声。
唐晚轻还想问他,是不是外卖吃腻了,要不要换点别的什么。
结果,容恣就来了句:“最近,心情不好。”
这话意有所指,难道怪她不理他?
也不看看,是谁把火火落丢下,害得她以为火火死了。
唐晚轻脸色一黯,他不提这事儿,她一早都高兴地忘记了。
容恣看到唐晚轻面色一转,寻思着软上两句。
可门铃响了。
唐晚轻去开门,从玄观的视频中,看到是唐门唐老爷子唐云天和唐门的药掌唐长平。
看到唐云天,她就想起唐长青。
她不知道,为什么唐门一家子人,对她的态度都不大一样儿。可她心里明白,唐门的事没那么简单。
正因为不简单,她并不想介入唐门这趟浑水。
对于唐门人的到来,她也表现出情绪很浓的抗拒。
“容恣,唐门的人来了。”唐晚轻站在视频前看了看,犹豫着要不要开门。
“他们来了?”容恣一听,也跟他一个情绪。
随即想了下,嘴角轻蔑一扯:“让他们进来吧。”
唐晚轻略带意外地嗯了一声儿。
拉开门,转身即往客厅走。
冷淡的态度,虽然让唐药掌不喜,可终归抵不住老爷子对唐晚轻的认同,便推着唐云天进去了。
“晚轻丫头,见到爷爷你也不打声招呼,看来在外边,你这脾气是越来越大了。”唐云天粗嘶的声线,明明主观是要打趣,可客观听起来就让人感觉浑身森然发毛。
“既已都证实了,你是唐门的人,我看你就收拾收拾带着孩子回唐门吧。”唐药掌唐长平,一进来就拿出了一门之掌的不容人置喙的态度。
唐晚轻看了看唐云天,又看了看唐长平,眉目平整镇静:“证实我是唐门的人?是如何证实的?因为几份鉴证报告,还是因为那种恶心的皮筋虫?”
“如果仅仅认为单凭这些东西,就可以说我是唐门的人,是不是太随便了。口称是我生母的,与这位生母的丈夫,口径不一。一个说,我是她生的,一个说我不是唐门的人。我想,这里面,没有那么简单吧。”
“晚轻丫头,你能说话了?”唐云天和唐长平均是一阵意外。
随后,唐云天一双浊目带笑地看向唐晚轻:“不简单?晚轻丫头,那你认为,有什么复杂的?”
“你要是准备坦诚相告,也不会绕这么大个圈子。”唐晚轻反唇相讥。
“你怎么跟你爷爷说话的!”唐长平斥了她一句。
容恣眉宇一拧,一把柳叶刀飞了出去:“我说过,轻轻不是唐门的人。”
“这dna鉴定都出来了,容恣你怎么就不认字呢?”唐长平气哼哼道。
“爷爷今天来,就是想接你和火火回去。你在外面流浪了多年,在唐镇国那里过的日子并不好,爷爷就是想补偿你。当然了,你要是不想回唐门,爷爷也不勉强你。毕竟,养恩比生恩大。只是如今何素芳,怕是恨死了你。”唐云天一改先前阴森的态度,忽然好声劝起来。
慈蔼的态度,就像一个真正关心自己孙女儿的爷爷一样儿。
想起何素芳,她心里的情绪挺复杂。说不清是难过还是遗憾。
“对了,爷爷还有一件事儿,要跟你们说。那天截走了火火的,叫阿梅。她说,她跟之前在一个叫兰蓉的手下干事儿。后来,就出了意外,跟了别人。她说,他们在找一个人。一个跟容家姑姑关系亲密的人,这事儿,你们应该知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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