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木而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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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节

    第44章 爬墙而入

    来之前,于苏木已经将周哲画的地图记在心里。

    按照眼前的格局,如果她没猜错的话,陆泽漆的卧室应该在二楼右侧第二扇窗的房间,此时那扇窗里却一片黑暗。

    陆学长不在?于苏木蹙眉,不管了,即便不在,她也要亲自验证一番。

    其实于苏木并没有江梁想象的那样胆大。

    以前她是个连晚上一个人睡觉都不敢的姑娘。可十一岁时,她经历了黑暗,遇见了那个改变她一生的人,是他教会她要独立,要勇敢,这个世界除了自己,没人能一直帮你。

    所以她来了。

    她想见他,尤其是当她知道他便是当年的陆泽时,更是特别特别想见他。

    她并没有十足的把握将他从陆家带出来,也没有耐心等江梁他们想对策,可她想见他,这样的“想”,让她有勇气爬墙而入,走到他面前。

    做想做的事,见想见的人,这大概是她这辈子做的最任性而自由的事吧。

    于苏木其实不擅长爬墙,但擅长爬树。

    小时候她经常在外婆家跟父亲玩时,父亲常常会将她举在肩膀上。

    外婆家的院子里有一棵年代久远的大树,于苏木便总嚷嚷着要父亲把她举到树上。

    父亲宠溺她,几乎没有不答应她的事。

    也是如此,让她练就了一身爬树的本领。

    此刻,于苏木蹲在树上,方才在墙上时发现这棵树离得近,便爬了过来,此刻正犹豫要怎么在下去之后不被人发现。

    树下是一大片空旷的草地,太过于空旷以至于很容易被来往的人发现,显然这里并不是落地的好地方。

    于苏木思量一会儿,决定回到墙上,找其他路,正转过身之际——

    “你在做什么?”

    一道冰冷的声音从底下传来,她一愣,往下看去。陆泽漆站在树下,神情沉静而冰凉。他穿着黑色的毛衣、休闲长裤,愈发衬托出他的气质,清致无瑕,隽雅高华。

    于苏木格外惊喜,刚想叫他,蓦地想到自己所处的位置,怕这一声叫惊了其他人,赶紧闭了嘴巴。

    “下来。”他几乎是命令的口吻。

    于苏木这才发现他语气里的冷漠,她愣了愣,回了句:“好。”

    她从树上小心地爬下去,好在t市最近并没有下雨,树干很干,不难爬。

    在她爬下去的过程中,陆泽漆只是站在一旁冷眼看着,并没出手帮忙。

    见她安全着陆后,他便转身往屋里走去。

    于苏木心知他生气了,忙跟了上去。

    没想到以为难以靠近的陆宅竟然这么轻松便进来了,完全在于苏木的意料之外。

    陆宅并没有江梁口中所说的那么恐怖,反而令人感觉多了一丝历史的厚重。

    屋内的设计依旧是中西式结合,中式的桌椅,哥特式的肋状拱门,欧式壁炉与风琴。每一样,对于从未见过的于苏木而言,都是新鲜而神奇的。

    但她很好地掩饰了自己的好奇心,乖乖地跟着陆泽漆走上旋转楼梯上了二楼。

    一路上,他们并未遇见任何人,仿佛这个偌大、奢华的房子空荡荡的,只有他们两人。

    一直走到二楼的一间房门口,陆泽漆打开门走进去,于苏木参照地图上的标志,知道这里是他的卧室。

    典雅的中式风格,整个房间以木质色调为主,古色古香,典雅大方。

    于苏木不由得想,如果有人想从陆泽漆的家居装饰来猜测他对颜色的喜好,应该是件很难的事,因为他在陆宅的卧室与他在b市的公寓和办公室截然不同,完全是三个跨越度很大的风格。

    陆泽漆进门后,在卧室的沙发上坐下,面无表情地盯着站在面前的于苏木。

    于苏木不敢坐,站在他面前,像个犯错的孩子。

    “有什么要说的?”他首先开了口。

    于苏木咬了咬唇:“江梁他们有急事找你,但一直找不到,我便让他们带我来找你……”

    “还有。”

    “来了这边之后,正门进不去,只能……爬墙。”后面两个字她说得没什么底气,毕竟爬墙进别人家不是什么特别光彩的事。

    “还有。”

    “还有……还有……”

    “嗯?”他皱了皱眉,令人倍感压力。

    “嗯……”于苏木又咬了咬唇,最后才说,“好了,是我自己想见你,其他的都是借口。”

    “不过……”于苏木低头从口袋里掏出手机,“你给江梁他们打个电话吧,他们的确有事情找你,好像说云南总公司那边出了点儿事,你的电话又一直打不通……”

    陆泽漆看了她几秒,终于坐起身。

    于苏木悄悄地松了口气,以为他真的要打电话,谁知道下一秒竟然被他拽着手腕扯进怀里。

    被他拉着坐在他的腿上,于苏木顿觉周身一片难以名状的温暖。

    陆泽漆抱着她,将脸埋在她的颈项与长发之间,喷出来的气息触及她的肌肤。于苏木垂着头,悄悄地将自己的手覆盖在他的大手上,若有所思地把玩着。

    他的手很漂亮,掌心的纹路清晰而干净,听说这样的手,命很好……

    她的食指在他的掌心一笔一划地写着,一撇、一横、一竖……

    当她写完五个字后,大掌的手掌合起,与她十指紧扣。他声音低沉而沙哑:“即使对我表白也不能弥补你做错的事。”

    她习惯性地咬唇,他凝视着她,目若深潭,似乎能望进她的心里。

    她闭上眼睛,倾身向前,在他薄唇上落下一吻,半秒后退开,一双澄净如水的眸子望着他,似乎在说:“这样可以吗?”

    他没吭声。

    她垂眸,面色绯红,再一次吻上去。

    这一次不仅是停留一会儿,而是生涩地学着去吻他,聪明如她,在这一方面的技巧却真的不怎么样。

    陆泽漆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忽然一只手扣住她的后脑勺,加深了力度,密实地封住了她的唇,仿佛是对她在他掌心写的“我很喜欢你”浓烈而炽热的回应。

    不同于她的吻,他的气息霸道而直接,让她很快便陷进眩晕与迷惘之中,无法思考。

    相当长的沉迷过后,他终于放开她,她软软地靠在他的怀中,心一如既往跳得飞快。

    安静的房间中,谁都没开口。

    她听见了他的心跳声,不低于她,她才发现,原来做这种事情的时候,他也是紧张的,与她不相上下。

    她稍微换了个姿势,聆听他“怦怦”的心跳声。

    他发现了,便问:“你在做什么?”

    她嘴角勾起,露出一抹调皮的笑:“原来你也会紧张啊……”

    不用说得太多,聪明的二少爷便知道她话中的意思。

    他板着一张脸,严肃地告诉她:“这是大脑接受兴奋刺激引起的状态,神经系统的正常反应。苏苏,我是个正常人,有这样的反应很正常。”

    紧张并不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呀,真的需要这么一本正经吗?

    于苏木在心底偷偷地笑了一下,决定不拆穿他:“江学长他们还在外面等我,你真的不打个电话给他们吗?”

    “这里整栋房子的信号都被屏蔽了。”也就是说就算有电话也打不了了。

    于苏木问道:“难怪你的电话一直打不通,那江学长他们怎么办?”

    某人慢悠悠地说:“他们喜欢等,便让他们等一夜好了。”

    “……”

    于苏木本以为陆泽漆只是开玩笑,但当他让人将晚饭端进他的房间,她才知道他是认真的。

    “二少爷。”门外响起“咚咚咚”的敲门声,“晚餐给您送来了。”

    于苏木立刻有意识地躲在门口看不见的偏角。

    陆泽漆走到门口,将托盘端了进来,看着她的动作,不言语。

    她微窘:“我怕……他们发现。”

    陆泽漆将饭菜搁在沙发边的桌子上:“吃完饭洗个澡,好好休息一下。”

    于苏木诧异:“我晚上在这里睡吗?”

    陆泽漆反问:“你想去哪儿睡?”

    “没……”

    于苏木端着碗吃饭时,陆泽漆在浴室洗澡。

    饭菜虽然看着简单,但味道很好,餐盘上放着两瓶纯净水,是陆泽漆在电话里特意交代的。于苏木每次见他喝饮品几乎都是纯净水,看来,他对这个比较情有独钟。

    于苏木吃得很快,吃完后无事可做,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不知不觉已经七点了。

    她再看了一眼手机屏幕的左上角,果然一点儿信号都没有。

    她走到落地窗边,往外看去,不得不说,陆宅是个非常适合人居住的地方,不但内部装饰独特,连外面的植物和夜景都分外好看,主人精心的打理将整个园子雕琢得一步一景。于苏木觉得自己置身其中,可以什么都不做,只在落地窗边望着窗外,便能欣赏一天一夜。

    身后传来推拉门的声音,于苏木回头,便看见淋浴完的陆泽漆走出浴室。他套了一件冷质感十足的黑色睡袍,正慢条斯理地系着腰间的带子,白皙精壮的胸膛多看一眼,都令人心猿意马。

    于苏木有些窘迫,转过头去,望着窗外的风景,假装自己什么都没看见。

    陆泽漆向她走来,落地窗倒映出他们的影子。他站在她身后,好像能看出她眼底的慌乱。他的嘴角似笑非笑,薄唇贴近她的耳朵:“好看吗?”

    于苏木故作淡定:“好看,外面的风景很好看。”

    “我呢?”

    “……”

    于苏木望着落地窗上两人的倒影,他站在她身后,双臂环绕着她的腰,听人说,这样环绕式的拥抱,能给予女人最大的安全感。

    即使倒影模糊,她也能看见他深邃的双眸和棱角分明的俊脸。这样一个男人,怎能不好看?

    “好看。”她靠在他怀里,轻声说,“你比风景还好看。”

    可是看风景不会害羞,看多了你却容易羞红脸啊……

    于苏木不想在这个令她脸红的话题上转悠,便转移话题:“说真的,你家里很漂亮,外面是风景,里面像个博物馆。”

    “想参观?”

    于苏木眼睛一亮:“可以吗?不会被发现吗?”

    陆泽漆说:“早在你爬墙时,已经被监视器拍到了,你说呢?”

    于苏木诧异,瞪着圆溜溜的双眸:“那怎么没人来抓我?”

    似乎被她这个自然又有趣的表情逗笑,陆泽漆扬了扬嘴角:“陆家老太爷出门了,否则你以为你能在树上待多久?”说着,牵着她往楼下走去。

    于苏木才恍然大悟,刚才有人送餐时,她躲避的动作多么多此一举。

    难怪那时他望着她的眼神,分明觉得她是个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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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5章 私密博物馆

    她终于可以大大方方地参观这个传了几代的私密“博物馆”了。

    刚才只是目光一扫而过,现在身临其境,于苏木的心情瞬间从“傻子”的阴影中逃离出来。

    她对什么都好奇,却不会这里碰碰、那里摸摸,只是站在原地看着,有不懂地便问身边的人,他会耐心地回答她。

    她会指着不认识的东西问:“这是什么?”

    他答:“衡水三绝。”

    她也会指着窗外问:“那是什么树?”

    “山茶树。”他如实答。

    问多了,她忽然看着他笑起来:“陆学长,我发现你其实是个挺有耐心的人。”

    “嗯?”任是陆泽漆这么聪明的人,也不知道她突如其来的笑意义为何。

    于苏木却已经回头看着窗外的风景,那时十三岁的他连跟她说一句话都不愿意,后来把她顺便救出来之后,她问了几个问题,他便已不耐烦。

    那时候的她可怕他了,他又冷漠又没耐心,好像她说多了,他便会将她从背上丢下去。现在她却能站在他身边,不管问他什么问题,他都极有耐心地回答她。

    心里这样一对比,她便忍不住小小窃喜了一番。

    在来的路上,当她知道陆泽漆便是当年的陆泽时,迫切地想要告诉他,她便是当年被他救下的小姑娘。她现在却不想说了,只觉得先留着这番小心思,当作是她一个人的小秘密。

    于是,她摇了摇头,指着窗外的风景问他:“你小时候一直住在这里,不觉得这里很美吗?”

    “嗯。”他淡淡地应了一声。

    “比起b市,你是不是更喜欢这里?”

    “不,”陆泽漆淡淡地说,“这里太安逸了。”

    否定的答案令于苏木讶异:“难道你不喜欢安逸的生活吗?”

    “嗯。”他点头,双眸望着窗外,沉静幽深,“太安逸的生活,会让人失去斗志。”

    于苏木怔了一下,差点儿忘记了,他是陆泽漆啊,那个从小便对自己格外严格的男人。

    据说,澳洲有一棵杏仁桉树高达一百五十六米,相当于五十层楼的高度,树干直插云霄,可如果没有根,很快它便抵不过时间流逝,枯萎死去。

    树无根不活,人无根不立,养得深根,日后才能枝叶茂盛。

    他还那么年轻,要做的事情那么多,本应该奋斗的年纪,怎能轻易选择安逸?

    绕着陆宅观赏得差不多之后,陆泽漆带着于苏木回到房间:“去洗个澡。”随后从衣橱中找了一件长衬衫递给她。

    于苏木拿着衣服去浴室洗澡,洗好出来后,拉开推拉门,先将脑袋探了出来。房间里安安静静,陆泽漆正坐在沙发旁看书,长腿交叠,右手支着脸颊,左手翻书。

    他看得认真,似乎未注意她从浴室出来。

    于苏木轻轻走到他身边时,他才抬头。

    她穿着他的白衬衫,露出两条白皙的长腿,长及肩膀下的头发被她盘成个球,挂在脑后,几丝发丝落在两颊边,清爽动人。

    脚下是地毯,柔软舒服,她在沙发边蹲下,好奇他手里的书,便问:“在看什么?”望见书页上的小字,她轻声念了出来,“《解忧杂货店》……你喜欢推理?”

    “嗯。”他将书搁在一边,将她拉起来坐在自己身边。

    于苏木想起上次去他办公室时看见那一排书架上各式各样的书,倒没见过有推理的,便问:“怎么在你书架上没发现?”

    “喜欢的东西偶尔看看便好,不需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你觉得呢?”

    于苏木摇摇头:“小时候我喜欢吃一样食物,我会一直吃,吃到腻为止,才不管别人什么想法,我喜欢就好。”

    “嗯。”陆泽漆低头把玩着她的小手,淡淡地应了一声,“小时候我妈妈养了一只很可爱的小白狗,我很喜欢,每天都跟它玩,晚上抱着它一起睡。有一天,它忽然失踪了,我找了很久,最后在家里的院子里找到了,它被人开膛破肚丢在了沙子里。我在它身边陪了它很久,把它埋了。我妈妈知道后,又买了一只狗,但我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喜欢它。从此以后,即使有再喜欢的东西,我也不会表露出来。”

    陆泽漆说话时,于苏木一声不吭地望着他握着自己的双手,心里有块地方特别疼。

    她问:“那之后买的小狗是‘拖把’吗?”

    “嗯。”陆泽漆淡淡地回答,“以前‘拖把’一直跟我妈妈生活在一起,后来我妈妈出事之后,我便将它带去公寓。”

    于苏木很少听陆泽漆提及他的母亲,但从他鲜少流露的情绪中可以感觉到,他很爱他的母亲。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他痛恨那个幕后人,那人连他的母亲也不放过,让她成为植物人,可能得永远躺在病床上。

    她曾觉得奇怪,陆泽漆在陆宅的房间跟b市的公寓和办公室不是同一种色调,她本以为他设计偏好广泛,如今才知道并不是因为他喜欢的风格不同,他只不过是不想暴露自己的喜好。

    于苏木突然抽出被握在他手掌中的手,坐起身望着他。

    他依旧闲适地倚靠着,在橙色的灯光下显得慵懒无比。

    他静静地向她诉说自己的过往,平淡得仿佛那只是个故事。可当她抽出手腕,坐离他时,他的眼底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

    他的声音不咸不淡地响起:“待在我身边令你害怕了吗?”

    是啊,现在她成了他身边最亲密的人。在学校,他光明正大地追求她,她变成了他喜欢的人,那么,最有危险的便是她不是吗?

    害怕吗?于苏木摇头,她俯身,伸手将他拥住:“抽回手不是害怕,也不是放手,是想抱抱你。”

    他沉默着,任由她抱着。

    她靠在他的怀里,平静地说:“我不擅长说煽情的话,总觉得那样的话很幼稚,但我想让你知道,我说过的话是算数的,即使你身边都是危险,我依旧会好好保护自己。我还想告诉你,除非是你厌倦了我,否则我会一直在你身边,因为我真的很喜欢很喜欢你……”

    你从来不知道,我等了你那么多年,好不容易等到了你,怎么可能舍得放开你?

    过去的那么多年,我总觉得有一天重遇你,一定有很多话要对你说,可到了嘴边只变成了一句“我真的很喜欢很喜欢你”。

    “我以前没有喜欢过其他人,总觉得爱这件事,说得好听,不如做得好看。喜欢你之后,我想要把每一件与你有关的事都做好,把自己变得更好。我想,这应该是证明我有多爱你最好的方式。”

    大概不会说情话的人,心里最浓烈的感情,往往都以最简单的方式表达出来。

    后来,两人都没再说话。

    于苏木靠在陆泽漆的怀中,闻着他身上好闻的肥皂香,令她心境平和,便那样渐渐睡了过去。

    她醒过来时,是在床上。

    已不知是几点,卧室里只留着一盏橙黄色的落地台灯。

    窗边立着一道身影,不知在那站了多久,她轻声叫了句:“泽漆?”

    她并不习惯叫他的名字,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见。

    他并没反应,似在发呆。

    和那日她在他车内醒来一般,他靠着车窗,黑眸望着未知的某处,静静发呆。

    她没有打扰他,只是抱着被子,怔怔地望着他。

    不一会儿,似乎感受到她的视线,他转身朝她走来,在床畔坐下,看着她抱着被子望着自己的眼神,道:“苏苏,我们该走了。”

    “嗯?”她望着他,不明所以,“去哪儿?”

    “现在是深夜一点,是比较好逃跑的时间。”他说,“我要去一趟云南,你要跟我一起吗?”

    她倏地从床上坐起身,略紧张地问他:“你跟江学长他们联系上了吗?云南的公司那边真的出事了吗?”

    “别紧张,我没联系上他们。”陆泽漆将她稍微凌乱的刘海理整齐,“江梁、周哲着急找我,必然是出事了,我要见了他们才知道出了什么事。”

    “那我们走吧?现在就走!”说着她便要下床。

    “等等。”陆泽漆扯住她,将一套干净的衣服递给她,“换好衣服。”

    于苏木这才发现身上还穿着他的白衬衫,她略窘迫地从他手中接过衣服,便听见他说:“是我妈妈的,暂时穿一下。”

    “好。”

    于苏木穿上衣服才发现,自己与陆泽漆母亲白芷的身形差不多,从衣服的设计上可以看出白芷是个很有品位、很在意穿着的女人。dior系列白色修身连衣裙配上burberry trench英伦精纺嘎巴甸蕾丝风衣,剪裁廓形自然地修饰了身形,搭配窄版嵌入式直袖,流线挺立,气质十足。

    当她从试衣间出来之后,明显感觉到陆泽漆的眼神在她身上停留了一会儿,才说:“稍偏成熟了些,等到了云南再换衣服。”

    “好。”

    “不过……”临出门时,他补充了一句,“挺好看。”

    于苏木一怔,心底浮现一丝喜悦,眉眼弯弯,笑着看他:“谢谢。”

    陆宅大门外的偏角,此时是深夜一点,没有月亮的晚上,黑色的奔驰静静停在阴影处已经有十个小时。江梁无聊地扒着窗子往外看:“嫂子学妹这么晚还没出来,我估摸着应该被陆家的人发现,一起禁足起来了吧?”

    “怎么办啊?我们要不要去救她?”过了一会儿,他又否定了这个想法,“凭我们俩的身手,进去的结果也是被一起禁足吧?这样的话,世界上便剩下小小超一个人,该多孤单、多寂寞……”

    “他寂寞?”周哲把玩着手机,拨了一个电话过去。

    此时,丽江的夜生活才开始,在咖啡店忙得不亦乐乎的荀超忽然打了个喷嚏。

    左边的甜美女孩轻笑道:“超哥哥,是谁想你了吗?”

    荀超嘴巴一咧:“想我的人多了,顾不过来。”

    右边的女孩眉梢一扬:“荀老板可真是魅力无边,都要顾不过来了呢!”

    荀超左拥右抱:“哟,吃醋了?”

    “哼!”

    “……”

    周哲挂了电话,江梁嘴角抽了抽:“浑蛋,每天过得还挺滋润的!”

    方才周哲打了个电话给咖啡店的员工,让他举着手机靠近荀超,于是便听见了以上对话。

    江梁深呼吸一口气:“老周,我们这样等着也不是回事,不然拼这一回好了,拿出看家本领,把二哥和嫂子学妹都救出来!”

    “江学长,你的看家本领是什么?是吃吗?”

    被戳到痛处的江梁立刻反驳回去:“你才是吃,你全家都是吃!”说完才反应过来,那道轻盈的女声不是……

    “嫂子学妹!”江梁激动地回头,便看见车外的两人,二哥一如既往地俊美无双,二嫂笑意盈盈地依偎在他身边,可真是一幅令人叹为观止的美丽画面。

    江梁感动得都快流眼泪了,他正要下车,陆泽漆已走了过来,与于苏木一起坐进车内:“多余的话不用说,先说说云南那边的情况。周哲,开车去机场。”

    果然是二哥的作风,直接开门见山,半句废话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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