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张忆如在客厅看报，穆野从书房走出来。

    “我说老婆子，清儿这次出差太奇怪了，走得那么突然，连个招呼也没跟我们打，手机还打不通，几天了也不跟我们联系，你说，她不会出什么事吧？”几天来他一直心神不宁，感觉不对劲。

    “说什么呢你？咒我们清儿啊？”张忆如放下报纸，摘下眼镜白了穆野一眼，“不过，这几天我这心里头也不踏实！麦子只说她出差了，却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回来，清儿以前可不是这样的！难道，她真的——”

    “哎，哎，哎，不让我说，你自己却还这样说？”穆野不悦地打断老伴的话，面带忧虑。

    门忽然被推开，简霖然出现在门口。

    “清儿！”穆野惊喜地站起身，快步走过去，“你可回来了！”

    “老头子，你让下，让我看看清儿！”张忆如拉开老伴，拉起简霖然的手上下打量着。

    “外婆，你和外公干什么呀？不认识我了？”简霖然好笑地看着面前的两位老人，略显憔悴的脸颊带着笑意，只是眼神有些黯淡无光。其实，他们的反应在她的意料之中，虽然找了消失的借口，但音信全无不是她的做事风格，他们不着急才奇怪。

    “哎呀，清儿，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张忆如伸手抚摸着简霖然的脸，心疼地直皱眉，“出差这么辛苦就别去了，身体比工作重要！”

    “没事，外婆，有点累，休息下就好了！没打电话，你们着急了吧？”拉着外婆坐下，简霖然靠着沙发舒服地闭眼。回家的感觉真好，逃避够了，也想通了，她接下来的选择应该会让所有人皆大欢喜吧？

    “回来就好！清儿，你先回屋休息吧，看把你累的！吃晚饭时叫你！”穆野有些担忧地看着简霖然，清儿的神情告诉他，她一定有事瞒着他们。

    走进自己的房间，简霖然扑倒在床上，安心地闭眼。一切都过去，她会幸福的，会与子星哥哥白头到老！

    趴在枕头上，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有子星哥哥的问道呢！抚摸着枕头，她忽然感觉下面好像有东西，摸索着，她抓到一张纸。漫不经心地展开看了一眼，她一下子坐了起来，捧着那张纸快速看完，她的脸色立刻变得苍白，委屈，生气，同时涌上心头！

    跳下床，她走向客厅，“外婆，子星哥哥什么时候来过？”

    “麦子啊，她这几天都是在你房里睡的。对了，他今天早上走的时候，说下午有课，晚上就不回来了！怎么了？”张忆如奇怪地看着简霖然。

    “没事，我去学校找他！”简霖然咬唇，强忍泪水，向门口跑去，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清儿，清儿！”张忆如看着头也不回的简霖然直摇头，“唉，这到底怎么了？急急忙忙的！”

    “怎么了？”穆野走出卧室，“清儿出去了？不是要休息吗？”

    “我也不知道，看她急急忙忙的！不过是去找麦子，不用担心。”

    “哦！”穆野的眉头不由皱了起来。这时，门铃响起，他走过去开门。

    “是清儿又回来了吗？”张忆如看着报随口问道。

    “不是！”看着门口一脸焦急的程恪煜，穆野感觉有点意外，“程恪煜？好久不见了，找我有急事吗？进来吧！”

    “您好，穆老，不好意思，这次不是找您的。”程恪煜顾不得尴尬，直接说出自己的目的，“请问霖然在家吗？我找她！电话打不通，其他地方又没有，我只好找到家里来了！”

    “你找清儿？”穆野更加奇怪，清儿和程恪煜很熟吗？怎么没听她说过？

    看着穆野的疑惑眼神，程恪煜不得不做简单的解释，“外公，有很多事情一时跟您说不清楚，麻烦您先告诉我清儿在哪儿，回头我再仔细地告诉您来龙去脉！”

    “他去学校找麦子去了，刚走没多大会儿功夫！”穆野随口回答道，脑子里却在想程恪煜为什么忽然改口叫他“外公”，又联想到了上次他来家里时的奇怪表现。

    “哦，那我先走了！外公，再见！”程恪煜三步并作两步走下楼梯。

    “乱了，全乱了！”穆野无奈地摇头，关上门。

    “砰砰砰”，简霖然很没有风度地用力拍着门，咬牙切齿地等待某人开门。

    麦子星一脸倦容地打开门，“谁呀？——清儿，你怎么来了？”把简霖然拉进来，麦子星忍不住拥她入怀。

    推开他的胸膛，简霖然举起双臂开始捶打他，泪顺颊而下！

    紧紧地环着简霖然的腰，麦子星任凭她发泄，当然知道她为什么生气，只是他的心比这要痛百倍。

    许久，简霖然无力地靠在麦子星胸前，哽咽道:“你知道了，对吗？为什么不等我的决定？不相信我吗？还是不相信你自己？”

    麦子星痛苦地闭眼，那晚，就在这里，简霖然在睡梦中呢喃的声音似乎又在耳边回响，“乐哥哥，你为什么非要是程恪煜，不是别人？你为什么不认我？”

    原来，程恪煜就是清儿曾经念念不忘的乐哥哥，难怪她会如此失常！

    “如果乐哥哥不回来找我的话，我就嫁给你！”儿时的那句话玩笑话马上要变成现实了，程恪煜却出现了！虽然从来没问清儿对程恪煜的印象如何，但不难猜到的，清儿至少不讨厌他，否则，以她的性格，怎么会跟他手牵手，被沈希诺撞见还不放开？

    如果他是清儿，遇到这样的情况，也会难以选择吧？没关系，在清儿选择之前，他愿意等！

    那天之后，即使微笑也透着悲伤的清儿让他心碎！她和程恪煜之间应该还有许多他不知道的事吧？要不，清儿怎会那么难以选择？所以，当清儿说她想要离开几天，他平静地告诉她，不用担心外公外婆，他会照顾！

    只是，那天带外公去做检查，罗医生无意中说的话，让他彻底明白了清儿的为难！如果放弃，可以让清儿开心，不再为难，自己的心痛又算得了什么呢？他对自己这样说的，也这样做了！

    “清儿，”捧起简霖然的脸，麦子星轻柔地擦掉她的泪，“你开心是我最在乎的事，我不想你为难！

    “所以，你就选择放弃我？所以，你就以幸福的名义替我做了决定？”简霖然泣不成声，冷冷地拉开他的手。

    虚掩的门外，某人举起的手停在了半空。

    “他说希望我幸福，所以不承认自己是乐哥哥，所以离开我，你竟然也用同样的理由放弃我？你们到底以为我是什么啊？有没有想过哪怕一丁点尊重我，问问我的真实想法再做决定？”

    “如果当初我发现他是乐哥哥的时候他没有欺骗我，我想我可能会犹豫，但最终还是会选择他的！可惜，他用幸福的名义把我推给了你！而你，在我左右为难的时候，又是用幸福的名义离开我！你知不知道，这次我选择的是你，是你，不是程恪煜！过去的几天，我努力说服自己忘掉他就是乐哥哥，努力接受他的选择，这对所有人来说都是最好的结局！没想到我回来看到的竟然是你自以为是的决定！”她张开手，一张纸摇曳着落在地上。

    “子星哥哥，你太让我失望了！”他们真的希望她幸福吗？未必吧？如果是，怎么可以那么轻易地就选择放弃她！

    心已痛到麻木，她颓然转身，拉开门，意外对上另一张脸，“你还来干什么？不是都选择放弃了吗？你们以后都不要再来找我！”伤心地跑开，留下背后两个对视的男人。

    “听到了吧？她喜欢的是你！”麦子星恨恨地看着程恪煜，如果他早点承认自己的身份，清儿也不会有今天的伤心！“不去追她吗？不怕她这样子出事吗？”

    “今天无论我们俩谁去追，都不会有结果的！她也不会让自己有事，她知道自己不能有事！”程恪煜淡淡地说。注视着麦子星，他轻声说了句:“谢谢！”

    麦子星痛苦地皱眉，“别以为我是心甘情愿放弃的，我只是想让清儿开心幸福！事实证明我的决定是对的，她选择维持现状，是为了大家都开心，只是独独忘了她自己！”

    “我很抱歉——”

    “我打电话告诉你我的决定不是听你说抱歉的！”麦子星打断程恪煜，“不管当初你因为什么选择了隐瞒身份，从这一刻起，你要保证，让她开心快乐，不再伤心流泪！”

    程恪煜沉默着，感觉自己好残忍，在别人的伤口上撒盐。

    “原来我错看你了！”麦子星有些气恼。

    “我发誓，让她幸福！”程恪煜深呼吸，缓缓说道。

    两个男人看到了对方眼里的欣赏和祝福，虽然伴着伤痛。

    清晨的阳光下，一脸倦意的简霖然无精打采地走进图书大厦。可恶的程恪煜，到底对外公说了什么，害她被外公追问，不得不说出他就是乐哥哥。外公的一声叹息，让她愧疚自责，又让外公为她担心了！

    一整夜都似梦似醒，早上醒来，看着镜子里双眼肿胀憔悴不堪的小女子，她吓了一大跳，那是自己吗？趁外婆不备，偷偷从冰箱里拿出冰块敷了半天，依然明显。

    硬着头皮顶着外婆万分疑惑的眼神吃完早餐，她逃也似地离开家。不想让外公外婆担心，也无力让自己若无其事，眼下，家成了她最害怕待的地方。

    勉强躲过那些好奇的眼神来到自己的办公室门前，她收起言不由衷的微笑，推开门走向自己的座位。

    “早上好！”一个熟悉的声音出人意料地在她身后响起，惊得她猛然回头。

    沙发上，程恪煜盯着面前的电脑，快速敲击着键盘，一脸平静，对简霖然视若不见。

    第285章

    “出去！”吐出两个字，简霖然懒得看他，继续走向自己的桌子。

    程恪煜的眼神依然停在电脑屏幕上，轻描淡写地说，“你可以当我不存在！”

    简霖然看了他一眼，走向门。

    程恪煜依然无动于衷，自言自语道:“九点半跟出版社谈签约的事，十点半参加文化的商业运作研讨会，下午两点送图书去希望小学，事情还真不少呢！”

    算他狠，竟然知道她的行程！简霖然仰头吸气，努力压下心头的怒火，又转身走向自己的桌子。不理会他，看他能待多久！

    程恪煜嘴角露出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想不见他，恐怕要让她失望了！

    安静地检查签约文件，简霖然真的把某人当成了空气。

    于磊敲门进来，“霖然，新工服都发下去了，没问题，麻烦你签字，让财务付款！”意外看到程恪煜，他不由一愣，“董事长好！”

    “这儿有其他人吗？你跟谁说话呢？”简霖然头也不抬地说。

    “那，不是——”于磊揉揉眼睛，难道自己眼花了，明明董事长就坐在那儿，霖然怎么说没人呢？难道，霖然她——眼睛有问题了？

    程恪煜也不说话，继续忙自己的事。

    想比耐心，她不一定就输给他！简霖然起身去会议室签约，程恪煜跟在她身后。她停下脚步瞪着他不说话，他也看着她不说话。

    程恪煜的出现倒是给了那些出版社的代表一个惊喜，一个个争相与他握手交谈，不知不觉间合同的条款就变成了简霖然希望的。即使如此，她还是压根当他不存在，正眼都不瞧他一眼！

    程恪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依旧自顾自地跟着她。

    午餐时间，程恪煜看简霖然一脸犹豫，于是就说:“我帮你订了午餐！”说完，期待着某人拒绝他的好意！

    果然，原本犹豫的简霖然起身向外走去，程恪煜唇角勾了勾，跟了出去。

    拥挤嘈杂的员工餐厅，因为简霖然和程恪煜的出现立刻安静下来！

    迎着那些各色各样的眼神，简霖然硬着头皮走向卖饭的窗口，心里后悔得要死，表面上还不得不摆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唉，真不该一时冲动来餐厅吃饭，他爱订餐就订好了，反正又不是她求他的。这下好了，有关她的传闻又添了新内容。

    程恪煜悠然自得地跟在她身后，临到窗口突然挤到了她前面，指着里面的菜，“我要这个这个，还有这个，她帮我付钱！”说完，指着简霖然。

    “你——”简霖然瞪了他一眼，飞快地偷瞟四周，郁闷地低头，没再说下去。拜托，他们干嘛一副研究的表情看着她和他？她和他，现在真的一点点关系都没有了好不好！

    “她要这个这个和那个，够了！谢谢！”程恪煜自作主张地替她点了菜，碰了碰她的手臂，“赶快付钱！”

    少碰她！简霖然瞪他一眼，把饭卡递了过去。

    找了个靠角落相对安静的位子坐下，程恪煜大口大口地吃着饭菜，根本不看对面的人。

    简霖然心不在焉地吃着饭，本来就没胃口，对着他更没胃口！

    “你不饿吗？那给我吃好了，我刚好特别饿！”程恪煜作势要夹她面前的菜。

    骗她来餐厅吃饭，让她付钱，现在还要抢她的饭菜，他太过分了！简霖然狠狠地瞪着他，盛了满满一勺子饭菜送进嘴里！

    “不让吃就不让吃，不用这么瞪我吧？”程恪煜眼里滑过一丝阴谋得逞的流光！

    吃完饭，简霖然上洗手间，一回头竟然又看到了程恪煜！她咬牙切齿地看着他，那意思是，他要跟着她去女卫生间？

    程恪煜越过她身边，“我当然是去男卫生间，谁让你走在我前面的！”看着简霖然气到变色的脸，他赶紧溜之大吉。

    下午去希望小学，看着一脸敌意站立的简霖然，程恪煜不得不出声，“有我在，你觉得那个司机会让你坐他的车吗？你要打车去也可以啊，别忘了提醒司机那个地方不是一般地难找！”

    看到简霖然有点想哭的样子，程恪煜心里有些不忍，“上车吧，算我求你了，行吧？你看，司机都走半天了，你不想迟到吧？”

    坐到车后排座位上，简霖然扭头看着窗外，不想让某人从后视镜里看她！

    程恪煜轻轻摇了摇头，看来这次还真是不好办。

    一天，两天，一个礼拜过去了，程恪煜像影子一样跟着简霖然，任她再冷漠再恼怒，就是赶不走他。

    “我辞职！”终于，简霖然忍无可忍地对程恪煜说了这么多天来的第二句话。那些有关她和他的流言蜚语，她实在受不了了！

    “我不接受！”程恪煜依然毫不在意。

    简霖然看了他一眼，随便吧，他爱接受不接受，她已经决定了！

    程恪煜当然明白她的心思，不无可惜地说:“你非走不可的话，我就关了这个图书城，没什么大不了，只是可怜那些员工要失业了，想要再找份和这儿待遇一样的工作可不容易！”

    恨恨地注视着程恪煜，简霖然无可奈何，程恪煜，你又赢了！不用怀疑，他说到也会做到的，要那么多人因为她而失业，她做不到！

    天，她到底要怎样才能躲开他呢？不想轻易原谅他的隐瞒和放弃，却无法阻止那些曾经的甜蜜过往闯入脑海，在知道他是乐哥哥之前就对他动了心的吧？只是因为子星哥哥的关系，潜意识里她一直在麻痹自己对他的感觉，否则，为何那么生气，那么介意他的行为呢？

    不敢看他的双眼，怕陷入他深情的目光里无法自拔；不敢跟他说话，怕说了一句，会忍不住第二句，然后被他绕到他要的结果里，这样的煎熬让她有些透不过气来！

    相比简霖然的无奈，程恪煜更加无奈，怎么才能求得她原谅呢？她竟然不愿意看他一眼，跟他说话，真的被他伤透了心吧！

    程恪煜的客厅里，几个人坐在沙发上聊天。

    “哥，霖然姐真的一眼都不带看你的？”程恪瑾怀疑地看着旁边愣神的程恪煜，在她眼里万能的哥哥还有办不到的事情？那次父亲病危的危机过后，她就彻底不再害怕程恪煜了。

    程恪煜白了她一眼，“管好你自己就行了！那五十多万我可还没忘呢！”

    “人家是想帮你嘛！”程恪瑾委屈地扁唇看着他。虽然不知道他和简霖然到底怎么了，但他对简霖然的感情她是知道的，现在他想追回来，大哥对他那么好，她当然要帮忙了，也算是弥补过去的错误。

    “还是回去陪你老爸比较实际点！”某人压根不领她的情。

    “说得好像不是你爸一样！再说了，爸爸现在好好的，也不用人照顾。即使需要，也有大妈在呢！我真的是想帮你，说到恋爱，我肯定比你有经验！”

    立刻，程恪煜凌厉的眼神射向程恪瑾，带着警告的意味！

    “哎呀，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啦！”看到某人的眼神，程恪瑾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急忙解释:“我只是看过的恋爱比较多而已，再说，我也是女孩子嘛，当然比你了解女孩子一些！”

    “呵呵，那可未必！”周秉义难得出声，一出声就不忘贬低某女，“一个是璞玉，一个是石头，看起来似乎相同，实际却差得远呢！霖然小姐的心思，我猜得恐怕都比你准！”

    “臭阿义，竟然说我是石头？我有那么笨吗？”程恪瑾不悦地瞪着周秉义。

    “好了好了，这件事还是我自己想办法解决吧！”程恪煜努力回想着跟简霖然相处的点点滴滴，希望找到突破口。

    “哥，我们打个赌好吗？”程恪瑾凑过去，笑得有点古怪，“我帮你出主意追回霖然姐，如果成功的话，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如果失败了，那就罚我给你做女佣吧，你知道的，我也没什么可以输的！”

    打赌？如果没有那个打赌，他和简霖然现在应该还是陌生人吧？想起后来再跟简霖然打赌时她一脸的坚决，程恪煜嘴角不禁勾了起来，这辈子再也没有机会跟她打赌了！

    “嗯？哥，你是想起来跟霖然姐的甜蜜往事了，还是在嘲笑打赌这样的方式？”程恪瑾盯着程恪煜的双眼，一脸的好奇，“看你眼神温柔，我猜应该是前者，对不对？

    “无可奉告！”程恪煜故作严肃地看她。“既然你想打赌，我就答应你！不过，你必须现在就告诉我你的条件，还有，失败的话，我不用你做女佣，指望你做女佣，估计得下辈子了！你只要以后别再跟我提把德氏让给我，我就满足了。怎么样？”

    “太打击人了！”程恪瑾一脸的受伤表情，“怎么我当女佣就得到下辈子了？好，我答应你，不定谁赢呢！我的条件就是，如果我赢了，你让我搬过来跟你一起住，天天被老爸唠叨，我可受不了！”

    “那你还是趁早打住，就当我没提过！你要是搬去阿义那儿，我倒是一点儿意见都没有！”程恪煜鄙视地看着她，算了，还是靠自己比较实际。

    “喂，你们打赌，干嘛扯上我啊？”周秉义不满地叫道。

    说话间，姜慈恩一脸生气的样子从外面走进来。

    “妈，谁惹你了？”程恪煜急忙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