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

    肖思阳哼一声，怒道:“我可是用手机拍下来了。小小年纪，这么会说谎！我要把这视频放到网上去，让全社会都来看看你们的丑态！”

    老师急了，连忙拉住他:“别急。慢慢说，孩子们是害怕了。”

    肖思阳拉着江萌萌走到一边:“我在这等着，你们慢慢商量。”

    江萌萌一直在他身后看着，充满羞辱和委屈的心渐渐轻松起来，脸上不禁有了笑容，天真地问道:“大哥哥，你真的录下来了吗？”

    肖思阳嘘了一声，调皮地挑起眉毛:“当然没有啊，我骗他们的。”

    江萌萌咯咯笑道:“大哥哥也撒谎！”

    “那是他们太过分。”

    江萌萌乐了一会儿，小脸忽然又暗下来:“大哥哥，你会不会骗我啊？你现在对我这么好，是不是因为廖老师？”

    肖思阳一愣，揉揉她的小脑袋:“真是人小鬼大。怎么会呢？大哥哥是真心真意对你好。像你这么懂事的孩子，谁都会喜欢你的。”

    喜欢？

    江萌萌心头一颤。二年级的时候她就学过喜欢这个词。其实这是一个很中性的词语，表达喜爱之情罢了。但是此刻从大哥哥口中听到这两个字，她却忍不住感到雀跃和悸动。心脏跳得好快，鼻尖好像在流汗。

    最终，那群跋扈的学生向江萌萌道了歉。江萌萌并不与他们计较，若不是因为爸爸，方才她甚至都不会发怒。

    回家的路有点长，江萌萌却忽然不觉得远。一路上，她都紧紧地拉着肖思阳的手，仿佛认定了他对于她的意义，无法再轻易松开。

    “大哥哥，你会保护我吗？”走在巷子里，江萌萌无比郑重地询问。

    肖思阳并没有往深处想，粲然一笑，跟她拉勾:“只要能办到，大哥哥永远都会保护你的！”

    江萌萌把这个当约定，深深藏在心里，转身一蹦一跳地往家跑，忽然一怔，魔障了似地狂奔而去。

    “妈妈！妈妈！”

    陆舒彤正在屋外的水池边洗菜，怀中猛然撞进一个小小的身躯。她立刻将女儿抱起来，将脸紧紧贴在女儿的脸颊。

    “妈妈，你去哪里了？你去哪里了？妈妈，你怎么才回家啊！”江萌萌一个劲地往妈妈怀里钻，眼泪止不住地流淌，和陆舒彤的眼泪混在一起，溅起喜悦的碎光。

    “萌萌对不起，对不起……妈妈出去挣钱了……对不起对不起……”陆舒彤不住地道歉，又将女儿放下来，前后左右端详了好几遍。

    “萌萌，妈妈不在家的时候，有没有饿着？有没有伤到哪里？”

    “没有妈妈，我很好。王奶奶她们对我很好，每天都有饭吃，他们还帮我买衣服了！”江萌萌懂事地伸出手去帮妈妈擦眼泪。陆舒彤也帮她擦，一大一小两个人哭成一团。

    肖思阳站着看了一会儿，悄悄走开了。

    李飞辰拿着从小店买回来的镇江香醋和饮料往回走，正遇上肖思阳，不由得惊讶:“小阳，你怎么会在这？”

    肖思阳也是愣住:“我送萌萌回家。廖叔叔你——”

    李飞辰耸耸眉头，解释得很苍白:“来看一个朋友。”

    肖思阳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他一向不擅长揣测别人的秘密，也不喜欢做这样的事。

    擦肩而过之后，李飞辰又不放心地折回来，拍着他的肩，道:“今天的事就当成男人之间的事，不要跟颖洁讲起。”

    肖思阳自然不会拒绝，他这才放心地朝前走去。

    “妈妈，今天怎么这么多菜啊？”江萌萌指着被清洗过后堆成一堆的菜，疑惑地皱眉，“妈妈真的会做吗？”

    陆舒彤在她鼻子上刮一下，笑道:“你就这么小瞧我？今天家里有客人，妈妈还请了大厨！”

    “客人？是谁呀？”

    “是我咯。”李飞辰笑容可掬地弯下腰，摸摸她的头，“萌萌，欢迎吗？”

    江萌萌脸上冷了冷，笑容却还是有的:“你是妈妈的客人，妈妈欢迎就好了。”

    陆舒彤道:“萌萌，怎么不叫人？”

    江萌萌看了他一眼，转身进屋去了。

    李飞辰也不在意，放下醋和饮料，挽起袖子:“都准备好了吗？本大厨要表演了！”

    陆舒彤微微一笑，看到他如此具有亲和力，她还真是不习惯。他救她出火坑，又护送她回家，还要亲自下厨为她压惊。真真奇怪，他和她，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熟络了？

    一道菜刚上桌，李飞辰便被董事长一通电话召回。

    陆舒彤送他到巷子口，连道别来赶不及。看他的样子，事情好像很严重。他不是冲动的人，但是在情绪不对的时候开车，还是很容易分神吧？陆舒彤捂住自己的胸口，试图遮挡住不断清晰起来的担忧。这样的担忧，不该由她来进行吧？然而她的手指还是抑制不住地颤抖，心里不断小声祈祷，希望他一切安好。

    屋子里，江萌萌仔细端详着已经上桌的鱼香肉丝，仿佛这并不是一道菜，而是赤裸裸的蛊惑和欺骗。

    用一道菜就想收买她？不可能！

    “啪——”被小铁夹固定在一起的数据表与桌面剧烈地碰撞，发出令人心颤的响声。李飞辰挺直地站在董事长面前，微微垂首。

    “我想知道你现在的想法。”董事长铁青着脸，凌厉的目光狠狠抓在他脸上。

    李飞辰想了片刻，平静地回答:“是我的错，公私不分。”

    “公私不分？你一句公私不分就可以挽回豪购眼下的紧急状况吗？这一阵子你闹出来的新闻还少吗！我不止一次提醒过你，不要因为你的生活影响豪购的运营！你还不知道收敛。这次泰耀集团的合作案算是峰回路转的第一步棋，却被你莫名其妙、极不负责任的离场毁于一旦！我倒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事情这么重要，竟然可以让一向这么有原则、这么公私分明的李飞辰也方寸大乱！”

    李飞辰浓眉微蹙，自知理亏，并不辩解，也无从说起。

    “六号店投资计划必须停止。连大楼都还没有盖好，你叫我颜面何存！”董事长一掌拍在桌子上，两颊气得微微颤抖。

    “董事长，您放心，豪购的未来本就是一张有待实施的计划图。”李飞辰依旧平静，深邃的眼睛静静地凝视着董事长，那目光让人不由自主觉得心安。

    董事长体味着他嘴角的自信满满，脸色稍缓，扬眉道:“虽然英才的主营业务并不是连锁超市。但是开办连锁超市是我父亲一辈子的梦想，而我也是靠办超市白手起家，才走到今天这个地步。所以，宸君，你不可以让我失望。”

    李飞辰微微颔首，笃定地笑道:“董事长请放心。原本我是打算等手中的计划成熟了再提出来，现在看来，该是出手的时候了。”

    “不愧是我看中的人才，论目光长远，有时候我也要自愧不如。想来你手中握着的计划，应该筹划很久了。说说看。”董事长脸色完全缓和下来，目光中浮现出一如既往的期待。

    李飞辰道:“现在还不到揭牌的时候。有些细节我必须保证万无一失。”

    董事长赞许地点点头:“嗯，这才是我认识的李飞辰，谨慎严密，容不得人担心。”

    下班之后，李飞辰正打算前往2号店，一出大厦，就碰见了曾语柔——以及闻风而来的大批记者。

    曾语柔被记者团团围住，不知所措地用手挡住四面八方的镜头，几乎要哭出来。一看见李飞辰，便拼命拨开人群，不顾一切地扑进他怀里，仿佛找到了最强大的依赖，脸上的慌乱瞬间消散了。

    “曾小姐，请问您失踪的真相是什么？”

    “你失踪这么久，今天为什么会突然出现？你来找廖总，是求他回心转意还是想讨回一个公道？”

    “廖总，曾小姐现在可以说是一无所有，请问你打算怎样对待她？”

    “曾小姐，传闻中的自杀事件是否是真的？”

    李飞辰有些恼火地推开在面前见缝插针的话筒，正要说话，却被曾语柔抢了先。曾语柔紧紧挽着他，眼角泪水还没干，嘴角却是笑着的。

    “让大家担心真是不好意思。但是我现在……真的没有心情讨论这些。我只能向大家保证，我和宸君的感情一直没有变。关于我失踪、自杀的事情，等我心情平复之后，我一定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答复。”

    记者群冷场了片刻，又热闹起来。

    “廖总，对于曾小姐的失踪，似乎没有见你做过什么努力。现在又是曾小姐主动找你，不知道你对你们感情的看法是否和曾小姐相同。”

    李飞辰微微压眉，眼底有些犹疑。曾语柔十指微扣，嘴角笑意更加惹人怜惜，一双水眸楚楚可怜地凝视着他，眼波里的无助让李飞辰心底柔软，终于不忍心，揽住她的肩膀，肯定道:“当然。我和语柔十年的感情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对于她目前的遭遇，我很痛心，也试图努力让她忘掉忧愁，重新快乐起来。很感谢大家对我们的关心和关注，我相信，不用太久，我们又可以看见一个风华绝代、光芒耀人的曾语柔！”

    曾语柔柔柔地笑，伸出手来同他十指相扣。

    这个动作以往是做惯了的，此刻，李飞辰却觉得有些不习惯，手指不经意有些退缩。曾语柔对着镜头欣慰地笑，眼角朝他横过来，不容他退缩，猛一下将两人相扣的双手举起来，展示给镜头前每一位观众。

    送曾语柔回去的路上，李飞辰似有不快，一路上直盯着前方路况，一句话也不说。

    曾语柔有些尴尬地扭一扭手指，轻道:“宸君，我不知道会有这么多记者跟来。”

    第325章

    “我向来不怕他们。”李飞辰淡淡一笑。

    “自从去你家那天之后，你不声不响消失了三天。连欧翔都不知道你去了哪里。我实在不放心，所以今天才过来……”曾语柔说着，眼眶一红，轻轻倚靠到李飞辰肩头，楚楚可怜地说，“宸君，我好害怕失去你。我现在只剩下你了。”

    李飞辰心里一动，看着她从未有过的柔弱，感动却又为难。

    “语柔，你不要这么悲观。你还有伯父伯母，还有那么多好朋友，还有我们这些一直关心你的亲人。事业总有重新起步的一天，到时候凤凰涅槃，恐怕更叫人刮目相看。”无法回应她眸子里炽热急切的感情，李飞辰有些心不在焉地安慰她。

    曾语柔垂下长睫，遮挡住眼中神色:“那三天你去哪里了？”

    李飞辰半晌才回答:“去外地办公。”

    曾语柔长睫微颤，没有再说话。她伸手触摸到自己的手机，吴承涣发来的短信还没有删除。

    李飞辰将曾语柔送回家之后没有留下。她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只觉得他离她真真越来越远，远得抓不住了。吴承涣的电话就在这个时候打进来。

    “快点动手吧，否则即使是共患难，你也赶不及了。”

    她眼中一冷:“你说他为了陆舒彤放弃泰耀集团的合作案，到底是不是真的？”

    吴承涣呵呵地笑:“都这个时候了，你何必要拿有的没的的话来转移自己犹豫不定的心？是不是真的，你心里早就已经有了答案。我早就答应过你，我不会对他赶尽杀绝，一定会给你机会帮助他重新开创一片天地，你还犹豫什么？”

    “你不怕他东山再起之后把你扳倒？”

    “只要他不在英才，我便管不着。我的目的，就是把英才纳入囊中。以后英才的发展我自有规划，跟你的李飞辰没关系。”

    曾语柔沉默了一会儿，自己的呼吸喷在紧握着手机的手指上，湿热得令人烦躁。终于，她下定决心，应道:“我答应你。”

    挂了电话，她却又有些后悔和为难。这样一来，她势必是要伤害到宸君的。她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他的事情，如今却要走出这一步来挽回他的心。

    黯然间，忽然又是愤然，没好气地将手边的抱枕扔到地上去。

    这都要怪陆舒彤！若不是她，她和宸君之间也不会凭空多了这许多障碍！那个女人有什么？相貌、才学，还是能在生意上助宸君一臂之力？她根本什么都不是！不过是扮可怜罢了。女人的眼泪是容易让男人自信心爆棚，以为自己是时间第一大英雄。但是她以为这样就可以绑住男人一辈子吗？等新鲜劲过了，受苦的还是她。

    曾语柔忽然有些释然，心里开始认为自己这样做不仅没有错，反而是在帮助他们。如此，宸君能够早日迷途知返，陆舒彤也不必面对将来被抛弃的结局。她为他们考虑这么周全，要一个李飞辰的回头作为报答，不为过吧？

    陆舒彤正把新绣好的巨幅十字绣摊开来让老板验货。

    老板仔细查看了好几遍，微微蹙眉:“陆舒彤，你这……没按照图示的绣法来绣吧？”

    陆舒彤看了看，连忙解释道:“我开始是按照图示绣的，可是效果并不像成图那么好。我就放弃了勾点，用勾毛衣的方法重新绣了那些小点。如果老板不满意，我拿回去改。”

    老板看了她一会儿，忽然笑道:“改什么？陆舒彤，真有你的，十字绣针法就那么几种，你也能创新！这样绣很好，很生动。我看这幅画裱好之后卖价可以再抬一抬。嗯，这样，我要给你加点手工费。”

    “不用了老板，我只是完成了分内的工作。”

    “可是我觉得那些小点是不是喧宾夺主啦？人一看到这幅画，事先就被那些小点吸引住了，还有谁看画啊？就更不会有人买了。谁会买那些小点回家？”摊位里的正式员工小朵也不知哪里来的坏情绪，对着陆舒彤一脸敌意。

    也难怪，陆舒彤一个做兼职的，断断续续做了几个月，竟然成了摊位的红人，老顾客喜欢，新顾客也喜欢，老板不断给她加工资，甚至打算再开一个铺位专门给她一个人经营。前一段时间陆舒彤无故拖货两个星期，害得摊位信誉严重受损。结果她回来几句解释，什么陷入传销之类的，老板就原谅了她，还更加优待她。

    老板这次倒没有帮陆舒彤，沉吟着说道:“的确是有点。”

    “还是拿回去改吧。不过一个不小心，整幅图就会毁了的！陆舒彤，你不要自作主张嘛！”小朵本是喃喃自语，此刻见到老板难得赞同她，不由得得意起来，大声数落陆舒彤。

    陆舒彤红了脸，惴惴不安地道歉。却有人将老板手中的十字绣取走，朗声道:“这幅十字绣我要了。”

    陆舒彤诧异地瞪着眼前的李飞辰。

    李飞辰付了钱，一路将她拉到车上。等车子启动了，陆舒彤才想起来问:“总经理，你怎么会在这里？”

    李飞辰嘴角柔软地翘起来，静静凝视着她，眼神所到之处，空气都变得温柔。

    “我想知道，自然有办法。”

    陆舒彤心里咚一声，同他眼神接触，仿佛触电。她慌忙别开眼去，心脏却在胸腔里激动得停不下来。

    这样的李飞辰她真的很不习惯。不知道为什么，自从他自归合将她出虎口之后，两个人之间就好像多了点什么，又……少了点什么。这一多一少，又似乎都是不应该的。

    李飞辰看着她不知所措的样子，轻轻一笑，几乎要伸出手去揽一揽她的肩膀。然而最终，他的手只是停在方向盘上。

    “今天是我的生日。”李飞辰说道。

    陆舒彤吃了一惊，愣愣地看着他，半晌才有些不知所措地说道:“祝你——生日快乐。”

    李飞辰唇畔温柔地笑:“谢谢。礼物呢？”

    陆舒彤又是一愣，道:“我不知道今天是总经理的生日，所以、所以我没有准备礼物。而且，我也不知道送什么合适。”

    “礼物我帮你想好了，我需要一个没有心事没有烦恼，全心全意找回快乐的陆舒彤，陪我去一个地方。”

    “没有心事，没有烦恼，全心全意找回快乐的陆舒彤？”陆舒彤喃喃地重复，嘴角一丝苦涩，眼睛里就有为难的神色。忽然又想起什么，脸上闪过一丝慌乱。

    “总经理，你的家人应该为你的生日安排好一切了吧？曾小姐一定也等着陪你过生日呢。”

    言下之意，陆舒彤不过是个与他毫无干系的路人甲？李飞辰微微蹙眉，再开口于其已经是一贯的不容置疑:“我自会处理。”

    陆舒彤也就不好再说什么，毕竟寿星最大。

    车子停在上海路十三号。

    陆舒彤踟蹰着，没了下车的勇气。近乡心怯，说的大概就是她此刻的心情。只不过她是近家心怯。这里曾经承载了太多的幸福快乐，如今物是人非，叫她情何以堪。回忆越美丽，现实就显得越残酷。她的双手在膝盖上捏紧，微微垂着头，慌乱到情不自禁紧闭起双眼。

    双手忽然传来一片温暖。她睁开眼睛，正看到李飞辰的手覆着她的，显露出充满力量的轮廓。

    抬起头，她有些无措的眼神正落在他深邃的眼底，眼中缱绻的温柔波光令她愈加慌乱。

    他带她到这里来做什么？他的别墅向来是用来寻欢作乐，而她并不是他的情人。

    难道……

    陆舒彤猛地颤抖，触电似地缩回手。

    应该是这些日子以来，他们之间多了的那一点难以言明的情愫，还有那少了许多的冷漠隔阂，让他模糊了自己对她的感觉。她从来不是他的taste，也从来不想陪他玩游戏。

    “总经理，这里好像不太适合过生日。”

    李飞辰微微一笑，道:“你不想进去看一看么？”

    “有这个必要吗？”

    “真的不看一看？我明白这栋别墅对于你的意义。”

    陆舒彤讶然，在他眼中探寻，却只找到坦荡荡的温情和关切。

    “你不需要弄清我是怎么知道这一切的，我也不会多费唇舌。我从来不做浪费时间的事情。我向来关注的是事情的重点。陆舒彤，从这一刻起，我把你的家还给你。”

    陆舒彤有些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他说的话她一字不落全听在耳朵里，却不敢轻易放到心里。莫不是说笑吧？这样一栋别墅，当初贱卖的时候也价值20万，精明如他，怎么会这么轻易吃这么大的亏？

    “想知道理由？”李飞辰眉峰微扬，眼底大片的温柔翻涌而上。那温柔如此深邃，仿佛具有强大的吸引力，将她的目光、思绪和整颗心都牢牢攫住，无法移开半分。

    “我爱上你了。”

    他说得很轻松，仿佛是一件因为酝酿了太久而显得水到渠成般自然的事情。他又说得很郑重其事，令人对他的真诚不能有半分怀疑。

    陆舒彤心头剧震，喉咙里一个翻滚，忍不住打一声嗝，明显被吓得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