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0章

    不出一个星期，李景灏便交给了徐瑾翊一份资料。不过不是关于蓝萱的，而是有关她的堂姐蓝菁的。

    三年前，蓝菁突然自杀，而事情才过了三个月，蓝萱便出了事。他怀疑造成小萱人格分裂的原因是不能接受堂姐的离世。因为姐妹感情很好。但林菲雪却不这么认为，她说若小萱真因为太想念蓝菁而分裂出另一个人格的话，那么分裂出来的人格应该与蓝菁相近。可实际上，蓝菁温柔大方，是个典型的保守女子，与蓝魅的没有一点相似之处。所以三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是小萱得病的关键。

    四人商议之后，决定由徐瑾翊陪同蓝萱回郊外的老家，寻找三年前的原委。因为小萱出事没多久，蓝父就在望景湾买了套别墅，举家迁移了过去。蓝父长年住家里，蓝萱一个人守着一套房子，身边也没什么朋友，所以十分寂寞。

    说是郊区，其实蓝家老宅也不算很远，从市中心开车过去，不过才一个多小时。t市这些年频繁修路，所以一路上的路况良好。越接近老家，蓝萱的心情也跟着飞扬，她似乎有些期待。毕竟那里是她生活了十五年的地方，充斥了太多的童年回忆。

    乡下的空气，果然比城里要好得多。

    开进乡间小路，一派田园风光，他这段时间郁结的心情，也得以放松。

    蓝家在这个村落里也算是大户，即便过了三年，老宅也并不难找。一排香樟树后面，矗立着一栋独立的欧式小洋房，白墙红瓦，典雅端庄。从墙的斑驳程度来推测，应该有些年头了。门前还有个小花园，不过荒芜多年，杂草丛生。

    蓝萱从车里下来，望着小花园，不由眼睛湿润，幽幽地说:“徐大哥，我记得小时候，这里有一大片的玫瑰，每一株都是我妈亲手种上去的。她很喜欢玫瑰花，甚至连她的名字也有一个玫字。”

    犹记得儿时，母亲喜欢抱着她，在这庭院里纳凉，说故事。母亲是个温柔的江南女子，身上总有股淡淡的香气，她说话也柔声细语，煞是好听。那时星空璀璨，明月当空，欢声笑语不断。

    只是这些，都已经不再了。

    “小萱，想必你母亲定是个蕙质兰心的女子。”他附和。他听小萱提过，她七岁时母亲死于意外，这么多年都是与父亲相依为命。所以他打从心里怜惜这个多磨难的小女孩。

    她收回凌乱的思绪，“徐大哥，我们进屋吧！”

    “大门锁着，我们去村上找个开锁匠吧！”他注意到门上锈迹斑斑的大锁。

    “不用了！”

    她弯下腰，在一块青石板下面摸索出一把生了锈的钥匙，然后轻易地开了锁。再次回过头来，见他诧异地望着自己，不禁有些脸红，于是解释道:“当年爸爸说要搬家，我很舍不得，但不敢说不，所以就偷偷地把钥匙藏起来了。”

    他了然。小萱的心情，他能体会。

    随后两人共同进了屋，多年未住，房子里早就布满了灰尘。家具摆设并不陈旧，可见当年蓝家很富庶了。

    “徐大哥，我带你去我的房间吧！”她开心地说。

    一回到这里，她的熟悉感就开始泛滥了，心也跟着平静。对她而言，这里才是她的家。望景湾那幢豪华的别墅，什么都不缺，却令她找不到一点家的感觉。她的房间在二楼最里面，并不算大，但东西却摆放得井井有条。

    书桌上，摆放着一个相框，上面有个美丽的女人，怀里抱着一个三岁的小女孩。徐瑾翊猜想，这应该就是她的母亲了。照片的女子，一看便可看出是个贤惠的女子。

    “我妈不喜拍照，这应该是她生前最后一张照片了。听我爸说，是我吵着要玩‘咔嚓’，她才答应拍照的。”她掏出餐巾纸，轻柔地擦拭上面的灰尘。当初搬家时，父亲什么都不准她带走，连母亲的相片也不准。而她太懦弱，不敢对严厉的父亲说一个不字。

    他温柔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小萱，你妈妈她一定很爱你，她在天上会保佑你的。”

    他是个无神论者，但是在这种时候，他只能选择用这种词汇来安慰她。

    “徐大哥……”她转身扑进他的怀里，寻求温暖的慰藉。

    泪水在她脸上肆虐，她好想母亲，好想回到以前有爸爸疼，妈妈爱的幸福时光。自从母亲走了之后，父亲也对她日渐冷淡，她早已不在是被人父母疼爱的小公主了。

    他轻轻地拥抱住她，给以她力量。

    等到她平复了情绪，才歉意地说:“徐大哥，真不好意思，我又哭鼻子了，还把你衣服弄脏了。”

    “没关系。”他不在意地说。

    “谢谢你陪我来这里。”她轻声说。

    她发现自己越来越依赖他了，但是那个关于喜欢的小秘密，她只能放心里。因为她知道，徐大哥，真的只把她当小妹妹。她怕他说了，连小妹妹也做不成了。

    “我们一起找找三年前的东西，看看能不能帮你回想起什么。”他提醒道。

    她点了下头，开始在房间里找寻东西。

    抽屉里的相册，一页又一页地翻过去，有跟父母的合照，有与蓝菁堂姐的，有跟林菲雪的，还有小学毕业照，但这些都不曾令她回忆出什么东西。

    儿时的日记本，记录的都是琐碎的事，也并没有什么参考价值。

    结果翻遍了整个房间，他们还是一无所获，令蓝萱感到十分的沮丧。

    “小萱，你再想想看，三年前你最喜欢去哪里，我们再去找找看。”他出声安慰道。

    蓝萱听话地仔细想了一会，“有了，顶楼还有一个小阁楼，我以前跟小朋友玩追迷藏，很喜欢躲那里，”

    “那我们去阁楼看看。”

    他们又去往阁楼走去，由于往阁楼的小楼梯年久失修，有些摇摇晃晃，徐瑾翊细心地牵着她过去，掌心对着掌心，彼此的温度传递，害她心如小鹿乱撞。

    推开阁楼破旧的小门，蓝萱被灰尘呛得直咳嗽。他细心地拍着她的背，并护她在身后。

    这里与其说是阁楼，也可以说是废旧品收集站，堆放着各种各样的杂物。

    “这个不是我的小熊吗？我还以为它不见了。”蓝萱眼尖地发现被压在重重旧物底下的一只掉了耳朵的玩具熊，她蹲下身子，从层层杂物之中，用力地抽出了它。“我以前很喜欢这只小熊。它的耳朵很可爱，后来被隔壁的小胖揪掉了一只耳朵。那时候我哭得可伤心了。”

    “小心！”徐瑾翊一把拉过蓝萱，避免她被杂物砸到。

    因为刚才她从下面抽小熊时，令上面的杂物摇摇欲坠了。果然，砰的一声，成堆的杂物倒了下来，散乱了一地，掀起更多的灰尘，呛得两人眼泪都出来了。

    好半会，灰尘才慢慢褪去。

    “徐大哥，这里这么杂乱，我们走吧！”蓝萱有些被吓到了，不愿意再在这个脏地方逗留了。

    徐瑾翊点点头，“好，这就走！”

    蓝萱抬起脚，还没走几步，脚下便踩到了一个皮制的本子。这个本子，应该是从刚才的杂物里掉出来的。她弯下腰，捡起了本子，翻开一看，立刻欣喜道:“这我妈的笔记本，她的字，我还认的。”

    娟秀的女字，刻画得工工整整，因为是用碳黑钢笔写的，所以这么多年，字迹依旧保存得很完整。

    这本笔记本，也可当作是日记本，因为其间记叙了一个年轻少妇的心情。有时候大半个月，才写下寥寥几行，有时候每隔几日，就记录自己的心情。有待嫁的惶恐，有怀孕的欣喜，也有内心的烦恼，字里行间，流露出一个纤细而敏感女子的心声。

    蓝萱看着看着，突然刷白了一张脸，不可置信地说:“妈妈在笔记上说，爸爸他有外遇。”

    “小萱，你先别慌，我们下去再慢慢看，也许是你妈妈误会了。”

    她听话地点了点头，脸上依旧毫无血色。

    ……

    笔记本被他们仔仔细细地翻阅了一遍，里面藏了一个巨大的秘密。

    原来当年小萱的母亲，并非死于意外，而是跳楼自杀的。他父亲所说的因为车祸而抢救失效，根本就是搪塞她的一个借口罢了。她母亲自杀的理由，不仅仅是因为她父亲有了外遇，还有他跟外遇对象生了一个比她小六岁的妹妹。这些年来，父亲频繁的出差，只是为了见那个女人，一叙相思之情。

    蓝萱不敢相信这个事实，她激动地拽住徐瑾翊的手，激动地问:“徐大哥，这是骗人的对不对？爸爸爱的人是妈妈，我妈妈她也是死于车祸，没有自杀，对不对？”

    他沉默了，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她。

    回老家找寻自己生病的原因，非但一无所获，却发现了母亲去世的真相。她一个柔弱的小女生，一下子怎么能接受这么多的事？

    “徐大哥，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对不对？”她带着哭腔，祈求地问。

    望着梨花带雨的小脸，他狠下心，说:“小萱，别自欺欺人，这是真的！”

    “我不信……”她拼命地摇着头，“我没有我妹妹，爸爸就只有我一个女儿。我不相信……”

    “小萱，你清醒点！”他卡住她的头颅，深怕她伤害了自己。

    “徐大哥，我……我可不可以不要那个妹妹……我不要她……”她歇斯底里地哭喊着，即使身体被压制住了，情绪依旧很激动。

    徐瑾翊叹了一口气，悄悄地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摸出一支镇定剂，迅速地扣住了她的手腕，在她诧异的目光之中，熟练地注射到她的体内。来这里之前，他就怕她会情绪失控，所以早就预备好了镇定剂，没想到竟然真的用上了。

    她的意识开始模糊，眼睛渐渐地合上，然后昏睡在他的怀里。

    第381章

    他用手撩开她凌乱的发丝，发现她的眼角还残留着泪花，心里不由一疼。

    自从认识她以后，他总有办法令他为她心疼，也勾起了他压抑在心底的七情六欲，他会被夜晚的她气得跳脚，也会被白天的她所温暖。

    他低下头，轻吻了她额头一下。

    等意识到自己情不自禁的举动时，他也怔住了。

    他似乎对这个小妹妹产生了感觉。

    怎么办？

    她才18岁，那么年轻，涉世未深，单纯如白纸，而他，早被社会洗礼多年，十岁的差异，他配得上她吗？

    一旦她的病康复，他与她或许就成了陌路人。

    他站起身，打横抱起她，凝视她如婴儿般的睡颜，心情复杂。

    临走前，他替她拿了桌上的相框，然后小心翼翼地下楼。

    不管前路多么崎岖，至少这段路，是他陪着她走下去的，他日回想起来，也算是一个美好的回忆。28岁，与18岁，终究有着10年的隔阂，他没有信心，能给她想要的幸福。

    她的身边，应该陪伴一个年轻而帅气的男生。

    而他，也会微笑地祝福她。

    ……

    苏醒之后的蓝萱，不吵也不闹，又开始活在一个人的世界里，有自闭的倾向了。

    这一次，连徐瑾翊也没辙了。

    小萱的父亲，蓝建成，的确在外面有一个家，他和那个女人也的确有个女儿，那个女孩叫蓝诗语。

    在浅水湾的家里，父慈母爱，她是家里的掌上明珠，受尽溺爱。

    同样是女儿，一个守在空旷的大别墅，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睡觉，甚至连生日也一个人过，而另一个，每天专车接送上下学。父母经常陪着一起吃饭，衣食住行，照顾有加，生日还有礼物可收。

    她们是一个鲜明的对比。

    江城中学门口，一辆保时捷911停了下来，车门被推开，下来一名妖艳的女子。踩着七公分的高跟鞋，她缓步向在门口翘首等待的小女生走去。

    蓝诗语抬起头，疑惑地望着向她走来的时尚女子。

    “你叫蓝诗语？”她轻声问。

    女生乖巧地点了点头，“你是？”

    “蓝总有事耽搁了，派我来接小姐回家。”她摘掉脸上的墨镜，露出娇艳的脸庞，淡淡地说，“我是他新聘的秘书。”

    “不对，你才不是什么秘书。”蓝诗语笃定地说。

    “哦？”她好奇地问，“你怎么这么肯定？”

    蓝诗语主动地向她靠近，开心地牵起她的手，对她扬起了甜美的笑容，“因为我知道你是蓝萱姐姐呀！”

    此言一出，令蓝魅错愕不已，“你怎么知道我？”

    她根本没料到这个小丫头居然知道蓝萱的存在。

    “爹地有给诗语看过姐姐的照片，所以我当然认得你了。”她甜甜地说，没有丝毫防备地又向她靠近了几分。

    蓝萱瞥了眼牵着她手的温暖小手，再迎上她那张天真无邪的笑颜，心头非但没有温暖，反而闪过一丝怨恨。

    蓝诗语娇柔地如同温室般的花朵，她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得到所有人的疼爱，但小萱却什么都没有。她可以拿gul当书包，穿着百货公司里的最新款的衣服，而小萱唯一享受得到是父亲叫秘书半年一次的汇款。

    她的小萱，那么努力地对所有人好，却终究得不到她想要的东西。

    这太不公平了。

    既然这小丫头抢走了小萱跟她的幸福，那么她也会拿走这小丫头一辈子的幸福，以一还十，怎么算，都是她盈利了。于是她对她展露笑颜，“诗语，我们走吧！爹地和你妈咪还在等我们呢！”

    “好，小萱姐姐，我们走吧！”

    蓝诗语不疑有诈，放心跟着她上了车。

    一上车，就有人拿蒙汗药手帕掩住她的口鼻，她尚未挣扎多久，便昏迷了过去。

    蓝魅凝视着她的睡颜，唇边扯出一抹冷笑。

    她随意地按下一个号码，半响，电话被接通了，传来一个粗犷的男音，“蓝魅，找我什么事？”

    “卡森，你想不想尝一尝未成年小处女的滋味？”

    “真的？她几岁？”那端的男子立即有了兴趣。

    她面色不改地回答:“12岁。”

    “这……这也太嫩了点吧？”卡森有些迟疑。

    “一句话，要不要？你不要，我给别人！”她冷冷地问。

    “要，当然要咯！”

    卡森深怕这到口的鸭子飞走了，忙一口答应。

    “那好，你等下来就来希尔顿大酒店，我会把门卡交给柜台，你报我的名字就行了。”

    “蓝魅，那小妞你打哪来的？”

    “这你不用管，你今晚只要上了她就行，其他事情我会处理。”

    挂了电话，她再次打量着这张与自己有些神似的小脸，她在心中说，蓝诗语，怪只怪你投错了胎，生做了蓝建成的女儿，抢走了我跟小萱的一切。否则我也不会如此对你。

    ……♀☆♂……

    “徐医生，不好了，我刚接到伯父的电话，诗语不见了。学校的保安看到一个很像蓝魅的女人带她上了车，至于去了哪里，谁都不知道。”林菲雪慌慌张张地说。

    “你是说蓝魅带走了蓝诗语？”

    “魅她那么恨诗语，我真的很担心她会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来。你也知道小萱现在根本没能力控制魅。”犹然记得蓝魅知道这件事情以后，恨得牙痒痒的情景。她当时就对他们撂下了狠话，绝对不会那小丫头好过。

    “知道了。我会尽快去找蓝魅的。”

    其实谁都知道，今晚是周六，蓝魅一定会在a8。只是林菲雪一个小女生不方便去那种鱼龙混杂的地方。

    结果，他才进a8，waiter小林便告诉他，蓝魅在二楼包厢等她。她似乎早就算准，他一定会来找她的。

    “徐瑾翊，你比我想象中的要慢呢！”蓝魅跷起二郎腿，如一只慵懒而魅惑的野猫。

    “蓝诗语呢？”他直截了当地问。

    “先坐下喝一杯酒嘛！我再慢慢告诉你。”她比了个请坐的手势。

    他思量了片刻，选了一个位置坐下，立即有一名公主替他斟满了一杯红酒。

    “快说！”他看都没有看那杯酒，继续问。

    “这么着急干嘛？”她吃吃地笑了笑，“酒都还没喝呢！”

    他终于明了，她想灌他酒，也意识到他若不喝了这杯纯红酒，她是不会告诉她蓝诗语的下落。于是，他狠下心，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看不出，徐大医生，你的酒量不错嘛！”她揶揄道。

    他把空酒杯重新搁置在桌上，面无表情地问:“现在可以说了吧？”

    “我把她扔在希尔顿的房间里，然后派了一个身强力壮，精力充沛的男子进去了。”她云淡风轻地说，一点都不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而感到不对。

    “你……”他气得刷白了脸，“蓝魅，就算你再这么讨厌她，你也不用毁了她。她好歹也是你的亲妹妹呀！”

    她高傲地抬起头，“我蓝魅才没有这种私生女的妹妹！”

    “小萱肯定不乐意见到这种事！”几番交战下来，他知道蓝魅心里是关心小萱的，她这么做，也是为了小萱出气。

    “胡说，小萱说她不要这个妹妹，所以我会帮她除去这个多余的妹妹。”

    “不可能！小萱绝对不会这么想！”

    “她住在我心里，我当然知道她的想法了。”蓝魅斩钉截铁地说。

    “告诉我房间号码！”他知道再跟她争执也起不了什么作用，当务之急还是先救出蓝诗语比较重要。

    “5106。”她如实回答，然后特地补充道，“但是卡森已经进去一个半钟头了，再大的事情也忙完了。”

    “你……”他又一次气结。

    “怎么，现在才发现我蛇蝎心肠？”她不怕死地挑衅。

    “蓝魅，你实在太冷酷无情了！”他握紧了拳头，骨骼格格作响。第一次，他如此的生气，想狠狠地扇她一巴掌，但理智深刻地提醒他，这么做是非明智的。打女人的男人是龌龊的。所以他压下心头的怒火，愤怒地转身，不想再与她多作纠缠。

    狠狠地踩下脚下的油门，有生以来，他第一次开这么快的车，不顾一切地一路红灯闯到底。

    因为他的心在害怕。

    他怕等他踹开房门，看见的是一个躲在角落哭泣的瘦小身影。

    他怕等他赶到时，一切都已经成定局了。

    他更不想自己以后多了一个叫作蓝诗语的病人。

    终于到达希尔顿大酒店，他把车停在路边，慌慌张张地下车来，径直奔进酒店内。他的手，略微颤抖，但却不敢停歇地按着电梯按钮，仿佛这样，电梯就会下来快点。叮咚，终于，电梯门开了。

    踏入电梯，他的神经绷得紧紧的。随着楼层的上升，他的心也开始扑通，扑通地直跳。最后，他如愿地赶到了5106房间门口。深吸了一口气，他伸手按下了门铃。叮咚，叮咚，叮咚，连续响了几声，终于有人前来开门了。

    门才被打开一半，徐瑾翊瞥见一抹高大的身影，手中的拳头便毫不迟疑地挥了过去，但男子像是有所防备般，灵巧地避开了这一拳。

    “徐瑾翊，你干什么？”来人不解地问。

    他这才看清对方是a8的总经理安羯，也是蓝魅的专属护花使者。心中不由怒火中烧，一双淡眸狠狠地瞪着他，破口大骂道:“安羯，你根本不配做个男人！染指一个12岁的小女孩，你良心过得去吗？”

    安羯立刻领会他的来意，开口解释:“蓝诗语没事。”

    “什么？”他一阵错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