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云澜（上）

    人们说，第一次是丰富多彩的，在我的所有关于第一次的记忆中，我想，和姚灿几个死党的酒吧之行，注定在我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

    和季凡梦回到楼下，酒吧之中，喧嚣依然在持续，并没有随着夜色加深而归于落幕。

    姚灿等人显然是跳得累了，东倒西歪的趴倒在沙发上，就像吃饱喝足后的毛毛虫。

    我和季凡梦一同出现，无异于一道惊雷，将一堆懒散的毛毛虫震醒。

    “嘿嘿，耗儿你和季凡梦去哪了？”王伟雪露出意味深长笑容，怎么看怎么欠打。

    “就随便在酒吧逛逛啊，还能去哪里！”我把自己往沙发上一扔，打定主意打死都不承认。

    “可是刚才我们有在酒吧找你们啊！”姚灿直接将头凑过来，疑惑的上下打量我

    真是奇怪，一向用肌肉思考而不是脑子思考的姚灿，也会有突然变聪明的一天。

    “还不老实交代？”一群人将我团团围住，唯独不见最爱闹的龙云。

    “这里太吵，所以我才叫田文浩带我去楼顶清净一下！有问题吗？”季凡梦扬眉。

    “梦女神的要求，耗子自然该照办！”姚灿盯着桌下的酒瓶，仿佛瓶上有一处玄幻世界。

    “如果耗子有做得不到位的，梦女神可以跟我们讲啦，我们回去会好好教他！”王波摸着凸起的肚子，不怀好意。

    一群人，在季凡梦出声后，一致将枪口对准我，可怜的我顿时体会到什么叫唇枪舌弹，什么叫唾沫如弹雨。

    “靠，这群见色忘义的家伙。”我在心中暗骂，不忘对贱笑的几人竖中指。

    “我们真没什么！”季凡梦认真解释，几个贱人笑得愈加猥琐。一群人瞬间笑闹成一团。

    “龙云呢？怎么没看见他？”我艰难将头从姚灿满是汗味的咯吱窝下拔出，贪婪呼吸外界的空气。

    原本感觉酒吧内污浊的空气，此刻却像琼浆玉露，而我就像干涸河床内的鱼。我想，王波到现在还没有女朋友，一定不是他长得丑，二十他的体汗味太吓人。

    “龙云喝多了，所以去厕所了！”姚灿晃悠着二郎腿，不忘灌下一杯。

    我一直都很怀疑姚灿的身体构造，全身都是蛋白质构造，为何还如此能和，难道就不怕连唯一剩下的蛋白质都被酒精破坏掉活性？

    “没人去看着他么？”我皱眉。

    其实我误会姚灿他们了，原本姚灿要扶龙云去厕所，不过却被坚称自己没醉的龙云拒绝了。

    时间，在等待龙云中溜走。

    “怎么还不来？”赵兰有点不耐烦了。

    “等等吧，可能还在吐呢。”王波终于松开紧箍我的肥手，坐回自己的位置。

    我们这一群男生，都知道龙云的酒量并不是很好，可以说没有酒量更加恰当，只是不知道今天抽什么疯才喝那么多。

    “难道干等你们就不无聊吗？”姚灿终于停止灌自己酒。

    “嗯哼？”轻哼，一群人看着姚灿。

    “你们说这里是什么地方？”姚灿脸上露出神秘笑。

    “酒吧啊……”宋芸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姚灿。

    “难道你们不知道酒吧这种地方还有个外号？”姚灿脸上的笑怎么看怎么猥琐。

    “难道还有其他的叫法？可我听他们都是叫酒吧啊！”宋芸不明就里。唯有王波和王伟雪彼此投过去一个男人都懂的眼神。

    “这个不好说，你们在这里等龙云吧，我和王波再去一会！”姚灿挥手，带着王波没入五光十色中，不用想也知道干嘛去了。

    宋芸在班上是出了名的倔脾气，不懂的非要弄个明白，姚灿王波开溜之后，宋芸的矛头就转向我和同样没跟去的王伟雪。

    “你们两个老实交代，酒吧除了叫酒吧还叫啥！”宋芸显露追根究底的脾性。

    “酒吧除了酒吧还能叫什么？”王伟雪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酒吧还有其他称呼？”季凡梦也歪着好奇的小脑袋。

    “钓妹子的圣地啦！”我解释。季凡梦和宋芸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然后齐齐丢给我一个鄙视的白眼。

    “男生，果然每一个好东西！！”宋芸低啐，不知是不是灯光的原因，我想看到宋芸的目光有意无意的扫过对面的王伟雪。

    我偷眼打量季凡梦，后者只是扫了我一眼便收回目光，脸上的表情一成不变。

    靠，姚灿他们经常在季凡梦面前露出那种猥琐的笑容，物以类聚的道理，季凡梦一定也会认为我和姚灿几个一样的猥琐。这，就是交友不慎的下场。

    “画个圈圈诅咒你们今晚勾搭不上漂亮妹子，就算勾搭上，也是恐龙和背影杀手！”我朝冲到远处的姚灿两人背影画圈圈。

    让我一愣的是，我竟然在姚灿两人不远处看到了个熟面孔，上次起了纠纷的李震。只是后者被小弟挡着，并没有发现我们。

    可能是我的诅咒被上天眷顾，也可能是姚灿两人实在长得磕碜，尽管两人使出浑身懈数依然屡屡碰壁，倒是没跟去的王伟雪，身边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一个浓妆艳抹也无法掩盖大妈气质的女人。

    “帅哥可以请我喝一杯么？”来人妆画得极浓，脸上就像挂了层瓷粉，不过在灯光作用下看上去有点漂亮。

    “没钱！”王伟雪果断拒绝。

    “美女，不如我请你喝酒吧！”姚灿不知何时冒了出来。

    “如此佳人，岂能失了风度，不是有没有荣幸能请小姐共饮一杯！”王波伸出肥腻的猪蹄，学着电视上行绅士礼。

    “滚，你才是小姐，你全家都是小姐！”女子不给面子的怒骂，让献殷勤的姚灿两人闹了个大红脸。我笑，季凡梦也笑，唯一没笑的只有宋芸。

    “难道是人家长得不好么？”那女人骂完王波回头正对王伟雪，脸上的粉雪花样向下掉，发嗲的声音让已退到完全距离的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我不认识你！”王伟雪脸都涨红了，向我投来求救的眼神。

    “猥琐，敌人生化攻击太过厉害吗，你自求多福！”我用夸张的唇语传递信息，然后拖着季凡梦和看热闹的赵兰再次拉开距离。

    “靠！”王伟雪怒竖中指。

    我们偷笑，早已在那女生的脂粉攻击下有多远退多远，唯有宋芸一动不动，而后优雅的端起没喝过的凉白开，对着纠缠王伟雪的女人迎头浇下。

    脂粉顺着水流蔓延，将纠缠王伟雪的女人一张脸涂抹成川剧的脸谱。我们瞪大了双眼，王波的嘴直接可以塞下两个鸡蛋。

    没有谁能想到，一向坚韧，从没和谁红过脸的宋芸，竟然在此时爆发。

    “宋芸喜欢王伟雪！”季凡梦在我身边用肯定的语气。

    “为啥？”我疑惑不解。

    “女生的心思当然只有女生才能懂啊！”季凡梦回答得理所当然。我若有所思。

    所谓青春，最残酷的部分就是，女生在感情方面永远比同龄的男生要更会隐藏，而女孩的这份隐藏，没一个男生能够看得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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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一章 云澜（下）

    “女生，还真是奇怪的动物！既然喜欢就直接说出来就好了啊。”我苦恼的抓头发，季凡梦已经转而和一旁的赵兰讨论得热切，我无奈，为宋芸和陌生女子的闹剧也出现愈演愈烈之势。

    “你疯了！”浓妆女子尖锐的嗓音向咆哮的音乐压下。

    “疯的是你吧，真有这么饥渴？也不看看自己年纪，都可以做别人妈了，还想学人钓凯子！”宋芸反击，言语刻薄和往常大相庭径。

    女生，可怕！荷尔蒙分泌过多，陷入暗念状态的女生，更加可怕！

    “你……”浓妆女子指着宋芸的手指发颤。被凉白开冲出的沟壑挤着一团，直接气到说不出话。

    “我什么我，想男人想疯也请先去把脸上的粉卸一点，所不定有那个不开眼的还真看上了呢？”宋芸的言语越来越恶毒，将尖酸刻薄这个流传千年的名词刻画得淋漓尽致。

    事实证明，泱泱中华源远流长的五千年文化河流中遗留下来的，必有其独特的地方，宋芸的一番冷嘲热讽，浓妆女子无奈愤恨离场。

    “等龙云来了，我们就走吧！”王伟雪的脸上还带着羞涩的红。

    一群人坐下聊天，顺带等龙云，我感觉有点烦。脂粉女子离去时怨毒额眼神让人很不舒服，那眼神太怨毒了，渗人得紧。

    “不会有事吧”郭雪有点担心。

    “怕什么，本来就是她的不对！”宋芸余怒未消。

    “她会不会回来报复啊！”王波和姚灿抢最后的一片西瓜。

    “怕什么，我表哥不是在么！”最终还是姚灿功底深厚，将漏网的西瓜抢到手。

    “可是……”郭雪欲言又止。

    “安啦，我表哥可是罩这一带的啦！”姚灿满意的打了个饱嗝。

    “可是……你忘记你表哥现在并不在啊！”郭雪把残酷的现实揭露。一群人光顾着玩，根本没人意识到姚灿的表哥带着人走了。

    “那现在怎么办？”宋芸有点着急。

    “正好时间也差不多了，等小龙云回来就走吧！“姚灿摸过王波的衣角擦干净嘴。

    这一等，又是十多分钟过去，龙云熟悉的身影方才出现在我们的视线。

    “你丫死哪去了这么久？”姚灿冲跑到近前的龙云招手。

    没有回应，龙云像是没看见我们，分一样的从身边卷过，消失在不远处的酒吧大门，我们分明都听到了他低喝而出的快跑。

    然后，我们就看到七八个女生提着扫帚，拎着拖把紧随龙云之后冲出。

    “色狼，给老娘站住！”

    “死变态。有种别跑，本姑娘不拆了你的第三条腿今晚就跟你睡……”

    “……”

    彪悍的狠话随着几名女生追着龙云出了酒吧而消失，一回头，我们就发现附近的人都在看着我们。

    “哈，我们和那人不认识。”姚灿打哈哈，然后带着掩面的我们在众人怪异的眼神中慌乱离开酒吧。

    “卧槽，龙云究竟在卫生间干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我伫下巴，王波几人忙着寻找罪魁祸首。

    “在那藏着呢！”王波虽然胖，眼尖可是全校出名，一下就发现了躲在一颗盆栽后面，将大半截屁股露出的龙云。

    真是，典型的藏头露尾啊。这智商，也不知道是如何骗过极为追杀的妹子的。

    “人都走了，你可以出来了！”季凡梦忍着笑。

    “真走了？”龙云将头从盆栽后探出。

    “走了……”我一脚不客气的踹在龙云没收回去的半边屁股。

    出现的龙云可谓狼狈，凌乱不堪的衣服上有不少污迹，也不知是不是呕吐物，季凡梦，赵兰几名女生捂鼻推到安全距离，几个男生留下准备对龙云严刑逼供。

    “去厕所为什么这么久？”王波从龙云右方逼近，一把将龙云的右手抄起。

    “那些女生为什么追你？是不是在卫生间做了什么？”姚灿连连抢白，动作把满将龙云左手夹住。

    小龙云反抗，欲整拖两人的禁锢，不过王波和姚灿都是班上力气最大的人，任凭龙云如何挣扎手臂也毫无松动，动弹不得的龙云像极了过年时任人宰割的某种动物。

    “不说！”龙云不屈摇头

    “还不老实交代！”我和王伟雪阴笑将龙云的一只脚抬起，迅速脱掉鞋袜，在龙云惊恐的目光中两只手抵在脚心。

    “靠，你们玩这招……”龙云脸色都白了，拼命晃动被抬起的腿。

    “说不说？”我和王伟雪威胁，隔着跑了一天，泛着酸菜气息的袜子，食中二指屈起大力转动。

    “……哈哈……，别挠，救命啊……”龙云惨嚎着，身体扭动越加剧烈。

    “说！”我故意冷着脸，王伟雪配合的加大力气。

    龙云怕痒，这是和他玩得好的人都知道的事情。在我和王伟雪做主攻手的攻击中下，龙云很快缴械投降。

    “我说，我说，你们放我下来我就说，但是我有个条件，不然就算挠死我也不说！”龙云讨价还价。

    “什么条件！”我换一只手继续挠。

    “投降说一半好不好！”龙云一只手终于挣脱王波地禁锢。

    “快点说！”我和王伟雪使劲。

    哈，孙猴子覆乱灵霄，还不是被如来佛压在五指山下五百年，在四大金刚的武力攻势下（脸上填金真的好么？），龙云最终战败屈服，给我们讲了一场＇惊心动魄＇的冒险之旅。

    “丫的你小子竟然进了女厕所？”姚灿不敢置信的看着龙云。

    “那是个误会！“脸皮向来极厚的龙云竟然会尴尬。

    荷尔蒙分泌旺盛的年纪，异性的吸引力是无法被其它事情所替代的，更别说女厕所这样惊爆的话题。

    “看到什么没有？”王波腆着笑。

    他无时无刻不在笑，配上一口黄牙，超级像路边游荡的智障儿童。

    “王波……”龙云压低声音。

    “啥？”王波还在笑。

    “你可以去死了。”一记力度不小的直拳。王波痛苦捂着肚子，幽怨无辜的望着龙云，如果他脸上的表情可以用幽怨这个词的话。

    “我给你们说……”龙云的声音压得更低，然后我们之间的话题很快被女厕所长什么样诸如此类的字眼环绕。

    “田文浩，你们到底走不走啊！”季凡梦几个女生等得有点不耐烦了。

    “好了好了，就就走！”我将提着的臭袜子扔在龙云的脸上，就像中的大能挥手抛出的飘荡毒气剑。

    “日……”龙云怒目而视，鼻翼上的毒气开始爆发。

    然而世事真是奇妙，就在王波和姚灿松开手，龙云抓起鼻翼的臭袜子跳脚，一群人突然出现，呼啦着向着面冲来。

    “啥米情况？”王波愕然，龙云还在单脚杵在原地，倒是平日用肌肉多过于用脑子的姚灿像是明白了什么。

    “大家快跑！”久经战场的姚灿算得上所有人中最淡定的一位。

    只是一个人无法代表全部，姚灿醒悟，不代表我们这群小白也跟着醒悟，还在傻愣愣的望着冲过来的人堆，不知所谓。

    “跑？今天你们一个都跑不了！”略尖锐的声音，然后一长相极丑的女生，扭着风骚的步伐，出现在人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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