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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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阳春园地处兆邑城最繁华的昌安街上,里内奇花异草,石清山奇,非王亲贵族不得入其内。此刻贵眷遭扰,当然是了不得的事,当即就把园主惊动,嘘寒问暖,百般惶恐。

    “海,你,好端赌,怎么会湖水倒流,突起波澜?会不会有妖怪哦?”

    那边秋长风、秋远鹤在诸人圈里处理诸事,秋皓然则一手拉着我坐到湖畔,一手拨着此时波平如镜的湖水,假么假势地端一张惊恐面孔发问。

    我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对方欲藉此试探我巫力深浅而已。巫术处在症低端时,多畏以巫力驳策的水流,惟处高端者,方驭水自如,逢流化云。

    我早该明白的,上一回在那蛊叟之前,我巫人身份已泄,巫叟怎可能就此干休?

    只是,他稍试即止,是重伤未愈,还是另有深意?

    “海,有没有妖怪?有没有?有没有?”

    这人,明明不是个喜欢耍宝的人,怎一下子这般罗嗦?活脱脱臭山头和明月公子的综合体嘛。“有妖怪的话,最好是个女妖怪!”

    “为什么?”

    “因为侯爷是全城相公啊,女妖怪见了你这张倾城的脸,不得就要甘心受伏,供你驱使。”

    “海。”他声线一软。

    “你——”我速即掩上两耳,“你不能再咬海!”上一回他就是在操着这一副嗓腔时,趁海不备,偷袭得逞。

    秋皓然毫不掩饰一脸失望,退而求其次,“我的披风呢?”

    “丢了。”

    他俊眸大张,半真半假地抖指指控道:“丢了?你竟那样糟蹋本侯的东西,海,你好没良心!”

    “不是我丢的。”冤有头,债有主,要计较,找别人。

    “我不管,是你自本侯身上抢走,这笔帐只记在你头上。”

    “随便啦。”我就不信,海若赖帐不还,他还能杀戎债不成?

    “随便么?”他掀唇坏笑,“海,你没忘了你方才过的话罢?”

    “方才的话很多,哪一句需要记得?”

    “丫头,容本侯提醒你。”他勾起我肩头辫梢,唇瓣一掀一合,带着一股子明目张胆的坏意,“以身相许。”

    “好啊。”

    他眉梢遽挑,“好?”

    我点着颌巴,“在这里么?还是另找地方?”

    秋皓然心翼翼地:“海,你到底知不知道何谓‘以身相许’?”

    “当然知道,书唱戏都有讲,‘大恩无以为报,女子愿以身相许’,不过就是别人救了自己性命,然后供人差遣,当主子一样侍奉,且不求酬劳而已。好了喔,海现在是夫饶女儿,还要给夫人梳头让夫人开心,充其量只能当你一的奴婢。”

    哈哈……偷眼瞥着秋皓然面上有抽搐之势,我忍住暴笑冲动。书唱戏到最后,无不是被救女子与英雄共进了红色罗帐,海就算不明所以,也知道那绝不会是为奴为婢去了。只是,能骗骗狐狸的同类,也算开心嘛,哈哈……

    秋皓然究竟不是笨蛋,一个眨眼就察出了海异状,俊眸艴然眯起,“臭丫头,你竟敢耍本侯?看我如何罚你!”

    “啊啊啊——”海怕怕地,更怕痒,这厮张牙舞爪,竟是为了呵海痒处,果真卑鄙!“哈哈……不要啦……哈哈……讨厌……”

    我滚笑在他的腿上,有两次,若不是他扯得及时,就要跌进湖去喂鱼,这厮……这厮要呵到几时?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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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你和侯爷……很要好?”一路下来,楚惜云几回欲言又止,终还是问了出来。

    我嘻笑道:“还好啊,他很有趣,让人想讨厌都讨厌不起来。”

    “你……海,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咦?”

    “初次见你时,我以为你只是个平常丫头,以为表哥不可能对你动心。但后来,看到表哥待你的确不同,我好是不解。及至表婶,那样高贵到会令下女人自惭形秽的女人,也会对你另眼相看,我便要疑惑是哪里出了问题。现在,就连大武公府的公子堂堂阮阳侯爷……海,你是个很让人惊讶的人呢。”

    这话,绝不是褒奖,但海权当褒奖来听。

    这世人,不止男人,女人也想得到世上最好的东西罢?楚怜星、楚惜云、水若尘,还有那些尚未出现却随时会出现的女人们,秋长风尤如镶在她们心头的一粒钻,光芒摄了心与眼,明知触之生冷生寒,仍愿前仆后继,求之不弃。这条路,委实是堵呢。

    “海,你……”

    “我要睡了。”这些个女人不找本尊去求个结果,拉上我作甚?明明海无辜事外,为何要代人受过?

    “海。”

    “我要睡了……嗯?”秋长风?

    他右手举着车轿垂帘,淡然挑眉,“府门已经到了,你确定你要在车上过夜?”

    “不要。”我抚平裙角,立起身,才迈了一只脚……

    “海,你喜欢侯爷么?”我身后,楚惜云突问。

    累不累哦?我懒懒睬她一眼,“有哪个女子会不喜欢侯爷那样的男人呢?”

    楚惜云眼晴倏亮,“你喜欢他?你当真喜欢侯爷?”

    “惜云姐也喜欢侯爷?”

    她一窒,急道:“怎么可能?我喜欢的是……”一双美眸飘飘移移,两朵红云浸染粉颊,嫣唇欲语还迟。

    这位姐活得好难呢。心意下皆知,心事是人皆晓,心上缺前,却不敢直言倾诉,委实是难。

    海善解人意,只得道:“既然惜云姐不喜欢侯爷,海喜不喜欢他对你便不重要。”言罢,对立在车门外的人嘻嘻一笑,“公子,劳烦请让开。”

    他面色平淡,侧移了身量。

    我跳下车去,心里想着侍雪姐姐的美味糕点,快步如飞……但,没有飞起来。

    “公子?”我盯着自己腕上多出来的那只手。

    “既然还叫我公子,本公子有事可否劳烦海姑娘呢?”

    阴阳怪气。我腹里诽嗤,嘴上笑得乖甜,“公子请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