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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慰安妇

    这怎么可能?

    要知道修建坟墓的时候,埋棺材的深度是和墓碑在一个水平线上的,挖地葬坑肯定很深,怎么可能塌了一方土就露出棺材来?

    大伯面色苍白说:“当时因为你们姑婆是上吊凶死的,说是如果埋太深,阳气不足,怕怨气聚体,尸首不腐,所以就有人建议不能埋土过三尺,所以当时棺材埋得很浅……”

    晋南思索了一下,“如今坟头出血,说明肯定是有问题的,恰好现在我们也带着家伙,把棺材挖出来,开棺一看究竟!”

    “这……”大伯又犯难了,现在奶奶故去,家里最大的便是他,我们都得听他的意见,想了许久,大伯咬牙,“好,先开棺吧,希望姑姑她老人家不会怪罪我们。”

    一家人说干就干,本来就埋得浅的棺材一下子就显露了出来,涂在棺材上面的漆仿佛,至今没有丝毫的腐,但毕竟年代有些远了,棺材钉子生锈,我爹四兄弟合力,不费多大力气,就把棺材盖子揭开了。

    我立即拿眼去看,顿时吓了一跳,不敢置信,我爹他们也纷纷吸口冷气,大眼瞪小眼的,一个个都像是见了鬼一样。

    倒不是有什么奇怪,棺木的尸骨已经腐化的差不多了,只剩下一具森森的白骨,只是套在白骨身上的衣服,却让我们傻眼,因为这个衣服,根本不是女人穿得,分明就是一个男人的衣服!

    大伯大叫出来,“不可能!这不可能,当时我也是亲眼见到姑婆入殓的,也亲眼看到棺材钉打入的,到最后我也是亲眼目睹棺材入土的,这不可能!”

    我们一群人面面相觑。

    这确实是不可能,先不说姑婆会不会诈尸,就算是诈尸了,层层泥土掩埋加上棺木钉子,也不可能逃出来,现在却变成了一具男尸。

    唯一的可能就是,在我们家不知不觉的时候,尸体已经被偷梁换柱了!

    想到这里,不寒而栗,原来我们祭祀那么多年的“姑婆”,并不是我们的姑婆!

    那么,这个男尸到底是谁?

    为什么男尸会出现在姑婆的棺木里?

    他和姑婆又有什么关系?

    各种疑云,缠绕上我们的心头。

    “我知道了……”大伯像是恍然大悟一样,眼睛射向那棺木中的男尸,喃喃道:“我知道这个男尸是谁了。”

    一家人都等着他继续说下去,大伯嗫嚅着嘴巴,“罢了,事已至此,也瞒不住你们了,这个男尸如果没有错的话,应该是……是姑姑的情郎,准确点说,是姑姑的未婚夫,他们之间是有婚约的……”

    我瞪大了眼睛,不是说姑婆一生未嫁吗?

    二伯显然多少知道一些,立马想起了什么,张大嘴,“大哥,你是说这个男尸,是那个……那个慕家小少爷!”

    大伯重重的点头,开始讲述姑婆和这个慕家少爷的故事。

    约莫是四十年代末,那会还是民国末期。

    慕家那时候是个大地主,良田万亩,奴仆无数,牛角村那时候有部分土地还是率属于慕家的,就是那个时候,慕家小少爷来牛角村认识了待字闺中的姑婆。

    姑婆虽是农村的村姑儿,但是因为从小就是有识字,也算是知书达礼,那慕家少爷和姑婆一见钟情,俩人花前月下,私定终身了。

    我们林家只是小门小户,那时候还只是替慕家种田种地的农家,对于攀上这门亲自然是高兴的,但是慕家是什么门第,两家门不当户不对的,看不上我们家姑婆,直接回绝,后来在慕家少爷的坚持下,慕家人才点头,同意姑婆嫁入慕家,不过却是以侍妾的身份。

    我林家一时贪财,竟然也直接收下了慕家的聘礼,立下了婚约,但是以姑婆的高傲的心性,又怎么肯嫁给他人做妾,宁死不从。

    慕家少爷对姑婆倒有几份真心,也不顾家中的反对,竟带着姑婆私奔,并且立下山盟海誓,这辈子非她不娶,正妻之位,永远是姑婆的。

    姑婆也是义无反顾的跟着慕家少爷跑了。

    然天不遂人愿,他们俩人在路途奔波,约莫是在粤北一带的时候,遭遇了日本皇军,姑婆当时直接被带到了日军的一个风月场所中,充当成了军妓。

    也就是我们所说的“慰安妇”。

    慕家少爷惧怕这些鬼子,落荒而逃,弃姑婆而去。

    那时候,日军打着“鼓舞士气,树立信心”的旗号,俘虏了世界各地的女性为慰安妇。

    说是慰安妇还是好听的,其实不过是一个性奴路,沦为日军蹂躏的玩物,那个地方暗无天日,不少慰安妇抑郁死去,更有怀上了孩子的慰安妇多次堕胎,姑婆沦为这其中的一员,过的生不如死。

    直到1945年,日军无条件投降后,这些可怜的慰安妇才恢复自由,大都的慰安妇归去之后都是隐姓埋名,姑婆也是那个时候逃回来的。

    可是等她回来的时候,那个和她山盟海誓的慕家少爷,早已儿女成群,一个受尽玷污的女人,自然是不会被慕家所接受的,姑婆连做妾侍的资格都没有了。

    而慕家少爷也早都变心,花前月下,不过是往事,他连姑婆都不愿再见一面,耻笑姑婆这副破烂肮脏的身子,如何能配得上他?

    姑婆跪在慕家门口一夜,苦苦哀求,但慕家仍旧是无动于衷,闭门不开。

    最后,姑婆含恨回到家中,夜深人静的时候,身着嫁衣,在偏屋的房梁上,上吊自缢。

    死的时候,村里乌鸦叫个不停,鸡犬齐鸣,她死不瞑目,临死前留下一纸,上有一行字。

    “今日一去,他日归来,誓不念旧,必报血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