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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节

    第332章将计就计玩得比谁都溜

    养伤的日子好像变得与世隔绝了一般,我们出了院,回到了别墅里。除开了会定期上门复查的医生,还有每日收拾打扫卫生做饭的保姆陈嫂以外,再没有其他的人出现。

    日子久了,我甚至觉得这样坐看云起花开花落的生活,还真的挺不错的。

    唯一要挑出来的毛病大概是杜非白又露出了他性格里头的劣根性,好像是一天不招惹我就闲得慌。

    我面无表情地扯下了那刚好砸在了头顶的不知道什么玩意儿,刚想扔掉的时候,发现那是一个风筝。准确的说,是画着简笔人像的风筝。细细一看,那q版的漫画形象,有几分我的影子。

    杜非白的身影在身后出现,笑眯眯地探出头来:“放风筝吗?”

    “……”我嘴角微抽:“幼稚!”

    “那还给我。”他张开了手,孩子气的模样好像是多么重要的东西被人抢走了一样。

    我一把拽到了身后,微微仰起头:“才不要!”

    今天并不是一个多么适合放风筝的天气,那乌云一直在被吹散和整合之间循环着,始终在头顶上空不曾移开。

    杜非白斜睨了我一眼:“刚是谁说幼稚的?现在怎么还抢着不肯还了?”

    “这是我的。”我倨傲地跳下了假山,耀武扬威地扬起了风筝:“像不像我?”被杜非白这么一闹,我还真的升起了几分想要放风筝的兴趣。

    不得不说放风筝还真的是一件技术活,我反复尝试了很多次,才终于得以看着它飞起。我炫耀般地朝着杜非白招了招手,却见他悠哉地坐在了我刚刚坐着的位置上,熟悉的轮廓上挂着隐约的笑意。

    再往深里看,好像还带着几分的纵容和宠溺。

    我突的莞尔一笑,杜非白是因为看我闷了很久的样子,才故意这样逗我开心的吧。他的心思好像总是这样,不会轻易地说出来。

    简单来说,这就是一个大别扭吧。

    风筝在我失神的功夫坠落下去,飘荡出了不知道多远之外的地方。我小跑着想要去捡,杜非白却微微皱着眉:“太远了,还是算了吧。”

    “这是你给我做的。”我摇着头,双手合成了喇叭状地朝着他大声道:“我很快就回来啦。”这个风筝并不精细,却可以明显看出是手工的痕迹。结合着那个简笔画,制作者是谁自然不言而喻。

    豪华别墅之间,也是豪华距离。我跑出了路口,四处张望着。却见风筝是被一个人抱在怀里的,在我望过去的时候,她也正好朝着我的方向看过来。

    我迟疑了片刻,慢慢走上前。

    眼前出现的不是别人,正是沈漫。她依然坐在轮椅上,怀里捏着风筝的骨架。她好像比往日更瘦了,薄薄的身板仿佛一阵风吹过便会倒下。她的眼神黝黑,却透着一股最后燃烧起的亮度,支撑着这个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倒下的灵魂。

    “谢谢。”我道着谢,以陌生人的态度,朝着她伸出了手。

    “这是杜非白做的吧。”沈漫把玩着风筝,漫不经心地递了过来:“这么多年,他哄女孩子开心的功力也就这样了。”

    我拿着风筝,懒懒地把垂落的发丝拨到了脑后。“这么说,还要多谢你早些年的调教。”

    “沈曼,你该知道我是为什么而来的。”

    我诚恳地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是真的不知道她为何而来,也不知道到了现在的地步,我们还有什么话好说的。

    “呵呵……”沈漫扯了扯唇角,僵硬的笑容在瘦削的脸颊上看起来多了几分的可怖。她说:“人算不如天算,这一次算是我输了。”

    我不可置否,脑海里头却冒起了张轩辰所说的话。我虽然是被设计了一场,但是结果好像还不至于太坏。只是这种不愉快的经历,是真的不想再来第二次了。

    “一定要这样吗?”我望着沈漫:“你若是喜欢杜非白、深爱着杜非白,大不了就公平竞争好了。可是沈漫,你分明是喜欢着杜非白曾经放在心底的那个自己吧。你把大把大把的时间放在对付我身上,倒不如去找个心理医生。”

    我也是真的累了,若是其他的人这么设计我,大不了就按照同样的方法反击回去便是了。可是这个人换成了沈漫,换成了已经双腿瘫痪,身体日渐不佳的姐姐……哪怕表面上可以说得多么狠厉,可若是来真的,难免还是束手束脚。

    难怪啊,总是说无情的人才能无敌。

    “胜利者的姿态果然是高高在上啊。”沈漫的面容晦涩难辨,她哑声道:“你以为这样,我就能够祝你幸福了吗?”

    “我不需要你的祝福,我们能够做个不相干的路人,就挺好的。”这是大实话,我们这个身份终究不可能成为彻底的敌人,可是也不可能成为亲密的关系啊。

    “这一次是我失策了,谁想到最后的关头林青会背叛我……沈曼,你也是好手段!”沈漫冷笑着:“我原以为知道了你和林青有一腿后,杜非白会生气,会彻底地对失望。我本意不过是让林青假装带着你私奔,再设计一把让非白误以为我被绑架了。最后你回来了,自然也只能看到非白救我的画面。”

    我静静地听着,表情淡淡的,当成了是一个故事。我大约是整理出了一个逻辑,首先让杜非白误会我和林青有关系,接着再让我误会她和杜非白有关系。这样两厢的误会,自然是对这段本就脆弱的关系造成伤害了。

    只是结果,却并非是按照沈漫所给的剧本。

    “……我给足了林青金钱,谁想他最后倒打一耙。”沈漫阴沉着脸,望着我的目光是越发的不善。“你真是可以啊沈曼,将计就计玩得比谁都溜……是我小看你了。”

    我默了默,作为一个全程都不知道真相的人,最后被扣了这么一顶帽子,我当真是无辜。“你要怎么想就怎么想吧,我随意。”

    不知道是不是站太久了,我觉得这里的风越来越大,凉飕飕的,渗入骨髓的寒意。

    第333章愿您安好

    沈漫最后留下的话:有我没她,有她没我。

    我不可置否,抱着风筝离开。我能够感觉到沈漫的目光一直都停留在我的身后,始终不曾移开过。

    转角过后的庭院,杜非白正等在那里。我不知道他站了多久,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到。我缓缓上前,把风筝塞到了他的怀里。

    他接过的时候,顺手把我拉入了怀中。他问:“见到沈漫了?”

    我不答,反问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她在外面了。”毕竟这个有点刚好了,若是说杜非白全程都是没有丁点儿知觉,我就得怀疑他以往的警惕心是不是被汪星人吃掉了。

    他微微颔首:“我想你大概是想要见她一面的。”

    “哦。”我应了声,有些无力地揉着太阳穴的位置。“对我们见面的过程,杜总裁还满意否?”用这样的方式来委婉向我解释他和沈漫已经成为了过去式,我还能说什么。

    “你不高兴。”杜非白的眉头微微皱起,用着的是陈述句。

    “你利用的人是你曾经念念不忘的女人,也是我的姐姐。”我扯着唇角,似笑非笑:“虽然我不承认,可是她总归是。非白,你的不爱总是这样狠心吗?”是否有一天,当我成为了不爱的人选,也是落得一个这样的结局。

    “沈曼。你是希望我对沈漫藕断丝连,抱着三年前的心,和你在一起?”

    平静的语调中藏着几分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危险气息,我的呼吸一泄,唇角无力地勾起。再多的话,都化成了一句凭空的叹息。

    在沈漫之后,又多了第二位来客。庭院萧索,秋风阵阵,正是即将迈入寒冬的预兆。眼神慢慢落到了眼前人身上,她的面容也较往日多了几分沧桑,眉宇间皆是挥之不散的疲倦。

    我轻声道:“您来了。”

    “我来接你姐姐,就想着也过来看看你。”秦琴的语气也压得低低的,唇边的笑容带着几分勉强。

    “谢谢您的关心。”我垂首,敛下了多余的神色。

    “你们……”秦琴一声长叹过后,却是一阵长久的沉默。她的手几经迟疑着,还是覆在了我微凉的手背上。她说:“早知道会让你们变成这个样子,我只会偷偷看着你,坚决不打扰你的生活。”

    哪有什么早知道,冥冥之中早有一张网把我们拉扯进去,深陷其中无法自拔。我微微一笑,抽开了自己的手。

    “我和你父亲,会带着你姐姐回去的。想必你也不需要我们了,我也只能在另一端祈祷你的安好。”秦琴的声音幽幽的,一声一声敲击在心上:“杜先生是那样有责任心的人,连你姐姐出事之后都没有嫌弃,一如既往地待她。想必,也一定会对你更好的。”

    我静静地听着,越发觉得寒意渗入了骨髓。也许是我沉默了太久,让秦琴都无法继续说下去了。我突然觉得没意思了,刚站起身再次听到了秦琴唤着我的名字。

    “曼曼,你恨我们吗?”

    恨。

    我当真是认真地思索了会儿,缓缓摇了摇头。谈不上恨,只是觉得这种理应是亲密的陌生关系很不适应。一开始的秦琴夫妇是打着要找我回家的旗号出现的,等我好不容易接受了这个事实,却发现他们并非是友善的生父生母。

    我抬眸:“当年,为什么要生我下来?”

    “我想你也知道了,当年你姐姐身体不好,我们需要多一个孩子。可是后来发现,根本照顾不来。”秦琴叹息着,语气是那样的无奈。她说:“是我们对不起你。”

    “那当年我被弄丢,你们理应要松口气才是。为什么还要特意让沈漫改成和我一模一样的名字,借此来怀念我?”明明在他们的心底,我就不是那个摆在首位的女儿。为了沈漫,我是随时都可以被牺牲的关系。

    我的语气平静,并没有半分要为自己讨个公道的意思。我是真的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不能顺从自己的内心坦然承认没有我更好。既然行动已经这么表示了,为何还要惺惺作态?

    “你终究也是我的女儿,也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女儿。”秦琴唇边的笑容变得苦涩:“你姐姐现在的身体很差,精神状态也不好,她只有我和你父亲了。可是你不一样,曼曼,你有爱着你的养母,有很好的朋友,即将还有一个很厉害的丈夫,以及一个喜欢你的婆婆。你懂了吗?”

    我笑了,这些话说得再多,也不过是他们对自己的偏颇定位的一个理所当然的借口而已。归根结底,他们不过是不够爱我。

    “您请回吧。”我推开了秦琴的手:“祝您一路平安,到时候我就不送您了。”最好不相见,最好不留恋。

    “到现在,你还是不肯唤我一句母亲吗?”秦琴深深地看着我,眼底是那肉眼可见的受伤。

    ‘母亲’这样的字眼委实太过于沉重,面对着秦琴那溢满了苦涩的眼,我还是叫不出来。我勉强笑了笑:“再见。”

    秦琴紧抓着我的手,在这一句道别后,无力地松开垂落。她踉跄着往后退了几步,无措的身影看起来是那样的脆弱。

    我下意识地想要上前扶起她,当反应过来的时候,脚步往后收了收,尴尬地停在了半空中。

    秦琴的神色染上了些许的悲戚:“下一次见面,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我别开了脸,努力地抑制住那份不知为何突然涌上来的悲戚。好像是突然多了一根针扎过来,一下又一下的,不是彻骨的疼,却让人忽视不得。

    我说:“愿您安好。”

    “虽然你不会相信,可是我和你父亲还是爱你的。”秦琴上前抱了抱我,这个怀抱带着深秋的凉意,令我不自觉地打了个冷颤。

    在我感觉到不自在之前,秦琴已经率先松开了我。我保持着垂首的动作,听着她的脚步声越发远去,直至消失不见。

    今年的冬天,好像来得更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