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9章提前归来
当我踏在h市的土地上，已经是凌晨三点了。张轩辰准时地出现在了机场，第一时间就找到了我。
保镖眉头微微皱起，礼貌十足地拦下了我:“夫人，总裁让我直接送您回家。”
“我朋友过来接我了，他送我回家就好。”张轩辰已经出现在我的旁边，能够清楚地听到我们之间的对话。听到保镖那隐约带着质疑的话，他的唇角微勾，似笑非笑地望着我。
“夫人，这是我的工作。”
张轩辰淡淡道:“敢情你的工作就是为难你家总裁的老婆，未免管得也太宽了。你家夫人要是在你的总裁面前说上一句，你可能这个工作就……”他摊了摊手，没有说完剩下的话。
我瞥了他一眼，隐隐觉得现在的张轩辰好像多了几分咄咄逼人的味道。我微微皱眉，强行把那份异样压下去。
“有什么事情我自然会跟杜非白说的，你该干嘛就干嘛去吧。”我说着，拿过了自己的行李箱:“不用跟着我了。”
张轩辰的脚步未动，我都走开好几步了，他还是在原地站着。我正欲回头催促，却对上了他们那好像变得不太友好和谐的阵势。
“阿辰！”我大声唤着张轩辰的名字，不看保镖一眼，拉走了他。
张轩辰夺过了我的行李，与我并肩。他的声音淡淡，听不出太多的表情:“曼曼，你为什么非要乖乖听着杜非白的安排？”
“你今天是怎么了？火药味很重。”我低声说着，把话题转移到了我最关心的地方:“我妈妈是怎么个情况？”
“我本以为杜非白会陪着你一起的，没想到这么没有诚意。就这样找了个人来打发你，也不知道是跟踪还是保护。”张轩辰冷哼着，语气很是不善。
“我知道你是关心我，可我也没事啊。”
张轩辰看了我一眼，眉头越发皱起。他把我塞进了副驾驶座的位置，几不可闻地叹息了声:“算了，既然你眼里心里都是杜非白，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你好好休息会儿，到家了我叫你。”
“我怎么睡得着。”我摇着头，系上了安全带。时差没有倒过来，有心系着妈妈的情况，我不急疯了就不错了，还有心思去睡觉不成。!
“你现在也不是自己一个人了，好好休息还是有必要的。”张轩辰淡淡地瞥了我一眼，刚刚那股火药的阵势被收起，又恢复了往常的样子。平静的语气，仿佛刚刚的冲突都是我的错觉。
“阿姨的情况，等你睡一觉我再详细告诉你，好不好？”
最后一句话已经带上了安抚的意思。而后，不管我再如何问，他都打定了主意不开口。最后，我也只能挫败地闭上了眼睛。
张轩辰的车速开得很慢，轻音乐萦绕在耳边，空气中隐隐有淡淡的馨香。一切都是那样的安宁，透着让人放松的气息。在张轩辰长时间的沉默下，我的眼皮越发沉了。在不知不觉间，真的就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我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长的时间，我是在张轩辰的怀里醒过来的。他送我回到的是以前的公寓，公寓还是那样的熟悉，都是我离开之前的模样。唯一有变化的是，这里变得更加干净了。(!≈
张轩辰察觉到了我醒过来，眼神变得越发的温和:“已经到家了，我抱着你回床上睡好不好？”
还是那样哄着小孩子般的语气，我揉着眼睛，打着呵欠懒懒地应了声。大约真的是怀孕的关系，体内好像被安放了一个睡眠装置。身体一到确认安全的地方，就会自动放松下来。
鼻尖萦绕的味道带着几分的熟悉，却不是那么的舒服。我微微皱着眉头，直到在床边半躺下，还是没有想起这是什么味道。
总觉得，是不太好的记忆。可是多年的感情，我理应不会对张轩辰产生排斥才对。
在我还没有理顺思绪的时候，张轩辰幽幽的声音带着几分玩笑意味地响起:“我们沈小姐是等着小的脱鞋掖被角地服务到家吗？”
“……”我瞪了他一眼，一脚蹬开了鞋子，翻个身便滚进了床里。“麻烦帮我关灯锁门，谢谢。”
“啧啧，一句感谢的话都没有。”张轩辰轻哼了声，却还是乖乖地替我拉下了灯。一室熟悉的黑暗落下，听着他隐约的脚步离开，我打着呵欠，滚进了梦乡中。
在半睡半醒间，我隐隐感觉到了脸上多了份呼吸的动静。那鼻息喷在脸上，痒痒的不舒服。我无意识地挥舞着双手，把大半张脸埋进了枕头里。
片刻后，额前多了一份柔软的触感。冰凉凉的，软软得像是果冻，停留了约莫是三十秒的时间。
我清楚地听到了一声叹息，还有一句轻得仿佛是说给这个夜色的声音:“晚安。”
幽幽的脚步声如同没有出现过一般，若不是开门后的灯光漏了进来，我真的会怀疑刚刚的一切是我的错觉。
我睁着眼，望着头顶的天花板，睡意慢慢地褪去。我半坐起身，双臂无意识地环住了膝盖。
刚刚张轩辰的动作，已经超过了我在认知里的朋友范围。哪怕我们待在国外的时间并不短，可是这种礼仪也是少有的啊……
那早已被忽略的记忆重新在脑海中冒起，如电影慢动作般一帧一帧地播放着。我想，我是不是低估了张轩辰的感情。
我有些慌乱地抱紧了自己，潜意识地想要逃避这个在自己看来已经成为了过去，只是被误解的感情。不小心踢到了什么，发出了一阵比较大的声响。
门应声而开，张轩辰沉静的声音清晰地传了过来:“曼曼，你怎么了？”
我一阵茫然地抬起头，半响后才对着走进的张轩辰道:“我做噩梦了，有点儿被吓到。”躲开了张轩辰那张落下的大掌，我扯出了一个僵硬的笑容。
“你怎么还没有回去？”下意识地，我选择了装傻，不再点破。
“你自己一个人，我不放心。”张轩辰语气淡淡，如以往别无二致:“乖乖睡吧，没事的。”
第340章这是妈妈的选择
在这之后，我是再也睡不着了。眼睁睁地看着天方重新泛起了鱼肚白，再看着朝阳慢慢升起，洒下了一地的余晖。
新的一天又开始了，可这是否能够带来新的希望？
铃声响起，专属的铃声哪怕不用看，我足以知道是谁的来电。我拿起了手机，眼神有些空洞地望着随风舞动的窗帘:“喂？”
“是我。”杜非白的声音还是那样的低沉而富有磁性，在心尖扫过，惊起了隐约的波澜。“醒了吗？”
我本是点着头的，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杜非白看不见我点头的样子，才低低地应了一声。我有些迷糊地想着，现在他那边是几点。
“我已经查过了，妈妈是涉嫌诱拐贩卖未成年人而被关起来的。鉴于她曾经还有过这方面的案底，所以这次才会关押得比较严。”杜非白解释着:“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你今天可以去看看她。只是要立刻出来，还需要一点的时间疏通。”
“……”喉间有一股热流滚动着，我抿着唇瓣，哑声道:“麻烦你了。”
“笨蛋，这怎么会是麻烦。”杜非白轻笑了声，在片刻后，他用状似不经意的语气道:“昨晚，是张轩辰送你回家的？”
“是，我回了我以前的公寓。”我如实答着，不可避免地想起了黑暗中那个落在额前的吻。当下，好不容易平静的心湖又开始乱了。
“张轩辰一直在陪着你？”
“你不相信我直说就是了，干嘛还要这样拐着弯试探。”我的语气也染上了几分的火药，抿唇道:“如果是要质问我，那就直接来好了。”
“行行行，女王大人你说了算。”那头的杜非白语气变得无奈了:“我已经让陈嫂在别墅待着了，如果你在公寓住得不舒服，可以随时回去。”
杜非白不知道是学乖了还是真的没有任何的质疑，除了无奈以外，便只剩下了基本的关心。反而是我，因为自己的心虚而又恼了一番。
我揉着太阳穴，强行深呼吸着让自己平静下来。我淡淡地应了声，表示自己知道了。
“你先去吃个早餐，已经安排了人过去接你，马上就到了。”杜非白嘱咐了我几句不要多想后，便挂上了电话。
我望着已经黑下来的屏幕，揉了揉还在胀痛着的太阳穴。脑子里乱糟糟的，变成了一团乱麻，剪不断理还乱。我索性放任不管了，告诉自己眼下只有妈妈的事情最重要，旁的一切放着不管便是了。
我深呼吸着，收拾好了自己的心情，便离开了房间。我已经尽量放缓了脚步和推门声，却仍旧吵醒了在沙发上睡着的张轩辰。他的头发乱糟糟的，睡眼惺忪:“曼曼，你醒了啊。”
我弯起了一个笑容，尽量用正常的语气道:“我等会去看看妈妈，杜非白已经让人过来接我了。你回家好好休息，我晚些再给你电话。”下意识的，我不敢去看张轩辰的眼睛了。
“那我陪着你一起过去。”
我想也不想地拒绝了张轩辰的提议:“我还是想要自己过去，阿辰，我想和妈妈说说话。”我说得半真半假，其真实原因大约只有自己才知道了。说不上来是怎么想的，我现在是下意识地想要避开和张轩辰独处的时间。
我没有抬头，所以看不到张轩辰是如何的神色。我隐约间听到了一声叹息，再之后，便是他平静而自然的声音:“那你小心一些，注意安全，有什么事情记得打我电话。”
“……好的，谢谢你。”连我自己都没有发现，此刻面对着张轩辰，我已经不自觉地变得客气了。
直到出了门，我还是能够感觉到张轩辰的视线仍旧停在我的背后。他一直目送着我离开，明明是如往常般关心而自然的眼神，在此刻都变得不对味起来了。
肩膀垮了下来，我越发感觉到了倦意。为什么好像出去了一趟回来后，就感觉到很多事情悄然发生了变化呢？
在楼下等着我的人仍旧是昨晚的那个保镖，他拉开了车后座，礼貌地冲着我微微鞠躬:“夫人，后面放了给您熬制的鸡汤，是陈嫂一大早炖好的。”
“谢谢。”瞥了那个打包好的保温盒，我望着保镖道:“昨晚是你告诉了杜非白，我朋友送我回家的事情吗？”
“夫人，看顾好您是我的责任。”
那不亢不卑的声音听起来一点儿毛病都没有，我那被堵满的烦躁自然也无处可发。只能咕噜噜地灌下了一碗鸡汤，强行降火。
有了杜非白的先行打点，我一路畅通无阻。我已经是做足了心理准备，可是真的见到妈妈那一刻，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
妈妈的精神看起来还好，可是她却是肉眼可见地瘦了一大圈。她还笑着冲我挥了挥手:“曼曼，你怎么那么快就回来了？这不是还要去很长的时间吗？”
“您都出事了，我还能不回来吗？”用力地眨去了冒出来的泪意，我的手紧贴着玻璃，想要再和妈妈靠近一点。
她却冲着我摇了摇头:“你不应该回来的曼曼。我这次是自己自首的。阿辰那孩子，也是我拒绝去见的。”
我如遭雷击地僵在当场，完全没想到会听到这番话。
妈妈却笑了笑，继续道:“冤有头债有主啊，早些年欠下的，都是要还的。你在非白的身边过得好好的，能够在有生之年看到你的幸福，我已经很知足了。”
“可是……”我紧咬着下唇:“妈，您犯了什么事情吗？”
“妈妈早些年的过错，是自首多少次都不够的。曾经顾念着你，我不敢走到这一步，可是现在你已经有了自己的家，马上的也要成为一个母亲了，我很放心了。”
“曼曼，这是妈妈的选择。”
妈妈的语气是那样的慎重，她站起身，深深地望了我一眼:“你回去吧，如果还原意把我当成你的妈妈，就不要再来了。好好过你的生活，听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