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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章

    校友会实在是无趣,和灵还要去朋友那儿走场,上楼没多久,出于喜欢看漂亮的人事物本能,视线流转到男人那儿。

    夜场的规矩是你情我愿,见好就收。

    但总有些人不识抬举,无视规则。

    他那桌确实不缺女人,各色各样、源源不绝。男人边上的莺燕不听话,看不懂他的弦外音,白花花的肉仍然往他身边贴。

    很碍眼。

    和灵动作快了几分,握住女人想往他胸膛去的手,制止下没拨弄开的艳色。

    “姑娘,懂点儿事儿。”

    她来得突然,周围安静两秒,他朋友发出调侃哄笑。

    “什么情况,今儿个牧少还被美救英雄了?”

    “小姑娘,你没想过你这是挡了人家的桃花吗?”

    和灵问沙发上的正主:“牧少,我挡你桃花了吗?”

    她问得真诚,配上那双水盈盈的桃花眸,完全就是公事公办的神色。

    要说哪儿不对劲,“牧少”二字被她娇软的尾音喊得缓缓在空中打转。

    牧越抬眼,视线相撞。

    他不笑时全是疏离和不近人情的冰冷,压迫感紧紧地拢着人。她亦无半点闪躲,明亮又狡黠,似是早就笃定他的答案。

    和灵是站着的,以她的视角看是她高高在上地俯视他。他却让她生出种错觉,自己才是被牵着鼻走的人。

    她忽然好奇,这男人一身傲骨,究竟会在什么时候向人低头。

    “这是遇上不懂规矩的了,”谢子衿把最开始捣乱的女人赶走,轻佻道,“怎么能算挡桃花呢!和灵小姐来这儿,就是桃花开了。”

    和灵在云都圈内有名,他们这桌非富即贵,她不意外会被认出。

    他眸光流转光影,直勾勾地看着她,那种难以言喻的深情倾覆她。

    似乎只要她点头,他会带她奔赴室外的那场**。

    将人淋湿,引人沉浮。

    和灵听见他一声很轻的“嗯”。

    比她料想的声线还要缱绻浪漫,低沉入骨。

    他在回答谢子衿的那话。

    猜不透是“遇上不懂规矩”的嗯,还是“和灵来这儿,就是桃花开了”的嗯。

    所谓渣苏。

    “介绍一下,这位美女算是m2半个老板,和灵。”谢子衿说。

    “今天的事儿,算是我招待不周。”和灵让人开酒,香槟苦涩的味道夹在烟火里,“给您送酒赔罪。”

    谢子衿在旁边看得想笑。

    她大抵看见给牧越送酒的女人都被拒了,用“赔罪”这么个冠冕堂皇的理由送酒,还真让人找不到拒绝理由。

    和灵,真是妖精。

    遗憾,遇到对手了。

    琥珀色流转在她指尖,和灵把酒杯前递。细长的香槟杯,她握着的角度偏上,他要拿必定会触碰到她。

    她故意,牧越知道。

    她布好陷阱等他进,他不偏不倚正往前走,却完美避开她的算计。

    牧越拿起他的酒杯轻碰,琥珀色的香槟与深红的葡萄酒交错,却又奇妙的和谐。

    “让小姑娘喝酒,不礼貌。”

    磁性的音色,比尼古丁和酒精带给人的感觉还要上头。

    他似真的在关心她姑娘家在外饮酒过量与否。

    对女人留存三分温柔。

    只字不提他的拒绝。

    和灵看着他喝完,敬酒的理由把酒杯放在桌面。她也不甚在意,香槟杯刻意放在他手边半寸。

    “那要谢谢牧少了。”

    香槟杯熨烫过她残留的温度,那点温热不安分地缠绕在牧越的指尖。

    像她的人。

    牧越:“您客气。”

    “……”

    和灵目的达成,已然无了耐心,随口寒暄几句,以“校友会”为由离开。

    吊带裙缀着的系带荡出弧度,少女黑发半遮掩住冷白的蝴蝶骨,若隐若现。

    蝴蝶在雨夜翩然起舞。

    玻璃上的温度逐渐退散,像是场春潮迭起的旖旎梦。

    谢子衿:“七中在开校友会,好歹以前也算校友,阿越不下去看看?”

    牧越没抬眼,意思明显。

    等和灵走出半晌,有人反应过来。

    “这和灵不会是我知道的那个吧?国内top信和证券?”

    谢子衿打了个响指:“正解。这大小姐可怕的地方是他父母是联姻,两家都是鼎盛的家族企业,她背景很深。”

    就针对和灵的话题,一群大男人聊得火热。

    “谁要娶了这大小姐,富三代。不是我说,这和灵是真欲,加上那我见犹怜的眼神太勾人了。”

    “人能看得上你?”谢子衿说,“人明明心有所属了,我听她说,三个月拿下。”

    谢子衿暧昧地看了眼牧越,不言而喻。

    一群纨绔子弟跟着起哄。

    “怎么说,三个月?”

    靠在沙发里的正主撩开眼皮,沉暗的眼瞳带笑,卷着几分风流气。

    “追不到。”

    哄笑声闹得更加肆意,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谢子衿扫了眼酒桌,各种女人来送牧越的酒都被摆在一旁。唯独那细长的香槟杯,空空荡荡。

    牧越从不喝女人送的酒,大概是谁拿错了。

    /

    和灵的日常就是睡到日上三竿,下午清醒。

    今天要去那破工作室了结恩怨,主要是她的飞思相机还留在那。在她的世界观里,相机比男人矜贵,别人碰一下她都不乐意。

    这破工作室其实算是个大团队,从服化道到摄影师的营销运作一个不缺。和灵隶属时尚商业摄影师,这圈子最和资本打交道。

    前台助理送牛奶上门,大概是害怕,杯子端得摇摇晃晃。

    “您……您稍等片刻,张总在和贵客聊事情。”

    “嗯,谢谢。”

    小助理眼神流连在她身上。

    和灵今日穿的法式的方领红裙,长卷发慵懒地散落在肩颈,火红的裙摆绕着她纤细匀称的小腿,也将那抹欲气缠在清纯里。

    好……好漂亮。

    小助理紧张地扯着自己的裙子,她第一次在工作室穿裙子,又遇上和灵这样的美人,珠玉在前,心里总是惴惴不安。

    美人抬眸,从眼尾末梢扬起的情意,如春水初盛,清澈又直击人心。

    “很漂亮。”她在夸她,“这穿搭很适合你。”

    她神色真挚,充满赞赏。

    小助理瞬时从脸颊红到耳根,“我以为您……不会注意到我这样的小角色。”

    “我是摄影师。”

    摄影师,最不缺发现美的本事。

    小助理被夸得有些飘飘然了,“谢谢……您、您更漂亮!”

    和灵看着跑出去的小助理,弯了唇角。

    小姑娘不经撩啊。

    和灵没耐心等人,坐没两分钟就去自己的办公室拿相机。路过茶水间,里面对话声清晰。

    “服务完那大小姐了?整个公司也就她喝牛奶,还非要让人伺候她。”

    “当初我就觉得和灵待不久,她对摄影的要求简直太变|态了。吹毛求疵,鸡蛋里挑骨头。但凡她过手的单子,哪个经费不是百万以上?都是她家里托关系塞进来的吧。”

    小助理弱弱道:“可她的作品是公认的物超所值。”

    金主爸爸又不是傻子,收益必定要大于付出。

    “那又怎样?你以为谁都跟她似的这么有资本玩儿?就说上回她拍那一线小鲜肉,拍摄结束就跟人上酒店,离开男人就会死似的。”

    “你们别这么说,我觉得和灵人很好……”

    “好什么?你以为她那种资本圈——”

    “笃笃。”

    茶水间是回廊式长型,这动静吓得里面的人打寒颤。

    “怎么不继续了?”和灵倚着门,肆意又嚣张的红裙艳色占满,“我听得正起劲儿,接着说呗。”

    “……”

    她废老板胳膊的画面还在眼前,谁敢啊。

    几个人被吓得连连鞠躬道歉,猫着身子从门框缝隙里出去。

    牧越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场景,小姑娘什么都没干,都能把身边的人吓得一抖。

    张总皱着眉:“和灵!又闹事!”

    “哪儿能啊?”和灵回眸,笑了声,“张叔,她们跟我促进同事情谊呢。”

    “……”张总拿她没办法,使眼色示意身边有贵客,别胡闹。

    和灵视线慢悠悠地打量过身边的人。

    他今天穿的西装倒是规矩不少,衬衫扣子系得斯文,一寸不露。就是眉眼里的侵略性,总像是引诱着人解开他的领带。

    和灵伸出手,像是在对陌生人。

    “您好,和灵。”

    男人带着薄茧的手粗粝,女人温软缠绵的指尖。

    热度蔓延在十指,缓缓深入到掌心,短短几秒,像侵略过她每一寸腹地。

    “您好,牧越。”

    少女注视着他,清凌凌的眸子带出笑,乖甜的声音比她的手还要撩人。

    “牧总好。”

    张总给悄咪咪地警告和灵,带着牧越上会议室商谈。见事情过去,人作鸟兽散。

    和灵走到小助理那边,“刚才谢谢。”

    是在说帮她说话的那事儿。

    小助理脸红,她只不过无心说句话,和灵甚至还为她考虑到后续。

    呜呜呜她人好温柔。

    “不用的……我也没能做什么。”

    “如果她们找你麻烦,可以来当我的助理。”和灵看向楼上,“刚才那位是?”

    小助理早就被和灵撩得七荤八素的,实话实说:“de大中华区的ceo,来谈新一季珠宝的拍摄。”

    de,人人趋之若鹜的顶奢,一九几年建立于法国。无论是时尚还是娱乐圈,多得是梦寐以求拿下他们家的代言的模特和艺人。

    “这ceo可狠了,自己都是白手起家上来的。原本de的珠宝线是要被抛弃的。他签订对赌协议,力保de的珠宝设计。当年的牧总可不是什么富豪,对赌de的时候,甚至连自己的公司都借贷抵押了。他还为de聘用了位名不见经传的设计师,大刀阔斧整改de,简直就是胆大妄为。”

    她这么说,和灵就知道了。

    当年de陷入经济危机,珠宝线本就不是品牌主打,无人问津岌岌可危。他上任后裁掉近一半的员工,网络至今都有谩骂他冷血无人性的资本行为。

    就这么残忍打压的环境下,也不知是不是该说他运气好,还是慧眼识珠。de的珠宝线挺过来了,甚至成为de的活招牌,连他请的那位设计师在时尚圈成为闻名“鬼才”。

    没人性,有手段。

    确实是桀骜难驯的野狼。

    “咳。”

    小助理跟和灵八卦分享上头了,完全没注意到背后的动静。

    “听说牧总私生活乱的,早几年身边全是名流美女如云,玩得很开。是这几年,才不爱玩了。”

    “咳咳——”

    和灵表示理解,她要是长那张渣苏脸,肯定也不吊死在一棵树上。

    和美女把酒言欢,这不快乐吗?

    就是……现在不爱玩了?

    和灵手撑着下巴,神色多出些担忧。

    “是因为,他不行了吗?”

    “……”

    烦人的咳嗽声还在,和灵转身想问是不是谁生病了。

    该在会议室的男人不知什么时候来的,笔直的长腿在她面前站定,宽肩窄腰在地面上落拓出一片阴影。

    男人的指节轻叩在桌面,漫不经心的。

    “嗯?”

    作者有话要说:  女人,你这是在玩火(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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