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自己打车回家的，第二天梁婉载我去饭店把车开了回来。

    因为赵启明的搅合，我没请成客，又和刘姐另外约时间吃了一顿饭。这一次，赵启明没有再突然冒出来横插一脚。

    其实确切地说，自从那晚我和他彻底摊牌之后，他就没有再来烦我了。

    听顾晓说，赵文远的医生替赵文远做过好几回全身检查，明明他脑袋里的淤血已经散得差不多，可不知道为什么人就是醒不过来。

    脑袋上的事总带了一些玄学的成分，医生也说不清原因，只说建议家属多和他交流，争取靠亲情的力量把他唤醒。

    因为这个原因，赵启明出现在公司的次数又少了下去，反倒是齐修宇来公司巡检过几回。

    齐修宇长得不比赵启明差多少，又总是温和可亲的模样，在公司转了几圈之后，他的群众呼声渐渐高了起来。就连我的助理都悄悄问过我，齐董现在还是不是单身。

    这样的情况其实对我挺不利的，赵启明现在势力越弱，我在齐修宇眼中的利用价值就越小。可我也没什么办法改变现状，只能更加努力地埋头在卷宗里，争取在赵启明垮掉之前建立功勋。

    “秦姐！”我的助理突然敲了敲我的办公室门。

    法务部现在是个清水衙门，每天坐班八个小时，不见得能遇上一件大事，很多时候我都忘记我还有一个助理的事了。

    我心里奇怪，就扬声让她进来。谁知，助理身后还跟了一个客人，一个我看着就烦的客人。

    “秦律师。”

    律师的着装要求相对来说比较宽松，只要客户不讨厌就行。为了增加自己的专业程度，我一般都选择正装示人，而唐敏的着装风格和我完全不同。

    今天，她穿了一套g家的刺绣牛仔装，短裙夹克，里面搭的是h家的经典款衬衫，看起来淑女又青春。

    她站在办公桌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城西的项目出事故了。”

    城西的项目立项不到两个月，怎么会出事故？我心里有些惊讶。这个项目是齐修宇一派主张进行的，如果出了问题，会不会影响他的计划？

    我虽然不希望齐修宇太快解决赵启明，但我更不希望他彻底倒台。所以唐敏介绍情况时，我听得格外认真。

    原来，之前政，府放过消息，打算开发城西郊区。乐瑞仗着消息灵通，抢先拿下了一大片土地。

    赵启明原本打算在这里建一片小区，小区中心则建一座小型的邻里商城。齐修宇当上代理董事长之后，为了和赵启明抢功绩，就找人另外做了一份企划，建议把这里建成城西最大的休闲娱乐中心，提升周边土地的商业价值。

    这是他上任后第一次发起的攻击，下了全力，总算压了赵启明一头，让乐瑞执行了他的企划。

    可是现在，大楼的框架才搭起，就有工人失足从高处摔下，死状惨烈，家属接受不了，拖儿带女地跪在工地前守灵，动静太大，工程都被迫停了。

    唐敏把一叠文件甩在我面前：“记者都被引来了，处理不好，整个乐瑞都有影响。”

    我没有碰那叠文件，只是微笑着看她：“乐瑞已经委托了恒科处理法律问题，你把资料拿到我这里来做什么？”

    “怎么？害怕了？”唐敏冷哼了一声：“这是董事会的决定，你以为我想给你！”

    果然，她话音刚落，齐修宇就来电话了：“我把城西的案子要过来了，你先接着，剩下的事见面细谈。”

    我不动声色地挂断电话，接过文件检查了一下，确认唐敏没有故意隐藏或者篡改资料之后，才签字确认收取：“谨慎一点比较好。”

    自从知道她是唐正东的女儿之后，我就一直憋着一股气。之前她没来找我就算了，既然找到我头上，我就没有忍气吞声的必要了：“毕竟我家底子薄，经不起唐律师的折腾。”

    “秦时雨，你什么意思？”唐敏柳眉倒竖，冷冷地盯着我。

    “字面意思。”我从椅子里站起来，我的个头比她高，大家都站着的时候，她的气势远不如我。

    我看着她，神色淡淡：“唐律师家大业大，当律师只是兴趣爱好，事情闹大了有人顶着。我没有这些，只好做事谨慎些，以免有人公报私仇，故意在公事上给我下绊子不是？”

    我这话里话外都在说她仗着有个好爹可以到处给我挖坑，她一下就怒了：“秦时雨，你别在我面前阴阳怪气的。上次要不是启明哥哥拦着，我早把你的腿打断了，哪等得到你现在在我面前叫唤？”

    她说这话，我就想起上次小豪和我说的她找人打人的事了。脸色又阴了一层，我垂眸紧盯着她：“是啊，你多厉害，花钱雇打手，能在南城横着走呗。”

    唐敏眸光闪了一下，勾着唇角朝我冷笑：“你知道就好。”

    她环抱着胳膊：“秦时雨，你真不要脸，包了只鸭，子还那么得意。你再惹我，我就把你们两个的脸都划烂，让你们做一对烂脸鸭公鸭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