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让一让了。”
没等贾绪捋直舌头，附近店家抬桌子经过，两人不得不让路。等桌子过去，之前的话题也凉了。
贾绪还想解释一下，林云已经打断他：“你就别再考验我了。”
贾绪一脸茫然：“啊？”
林云笑笑：“你说的很对，人的价值有很多种，我不在结婚上，你也不在。以后别再开这种玩笑了。”
“我不是……”贾绪现在特别后悔自己当初多嘴了。
之前说的那些话，没想到全应验在他自己身上。最惨的是，他从来就没隐瞒他交过特别多女朋友，这要是算起账来，他还有活路吗？
被林云这么一说，贾绪不好意思再缠，匆匆找了个借口跑了。
“小云，贾总呢？”程文丽琢磨着时间差不多了，才去找林云，谁知只见到林云一个人，她不免有些好奇。
“走了。”
“走了？”程文丽有些惊讶：“你两不是……”
“什么都不是。”林云笑笑，把话题岔开了。
其实，她又不傻，贾绪那些话她当然听得懂。只是，两人隔着鸿沟谈恋爱，过程累，结局也不见得好，她不想犯傻。
程文丽摸了摸林云的头，没再说什么，两人把公司需要的东西一道买齐，就回去了。
因为是前任退租，写字间并不需要重新装修，摆上桌子就能用。程文丽组好电脑，坐在还有些空荡的房间里笑起来：“明天就能开工了。”
距离林云离职时间还有不到一周的时候，老板终于接受了林云坚持辞职的事实，从美术部选了一个男同事上来。
林云没有藏私，把手里的工作原模原样交给他，还签了交接清单。
等正式离职，林云直接把东西搬去新公司，接手开始做项目。
不过，她很快就发现程文丽手里的项目有点眼熟：“文丽姐，这项目不是之前谈崩的那个吗？”
“嗯。”程文丽狡黠地笑笑：“是那个，被我要过来了。”
林云模模糊糊好像明白程文丽想做什么：“你要和老板抢生意？”
“抢生意谈不上，”程文丽态度平静：“各凭本事罢了。”
她的脸上带着一抹肃杀，林云愣了一下，才勾起唇角：“好，我跟你一起。”
南城的圈子并不大，林云和程文丽截胡几单生意之后，老板很快就找上门来：“程文丽，林云，你们忘恩负义！”
“什么恩？”程文丽依然笑吟吟的：“公司成立我就跟着你干，整个美术部全靠我撑起来。要说有恩，也是我对你有恩才对。”
老板脸色很不好看：“小丽，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在公司的时候，我可没亏待你啊。”
他飞快地瞟了程文丽的肚子一眼，含糊道：“如果你是为了……的事，我可以补偿你。”
“你打算怎么补偿？”程文丽挑了挑眉。
老板脸上的肌肉抽了抽，竖起一根指头：“一……千万，怎么样？”
“少了。”
老板差点跳起来：“程文丽，你别得寸进尺！”
“是不是得寸进尺，你心里有数。”程文丽脸色冷若冰霜：“你老婆不知道，我知道，那天晚上你根本没有醉。”
“你胡说八道什么？”老板眼神在林云身上扫过，语气弱了下去。甚至还趁大家不注意，把门关上，生怕声音传出去了。
看着他这幅丑态，程文丽脸上的讽刺颜色分明：“本来为了保护孩子，我没想把这事闹大。是你先不仁，就别怪我不义了。”
林云注意到，程文丽的手不自觉地抚上了小腹，眼底也载满痛苦。她识趣地退出了房间，顺手把门掩上，让程文丽和老板能够单独谈判。
闻讯赶来的小刘看见林云，关心地向办公室张望着：“林云，没事吧？程姐呢？”
“没事。”事关**，林云领着小刘往外走了几步，不让他听见房间里的动静：“程姐能应付。”
“……”小刘依然不放心，时不时往办公室看一眼。
过了好一会儿，办公室的门才被人从里拉开，老板灰头土脸地钻出来，袖子高高挡在脸上，然而林云还是看见了他脸上的几道红痕。
“文丽姐。”林云走进办公室，程文丽正坐在沙发上擦眼睛，脸上倒是干干净净的，好像没受伤。
“小云。”程文丽轻轻笑了一下：“又让你看笑话了。”
“不是笑话。”林云过去坐在程文丽身边，默默握着她的手。
程文丽一直没有说过，那天晚上根本不是什么酒后误会，而是一场蓄谋的强，女干。
当时还在忙贾氏的项目，为了不爆出丑闻，她一直忍着没报警，谁知后来却发现自己怀孕了。
程文丽这些年没怎么谈过恋爱，对恋爱的事也看得很开，已经做好了单身一辈子的打算。她唯一遗憾的，就是不要孩子这事。
所以当她发现自己怀孕之后，就做了一个决定，把强女干的事隐瞒下去，趁早离开南城。
哪里知道，老板娘居然听到风声，杀过来找她。
为了孩子，她只能忍气吞声，把强女干说成意外，可还是没能躲过这一劫。
程文丽擦干眼泪，朝林云笑笑：“我是不是有点傻？”
“不傻。你现在找那混蛋的麻烦，正好，我帮你一起！”
之前程文丽只是小打小闹地抢生意，现在彻底闹开之后，有了林云加入，项目抢得更厉害了。
因为人力有限，程文丽专门盯着大项目抢，几次下来，气得老板直跳脚。
“林云姐，小心啊。”林云走的时候，豆豆没走，正好留在公司给林云当耳目。
这天中午，林云正要点外卖，豆豆就打电话过来：“刚才老板娘来找老板闹了，这会儿刚出公司，据说是去找你们了！”
“嗯，我知道了。”其实，老板已经搞过几次手脚，都被程文丽化解了。林云对这事反应特别平静，挂断电话继续点了自己的外卖。
还在等外卖的时候，老板娘就带着一众伙计杀到了：“姓程的，你给老娘出来！”
程文丽已经和林云通过气了，这会儿早有准备：“我手里有证据，你想清楚，真要在这里闹开，谁更丢人。”
“我怕什么？”老板娘冷哼：“我家老陈老实本分，不是你勾引他，他怎么会做出那种事？”
看来老板已经提前给老板娘打过预防针了。只不过，不要脸的人不到最后一步不会说真话而已。
老板娘十分理直气壮：“有本事你就把证据拿出来，告他啊？我还要告你诽谤呢！”
面对这么无耻的对手，程文丽的脸色很不好，单薄的身形也有些发抖。
林云见状赶紧扶住她：“你这么嚣张，不就仗着强女干判定苛刻吗？法律不追究，不代表你们就真的干净了。”
明明已经2018年，可是女人受害时，依然是受害者有罪论。很多基础条规执行不严，让犯罪者逍遥，受害者痛苦。
这也是程文丽为什么不选择法律起诉，而用这种方式报仇的原因。
林云握紧程文丽的手，冷着脸道：“我们就当被狗咬了，不和畜生计较。你有什么资格跑来我们的地盘吠？”
她不擅长打嘴仗，也不想和老板娘浪费时间，扭头朝闻讯赶来的小刘道：“帮忙叫保安。”
“好。”小刘叫人下楼找保安，自己则护在程文丽和林云身前：“大姐，大家都是文明人，有事好好说。”
“我呸！”老板娘黑着脸指挥带来的帮手：“帮我抓住那个小女表子！”
“哎，别动手！”小刘不肯让路，被两个壮汉推倒在一边，脑袋撞在了柜角：“啊！”
他摸了一下伤口，掌心全是血。
“小刘！”程文丽见状赶紧跑过去扶他。
老板娘眼角跳了跳，冷声道：“愣着干嘛？把她抓住啊！”
壮汉立刻又要来抓程文丽，谁知一道尖锐的女声忽然在门口响起：“来人啊！大妈杀人了！”
那道声音响得突然，声音又尖，壮汉吓了一跳，手上的动作也就顿了一下。
下一秒，一道灵活的身影就冲了过来，一把抓在老板娘头上。一边抓，还一边继续叫：“救命啊，大妈杀人了！”
来的人是黄婷。
她的动作又快又狠，没等老板娘反应过来，头发已经散成了鸡窝：“你谁啊？放开我！”
黄婷不理她，依然朝着门口叫：“杀人啦！救命啊！”
老板娘带来的壮汉见状想过去帮忙，林云赶紧拦住他们：“见血了，这是姿势寻衅。你们敢帮忙，我就报警！”
壮汉是老板娘雇来的，不想为了一点钱就进派出所。听了林云的话，居然真的退了回去，转头去抓程文丽。
“都不许动！”黄婷抓着老板娘的头发，尖尖的指甲对着老板娘的脸：“死老太婆，你再动，我就抓花你的脸，看你怎么得意！”
黄婷个子窈窕，她抓老板娘的头发就像拎鸡一样轻松，老板娘却根本碰不到她的脑袋，场面有些滑稽。
林云没想到黄婷这么会打架，忍不住笑出声来。她努力严肃脸色，对老板娘道：“听见没？论公，我们是公平竞争。论私，是你男人管不住金针菇。再敢来闹事，就不会像今天这么轻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