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域展开·生杀予夺

    （一）

    在接下来的一个月里，禅院甚尔体会到了什么是打工人的不易以及996是多么违背人性……也不是，麻仓咲耶倒也没有真的让他996，一周干六天是真的，但是每天一般只需要一个下午。

    禅院甚尔合理怀疑那是因为她要么自己也要睡懒觉，要么就是要去跟绫濑川佑希玩闺蜜游戏去了。即使只看麻仓咲耶与绫濑川佑希频繁地发短信速度，他也能感觉到两个少女，又或者是绫濑川单方面对咲耶所谓的友情在直线上升。

    这种被无视的感觉让他相当不爽，尤其是，当咲耶对他实力完全放心之后，就连他去祓除咒灵也只是挥挥手眼皮都不抬一下。

    就很气人。这趟回去一定要把那个女人……嗯？

    男人与咒灵缠斗的动作微微一顿，眉头轻皱。手中的一级咒具长刀【时雨】如电般刺入眼前蜈蚣形态的巨型咒灵头部的甲壳内，禅院甚尔的手腕微微一转，脚下猛然发力，整个人如同子弹一般向前方直冲而去，刹那间长刀便将这怪物从头到尾劈成了两半——绿色浓稠的鲜血四下飞溅着，然而禅院甚尔却知道，恐怕这一切并没有结束。

    眼看着那些碎肉块颤抖着重新聚拢，结合转化，复活重生，禅院甚尔甩了甩手上的长刀，张开嘴，刚准备将肚子里的格纳型咒灵武器库召唤出，就听见耳麦突然被接通了。

    麻仓咲耶的声音带着一丝丝电流的轻响：“甚尔君，你还好吗？”

    “没问题是没问题，不过这个咒灵稍微有点不对劲，按理说，它已经死在我手上两回了。拥有这种复活的能力和与它实力并不是很相称的咒力……”禅院甚尔的话语停顿了一下，视线集中在了那些肉块最先集中起来的方向，“这些肉块，好像有一个‘核心’在提供给他们力量。”

    “而且，它的学习速度非常迅速。”

    重生的咒灵身上，之前被禅院甚尔砍中刀痕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长条坚硬如铁铠甲一般的金刚石盔甲覆盖在它的表壳上，比之前更大更锋利的口器蠢蠢欲动地撞击着，发出金石撞击似的声音。

    耳麦相连的另一边，麻仓咲耶的声音哦了一声：“所以说，你判断——”

    “啊，大概是有‘特级咒物’在发挥作用吧。”

    “需要我援护吗？”

    懒洋洋躺在跑车里吃薯片的少女嘴里这么说着，身体上却是一点行动的意思都没有，禅院甚尔从耳麦里可以清晰地听见少女在抖薯片包装袋的声音。男人一时间不知道是该高兴对方的信任，还是该生气对方的无动于衷。

    “那倒不需要。”

    从随身的武器库咒灵口中，男人修长结实的手臂探入，取出了一把十手形状的短太刀，男人侧过头，平时用肉眼无法看见的深黑色压抑咒力从武器上显现出来，他带着伤痕的唇向上弯了弯，好像一个拿到新玩具想要试用的孩子。

    “——正好试试看，这柄刚从黑市拍到的【天逆鉾】。”

    （二）

    “……原来如此，因为你与他签了雇佣合约的原因，所以成为了直接关系者吗？”

    电话中传来女子温柔好听的笑声，“只需要两个一级推荐就可以了，据我所知夜蛾前辈也答应了你的条件……辉夜小姐不可以帮你吗？”

    “啊，因为我习惯在合同的不可欺瞒和不可伤害条款里加上姐姐的名字，这一次还真是失策了……如果可以，我一点也不想去说服人啊。”歪着头叹了口气，麻仓咲耶捂了一下脸，“所以，每到这个时候，我就会想起冥冥小姐你呢。”

    “啊啦，只会在这种时候想起我吗？这可真是让人伤心啊——”同样敷衍十足地拉长了腔调，冥冥笑道：“虽然我特别喜欢咲耶你这样大方的客人，但是你也知道吧？想要成为一级咒术师并且活下去，你希望我推荐的那位禅院甚尔本身的实力也很重要呢。”

    “冥冥小姐请放心，这点道理我还是懂的。”

    交易达成，咲耶爽快地转了五千万给对方，在听见叮咚一声钱款到账的声音之后，冥冥的声音显然温柔了好几分，不过她还是强调了一下己方的交易内容。

    “我确定一下，我需要做的，就是跟夜蛾前辈联名推荐【禅院甚尔】成为一级咒术师对吧？至于协会会不会为他破例，同意一个完全没有咒力的鲨手成为咒术师，就不在我们的交易范畴内了吧？”

    “当然。”对于谨慎的交易对象，咲耶往往有着足够的耐心。

    “最后一个问题，仅出于我个人的好奇。”

    冥冥说到这里，停了一下，“你和禅院甚尔睡过了吗……”

    “你要是想问这个，那可就是另外的价钱了哦~”

    头顶上爆出了一个小小的十字路口，咲耶一边直戳冥冥的痛楚，让对方迅速放弃了好奇心挂了电话，一边忍不住看着不远处丢着特级咒具玩、单手插着裤腰口袋吊儿郎当晃悠回来的禅院甚尔，有些没好气地踹开了车门。

    ——这个家伙到底是什么形象啊导致她只是跟他共同出入几次，整个咒术界就都在问她到底和他睡了没有？？？

    差点被车门打平鼻子的禅院甚尔：“？！”

    这女人，他还没来得及发火呢。

    因为方才耳麦里的杂音，男人断定对方一定是在一边打电话一边用通讯器联络自己。好家伙，他一个非咒术师在祓除咒灵，她一个一级咒术师在划水，回头还冲他发脾气。

    禅院甚尔越想气越不顺，不过当务之急是将他手里的这个玩意封印了。虽然他很想拿去卖钱，但是，“两面宿傩的手指”这么有名的危险咒物他还是知道的，就算要放到黑市上去卖，一般也得是被封印好的状态——他凭借着【天逆鉾】的咒力可以暂时压制住它，但是他本身并没有咒力，故而也无法很好地保证这玩意的安全性。

    “两面宿傩的手指……？”黑发的少女好奇地从他手里接过咒物，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下，“看来是真品。”

    “小心点，这东西可是……”副驾驶座位上的禅院甚尔将一只手搭在驾驶座的椅背上，虽然知道麻仓咲耶是一级咒术师不会差到哪里去，但是他还是有些下意识地关注着她的动作，直到黑发黑眸的少女轻描淡写地发动了术式——男人这才突然瞪大了眼睛。

    那是他透过隐形眼镜才可以看到的景象。

    ——如果不是因为亲眼所见，恐怕禅院甚尔很难相信眼前的一幕。

    黑紫色浓重的负面情感就像是无数蓄势待发的恶鬼一般，压抑地缠绕在“两面宿傩的手指”周身，那样厚重到几乎可以腐蚀侵害到人类□□的高浓度咒力，完全就是在术式发动的一瞬间烟消云散了。更令人震惊的是，那些觊觎着手指，一路尾随，此刻正趴在跑车周遭的无数低等咒灵，在她领域张开的一瞬间，就像是被烈阳蒸发的露珠一般，瞬间消失了！

    “【领域展开·生杀予夺】。”

    “——极之番·万戒封魔。”

    月白色的咒力从少女的身上涌出，随即像是锁链一般，将“两面宿傩的手指”紧紧缠住，压制得仿佛只是一根手指形状的枯木一般，再也感觉不到半点气息了。

    “虽然没有必要进行术式公开，不过我的术式简单来说就是驱散咒力，让咒力无效化。在我的领域内，咒力等级比我低的咒灵甚至有可能被我直接净化消失，未经我的许可，咒术师不可以在我的领域内使用咒力。所以，协会里最危险的咒物，基本上都是由我来负责封印的。”

    看到禅院甚尔微微有些惊讶的模样，咲耶笑着补充了一句：“就算是五条家的六眼小鬼，在我的眼里，也跟普通人没有什么两样。用当下时髦一点的话说的话……看过《哈利波特》吗？无论是再怎么高明的咒术师，只要咒力不能压制我，在我眼里也不过都是‘麻瓜’。”

    “所以我说甚尔君在我眼里是最强的——可是非常非常认真的哦。”

    （三）

    继“人在家中坐钱从天上来”之后，结束了一个月社畜生活的禅院甚尔再一次体会了他本次顶级软饭生涯的新巅峰——“人在家中坐，一级咒术师头衔从天上来”。

    虽然禅院甚尔本身并不是很在乎这个头衔，但是他只要一想到禅院家那些打着守旧派的旗帜不停打压他的兄弟长辈们被迫接受这一事实的表情，男人觉得今天干饭都可以再添三碗。

    同时他也意识到，眼前的少女居然真的能做到这个地步……想必她在麻仓家乃至于咒术师协会的地位，恐怕也比他之前想的要复杂得多。

    “别露出这幅表情嘛，这是你应得的。你这个月的任务完成情况比其他所有被推荐的咒术师们加在一起还要优秀，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麻仓咲耶笑着将证明递给他，禅院甚尔接过来，只是瞥了一眼就丢进了格纳型咒灵的嘴里：“并没有太高兴，只是觉得终于可以不用天天无聊地祓除咒灵真的是太好了……你之前说过我只需要那样做一个月的吧？”

    “嗯嗯，是哦。”麻仓咲耶笑眯眯地端起咖啡，“接下来有别的事情要你去做呢……说起来，你从麻仓家拿到的那些咒具也都在你那丑宝的肚子里吗？”

    男人有些不满：“‘丑宝’是什么鬼称呼？”

    “不……只是觉得，但凡看到它的人就会自然而然这样称呼它吧？”

    “……”禅院甚尔默了半秒，最终还是放弃了为格纳型咒灵争取尊严的机会，毕竟，眼前的老板给的实在太多了。他索性把话题拉了回去：“之后的任务是？”

    麻仓咲耶递给了他一套做工严谨的蓝黑色制服套装，男人翻了翻，在看到上面写着“东京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的字样时，内心浮起了一阵难以言喻的震惊感。

    禅院甚尔觉得自己跟麻仓咲耶里一定有一个人疯了。他飞快地将制服扔到了一边，不敢置信道：“你居然要我去念书？”

    咲耶看着身侧完全是一副社会混混模样、高大魁梧的肌肉青年，抽了一下嘴角，随即不客气地将咒术高专的聘书扔到了他的脸上：“我是让你去当老师。”

    禅院甚尔的表情略微松动了一些，但是他仍然十分抗拒地表示：“我没有奶孩子的爱好。”

    黑发青年到目前为止所有的反应都在咲耶的预料之内，于是少女只是一边头也不抬地坐在客厅里淡定地给猫咪梳毛，一边道：“我跟夜蛾前辈说过了，你就是专门去指导他们体术技巧和如何对付那些咒术师鲨手的，实践为主，理论为辅——简单说每周直接去揍学生几顿就可以了，然后骂骂他们哪些反应作死的离谱，最需要注意的就是绝对不能打死。至于任务，我们挑着出动。”

    禅院甚尔脸上的冷笑充满着不屑，他把聘书折成了纸飞机的模样，瞄准了垃圾桶就要丢进去：“我凭什么要教那些小鬼这些东西？无聊？”

    “是啊，所以也算是给你找了个乐子——没记错的话，五条家的那个六眼天才就在高专一年级就读呢。”

    男人准备扔纸飞机的动作稍稍顿住。

    “想想看，你可以名正言顺地暴打那个六眼、还可以听他喊你老师……”

    禅院甚尔手腕一转，将纸飞机也扔进了丑宝的肚子里。他站起了身。

    “有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作者有话要说：　　日后。

    灰原雄：禅院老师，怎么才能升上一级啊！

    甚尔：泡一个像麻仓咲耶这样的富婆。

    七海：？

    驯兽师咲耶今天也在搞事。

    冥冥在十年前已经是一级了。非私设。

    本来想写写怎么让甚尔当一级的，但是想想后面可能还有特级……到时候再去协会搞事吧。咲耶的能力也就是无效化和封印，虽然没什么关系了，但是当初森鸥外第一次想杀她就是因为她的能力和太宰治重合，对于mafia而言不需要自己不能掌握的无效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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