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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越平凡

    季澹才为虞婵修补好爱心,就被叫去化妆间换造型。

    他前脚刚离开,莫成规后脚就带着充电宝回来了。

    虞婵充了半个小时,充到电量够用,看见季澹他们忙得热火朝天,也不敢上前打扰,远远地招了招手,打道回府。

    正值晚高峰,路上堵得厉害。等虞婵回到宿舍,已是暮色四合。

    刚走到宿舍门口,一阵扑鼻的饭香袭来,虞婵不由咽了一下口水。

    她往房间里看,一饭桌家常小菜,色泽明丽,香气扑鼻。

    滋滋冒油的东坡肉、茶香素雅的龙井虾仁、脆生生的凉拌笋片。主食是喷香金黄的炒饭。

    厨房里传出锅铲的动静,虞婵跑去厨房,看见穿着一件小熊围裙的寇萱,正往盘子里盛翠绿的清炒四季豆,火上还炖着一锅咕嘟冒泡的老鸭汤。

    寇萱回头看虞婵,笑着解下围裙:“还没吃饭吧?今天尝尝我的手艺,都是我的家乡菜,专门给你做的。”

    虞婵冲上去给她一个拥抱,然后端起四季豆:“看起来也太好吃了吧!走走走,我们开饭。”

    肯定是因为成功晋级,寇萱心情好,才做了这么一大桌子菜。

    虞婵一边端着菜往客厅走,一边笑得眼睛弯弯,盘算着要给她准备什么样的礼物,作为庆祝。

    寇萱将老鸭汤盛进大汤碗,戴着橙色的隔热手套端上桌,在虞婵对面坐下,用筷子指了指龙井虾仁:“这是我最爱吃的,以前每次比完赛,不管输赢,我妈妈都会给我做这个犒劳我。”

    虞婵夹起一颗饱满的虾仁放入口中,脆弹鲜嫩,茶香四溢,浓香不腻的汤汁在舌尖迸溅,鲜美的口感立刻充斥整个口腔。

    热腾腾的家常菜最让人幸福,一缕烟火气从舌尖流淌开来,熨帖地暖进胃里,暖进心里。

    自己多久没吃过别人亲手做的菜了?

    东坡肉火候正好,虾仁剥得干干净净,一点虾线都没留。

    寇萱端起小碗给虞婵盛汤,露出食指上新添的一枚创可贴。

    虞婵看在眼中,差点流下泪来。

    她强忍住泪意,不舍得破坏寇萱晋级的快乐气氛,笑着打趣:“不错嘛,简直跟我的手艺不相上下。”

    寇萱佯装冷漠:“是吗,那你下次做给我吃。今天我给你做了四个菜,下次你得给我做八个。”

    她看着虞婵拼命点头,这才笑了:“小婵,谢谢你这些天的照顾。每天早上帮我热牛奶,晚上给我带水果拼盘,我有点发烧那天,也是你先发现,还走了老远给我买药。”

    虞婵给她夹块瘦肉:“瞎客气啥,来,吃菜。”

    寇萱:“但你这家伙也挺让人操心的。睡觉爱踢被子,容易着凉。还有,不管睡得多晚都七点起床练舞,万一身体垮了怎么办?以后少打游戏,早点睡觉。”

    虞婵笑着推她肩膀:“那你以后继续监督我。”

    寇萱看了她一会,平静地说:“小婵,我被淘汰了。”

    虞婵筷子一顿。

    夕阳西下,暮色四合。房间的角落,静静地立着两只已经收拾好的行李箱。

    -

    夜色深深,虞婵怎么也睡不着。

    她一个人躺在空荡荡的宿舍里,翻来覆去地看白天的待定赛直播录屏。

    初赛是二十进十二,直接晋级的有五人,剩下七人从十二个待定席位中筛选。

    虞婵一帧一帧仔仔细细地看完十二个待定选手的舞蹈表演,气得双手发抖,差点摔了手机。

    最终晋级的七人里,有四个人的水平,都远远不及寇萱。

    可他们却一个接一个地拿到了晋级名额。

    晋级名额与导师投票、现场观众投票、线上观众投票三项分数挂钩,最后根据权重计算出总分。

    而这四个人,无一例外,全都拿到了方梅韵和葛芸两人的导师票。

    在导师评价环节,就事论事的柯意之不仅被孤立,甚至还被葛芸针锋相对、冷嘲热讽,而方梅韵则摆出长辈的架子,以“权威”为名,压制他的意见。

    至于现场观众投票和线上观众投票,更是完全不透明。节目组给出什么数字,选手就只能认什么数字。

    录到最后,柯意之的脸色已经越来越黑,直到看完寇萱的表演,那张黑脸才勉强缓和一些。

    他朝寇萱点点头,毫不犹豫地给出一票,点评道:“这首曲子很难,敢在待定赛上跳这支舞,不得不说是艺高人胆大。总体来看,力量感很到位,动作的细节也抓得好,还有几处改编别出心裁,看得出既下功夫又用心,很符合原曲那种野性、狂傲的魅力。”

    结果,柯意之刚说完话,葛芸轻咳两声,用一种怜悯的眼光,看了柯意之一眼。

    她身材肥胖,肥嘟嘟的胳膊从座椅的扶手边上淌下来。

    葛芸抬起手,将一绺头发揽到耳后,涂着粉红色唇彩的嘴唇一开一合:“意之真是年轻啊。也是,年轻人,就喜欢看这种的,咱们也不是不能理解。”

    ???

    我们意之有理有据地评跳舞,你凭什么偷换概念?

    柯意之的粉丝当场就炸了。

    可葛芸怕过谁?她一把年纪出来混圈,能得罪的人早都得罪光了,走的就不是讨年轻人喜欢的路子,说的都是些“中年人”爱听的话。倚老卖老,轻飘飘地嘲讽年轻人不努力、不上进、肤浅,她最拿手。

    柯意之懒得跟这种小丑计较,看都没看她一眼,唇角微微扬起,觉得有点好笑。

    葛芸继续放着厥词:“但咱们这是个舞蹈竞技综艺,公平公正才是最重要的,最可怕的就是凭借个人喜好乱打分。客观来说,这位选手的表演,离我心目中的最佳,还有很大差距。”

    柯意之瞟她一眼:“我很好奇,‘你心目中’的‘客观’最佳到底有哪些评判指标?内容、表现力、创新性、情感、动作细节……能不能评得再细一点?”

    他特地在“你心目中”和“客观”两个葛芸原话里出现的词上加重音,意思就是,这俩词好像是矛盾的吧?

    结果葛芸连这都没听出来,实不相瞒,她连柯意之说了几个指标都没记住。

    但混子有混子的办法,她露出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意之,咱们不好把话说得太明白吧,多伤选手自尊啊,我相信她心里有数。”

    说完又望向寇萱,满脸都是恶心的“关切之色”:“萱萱,加油。期待你更好的表现哦。”

    这种人,只要她拿到评审的权力,就能立于不败之地。原因很简单,俗话说得好,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问题在于,是谁把她选上来的。她凭什么坐导师席?

    柯意之冷冷地扫了一眼坐在场边的制片刘成化,忍住胃里的不适,看向方梅韵:“方老师,您说句公道话?”

    葛芸不是跳舞出身,对舞蹈艺术根本没有敬畏,对辛苦练舞的舞者也没有钦佩与惺惺相惜。但方梅韵不同,她学舞多年,是真正的舞蹈家。

    方梅韵看向寇萱,轻轻颦眉,一对风情万种的眼眸,流露出不忍与犹豫。

    她开口道:“这位选手的表现确实有亮眼之处,选择的舞蹈风格也很适合她,呈现出的整体效果还是不错的。”

    她才说完,耳机里传来导播的声音:“方老师,小柯不听话,您这的口子可得收住。您师姐曲屏老师的亲侄女还在后头呢,名额不多了。”

    方梅韵闭上眼,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不过……基本功确实还不到家。我和小柯的视角不太一样,在我看来,刚才的舞蹈,好几处都有明显的瑕疵。”

    听到方梅韵都这么说,向来沉默寡言的柯意之坐不住了,耐着性子争取道:“方老师,古典舞和爵士还是有很大不同,几个动作看起来幅度不大,持续时间也不长,但练过的人都知道,技术含量非常高,很难练。至于您说的瑕疵,我实在是没看出来。”

    方梅韵露出笑容,像个慈爱的长辈:“我尊重你的看法,但也保留我的意见。这一分,我不能给。”

    导师投票结束,大屏幕上开始滚动观众投票,而后是计分、结算……

    三分钟后,主持人赵哥一锤定音:“寇萱淘汰,憾离现场。”

    柯意之直接摘了自己的麦,啪地一声摔在面前的桌子上,直到节目结束,再没说过一句话。

    赵哥将话筒递给寇萱,表情是恰到好处的惋惜和遗憾:“还有什么想对大家说的吗?”

    寇萱肩上流苏动了动,接过话筒。

    她想笑笑以示洒脱,却只露出一个干涩的苦笑。她深深地看了一眼导师席上那位庄重典雅的女士,方梅韵迅速偏开头,不再和她对视。

    寇萱攥紧话筒,手指微微发白:“虽然这次遗憾离场,但还是希望大家能记得我。我是舞龄二十年的爵士舞者,寇萱。虽然气质不够婉约,不过我确实来自南方的苏城。”

    “我和所有舞者一样,做梦都想得到更多的学习机会,登上更广阔的舞台。舞蹈是世界上最美的东西,它给了我一个机会,让我超越平凡的人生。”

    她还想再说点什么,场下一个助理扬起牌子:“40s”。

    赵哥用一种看似从容亲切的姿态,以毋庸置疑的力量从她手里夺回话筒,率先鼓掌:“感谢寇萱,让我们用掌声送她一程!”

    画面色彩褪为灰白,背景音响起事先录好的叹息。

    看着寇萱消失在阶梯下的无奈背影,虞婵心里又气又堵,从床上蹭地坐起来。

    耳旁响起寇萱的声音。白天吃饭时,她咽下一小口虾仁,说:“其实,这个结果,也很正常。你看到今天的晋级名单了吗?”

    寇萱的指尖扫过手机屏幕上的名单,从上到下,挨个给虞婵解释:“排名第四的安彤,是左华的亲师妹。第五是舞蹈家曲屏的亲侄女。第六更不用提了,人尽皆知的带资进组,至于第七,你知道他签的是哪家经纪公司吗?”

    寇萱放下手机,埋头喝汤,热气熏红了眼睛,仍咬着牙,装作云淡风轻:“我只是个普通人,拼不过他们,情有可原。”

    虞婵送她到机场安检处,她向虞婵挥手告别,疲惫的背影寂寥又落寞,像一片被雪掩埋半截的干枯落叶,在冰冷的寒风里发出脆折的声响。

    可是,第一眼见到她时,她明明那么酷,偏黑的肤色,蜜色的唇彩,比众多雪肤红唇的网红脸更加独树一帜,跳起爵士来动作又狠又辣,野性十足。

    虞婵翻身下床,从梳妆台的抽屉里,找出自己晋级后得到的那枚金色徽章。

    徽章上刻着一位舞者,仪容动人,舞姿优雅。舞者手臂上挽着柔软的烟罗,仙气飘飘,华美如九天仙子。

    虞婵嘲讽地轻笑一声,将徽章狠狠砸在地上。

    “这种破节目,不待也罢。”

    既然都决定要走,就索性搞点大事情。

    第二天,她给边黎发了条短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