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惨受穿成名门团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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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下马之威

    风重暗中冷哼,池家公子还是太年轻了,不知道一会儿等着他的是什么阵仗吧,到时候哭都来不及了。

    池歆满心欢喜跟着风重走过几进院落,绕过了一处恢弘大气的雕花砖墙,跨进一扇大门。风重说从这里开始才是主宅的院落,普通低阶男仆没有特别传唤,平时不能进到这里。

    池歆将走过的路都记在心中。圣教之内也有许多禁区,小小药奴能出入的无非是奴棚和药庐,偶尔被差遣去库房跑腿拿东西,也是有人带领着,来去只有固定线路,别处连看都不能乱看。因此对于风重讲的这些规矩,池歆接受的相当快,也没有丝毫抗拒。

    进了正院,其内房舍比沿途看到的更加高大,院内假山堆叠错落,有几处浅池,游鱼嬉戏,青石铺地,周遭遍植奇花异草,连空气中都飘着淡淡幽香,胜似人间天堂。

    作为药奴的时候池歆没去过正经的房舍,而池歆通过原主的记忆虽然知道池家大宅比这里毫不逊色,可到底本人没有切身体会。如今脚踏实地是站在风家如此富丽堂皇的正院内,着实开了眼界,更坚定了他在这里当奴仆混饭十年的决心。

    这么有钱的世家大族,看起来比圣教还不愁吃穿,自然不差养个小小奴仆的粮食。在这里当奴仆十年,说不定比在圣教当药奴舒服许多。池歆对未来的期待更清晰了一些。还好当时坚持信守承诺,没有动摇的跟着圣教那位黑衣人离开。如今,倒让他捡了这么大便宜。

    风重让池歆在门廊外站着等候,他先去回话。

    所以现在池歆只能远远望向堂中高坐之人。也不知是不是这身体内功修为不弱,亦或者灯火通明,反正池歆能看清那略显暗沉的房间内的一切。

    风家那位老夫人年近古稀,一头银发,面容苍老,皱纹如刻痕在脸庞上蜿蜒,却掩不住眼中的精芒。她身穿黑底暗纹绣着团花福寿字的华服,手边放着一根精致的镶金木杖,不怒自威。

    据说这位冯老夫人也是出自江湖名门,武艺不俗。她自嫁入风家之后,与夫君风贺轩齐心协力苦心经营,不仅教育子女成才,还在夫君过世后撑起了偌大家业,巾帼不让须眉,在北方武林算是极为德高望重的前辈。

    如今冯老夫人的独子,也就是风家现任家主风一舟已近中年,在外是说一不二的北方武林领袖,回到家中却极为敬重母亲,几乎言听计从。因此冯老夫人在风家绝对居于至高无上的地位,她的言辞态度便是风家人的风向标,不会有人忤逆。

    冯老夫人恨池家人,连带着风家上下也没人敢给姓池的好脸色。

    风贺轩当年就是与池家上一任家主比武时败北,受了重伤不治身亡的。冯老夫人对池家的恨意从来没有消减过。她盯着廊下清瘦的少年,心头酝酿着狠毒的法子,总之是不可能放任姓池的安稳的在风家待满十年,儿子风一舟舍不得做恶毒事折磨池家人,那她这次绝对要当坏人,要不择手段逼着池家毁约。

    “堂下是何人?”冯老夫人的态度毫不掩饰冷意森然。

    “在下池歆。”池歆现在这个身体耳聪目明,察言观色能感受到冯老夫人毫不掩饰的恨,脑子里依稀想起了风家与池家的过节,心神一凛,更加恭谨地回答。

    “池家的四公子么?既然来了风家做仆人,怎不懂礼数?面见主母当跪下回话。”冯老夫人这句话就是找茬,故意挑剔,毕竟池歆现在还没有正式签身契。她得意的看到了池歆脸上的惊恐之色,才又放松了语气道,“其实还没有签字画押也不能用风家规矩约束你,你如果反悔了,老身立刻派人送你回江南便是。”

    “在下不后悔。”池歆干净利索的双膝跪地,姿态极为标准的恭敬叩首,这一套拜见主上的礼仪比风家仆人做的还谦卑到位,让人看不出半分伪装或不满。其实他当然不用伪装什么,他觉得能进入这种豪门世家当仆人挺好的,自然心甘情愿。

    “哦,是个懂规矩的。不过你年纪轻估计也没做过仆役之事,就先从最末等的小厮做起吧。以后见了家中的主子以及管家和管事,都要下跪行礼,记住了?”冯老夫人顺嘴说着超出原本家规的规矩。其实风家这边待下人一直很和善,除非是重要场合,否则下人们见到管事、管家也不过是鞠躬弯腰行礼,不必下跪。

    “是。”在圣教的时候药奴基本是见人都需跪拜的,风家的规矩在池歆看来一点不觉得奇怪。最末等的小厮,见到所有比他身份高的人跪拜,似乎没毛病啊。

    “池歆这个名字也还不错,就不改了。”冯老夫人根本不认为池家少爷能在风家长住,才不会真给他取个仆从的名字。再者,将池家公子做奴仆使唤,呼来喝去的叫本名不是更解气么?

    “是。”池歆对此也很乐意,不用改名字继续叫池歆也免得新名字生疏还要再适应。

    冯老夫人盯着池歆,不见他有任何抗拒,心中难免多想几分。这少年看起来单纯无害又如此温顺,是真的心甘情愿来当奴仆么?还是被逼无奈又心机深沉的,才能装得这样滴水不漏。如果是后者,那不得不防,要让人盯紧了才行。

    就是因为池家,逼得她年纪轻轻守寡,孤儿寡母担下风家的重任。既然她儿子一舟争气,这一次险胜了比武,为北方武林立了大功,还争取了羞辱池家的机会,她岂能错失?

    身为母亲,她当然看得出儿子作为家主以及北方武林的首领压力极大,儿子或许早已经厌倦了五年一次的比武。如果能逼得池家公子毁约离去,五年后的比武,江南那边最有实力的池家没脸出战,北方武林定然胜券在握,儿子的压力也会降低许多。

    姓池的再是心思深沉,也还是人,哪里受得住持续不断的各种羞辱折磨呢?等委屈了熬不住了,这池歆自会打道回府。她也出了多年的怨气,又让池家没脸再参加比武,一石二鸟再好不过。于公于私,于情于理,她都没有更好的选择。

    冯老夫人阴森森地说道:“池歆,在风家做仆人可不比你在池家做少爷来的自在,学会了规矩手脚勤快是应该的,犯了错就要挨家法惩治,这你懂吧?来人,把家法请出来。”

    站在廊上的一个高等家仆应了一声,捧出一条包铁皮的牛皮鞭。这鞭子如小儿腕口粗细,鞭身漆黑,却似乎散发着幽暗的红光,一看就是打人很痛的刑具。

    “怕你只看看不知道厉害,今天就给你留个印象。既然你已经打定主意来风家为奴,那为何故意延后了一个月才到?这自然是该罚的。按照家规,无故旷工,一天罚一鞭,四舍五入取个整,今天就先赏你三十鞭,让你长长教训。”

    冯老夫人说的轻松,旁边的下人们却早已听得冷汗涔涔。这鞭子与寻常人家的藤条或软皮鞭家法不同,是专门为习武之人量身定制的,若是普通人挨上三五鞭筋骨肯定受损,会点功夫的或能撑住多几鞭,却也肯定要皮开肉绽。

    冯老夫人待家中下人一向宽和,除非是罪大恶极,很少动用这根家法。上一次用据说还是十年前,有个家仆被魔教收买,刺探风家情报被发现。那家仆挨了二十鞭差点被逐出了风家,受刑时昏迷数次,至今那人背上还留着深刻的疤痕。

    有人不禁开始为池歆担心。

    听说池家这位公子是为了给已故的生母守孝一个月,这才推迟了到风家来的行程。孝字为先,谁家都能谅解。何况当初并没有规定池家限时将人送到风家。何时来了签了身契,何时才开始算十年。如今冯老夫人这借口责罚明显是有失偏颇了。

    这就等同于池歆什么错都还没犯,就要挨三十鞭的家法。莫非只因他是池家的公子?风家上一任家主在比武后重伤身死,老夫人从未掩饰过这段仇恨,所以池家那小子就算这三十鞭挺过去了,今后的日子也决计不好过。

    “你自己数着,不出声就算是没打到。反正才刚来一天,你若受不了,现在还可以开口求饶,身契也可以先不签。”冯老夫人嘴上虽说的狠,心下也有几分犹豫。

    她听闻池歆天生体弱,经脉有异常人,是外室子,被认回池家时已经九岁,不曾习练池家绝学。如果只是个普通病弱的少年,那三十鞭恐怕还真的撑不下来。不过今天不罚得重些,给他一个下马威,怎能让他断了继续留在风家的念头呢?

    比那种皮鞭更恶毒的刑罚池歆都挨过,并没有多少畏惧。何况冯老夫人还给了责罚的理由,听起来错都在他。他于是心平气和面不改色跟着家仆走到院子当中,挑了块平整的地面跪好了,不等吩咐就主动脱去了上衣,双手撑在地上。

    在圣教多年挨鞭子的经验让他长了记性,衣服碎裂在伤口内,清理起来很麻烦,弄不干净伤口溃烂更难长好,再者他也舍不得新领的衣裳。天晓得下次再发衣服会是什么时候,他还想将这套衣服穿两三年呢。

    他恭敬说道:“老夫人还有什么吩咐么?如果没有,池歆现在就跪领家法。”

    这孩子倒是个硬气的,不啰嗦废话,一副甘愿受罚的样子。冯老夫人气闷,摆摆手道:“一时也想不起别的,先赐家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