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顶流退婚后我成了他的白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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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温烫伤

    “当然是男的啊,如假包换。”李兆回想起azure那一身t恤配格子衬衫,加重语气,“钢铁直男没跑了。”

    贺秋渡眸底闪过浓浓的失望之色。

    李兆像忽然意识到什么,随口笑道:“咳,azure老师是很有才华,但你可不能有什么别的想法,别忘了你还有个未婚妻……”

    贺秋渡眼神冷冷地撂过来。

    李兆闭麦。

    未婚妻,贺秋渡的雷区,没有之一。

    贺家和林家都是世家,林鸿和贺裕辞两位老爷子年轻时曾一起打拼,有过命的交情。他们希望两家能情谊永续,便许下结亲的约定,谁知得的都是儿子。

    时光飞逝,老人家们感觉再这样下去,自己快等不到这天了。后来,林家生了一个男孩,贺裕辞知道后,心心念念盼着能得一个孙女,结果盼来的是贺秋渡。

    幸而现在不比当年,同性结婚在法律上已明文允许,世人的接受度也高了不少。所以,老爷子们一拍大腿,还是决定让当初的承诺兑现。

    不过,出于一些原因,贺秋渡从未有机会得见这位强塞给自己的“未婚妻”。

    他也不想见。

    只要不是摇摇,多看一眼都浪费。

    见过摇摇那样的女孩子,再没人能入得了他的眼。

    “秋哥……”李兆犹豫着开了口,“你不会在怀疑azure就是你惦记了十二年的初恋吧?”

    “怎么可能。”贺秋渡顿了顿,“有点相似而已。”

    比如吃焦糖布丁的方式。

    又比如,她也曾梦想着能写出很多好听的歌曲。

    李兆抓抓头发,“你还记得那女孩有什么特征吗?”

    几乎是无意识地,贺秋渡立刻就回忆起了那双眼。

    *

    贺裕辞是豪爽硬气的性格,并不溺爱唯一的宝贝孙子。而贺尧和方荷芝两口子一直很恩爱,满世界飞来飞去地浪,对儿子一任放养。结果,那年暑假,贺裕辞大手一挥,直接把他丢去了一个偏远山村,美其名曰锻炼。

    在家时,他的所有时间被各种课程安排得很满,现在有了闲暇,反而不知道要做些什么了。

    实在没事,他会像小王子巡视领地一样在田埂上溜达。村民们问他住哪儿,他说村长家那间空房。村民略惊,说那不是离祠堂很近吗?还露出讳莫如深的表情,悄声道祠堂年代久远,难免生出点不干净的东西,兴妖作怪的。

    “我看见过,不是妖怪,是仙女啦。”一个小男孩大声反驳,又被婶子迅速唬走。

    事实证明,那男孩的话是对的。

    祠堂里真的供奉了一位美丽的小神仙。

    小神仙生了一双水光潋滟的眼,瞳仁黑亮,像小动物一样纯洁无垢。睫毛小扇子似地扑撒开来,眼梢有几根上翘的睫毛特别长,哭的时候能挑起小泪珠子;若低低垂落,又能显出很深的双眼皮折痕,里面藏着一颗小小的痣。

    被这样的眼睛注视,无论撒什么谎,都有种无条件信服的力量。

    *

    “嗨,那就更不可能是azure了。”李兆自信满满,“你是不知道他的度数有多深,那眼镜好家伙,堪比漫画里一圈圈的夸张效果。我估计一摘下来,就是大雄那种33眼。”

    贺秋渡淡声道:“他近视跟你有什么关系?”

    李兆再次闭麦。

    “嗡嗡。”

    手机振动起来。

    贺秋渡掠了眼来电显示,不接。

    手机继续响,仿佛跟他较着劲儿似地。

    李兆:“总归是你亲妈。”

    贺秋渡按下接听,才简短应了几句,神色就明显不豫起来。

    李兆迫不及待问:“怎么回事?”

    贺秋渡站起身,长腿一迈径自离开,远远抛下一句:

    “催我订婚。”

    *

    裕园路一带是川源市公认的上只角,曾经名人云集,大都是有历史文化价值的保护建筑。

    那边的外墙是没有门的,仰起脖子,只能看见一片葳蕤茂盛的梧桐树影。沿着围墙转进去,深巷子走到头,眼前才会豁然开朗。

    贺家的老洋房就坐落树木参天的庭院里,一眼望去,宛如一座华丽的小城堡。

    推开会客厅的雕花大门,贺秋渡心道果不其然,除了贺家人,林老爷子、林远枫和秦璇夫妇,甚至他们刚满十岁的女儿林萤都在。

    真是够兴师动众的。

    人到齐了,两位老爷子开始发表重要讲话,末了再次重申:

    “日子已经给你们选好,到时候直接人来,把订婚仪式办了。”

    “不好意思,”贺秋渡扯扯嘴角,“迄今为止,我好像一次都没见过我那位未婚妻啊。他呢?什么想法?”

    贺裕辞沉声道:“然然很乖的,没有意见。”

    林鸿点头。

    贺秋渡望向林远枫和秦璇,林远枫静静开口:“然然说,一切交由我们做主就好。”旁边的秦璇神色一紧,似有话想说,但终究忍住了。

    贺秋渡简直要笑出声来。天底下怎么会有这种人,任凭别人随意摆弄,就连跟素未谋面的男人订婚都能坦然接受。

    就好像根本没把自己当成一个有思想、有情感的活人。

    “你们这样擅作主张,他真的就一点都不生气?”

    不管怎么想,贺秋渡都难以置信。

    “哥哥从来不会生气。”林萤娇声嫩气道,“哥哥总是笑嘻嘻的,就算我不当心碰掉他的帽子,他也不会对我发脾气。”

    “小萤,你去那边玩。”秦璇轻声道。

    林萤哒哒哒跑开,又哒哒哒跑回来,仰起脸很认真地对贺秋渡说:“我哥哥很漂亮哦。可是,他眼睛不好,又一直生病,你以后要对他好一点。我听爸爸说,哥哥小时候因为想妈妈,差点把眼睛哭坏……”

    秦璇提高嗓音,“小萤!”

    林萤嘟起小嘴,不敢再说话了。

    童言无忌,却很真实。贺秋渡这才知道,原来自己那位未婚妻,竟是林远枫原配所生,而且很小就失去了母亲。

    跟摇摇一样。

    但摇摇会生气、会发脾气,而且脾气相当不好。

    幸好摇摇不是那个林杳然。

    “你看,最左边就是然然。”方荷芝递给他一张合影,又压低声音笑道,“是不是很可爱呢?”

    贺秋渡接过,神色微动。

    照片中的人,无论跟漂亮还是可爱,都扯不上半点关系。

    瘦瘦的小个子青年。

    格子衬衫加t恤,口袋里插着银色钢笔。土气的黑框眼镜,镜片很厚,反着白光。头上还戴着顶贝雷帽,帽檐拉得低低的,覆下阴影。

    跟其他人根本不是一个画风。

    林远枫俊美儒雅,秦璇清秀温婉,林萤玉雪粉嫩,本是极其养眼的一家三口,偏偏多了这么个格格不入的家伙,简直像硬ps上去的。

    贺秋渡皱了皱眉,反扣照片。

    “等你跟然然订婚,然然就是我们家的人了。”方荷芝托着下巴尖,“我一定要对然然很好很好,把他养得胖胖的……”

    贺秋渡无奈叹气。

    方荷芝喜欢美食、喜欢珠宝、喜欢包包,也喜欢全世界飞,唯独对当妈不感冒,就连他这个亲生儿子都没怎么管过,真不知眼下这泛滥的母爱缘何而来。

    “我先回去了。”贺秋渡向众人略一欠身算作告辞。

    身后追出贺裕辞低沉严厉的叮嘱:

    “下周订婚宴给我准时到场,不许迟到。”

    贺秋渡无所谓地耸耸肩,脚步未滞,如若不闻。

    *

    推开大门,夜风裹挟着植株清香迎面扑来,堵在胸口的恶闷之气才勉强疏散。

    手机振动,是李兆发来的消息。

    “azure老师每写一首歌,都会附一份创作心得供歌手参考,帮助他们演唱的时候能更精准地拿捏情绪。这是《低温烫伤》的,有空看一下吧!”

    白皙指尖轻触,点开文档。

    洋洋洒洒三千字。

    贺秋渡认真读完了。

    大意是说,低温烫伤本指身体长时间接触高于45摄氏度的低热物体,所引起的慢性烫伤。一开始可能感觉不到,甚至还觉得温暖舒服,等发现时,皮肤上已经留下疼痛的伤口。

    像极了爱情。

    贺秋渡眉梢微挑。

    看来这位azure老师的感情生活,还真够丰富的。

    *

    “恋爱在我心中,如同低温烫伤,注意到的时候,却为时已晚,交错的灼热视线,究竟藏着多少热量……”

    华桦整理着林杳然的手稿,有一搭没一搭哼着歌。

    林杳然单手撑着脸侧,笑眯眯地看她,“这么喜欢这首歌啊。”

    “听到demo的时候就好喜欢。”华桦好奇心起,“老板,《低温烫伤》的灵感来源是什么?”

    林杳然微笑,“你冬天有抱过热水袋睡觉吗?”

    华桦恍然。不愧是azure老师,取之生活,高于生活。

    “对了,接下来就要正式录制了。贺秋渡下周都有空,就看我们这边。”

    林杳然的笑容似乎绽开一丝裂隙。

    “果然。”

    “啊?”

    林杳然懒懒打了个哈欠,“我有事哦。”

    华桦开始翻笔记本,“什么事啊……”

    “我要去订婚。”

    作者有话要说:  林杳然:照片是我,不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