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顶流退婚后我成了他的白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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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槟酒塔

    华桦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订订订订婚?跟谁订婚?”

    林杳然忍俊不禁,“当然是跟我的未婚夫订婚。”

    华桦快晕过去了,在林杳然身边工作到现在,她从来不知道他还有个未婚夫!

    涨红着脸憋了半天,她干巴巴挤出一句:“帅吗?”

    “没见过。”林杳然微微一笑,“应该还不错。”

    华桦拼命掐人中。

    终身大事哎,老板怎么还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又不是去菜市场挑萝卜!

    “那你到底想订这个婚吗?”

    林杳然还真思考了一下。

    “没什么想不想的,就这样吧。”

    *

    订婚当日。

    华桦开着车,看了眼后视镜里的林杳然,忍不住吐槽道:“我以为你会换套衣服的。”

    林杳然委屈巴巴,“换了呀,今天是蓝格子。”

    华桦扶额。

    “裕园路车不能开进去,你就停在这里好了。”

    到达后,林杳然下了车,提起放在后座上准备好的礼物。

    “那你小心点哦,我等你。”

    华桦望着林杳然独自走在梧桐树荫下的背影,细瘦伶仃,心里莫名涌起酸楚的感觉。

    虽然老板从没主动提过家里的事,但她还是隐约知道一点。老板好像出身世家,却亲缘疏离,平时只有爷爷会主动关心他。

    至于父母,逢年过节才有难得的电话。很简短,哪怕老板语气始终笑盈盈的开心,可她听得出来,对方实在无话。

    因为他们根本不知道自己儿子过得怎样。

    老板太乖了。

    乖顺地接受一切安排,乖顺地和不认识的男人订婚。他一丁点都没为自己想过,却会花很多功夫,去精挑细选那些可有可无的礼物。

    “华桦?”

    正靠在车边生闷气,华桦忽然听见熟悉的声音,抬起头,竟然是李兆。

    “你怎么会来这儿?”

    异口同声。

    华桦:“我送老板。”

    李兆点点头,“我送死。”

    *

    素日安静的贺家老洋房终于在今日迎来难得的热闹,两家相识的亲朋至交都欢聚于此,共同见证这场私密但隆重的订婚仪式。

    在侍者的引领下,林杳然穿过庭院,绕过回廊,来到会客厅的大门前。

    “请进。”侍者握住造型古朴的球形手柄。

    “等一下。”林杳然竖起两根食指,抵住唇角,撑起上扬的弯弯弧线,于是毫无表情的淡漠面容,便有了完美的笑容。

    维持着灿烂笑意,他抬腿迈步,朝前走去。

    门扉开启,酒香裹挟人声扑面而来。

    又刹那安静。

    所有视线,全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

    “孟芸芙的儿子?”

    “她当年在最红的时候突然宣布退圈,就是因为要嫁林远枫?”

    “可惜,好不容易才进林家大门,没过多久就香消玉殒。”

    “唉,有运没命啊……”

    刻意压得极低的窃窃私语,还是如险恶的虫豸,挠骚着细小趾爪,窸窸窣窣钻进林杳然的耳道。

    垂在身侧的细白手掌用力攥紧成拳,又泄气似地松开了。

    “叮。”

    酒杯不轻不重碰击托盘的声音。

    一个身裹黑裙的女人漫不经心地横掠过凌厉美目,刚才几个说闲话的客人不由一颤,立刻噤声。

    “然然,终于见到你了。”她踩着细高跟,裙摆摇曳地走向林杳然,没等他反应过来,就给了他一个散发着爱马仕尼罗河花园香味的拥抱。

    起码持续了十秒。

    林杳然微怔,女人冷艳深刻到几乎带有强烈攻击性的容貌,和另一张曾在西壬影业官网上看到过的脸,毫无违和感地重叠在了一起。

    于是心下了然。

    “方阿姨,您好。”

    方荷芝露出失望的表情,“不要这么生疏嘛,叫我方妈妈好了。”

    林杳然笑笑,示意侍者把礼物拿过来。

    “这条喀什米尔蓝宝石项链是送给您的。”

    “哥哥!”林萤摇着小辫子蹦蹦跳跳过来,“小萤的礼物呢?”

    林杳然俯下身,亲了亲她圆嘟嘟的小脸,“当然也有啦。”

    “然然,最近身体还好吗?有按时吃药吗?”

    见林远枫挽着秦璇并肩走来,林杳然笑得更欢畅了。目光穿透厚厚的镜片,凝在他的脸上。

    笑得够了,林杳然悠悠转身,擦肩而过的瞬间,他微微偏过脸,以只有林远枫能听到的音量说:“还死不了。”

    *

    距订婚仪式开始的时间越来越近,可另一个主角始终没有出现。

    逐渐尴尬的氛围中,交头接耳的议论声越来越多,贺裕辞和林鸿的脸色也明显不太好看了起来。

    林杳然只是安安静静地坐着,长腿端正并拢,双手放在膝盖上,表情纹丝不乱,仿佛一切都与他无关。

    况且,结果早已心知肚明,不是么?

    “小秋电话一直打不通,派出去找他的人也没消息。”贺尧满脸无可奈何。

    贺裕辞拐杖往重重一顿,“他今天敢不来,以后就别进贺家的门。”

    “贺爷爷,您不要生气,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我们应该尊重贺秋渡的决定。”林杳然温言相劝。

    软软的声音,浅浅的笑容,乖得让人心疼。

    贺裕辞满腔怒气顿时哑火,只能硬憋着。

    方荷芝掐了一把贺尧,低声问:“你儿子不会有人了吧?”

    “怎么可能,你生的儿子你还不清楚吗?他几时正眼瞧过别人。”

    方荷芝沉吟道:“难说,娱乐圈鱼龙混杂,这也是我当初反对他进圈的原因。”

    贺尧一摆手,“不可能,你知道《周刊文秋》是怎么写你儿子的吗?”

    《周刊文秋》是国内影响力最大的娱乐媒体,啥都敢写,谁都敢搞,只要它一爆料,就绝对是直冲热搜的大料。就连西壬影业这种业内霸主级别的娱乐公司,都将它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却又无可奈何。

    “记者孜孜不倦蹲了你儿子大半年,什么收获都没有,他还成了圈里唯一被认证的什么永远不塌的海景房。”贺尧顿了顿,神色一肃,“你记不记得,小秋当年从那个什么村回来之后,竟然吵着要回去,说要找……”

    方荷芝提醒他,“摇摇。”

    “没错,为了这件事,小秋还跟他爷爷绝食抗议。结果回到村子后,发现那女孩早就搬走了,我还是第一次见小秋那么伤心。”

    方荷芝撇撇嘴,“多少年前的事了,我还真不信小秋会记得。再说了,不过是个乡下姑娘,怎么能跟我们然然比。”

    见方荷芝又托着下巴尖,满眼溺爱地望向林杳然,贺尧忍不住道:“然然是好孩子,但你不能把你对孟芸芙的遗憾……”

    方荷芝脸色一沉。

    贺尧闭嘴叹气。

    *

    订婚仪式即将开始,按照既定流程,两名侍者推着香槟塔走进会客厅。

    高悬的吊灯照耀下,郁金香形状的高脚酒杯层层垒叠,闪烁着清透的光芒。

    一瓶系着长丝带的香槟被放在雪净餐桌的中央。

    它需要被两位婚约者共同打开,倒入杯塔,晶莹酒液中珠串般不停涌起的气泡,最合适映衬逐渐升温的幸福氛围。

    本该是这样。

    可现在,这一切都像无声的嘲笑。

    林杳然略垂着头,孤零零地站在桌台前。香槟塔仿佛水晶城堡般绚烂梦幻,越发显得他整个人平凡、黯淡——

    而且可怜。

    甚至会让人产生一种错觉,仿佛这样沉闷卑弱的青年,会被抛弃、无视、不被爱与珍惜,根本就是理所当然的事。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情绪复杂的眼光,此起彼伏的议论,全都向着林杳然而去,在他身边搅成粘稠浑浊的旋涡。

    快要透不过气。

    林杳然抿了抿唇角,不让笑容松懈。

    没关系,反正都会过去的。

    等回去后,自己就能躺在工作室的地板上,舒舒服服地睡上一觉。

    “喀哒。”

    大门手柄被转动。

    所有人齐刷刷地望向门口。

    有个人走了进来。

    “那个……我是贺秋渡先生的经纪人兼特助,实在不好意思,想先打扰各位一下。”李兆硬着头皮挤完每一个字,抹了把虚汗。

    幸好azure老师也参加了这场订婚仪式,好歹有个熟人在,不然这么狗血的场合真是尴尬到想原地去世。

    “老师,”他小跑过去,“你能带我见一下林杳然先生吗?我今天特地代表贺秋渡先生前来,想向他提出辞、辞退婚约的申请……”

    “不必麻烦,跟我说就行。”林杳然勾起唇角,笑意盈盈。

    “啊?”

    “因为,被贺秋渡退婚的人,就是我。”

    作者有话要说:  李兆:我时常感觉自己难以胜任这份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