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慌,是爱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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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竹床

    我的脸,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发烫。

    我走到我的房间,想躺一躺,推开门,才发现我的房间里,甚至床上都堆满了东西。

    窗户紧闭,窗页上,我小时候贴上去的红色窗花已经褪掉了颜色,时光腐蚀了纸花,变得残败不堪。

    白色墙壁上,有白灰剥落,我的奖状,掉下来好几个角,门一开,就随着气流晃动。

    我忽然有些失落。

    这个家,其实已经没有属于我的地方了。

    张家又是我的家吗?

    想起张百良阴冷的警告我要离婚的话。

    我慢慢退出来,关上房门。

    回头看到张百良站在我身后,我才发现偌大的屋子,只剩下我跟张百良两个人。

    张百良的声音很温和:“小舅舅说要送外公去镇上医院打针,叫我们等一等他,他没有车,晚点搭我们的顺风车回去。”

    我点点头:“也是,我喝了酒不能开车,你又有腿伤。”

    “你外公,好像病蛮久了,怎么也没听你说过。你小舅舅说,早前还去城里检查过呢。”

    “哦,”我随口应道,“大概是吧,外婆没说。我好难受啊,我得躺会。”

    我搬了张椅子在堂屋里坐着,头越来越沉重,胃里也有点翻腾,但却又吐不出,难受得很。

    张百良给外婆打电话,外婆说他们大概要两三个小时才能回来,因为外公有点心衰,点滴不能打太快。

    他继续说:“阿青喝多了啊,她闹着要睡睡,堂屋里以前不是放着竹铺,怎么不见了?”

    我冲他摆摆手说:“我坐会算了。”

    可他没理我,一边说电话,一边拐到厨房后门的杂物间去了。

    可过了会,张百良不知道从哪里搬了竹铺出来,搭好了给我躺下,又去小舅舅房间拿了一铺毯子给我。

    非要给我盖上。

    天气闷热,我喝了酒,身上更是燥热。我说你烦不烦啊,这么热,我盖什么东西啊。

    张百良呵呵的笑了两声,坐在床沿边上,把我甩在一边的毛毯拿开了。

    我没再搭理他,把脸贴着凉凉的竹床,睡了过去。

    不知睡了多久,迷糊中,竹床发出咯吱一声响,张百开始欺身过来。我不耐烦的去推他的手,一边是说:“你干什么,烦死了。”

    张百良好言道:“阿青,给我,就在这里,给我。”

    我微微眯着眼,看着上方急切的张百良,忽然有一种莫名的恐惧,让我感觉全身一冷。

    他开始撕套的带袋子,我连忙伸手挡住他,挣扎起来。

    张百良脸色看起来恼了,捏着我肩膀的手非常热,嘴里却依然软言道:“方青你别这样,你看我这会难过着。”

    他钳制住我的双手,嘴里说着安抚的话。

    我实在难受的紧,特想吐,又不敢大声喊。

    农村里其实都独门独户,又离得远,一般不会有人过来,外头很安静,间或传来鸡鸣。

    但因为我特热,所以张百良只良只锁了纱窗铁门。

    我望着外头,突然来了一句:“有人来了,你快下来!”

    张百良被我这话惊住了,他立刻扭头望着大门。

    与此同时,他突然软泄。

    发现我骗他以后,他怔住了。沁出了汗珠的脸,慢慢的由白转青。

    他恶狠狠的瞧着我,青筋暴起,那一瞬间,我都害怕他会突然把我掀床底下去。

    但他没有,他发出粗重而气促的抽气身,嘴里喃喃的说着:“你要害死我……你要害我一世……”

    我不知他怎么这样生气,但我这会特难受。胃也难受,心里也难受。

    有个念头在我脑子里转啊转,转啊转,可我怎么都抓不住,好像有什么呼之欲出。

    身下湿腻,穿堂风一过,我又激灵打了个寒战。

    我一把推开他,他腿有伤,没有起身追我。

    不知是出了汗还是醉酒的缘故,我感觉腿又麻又冷,冷的我直抖。

    我跌跌撞撞的收拾好身上的衣服,直奔厕所,刚关上门,就呕吐起来。

    我吐了很久,吐的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

    这时候,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我下意识拿出手机,打开看了一眼,是一个打扮的非常露骨的女的,跟一男的在拉扯。

    虽然很清晰,但是远景。女的画着浓妆,有点像张柔。

    是谁拍张柔照片给我?这年头还发彩信?

    我看着号码,眼熟,但想不起是谁的。酒都喝进脑子里了吗,一摇头,觉得里头直晃荡。

    我干脆把号码拨了过去,那头响了一声就接了起来,一个年轻的男人说:“你好,方小姐。”

    我说:“你谁啊?拍我小姑子照片给我干吗?”

    那边半晌没有反应,我大声问了两次,才另有一个低沉而熟悉的男声,他带着疑问:“方青?”

    “是我是我,”我不耐烦大声应道,“你谁啊到底!你也想找我麻烦?”

    又是几秒沉默,那个低沉的男声轻声问道:“你在哭?”

    “我没哭啊,我哭什么?”我抹了一把脸,竟然真的抹出一手泪水。

    我不是个喜欢哭的人,因为眼泪是无用的东西,既不能让你肚子饱,也不能让你烦恼走。

    “你在发抖?发生什么事?”我拿下手机,莫名其妙的看着电话里头这个号码,他好像挺关心我的。

    手机却突然黑屏,并发出嘟嘟的提示声,啊,没电了。

    我脑子蒙蒙的,把手机塞在裤子口袋里,根本转不过来。

    是谁啊,我一边想,一边扶着墙慢慢的站起来。

    走出厕所,看到张百良坐在竹铺边沿,脑袋埋在胳膊里,撑在腿上。

    不知为什么,现在的我一点都不敢靠近那竹铺。

    我慢慢的进了小舅舅的房间,看到房里有个小小的沙发,我过去,躺倒在沙发里,迷迷糊糊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已经在车上了。

    我躺在后座,小舅舅正在开车,他从后视镜里回头看我,说:“醒了?怎么一点葡萄酒,醉成这样?百良,把蜂蜜水带给她。”

    张百良在副驾驶,扭过头来,递给我一个保温杯。

    我接过来,喝了一口,甜甜的。我记得有件顶重要的事,但怎么都想不起来。

    掏出手机想看看时间,才发现没电了。

    我问张百良,问了几次,他才回过神来,答了句,四点多了。

    “好像做了个噩梦。”我自言自语。张百良从后视镜看我,我一抬眼,正好跟他对视,他好像也没什么精神,看起来有些恍惚。

    小舅舅把我们送回家,我叫他直接把车开回去,明天我再去开好了,反正张百良腿伤请假了不上班。

    我还没缓过来,所以早早的睡了,也不知睡了多久,被外面张百良跟婆婆的争执声吵醒,翻了个身,却睡不着了。

    我一看时间,才八点多。就披了件外套出去看他们怎么回事。

    婆婆看我出来,连忙上前说:“阿青啊,小柔她好几天都没回来了,打电话也不打电话也不怎么接,接了也不说实话。我真是、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我看了张百良一眼,他还余怒未消,对婆婆说:“还怪我不该凶她,现在人都找不到了!”

    婆婆焦虑的搓着手,“阿青,那个男人你认识是不是?你得去把她找回来,这样下去可怎么办啊。”

    我问道:“那天张柔跟您吵架,就是为这事?”

    婆婆点点头:“她想让我同意,她买那么多包包衣服,问了才知道都是那男人送的,那男的又离过婚,年纪还大了。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呀……”

    她说的都快掉眼泪了,我打住她:“我先给她打个电话吧。”

    我转身到阳台上,打了两次她才接,懒洋洋的说:“什么事?”

    “家里出了点事,你哥腿断了,你回来一趟?”

    张柔冷哼一声:“你别想忽悠我回去,昨天我妈还骗我说她自己进了医院呢,现在又变成我哥了?我知道你们全都看不起我,觉得我没用,但我一定会让他娶我的,你等着看吧。”

    我皱眉:“你去傍个有钱人,我们才会真的看不得起你!张柔,蒋余海不是你能去招惹的男人,这件事就这样算了,好吗?”

    “别说好听的了,傍个有钱人怎么了,只要我傍的上,你装什么圣母,你自己还不是跟傅延开纠缠不清!现在社会这么现实,你们不要打电话给我了,我不会再接的!”张柔挂断电话。

    我低头看了手机一会,婆婆在一旁紧张的望着我,我摊摊手:“她把我电话挂了。”

    接着我把她的原话传给婆婆,婆婆脸色越来越差,竟然伏在沙发背上就开始嚎啕大哭。

    张百良扶着沙发站着,我挪了下位置让他坐过来,他望着我:“你……能不能找得到张柔?”

    我其实知道他在跟我说话,但我没有回过头,只是心不在焉的玩着手机,把微博和微信刷了一次又一次,淡淡的说:“我能到哪里去找?”

    “我打听过那个男的,听说不知道玩过多少女孩子了,小柔她毕竟是我妹妹!”张百良说着,语气又尖利了几分,“小柔就是跟着你认识那男的,你不知道谁知道?”

    我偏过头瞅着他:“我是知道。现在去找傅延开,如果傅延开好心,就带去我找那男人,你说成么?”

    张百良的脸色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