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慌,是爱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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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我被锁了起来!

    我快步回到房里,张百良还以那个姿势跪在床上,捂着脸在剧烈的喘息着。大概是我脚步声太重,他突然回头看我。

    我压根不给他反应的机会,快步冲到他面前,一刀扎了过去!

    一刀算什么?我就是把他撕成了碎片我都不解恨!

    张百良眼睛里闪过恐慌,他慌忙侧身躲我,并条件反射的拿胳膊来挡。我一扎未中,快速侧过刀锋在他胳膊上狠狠划了一刀!

    张百良哎呀的痛呼一声,立刻抓住了伤口,痛的折叠着腰,脸都贴着床了。

    鲜血从他指间汩汩流下,很快就把床单晕染地一片鲜红,我的眼前似乎变得一片通红。

    我爬上床,大概是我的样子太过疯狂,也许是伤口太痛,张百良脸都白了,一翻身就滚到床底下去去。

    我一鼓作气追过去,把他逼在窗和窗户的角落里,胡乱朝他身上扎去,他胳膊上很快多了横七竖八的刀浅口子,鲜血直流。

    张百良毕竟已经受伤,又不敢跟疯了似的我硬拼,扯了个枕头来挡我的刀,那枕头软绵绵的,受不得力,我停了下来,冷冷的瞧着他,寻找时机。

    张百良却立刻捂着胳膊,从床上翻过去,冲到门口。

    待我追着一刀扎过去,张百良已经把房门关上,我的水果刀就狠狠的插在了门上。

    外面婆婆和张柔的惊叫声此起彼伏。

    我听到张百良在吩咐婆婆拿钥匙锁房门,我立刻送掉刀柄,抓住门把手用力拉开,好几次张百良都抵不过我的力气,差点被我拉开。

    但他们外面毕竟两三个人,门终于还是锁住了。

    我狠狠踹了一脚门,死死的瞪着房门上还在抖动的水果刀。

    我对着门外吼道:“张百良,你他妈把门给我打开!”

    门外乱七八糟的,但没有人理我。也是,张百良被我划的血肉模糊的样子,跟个血人似的,她们还不吓死了。

    这特么的是便宜了张百良这王八蛋!

    叫门不开,我干脆拿手机给张百良打了个电话,过了很久,手机才被接通。

    是张柔的声音,她气急败坏的骂道:“你这个疯女人,我要报警把你抓起来。”

    报警?

    我简直是扭曲的狞笑着:“报警?赶紧报,报了好让你哥去自首!”

    张柔好像在问张百良:“哥,她说什么自首?”

    “告诉你哥,刚刚的他说的话,我全部录音了,让他收拾收拾,等着去坐牢吧!”我说完,立即挂断电话,听到门外骂骂咧咧的声音小了,最后一点声音也听不见了。

    屋子里突然安静下来,慢慢的只听得到我自己因为过于激动而急促的呼吸声。我背靠着门,一番折腾,忽然静下来,我浑身发软,顺着门慢慢滑下去,跌坐在地上,直直的盯着床头柜,一动都动。

    手机突然响了,我低头看一眼掉在地上的手机,显示屏上是张柔的号码。

    我没接,可手机一遍一遍反反复复的响着,十多分钟后,我把她拉进了黑名单。

    紧接着,是婆婆的号码。

    电话不断的响起,我一接通她就挂掉,我简直要疯了!

    我恼火的扔到一边,突然手机开始提示电量低。我脑子里忽然警铃大作,他们把我锁在房间里,手机没电我求救无门!

    我爬起来找充电器插上,才发现所有插座都断电了!

    好个张百良!

    竟然把我房间的电闸拉上了,他反复拨打我的手机,是为了要隔断我的通信,顺便耗我的电量?。

    他竟有这样的心机?

    我不断告诉自己要冷静,要冷静。趁着手机还没自动关机,我迅速找到之前录下的那段音频,作为彩信准备发给小舅舅,可还没翻到小舅舅的号码,又来了个电话,我以为又是张百良打的,条件反射的挂断后,一时紧张,不知怎的就把彩信发到了个没有存名字的号码上。

    我的通讯录里,没有存名字的号码排在前头。我着急的看着彩信发送成功,可电话又来了,我定睛一看,原来是小舅舅的。

    我一阵惊喜,连忙接通的电话。

    可接通后,不等我说话,小舅舅就大声道:“方青,爸不行了,你快来医院。”

    “什么?”我一下子惊了,什么叫不行了,我不久前不是还回去看过他?

    小舅舅说:“是真的,方青!爸爸得了肺癌晚期,已经半年了,不让我告诉你。这几天被你的事气的厉害了。我们在市中心医院好多天了,你一定要来,当年的事,你别————”

    手机低电量提示的滴滴声跟催命符似的,响的我心里一跳一跳的,我慌乱打断小舅舅的话:“我手机、我手机没电了,张百_”

    我话没说完,手机里传来关机的音乐声。

    我绝望的看着黑掉的手机屏,小舅舅一定会以为是我挂断关机了,我既来不及告诉他真相,也来不及叫他来救我。

    怎么办,怎么办!

    方继德,你不要死啊。我冤枉了你这么多年,你可千万不要就这么死了。

    我嘴里喃喃的念着,开始使劲拍门,一边大声喊着:“张百良,你放我出去,我外公要死了!”

    屋外没有人应答我。

    我没有旁的办法。

    我在屋子里团团转。

    我告诉自己,要冷静,要冷静,一定要冷静。

    备用钥匙?还有没有备用钥匙?

    我神经质似的在屋子里转了一圈,才想起包包放客厅了。我到处翻,掀开所有可以掀开的东西,企图找个什么东西可以把门锁撬开。

    屋子里乱糟糟的,地板上床上又全是鲜血,一片狼藉。

    而我明知道整个房间唯一有点硬度的东西,就是书桌上我喝咖啡没有拿出去的勺子了。

    或者梳妆台前那把椅子?看我能不能砸了这门!

    我绝望的靠在书架旁,无意间看到置物架下的一个木盒子。

    我心里一动,立刻趴在地上,将木盒子拨了出来。盒子上有一层薄薄的灰,我小心打开盖子,里面果然有几把小起子和小扳手。起子头用小木头套子套住,一点也没有生锈。

    看到这个,我终于松了口气。

    这时候方继德给我小时候做的玩具盒。

    外公是做木匠的,这门手艺养活着一大家子。

    他是木匠,所以给我做了这一套东西,让我玩螺丝。我小时候很喜欢,离开家走的时候,把我的书本笔,还有这为数不多的玩具都锁在一个大箱子里收好。结婚的时候,跟着从前的旧物一起带过来了。

    方继德每天外出做工赚钱,地里的农活,一大家子的吃喝拉撒全靠外婆,繁重的体力劳动,加上和外公并不和睦的心理重压,让她老是对我和小舅舅发脾气。

    尤其遇上,学校交钱,我要买本子啊笔啊这些事情上,她就恨恨的念叨几句,你们学校的老师都是喝血的。

    可方继德并不在乎,只要是学习用品,他从不吝啬。

    那时候家里实在是穷,九几年的时候,除了家里的红薯,从来没有别的零嘴吃。

    外公每每在别人家做工,主人家给他个苹果橘子,一把糖,甚至一把瓜子,他都舍不得吃,总是放在口袋里。

    傍晚回家,他背着他的工具箱子回来,放下箱子,招呼我们几个过来,一边吩咐大舅舅去给他倒水喝,一边从口袋里摸出还带着体温的小吃食,亲自均分给我们三个。

    我从小就懂得讨好他,一个橘子分成三份了,还要分一瓣塞去他的嘴里。

    很少笑的方继德,那时候的微笑却带了几分慈祥,摇着头说不爱吃。

    小时候每每期中期末考试嘉奖大会,方继德作为我的家长代表讲话,也总是无不自豪,回到家总会拍拍我的头,低低的叹口气。

    方继德每每露出一点温情的地方,我都觉得分外动情,只是这种时候实在太少,掩盖不了他在我心里留下痛苦和阴影。

    我跟方继德,是一对冤家。

    他恨我是他一生的污点,也是他生活的重压。

    我恨他给了我压抑的喘不过的原生家庭。

    为了得到他的认同和褒奖,我不辞辛苦不参加早读,每天早早起床去卖了菜才匆匆换好衣服去学校上课。这种讨好,以及方继德对我仅剩的这点温情,全部断送在那个傍晚。

    那个差点掀了方家屋顶的傍晚。

    那个毁了我,也毁了他下半辈子,让他在村里受人指指点点的傍晚。

    他从前抽烟不狠,那以后,抽烟喝酒越来越多,终于,耗尽了他的肺。

    如今,他真的,快不行了吗?

    想到这里,我加快了拆门锁的动作。

    门锁的螺丝大部分都打在屋内,为的是怕被小偷从外拆掉锁头。

    但这起子都是小时候的玩具,作为正式工具,还是很不顺手。我仔细的弄着,差不多半个多小时才终于拆下锁头,把门打开。

    屋子里一个人都没有,客厅的地板上到处都是张百良滴落的鲜血,一直延续到门口。

    估计是去医院了。

    我拿起手机跟包包就往外走,才走到玄关处,忽然发现自己还穿着那套性感睡衣,衣服上溅着血迹。方继德要是看到我这个样子,得活活气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