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话,Kill me

别说话,Kill me > 432 冰释前嫌

432 冰释前嫌

    我跟李虞结婚这么多年,他也只是来过寥寥几次,也并没有哪次是专程为了看虞雯,都是有事,顺便来见虞雯一面,甚至从未带着自己的孩子来过。

    虞雯也从未给我们展示过哪怕一件费怀信送她的礼物,她似乎也默认了他们之间淡漠的感情。她的遗言视频中也对他只字未提,看样子并没有什么事想叮咛她。

    而且,李虞其实也对我说过,费怀信虽然是他血缘上的哥哥,但在他们两人的心里,他俩之间更像是朋友。费怀信本人也一直将继母当做亲生母亲照顾,对她体贴入微,非常孝顺。

    忽然,韩秋浠拉了拉我,说:“我们出去吧,他有很多话想对他妈妈说。”

    我见费怀信明显是软的,知道他根本没力气打开玻璃罩子,便跟韩秋浠一起来到外面的窗户旁,这里仍能看到里面的费怀信。

    我对韩秋浠说:“我只能让他在里面呆十五分钟。”

    韩秋浠用手帕拭净了眼泪,说:“你是不是觉得他这样是装的?”

    我问:“嫂子怎么这么说?”

    韩秋浠道:“他的事鲤鱼肯定已经给你讲过,他心里一直有些怪他妈妈,所以不肯来看她。但动身来之前,我公公才详细把当年的事讲给他,他……他这才明白自己这么多年一直伤害她。他是真的非常难受。”

    我问:“当年是什么事?”

    韩秋浠问:“你不知道么?”

    我说:“鲤鱼一直想给我讲,但我们这几年家里总是有事,一直没有机会细说。我只知道他们离了婚。”

    显然韩秋浠现在急需倾诉,或者说,对我解释,“他们早就离了婚,因为我公公原本不想娶她,所以对她并不好,甚至因为一点小事就对她动了枪。后来他又想要跟她复合才有了怀信,但怀信其实并不是她自愿怀上的孩子。”

    哦……

    难怪虞雯也不想他。

    但韩秋浠却说:“她生下孩子后,原本想跟他复婚,但那时他又碍于家族其他人的看法不肯,她想带着孩子走,又被他捉了回去。最后她只得撇下孩子自己走了,我公公也另娶了现在的妻子,考虑到希望怀信可以顺理成长,就没有告诉他亲生母亲的存在。”

    看来是我刚刚以为的不对。

    而且,在我这么听来,费怀信他爸确实很不好。

    但我转念一想,李虞当初甚至把我直接弄死了,如果只听个框架,他更加糟糕。所以,也许详细的情况还是有所不同,只是虞雯已经死了,她前夫便模糊了一些细节,将糟糕的事都包揽在了自己的身上。

    我问:“那后来怎么又再联系了?”

    韩秋浠说:“后来你婆婆因为费家的事受了重伤,险些没了,我公公就决定继续让他们联系。但我公公这么多年始终对她余情未了,因此对我现在的婆婆也不太好,所以怀信反而一直对她有敌意。虽然后来他知道那是她亲生母亲,可敌意还是无法消失。”

    我说:“你公公还真是糊涂。”

    韩秋浠不置可否,只说:“我公公一向精明,只在这一件事上糊涂。”

    我说:“我不怕你把这话告诉你公公,我觉得他真是糊涂。以前不说清楚,事情无可挽回了才说清楚,这不是折磨大哥吗?”

    韩秋浠说:“你不知道,这些年我们家里一直有事,之前我婆婆在闹离婚,后来我女儿又丢了,怀信也受了重伤,险些少一条胳膊。事情终于稳定了之后,我婆婆又生了女儿,她生完孩子后得了产后抑郁症,整天情绪非常不好,只有怀信能让她平静。那时她也十分不愿意怀信跟这边接触,总觉得儿子会被抢走。我公公照顾到她的情绪,自然就顾虑不到这边。这样一过又是几年,她的病才转好,我们一家才难得的平静了一段日子。我公公之所以告诉他,也是因为怀信虽然知道这噩耗后有些难过,但他还说要开过会再来。我公公才这样做的。”

    我说:“原来如此,那你公公婆婆现在情绪还好吧?”韩秋浠说:“正好我婆婆这些天在生病住院,还不知道这件事。之于我公公……他很想亲自来看看,被我们拦住了。”

    我说:“你们做的没错,如果他来了,你婆婆又要伤心,斯人已逝,愿他珍惜眼前人吧。”我还有一句话没说,就是他就算来了,看了遗体也是伤感,他们到死都挽着彼此的手,他这个前夫看到不免尴尬。

    韩秋浠愣了一下,随即温柔地问:“是不是我的话惹你生气了?”

    我说:“倒也不算是生气,只是对你公公的行为……主要是因为我是个孕妇,想到他拆散人家母子,这太残忍了。”

    韩秋浠说:“你说得不错。我丢了孩子的那段日子真是想不起是怎么过来的,几乎都疯了。怀信也是终于知道了这个,才愧疚万分。前些年,她时常会主动联络他,说想他了,但她身体不灵便,不能去看他,希望他能带着孩子们跟我过来跟她见面。但我们工作忙碌,加之他并不太想来,就总说以后。后来她也渐渐放弃了。”

    我说:“你越说我心里越难受。”

    韩秋浠便说了句,“抱歉,是我不该说这些。”

    我也理解费怀信的想法,他跟她之间毕竟已经没有感情,何况还有芥蒂。但我终究是站在虞雯这一边的,着实心疼她。

    我知道她是一个温柔的好人,我不知道她犯了什么错,要让自己的老公对自己动枪,还弄得母子分离。我知道她至少没像我一样杀了自己的老公。

    我说:“还是要谢谢你把这些告诉我,不过也请你安抚安抚大哥。我想妈妈后来之所以不再经常联络他要他来,也是因为她不希望他感到困扰。如今他这么伤心,以我对她的了解,她不会觉得开心的。”

    韩秋浠点了点头,说:“我会安慰他的,不过,我想他现在更需要的是好好地大哭一场。”

    我和韩秋浠又在门外等了一会儿,看着时间到了,便让韩秋浠去找费怀信出来。

    她进去后又陪了他好一会儿,才终于把他劝出来。

    费怀信出来时整个人都显得很没精神,我也没有安慰他,只说:“抱歉不能让你在里面呆太久,你也知道我们的身份比较……希望你能谅解。”

    费怀信摇了摇头,神情依旧恍惚。

    韩秋浠疑惑地问:“你们的身份?还有什么是我们不能知道的?”

    费怀信刚好开口,又看向了我,闭上了嘴巴。

    我说:“也不是什么大事,我等下就详细告诉你们。”

    虽然只跟韩秋浠聊了这么一小会儿,但我看得出,她为人可算是公正,我很喜欢她。

    费怀信又不吭声了,韩秋浠说:“那就谢谢了。”又挽住费怀信,说:“你先跟我来,我还得去看看孩子们。”

    费怀信的两个孩子都交给了管家,此时我自然也跟了过去,管家将他们安置在了专门放满了玩具的儿童待客室。

    他这两个孩子是双胞胎,男孩子是哥哥,女孩子是妹妹,此时哥哥正规规矩矩地坐在小木头椅子上,手中只拿了一辆小汽车,妹妹则正四处乱跑翻腾。

    韩秋浠一进来面沉了脸,说:“毛头,你过来。”

    妹妹一见妈妈的脸色,顿时站起身来,垂着头来到了她的身边。

    这两个孩子看起来有五六岁了,妹妹这样放松确实不太懂事。

    韩秋浠见状说:“到你哥哥那边去。”

    她连忙到哥哥对面的椅子上坐下,但还是偷眼看我们。

    我看了看表,对管家说:“安排一下晚餐。”又对费怀信夫妇说:“就让孩子们呆在这里,咱们去喝点茶。我也把事情详细告诉你们。”

    接下来,我们在茶室里将我和李虞的身份已经最近发生的所有事情都说了一边,他两人虽然表面都显得波澜不惊,但我可以从韩秋浠震惊的目光中看出她的惊诧。至于费怀信,婚礼那天他毕竟亲眼所见,且李虞也曾打电话跟他聊过一部分,加上他现在忙着悲伤痛苦,倒是显得很平静。

    全部说完后,韩秋浠想了一会儿,才说:“我这就动身回去,安排一下工作,然后再回来。”

    我问:“这是要做什么?”

    韩秋浠说:“我要陪着你,直到你顺利生产,身体恢复。”

    我愕然,“这……”

    韩秋浠没给我质疑的机会,只说:“现在是你们家里最动荡的时候,鲤鱼多半没有时间在家。而你又极度危险,我虽帮不上什么大忙,但至少可以陪着你,照顾你,有问题可以帮你通风报信。除非……你并不信任我。”

    我说:“我当然信任你……谢谢你了。只是你自己的事业可以这样耽误吗?毕竟时间还挺长的。”

    比起其他人,她无疑更加值得我信任,毕竟是自家人。

    韩秋浠说:“不碍事的,我会安排得力的人来暂时管理我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