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前任又双叒吐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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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剑修师兄想了想近日颁布在浚堂的任务,答:“有一山蚿成了精,祸害进山打猎的村民,正待讨伐。”

    宁琅:“师兄可还能御剑?”

    “自然。”

    于是两人便去有山蚿成精的山里蹲点。

    山蚿他们也见到了,就大摇大摆地瘫在林间,一节节的肉躯蠕动,消化吃掉的猎人。

    它确实有点实力,宁琅是肯定打不过了,掂量了下剑修师兄的实力后,她觉得他肯定也打不过,两人便守在了远处,盯着山蚿,一是警告不小心闯进周遭的凡人,二是在等一个人。

    便是在等东朔。

    宁琅觉得他会来的。

    一定会。

    他确实来了。

    宁琅隔了老远就发现了他。

    和宁琅与剑修师兄用了各种手段去寻山蚿不同,东朔轻而易举便找到了山蚿的所在地。

    形如在机械地完成任务,他干脆利落地下了飞剑,一声不吭便对山蚿发起了猛烈的攻击,在后者反应过来之前,便被打成了尸体。

    砍了山蚿后,东朔一息的时间都未停留,连让宁琅冲过去拽住人的功夫都不给,继续御剑而行,身影消失于天际。

    剑修师兄问她:“师妹,可还要追?”

    宁琅咬了咬牙,说:“不追了,我们回去吧。”

    “好,那便回去吧。”

    两人回到驼峰竹屋。

    宁琅压着心里的事、拉着剑修师兄表达了一番深切的感谢之情后,便目送他离开了。当人消失于视野之中,她转身进了竹屋。

    可宁琅不知的是,没有走出太远,也压根没有回到自己的宿堂,看四下无人,那位剑修师兄便忽然矮了下去。

    没了支撑的袍子一空,散在地面,只剩一只黑乌鸦从中钻了出来。

    口吐人言、使出了火诀烧了衣物后,它扑腾着翅膀,重新回到竹屋附近的密林里,一动不动,和四周融为一体。

    宁琅自然不知这诡谲的一幕,此时的她有些心烦意乱。

    午后又去万象阵乱闯了一通后,等到夜幕降临,到了和平日差不多的时间,才再回去。

    换在往日,她理应是一沾枕头就立刻睡得跟头死猪一样,可今夜,因心里多了事,心乱如麻,她闭了眼好久也还没有沉入梦乡。

    正胡思乱想着,宁琅听到隔壁屋传来动静,一瞬睁开了眼后当即闭上,佯装自己陷入深眠。

    焦急不安地等待时,宁琅感觉到放在床铺外面的手被东朔握住,还未厘清这是如何展开,便只察有一阵暖意从他的掌心流入她的经脉。

    宁琅一怔,旋即反应过来。

    她猛地睁眼,诈尸一样从床上弹了起来,难以置信地问他:“你难道天天晚上都来给我渡灵力吗?!”

    她就说!!

    明明她每天都往死里折磨自己,累得要死,骨头都要散了,可只是睡了一觉,就一晚上的功夫,再睁眼时又是生龙活虎,能尽情自虐。

    原来原因都在这里——东朔每晚趁她睡着的时候,偷偷地给她渡灵力,帮她疏通经脉,缓解疲惫。

    宁琅感动得要死,又气得要死:“你才引气入体多久?哪有那么多灵力能天天渡给我,白天还要去——”

    她的话音直直断了,再说下去,就要暴露她跟踪他的事情了。

    见宁琅跟自己置气,东朔反倒笑了起来。

    也不由心道,真是太好了。

    阿宁不会再用冷漠的、恍然看待陌生人的视线看他,能哪怕是不耿直地关心他,气他恼他,实在是实在是……太好了。

    这一刻,东朔不禁想,哪怕是他的灵脉枯竭,也值得了。

    想到这里,他温声劝宁琅消气,又轻描淡写道:“怎么会天天?没有几日的。”

    宁琅更气:“你我回来一共才几日!”

    她重重地把手从他掌心抽回,冷哼一声:“以后不许了。”

    东朔:“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今夜是今夜。”

    说完,他又去牵宁琅的手。

    宁琅反应不慢,直接板着一张脸地把双手藏到了身后。

    东朔皱眉,差点为了追着她的手而把人抱了一个满怀,控制住了身体,又一点一点往后挪,他坐回了塌边,低声说:“阿宁,听话。”

    宁琅:“听什么话!鬼才听你的——”

    话字的音还没脱口,只听东朔掩嘴咳了两声。

    宁琅:“……”

    她怀疑他是故意咳了这几声,否则时机哪会这么刚好?

    果然是故意的。

    宁琅试探性地把手伸出来后,咳声立止,比灵丹妙药见效还要快。

    宁琅:“……”

    今天又是重新审视前任道侣的一天。

    宁琅伸手只是一招虚晃,试出了虚实后,又把手藏了回去,气鼓鼓地说:“我不需要。”

    东朔语透无奈:“阿宁。”

    “哼!”

    宁琅转过了脸,给他看耳背。

    见她态度坚决,东朔一时拿不定主意了。

    渡灵力未必要掌心相对,哪怕是他们二人如今这般的距离,他也能将灵力渡给她。

    但东朔没有这么做。

    因他虽是存了为宁琅好的心,可若她不愿,他的一番好意不过是为她强加去痛苦。

    东朔不想她难受,想了想后,打算好好和她说。

    东朔抿了抿唇,又低低叫了她一声:“阿宁。”

    声音里捎上了点点求饶的意味。

    见宁琅的脸还是朝着另一边,没有转回来的打算,东朔的声音有些发紧,不禁说出了心里的话:“我只是想力所能及地帮你一点。看到你为了修炼而拼尽全力,我也想为你做一点什么。什么都不做的话,我觉得很难过。”

    从身后传来的话、东朔低落的声色让宁琅愣了下,恼火的情绪突然消了大半。

    她能明白他的心情。

    因为曾经的她也一样。

    每每见到东朔拿命去拼,她很想为他去做什么,即使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想着能帮上他哪怕一点点都好。

    她很清楚,只是眼睁睁地在旁看着的话,会有多难过。

    宁琅心软了。

    但还是没有松口。

    她回首,正好和东朔的眼睛撞上,觉得心狠狠跳了跳,语气不禁又软了几分。

    “我也很难过。”宁琅还是没有忍住暴露了自己跟踪东朔的事情,“看到你一刻功夫不停地去斩妖除魔。”

    他那么赶,那么着急,刚刚解决了这个村子的事,便马不停蹄地赶往下个镇子。

    宁琅不知道路上他有没有时间好好喝上一口水,吃上一顿饭。也担心他长途劳累,会忍不住要吐血。

    她忍不住问他:“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拼命?”

    东朔笑笑,反问:“那阿宁可以吗?”

    宁琅没有吭声。

    哪怕她不答、他不问,东朔也早早地知道了答案,他不纠结于此,转而宽慰她:“不过都是些小妖怪,谈不上拼命。”

    是,回想起东朔三下五除二搞死了那只山蚿,宁琅知对于普通修士要苦战一番的妖,对于她眼前的天才来说,不过是一个抬手挥手的功夫。

    可她还是气不过:“你这么努力干什么?隐门弟子的生意全给你抢了!”

    东朔:“我是默默除的妖,功绩当还算在隐门头上。”

    宁琅更气:“你又不是隐门的人,你帮隐门攒功绩干嘛?还没钱拿!”

    东朔眨眨眼,注意力落到了最后那一句话上头。

    “阿宁……缺钱用了?”

    他看她买包子拿钱时的那股劲很豪爽,倒是疏忽了这个问题。

    “我整天不下山的,怎么会缺钱用!”

    东朔意会地点点头。

    原来只是随手拿了个借口来发脾气。

    既是生气了,那便是要好好哄的。

    阿宁本来就疲惫不堪了,要是再被怒火一激,只怕是要病。

    便哄她:“我不帮隐门做事了可好?”

    宁琅不满意,嘴一撇,说了声不好。

    按照她对东朔的了解,他要是不帮隐门做事了,那肯定也得去帮其它的宗门。

    便宜了其它宗门还是小事,主要是他肯定要走得更远,危险指不定也遇得更多,她还不知道上哪去找他。

    东朔不知她想这么多,听到句不好后,再改口道:“那,就少做一点?”

    一点太少,而且空泛。

    搞不好对于东朔而言的一点,只等同于一桩两桩。

    宁琅面无表情丢出二字:“一半。”

    他应得痛快:“好,那便一半。”

    宁琅:“而且不准去接那些高危的活儿。即使去,也一定要跟别人一起去。即使跟别人一起去了,要是情况不对,也不准逞强,能跑就跑。”

    东朔不反驳。

    她说多少,他便应下多少,全部记在了心里。

    见宁琅总算消气,东朔的唇角噙了笑意地问:“既然我妥协了,阿宁是不是也可以为我妥协一点点呢?”

    宁琅垂眸扫过他掌心向上、似在等她一个回应的手。

    旋即也弯唇笑了。

    然后:“不可以。”

    东朔:“……”

    嘴上说是不可以,宁琅到底拗不过他。

    两人僵持了一阵,宁琅还是败下阵来,因为东朔吐了一口血——像是被她给气的。

    顺了他的意,东朔的眼眉舒展开了,也答应她,为她渡灵力的事情只持续到她入道之后。

    所以,宁琅就把话撂在这了。

    她,要入道。

    现在、立刻、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