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八点

    咒术高专大门口外

    五条空身穿高□□服改良成的玄色和服，袖口上缀有红漩涡纹的黑色纽扣，再搭配高领披风，紧紧包裹着全身上下，只露出一张略显苍白的脸。

    他抬眸看向眼前这所高专，浅蓝眸子里闪过一抹暗芒，唇角微微上扬0.1厘米，侧头对身后几个属下吩咐道：“里梅留下，你们先回去。”

    站在三步远的黑衣人齐齐应了声。

    里梅接过属下手中的黑伞，一手执伞，一手推着轮椅走进去。

    前往高二班级的路上，偶尔会遇到阶梯，这种时候里梅便会用术式凝结出冰路，踩在厚实的冰块上，一路顺畅无阻的走到教室。

    里梅站在教室大门前，屈指轻扣在门上。

    此时，教室里只有刚到的家入硝子、以及坐在椅子上的夜蛾正道。

    敲门声传来，夜蛾正道转头看去，见是这位身体羸弱的学生后，朝他轻点头：“早上好。”

    “早上好，夜蛾老师。”五条空神色温和，笑着打了声招呼，顿了下，他转头看向家入硝子：“早，家入同学。”

    “早。”

    家入硝子取出一根棒棒糖，撕开包装、塞进嘴里，然后单手托腮侧头看向五条空，距离上次见面是一周前，今天再见时，他的身体状况似乎更糟了。

    里梅推动轮椅来到座位上，放下五条空的书包，取出笔记本和笔摆放到桌面上，面无表情道：“我在外面等你。”

    以五条空的身体情况，他无法上一整天的课，最多只能支撑3-5个小时。

    谁知，五条空却拒绝了，温和道：“不用，你先回去。”

    “下课后来接我。”

    里梅看向他，对上那双浅蓝眼眸里的神色后，点点头：“好。”

    八点半，正式开始上课。

    面前的位置空无一人，他掀眸扫了眼，举止优雅的翻开本子，看向坐在讲台上的夜蛾正道。

    这是五条空第一次接触咒术课程，无论是在意大利或是日本，普通人类不能就读咒术学校。他懒得动用势力，干脆在意大利修生养息了17年。

    咒术高专和普通高专不一样，明面上写的是宗教系学校，不教文化课，能就读于这里的只有咒术师。

    因为，这里是培养出色咒术师的学校。

    而他，是个不该出现在这里、毫无咒力的废物。

    想到这里，五条空眸色微沉下来，无意识紧握着铅笔，在纸上勾勒出、几乎穿透纸面的一划，他的视线依旧落在夜蛾正道身上，甚至乎称得上极为认真，然而只有他知道自己在走神。

    好无聊。

    无论是这个世界、这个咒术界、还是这所学校。

    想让这一切都染上殷红的色彩。

    那肯定很好看——

    五条空放下笔，眸中一贯的温和消失，面无表情的从口袋里取出几个药瓶，倒出颜色各异的药物，利落地扔进口里。

    苦涩的味道在口腔里弥散，让他得以压下那些狂涌、想要挣脱桎梏的想法。

    八点五十分

    夜蛾正道额头青筋蹦现，却在极力压制住怒火，沉声问道：“硝子，悟和杰那两个家伙在哪里？”

    听到老师在喊自己，家入硝子从五条空身上收回视线，听到这话后，她眨了眨眼睛，坦白道：“那两家伙昨天被请去横滨警察署了。”

    “唔……”她轻点下巴，所有所思道：“大概是赶不回来吧？”

    反正那两人不会出事，以家入硝子对他们的了解，估计就是趁机翘课，准备在横滨浪一段时间。

    夜蛾正道听到这话，差点没拿稳手中的粉笔：“横滨警察署？”他不知道想到什么，眉头紧皱，语气瞬间严肃起来：“那两个混蛋干啥了？！”

    竟然还把自己给送进了警察署里？！

    “老师，我知道这件事。”五条空突然高举起手，在两人的视线落在身上后，无奈地笑了笑，缓慢说出事情的起始：“——兄长大人和夏油同学应该不会有事。”

    五条家不会允许这种事发生，更何况以五条悟的能力，他自己就能走出来。

    把他们送进去警察署，不过是一场恶作剧。

    明明只需要一句话便能解释清楚，可五条空偏偏没有那样做，就算被五条悟察觉到他的用心，五条空也不担心。

    他，就是要让五条悟知道。

    听完整个过程后，夜蛾正道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紧抿着唇，过了好半晌后，才沉声道：“继续上课。”

    鉴于这次有位毫无咒力的新生，夜蛾正道在确保他没有任何不适应后，便像往常般说解起来。

    等他说完后，下意识看向五条空，便见他听得极认真，还在本子上抄写下笔记。

    看到这一幕，夜蛾正道心情瞬间复杂。

    要是五条悟能像五条空这样，让他少操点心就好。

    当然，这个只能在大脑里想了想。夜蛾正道疲倦地叹口气，继续把剩下的课程给说完。

    等两堂课快结束时，教室大门倏地拉开，五条悟满脸困意、边打哈欠边走进来。

    夏油杰稍微落后一步，精神看起来还不错。

    两人仿若没看到脸黑的夜蛾正道，径直走到座位上坐下。

    家入硝子不断朝他们使眼色，两人才后知后觉看到夜蛾正道的存在。

    “老师早。”夏油杰举起手朝夜蛾正道打了声招呼，而身旁的五条悟一副睡不醒的模样，坐下便趴在桌上、准备眯一会，似乎没察觉到后面的五条空。

    夏油杰暗中戳了戳他。

    五条悟艰难睁开眼，忍住困意的打了声招呼：“早呀，老师——”

    夜蛾正道额头青筋蹦现，一拳头狠狠砸在五条悟的脑袋上。

    这两人迟到了两堂课，还和他说早？！

    五条悟脑袋上瞬间冒起小包，他托着腮、一脸郁闷，无所谓道：“不就两堂课……”

    夜蛾正道没空理会这个问题学生，他站在讲台上、双手撑在桌面，说起另一件事：“杰，有个任务你和空一起去。”

    蓦然听到这话，夏油杰略微睁开细长的眼，眼角余光瞄了眼后方的白发少年，好奇地问道：“是什么任务？”

    而且，还让他带五条空执行任务？

    夜蛾正道看向夏油杰，视线往后移，落在五条空脸上，这位少年坐得腰背挺直、柔软的发丝自然垂落，嘴边挂着若有若无的浅淡笑意。

    少年神色自然，完全没提出任何质疑。

    “祓除二级咒灵、取回特级咒物。”

    他重新收回视线：“这次的地点是废弃神社。”

    “神社？”夏油杰眉头微挑：“这应该是很圣洁的地方吧。”

    咒灵诞生于人类的负面情绪中，像学校、医院等等这些累积无数负面情绪的地方，往往最容易生出咒灵。

    不过想到有特级咒物的存在，引来咒灵也不奇怪了。

    听到这话，五条悟抬起头，墨镜遮挡下的蓝眸微凝起：“等等，你确定让他跟去？”

    顿了下，五条悟补充道：“上神社需要走阶梯吧。”

    他没有指名点姓，在座的人都听话中的意思。

    “不用。”夜蛾正道不欲多说：“杰，我会把地址发给你。”

    “目前为止，已经有好几位少年少女惨死在神社里。”说到这里，夜蛾正道眸色沉下来：“我们要尽快解决这事，以免造成更多人命伤亡。”

    “杰，别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