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夜协奏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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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1 镜雅

    “看不出来啊,你和我姐姐还有这么一段故事。”镜雅看着铎纲,笑着说,“再后来呢?”

    “再后来?”铎纲叹了口气,说,“再后来就如同我说的了,一个晚上,我喝醉了,然后就……然后第二天她就不见了。”

    “这个胸针是她的,不是一对儿,我没有一样的东西,嗯——”低下头想了想,镜雅抬起头,一脸八卦地说,“你不说你俩亲过了吗?也许是她喜欢你,但是因为一些事情必须要离开,给你留个东西日后好重新见面。”

    紧接着,她想了想说,“我记得姐姐以前给我讲过类似的故事的,也许这次就是因为——”

    “开玩笑,这种事情不可能。”铎纲轻轻地摇了摇头,说,“她?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能来这一套?”

    “你不是说她和你相处的不错嘛?这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可不把么平易近人。”镜雅笑了笑说。

    “说句大实话,我刚见到你的时候,真的没把你和她身上想。现在看着你的容貌,和她确实是有几分相像。不过,我真的没想到她是姐姐。”铎纲沉闷地说,“我真的没想到,最终的事情回事会是这样。”

    “哪样?”镜雅一愣。

    “没什么。”铎纲说。

    “很多人都这么说。”镜雅笑着说。尽管铎纲在不久前已经说过这样的一句话了。

    “我开始以为,她留下一个胸针,是为我日后见到你,转告你她的情况留下个伏笔,比如说你那里也有一模一样的胸针,但是——既然这个东西你是没有的,那就奇了怪了,这个东西……他到底有什么含义啊这——”铎纲无奈地说……

    “等等,你是说——她光留下了这个东西,是吗?”镜雅想到了什么一样,低声说。

    “是啊。”铎纲轻轻地点点头。

    “会不会,会不会是这个胸针是指示她去了哪里的?”镜雅说,“比如说这个胸针上用的宝石——啊哈我说什么来着,”镜雅看了看,紧接着走到铎纲工作台前的那盏灯面前,借着光仔细地对比了一下,果不其然发现了什么,紧接着低声说,“你看看这些宝石,我都认出来了你居然没有认出来?难以置信。”

    “这些宝石都是原夏古国原产的宝石!那么会不会是告诉你去哪里可以找到她啊,因为——”镜雅说,“她可能去古原夏寻找一些可能的线索了。”

    “你以为原夏星我没去过啊?”铎纲说,“去过,而且去过不止一次!我的天啊,那哪是人呆的地方啊,我就差被虫族撕碎了,你知道我是不敢进入核心世界的!但是别说人了,就连她的发梢,我都没有找到。她好像真的是下凡的仙子,又回天庭去了。”

    说着,铎纲叹了口气说,“不知道的,真的以为她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这这句话一说,镜雅心就一疼,鼻子有点发酸,眼睛有几点热乎乎的东西。铎纲似乎意识到什么,看向镜雅,柔声说,“好姑娘,对不起,是我失言了。”

    但是这说着呢,铎纲还在回忆着说,“古原夏说,雁过留声,她怎么就能来无影去无踪呢?莫非你真是天庭下凡的仙子,不属于这尘世之间?”

    铎纲轻轻地按镜雅的手,另一只手搭住她的肩膀,将镜雅搂紧在自己的怀里。镜雅感觉脸有点发烫,身体轻轻地一颤抖。但是还是没有挣脱,将肩膀靠在铎纲的脸上,就这么任由铎纲抱着。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大门打开了。

    “上校,情况有变。”叶莲娜如同一枚导弹一样冲进来,紧接着说,“上校,上校,你快来——哎?”她刚刚冲进来,就看到镜雅和铎纲两个人……呃……抱在一起的样子确实容易引人胡思乱想……她停了一下,“上校,我好像——我好像来的不是时候?”

    镜雅赶紧从铎纲的怀里挣脱出来。她不敢想象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样子,肯定脸红的很厉害,而且很烫。铎纲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轻轻吻了一下镜雅的额头,镜雅感觉自己的额头好像碰到了一块很热的火炭。没等她说话,铎纲已经站起来了,看着叶莲娜。

    “有什么事情直接说。”铎纲扭了扭脖子说,“没有什么时候不时候的,告诉我,什么东西来了。”

    “急事,大急事。”叶莲娜说,很难想像,一个人工智能为什么会有让人听了着急的感觉。

    “把你的情绪芯片暂时离线,把事情说明白了。”铎纲说。

    “别管感情芯片的事情了,上校,”叶莲娜说,“走吧走吧,你这,快去看看吧你……”

    “不是——我说,你这——你急什么。”铎纲说,“怎么了?天塌下来了?虫族入侵了?还是黑洞接近这个星球了?这星球上可是一个活人都没有了!哦,我俩不算。”

    镜雅看着这俩人,半天也没有回过神来

    “不是,上校,我就是说,有人了!这个宇宙中还是有不少活人的!”叶莲娜说,“你出去看看吧,外面躺着四具尸体,看着腐烂程度,这都是死了没多长时间的,还热乎着呢。”

    镜雅这一听是吓了一跳。啥?有活人,而且还有四个?这怎么?这镜雅已经不是第一次怀疑方舟邦国的情况了,今天看来她怀疑的还真的对。

    “怎么死的?”铎纲说。

    “你去看看吧。”叶莲娜说。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儿上了,哪里还有不去的道理!铎纲二话不说,拎起来一个小箱子就走。

    “镜雅姑娘,你没有兴趣去看看吗?”叶莲娜说,“其实,这些事情说实话,还是……还是挺有看头的。”

    “为什么要用这个词。”镜雅眉头一皱,但还是走了出去。

    出去之后,镜雅看到这里天已经黑了,黑的透透的那种,靠着屋子里的灯光照明。老远的就看到四具尸体躺在地上,没有用棺椁盛殓,也没有用裹尸布装一下,就那么放在院子里的长条凳子上。

    “我昨天还在上面坐过呢。”镜雅低声说,面色有点怪异。

    铎纲在那里看着尸体,过了一会儿抬起头来,“记录,死者有四个人——”

    “这是废话。”叶莲娜说。

    “一个楚特尔人,一个柏森人,两个塞塔克森人。”铎纲说,看着地上四具尸体。楚特尔男性的尸体上,斑点和尸斑真不好分辨,柏森人独有的棕黑色皮肤非常显眼,而塞塔克森人还是比较容易分析的——就是正常的长相,混合人种的长相。

    “从尸体腐烂程度上看,死亡时间应当短于半日。”说着,铎纲低下头,看了看尸体说,“四位死者头部均有弹孔状伤口,入口直径在六标厘左右,伤口周围呈放射状,有碎肉碎骨和血块,有烧灼痕迹,系致命所在。”

    “好家伙,一枪致命!”镜雅低声说,她也知道,开枪的这个是个高手。

    “尸体在哪发现的?”铎纲问。

    “在大概距离屋子往外四标里的位置。”叶莲娜说,“死者身边发现了两把步枪和三把手枪,上膛了的。”

    “我知道了。”铎纲说。

    “上校,看着,这好像是狙击步枪直接命中的结果。子弹从眉心射入,命中大脑前额叶的中枢,一瞬间要人的命。”叶莲娜说,“是个老手?”

    “是啊,”铎纲抬起头,“好家伙,这得是多强的功底啊。”

    他看着叶莲娜,“你干的?”

    “这种象征性的问题就不要问了,”叶莲娜说,“其一,我没那本事,其二,我也没那机会,最后,我更没那枪。你看看,这得是什么枪造成的!绝对是一把高精度的狙击步枪,而且是小口径的。这种创口和我军使用的,无论是七六口径步枪还是九二口径步枪都不一样——”

    “这正是我想补充的,”铎纲说,“凶器非联邦军制式武器。”

    “我替你补充了,这种子弹应该是联合军的点二三口径步枪子弹,他们的那种一种小口径的高精度狙击步枪,用于执行定点狙杀任务。”叶莲娜说,“你说——”

    “这就是我在想的。”铎纲的手伸进去,轻轻地探下去,过了一会儿,手上沾着血污、碎肉还有脑浆子,镜雅看着只觉得自己的胃部一阵痉挛。恶心的血肉当中,躺着的是铎纲刚刚挖出来一颗子弹,虽然有些磨损,但是金属的,长矛状的弹体依然反射着慑人的光。

    镜雅心说今天才看出来这位仁兄还有当法医的潜质。

    “你看吧,子弹为联合军二三口径子弹。”铎纲说,他看了一下子弹,说,“嗯,可以肯定,是联合军的那把经典的狙击步枪。”

    “看来,有人来了。而且他们有联合军的武器。”说着,他抬头看了看天,说,“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情况。”

    “你打算去搜寻他们?”叶莲娜说,“我们来不及了啊。”

    “来不及?我看来得及。”铎纲低声说。

    这边镜雅看着两个人正在那里说着什么,突然看到另一边树林里,突然出现了一个白色的光点。镜雅第一反应是狙击步枪瞄准镜的反光,心里一惊。这发子弹貌似冲着铎纲去的!

    铎纲,危险!”镜雅大声地喊道,紧接着跳起来,重重地扑向铎纲,将铎纲压倒在身体下面。

    “好姑娘,啊——”

    “碰!”

    一发子弹重重地落在了地上,炸的尘土纷飞,地上一个窟窿。

    这边铎纲心有余悸的站起来。

    “什么情况?”铎纲大喊。

    “狙击手,小心!”叶莲娜大声地说,紧接着摘下冲锋枪看着外面。镜雅看着叶莲娜的反应,再看看铎纲的反应,后者也闪电一般地跃入掩体,并且开始用一种最简陋的方式寻找狙击手——反光镜。

    不得不说这俩人军事素质都不错。

    这个时候她本能地感觉自己的身后有什么东西,后背一疼的感觉。她下意识地一跳,刚刚跳出去,一发子弹打在了她刚才所在的位置。

    “在那边!”镜雅目力很好,看到远处山上的一个小小的影子,大声说。她想要杀过去,但是被铎纲拦住了。

    “他们不想杀人,这是在向我们示威。”铎纲低声说。

    “你怎么知道?”镜雅问。

    这刚才可是两发子弹,一发对准铎纲,一发对准自己,这怎么还……

    “经验。”铎纲低声说,“你看我们几个人的站位,那边那个位置我知道,从那里看的话,你看到那个亭子了吗,其实可以很容易的挡住你。狙击我和叶莲娜比狙击你简单的多,而且我……你知道的,比较值钱。但是他一没有瞄准我,二来枪口没有对着叶莲娜,这说明那边的家伙知道我的身份,而且也叶莲娜打不死。”

    “还有,你看那四个家伙,铁定是那人干的。刚才我们验尸的时候大意了……他要是要要了我们的命,我们早就没命了。别追了,他们已经走了。”

    “我们现在怎么办,上校?”叶莲娜问。

    “好姑娘,你留下看家。”铎纲轻声说,紧接着看向叶莲娜。

    “叶莲娜,去枪库拿枪,打猎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