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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01 镜雅

    镜雅小心翼翼地带着青卿、海琳、狄安弥娜还有依薇特四个人,在林间小道上骑行。此时的镜雅早已经不再是在海莲城的那身贵族女性的打扮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身猎装打扮。她**是靛蓝色的长马裤,高筒马靴,上身则长袖收腰的天蓝色棉袍外加深棕色的皮革背心。她的腰间一侧挂着弓箭,同时还带着一柄猎刀。

    其余四个人也是差不多的打扮,带着猎弩、猎刀和长矛

    “女士……您这靠谱吗?”

    基于铎纲的婚事目前悬而未决,大部分情况下铎纲身边的帕拉丁并没有明确称自己或者是妤姐姐,或者是两者或者是其中一人为“夫人”,更多的时候还是称“女士”,对于青卿称“小姐”。看着镜雅志在必得的样子,海琳似乎是有些担心,对镜雅说:“您这个要是……要是好的话,好说,但是我总是觉得您这风险太大了。”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镜雅满不在乎地说,“风险虽然大,但是……哎,机遇也不小。现在我们身边平白无故多出来一位可能的卡兰蒂斯王族,这种事情如果我们都视而不见都话,还有什么事情值得我们在意呢?”

    “狄安弥娜,卡兰蒂斯皇族你了解的情况如何?”镜雅想了想,扭头问道。

    “现在紫堡里的那位是刚回来了的。”狄安弥娜说,“十年前的时候……大公策动了一次对东方萨兰德的战争,但是月海望的军队却不知道为什么进入了卡兰蒂斯境内屠杀了卡兰蒂斯的西部边境。当时战争打的挺惨烈的。因为东路的军队叛逃,战争失利。即使是巴希琉斯的三个弟弟都在战斗中战死了……还有其他的紫衣贵族,都战死了很多。当时的巴希琉斯陛下好不容易在全装铁甲重骑兵的掩护下逃了出来,也受了伤……王太子也战死了……后来好不容易才把月海望的人赶回去……”

    “现在整个的卡兰蒂斯皇族剩下的人已经不多了,巴希琉斯陛下将所有战死的紫衣贵族的在世的继承人,绝大多数是女儿,过继为了自己的女儿,不然的话只怕王国没有继承权了……”

    “目前王座的第一继承人成了凯瑟琳公主。此外就是几个兄弟的女儿和几个养女,规模倒也是不算小。”狄安弥娜说,“凯瑟琳公主您是见过的……”

    “是啊,我是见过的。”镜雅想到,刚才狄安弥娜顺口说的话真的让镜雅起了兴趣。

    “这个公主你了解多少?”

    “嗯……我上次见到凯瑟琳公主已经是三年前了。我印象咯……众神在上她一定恨不得自己是个男儿身。骑马打猎,舞刀弄枪十八般武艺她样样精通……哦……谁要是娶了她管住她还真的费点事儿……”

    “第二继承人是谁?”镜雅紧接着问。

    “理论上说应该是安娜公主……她是巴希琉斯的皇太弟的长女。”狄安弥娜说,“她其实也是个擅长比武作战的人,不过嘛她性格温和气质温柔,内敛稳重,很多人都觉得她比凯瑟琳公主更像是继承人。”

    “嗯……”镜雅点了点头。她心想这一趟出来居然还能问到这个。如果狄安弥娜所言非虚的话,海间地遏制月海望和南岩地就可以把卡兰蒂斯作为外援……

    她和铎纲朝夕相处,铎纲的心腹大患她心知肚明。不是萨兰德的斯帕西军团,而是月海望和南岩地的两面夹击。尽管东有蛇鳞城西有卧狼屿,但卧狼屿不过一岛,而蛇鳞城更是仅仅是一座修建在红树林附近的城堡。想要凭借着这样的地方遏制兵多将广的两大诸侯,难度之大可想而知。

    但是卡兰蒂斯可就不一样了。卡兰蒂斯处在东西方交通之地,商贸发达,财富多的令人叹为观止。别的不说,卡兰蒂斯的皇家卫队和公主们的裙子都是绛紫色的,连养女都不例外。绛紫色只能从牙海沿岸的一种骨螺中提取。分离软体,洗去粘液和提炼染料的过程腥臭刺鼻,据说和“厕所里的咸鱼以及变质的牛奶的混合物煮沸”的味道差不多。这种味道即使是做好了衣服,都会留在衣服上许久不褪去。为了掩盖这种要命的味道,还需要加上一些来自亚尔森的名贵香料熏蒸……据说一身拖地长袍需要二十五只骨螺和一吨香料,这些东西的家伙相当于一箱子沉甸甸的黄金……

    除了财富之外,卡兰蒂斯的军事力量也令人畏惧。他们在在鲍斯家族的领地以及牙海、月海的沿岸拥有规模强大的海军。在陆地上,卡兰蒂斯的重步兵挥舞着长枪和双刃大斧子,足以让任何敌人血流成河。一列全装铁甲重骑兵可以免疫所有的的弓箭、弩矢和标枪。如果拉上这条线卡兰蒂斯舰队可以遏制住月海望的海军,就可以减轻海间地南部的压力,而缺乏良马和成建制的重装骑兵军团的月海望也定然会在卡兰蒂斯的全装铁甲重骑兵的冲锋下瑟瑟发抖。再加上以铎纲传承杨家族血脉来说,拉拢卡兰蒂斯也不是什么冒天下之大不韪的事情,和加西亚城那位拉拢萨兰德绝对不是一个概念……

    卡兰蒂斯和月海望定然是深仇大恨,而如今如果真的有个报仇的良机只怕他们绝对会抓住然后死死地不松手……

    而且拉拢的方式有很多……镜雅想到,移交领土问题有点大,风险有点大……但是可以和亲!最合适的是办法……莫过于让铎纲娶一位卡兰蒂斯公主。娶一位卡兰蒂斯公主而且让自己和妤姐姐不至于没地摆,这可是个技术活。王位的第一继承人目前是凯瑟琳公主,如果娶了凯瑟琳公主,铎纲可能会成为海间地与卡兰蒂斯共同的王,这是最合适的结局。但是王位第一继承人都非常珍贵,况且凯瑟琳公主和铎纲在比武大会上有过节。但是镜雅见过凯瑟琳公主,野性和美丽的完美融合让她看了都怦然心动……天啊,那种既能冷艳逼人,也能小鸟依人的美女正好是铎纲这货最喜欢的类型,只怕铎纲会不惜一切代价的扑上去,不把她哄开心了是决不罢休。如果按着狄安弥娜所说的,安娜公主气质温柔,性格柔顺,对于自己来说应该……好掌控?可问题是海莲城那个安娜公主看着也挺温柔的,实则藏着刀子。这样的……慢着,镜雅突然想到,铎纲貌似只要是长的漂亮,那么来者不拒……

    这……镜雅想到,这是谁也没辙啊……

    “第三继承人是瓦莲莉雅公主,再然后是海莲娜公主,雅莲恩公主,雅夏拉公主,再就是应该是养女海莲娜公主,对了,这个海莲娜公主是养女,本名是海莲娜·诺索夫……最后的继承人应该是……应该是玛丽安·卡兰蒂斯小姐,她是巴希琉斯陛下公开承认的私生女,但是早已经被合法化了,成为了一位紫衣贵族。她应该最终也会得到叶娜姓氏。”

    “得得得……别说了,再说的话我头就该大了……”镜雅说,“就告诉你一句话,这千万别让铎纲那货知道,除非卡兰蒂斯王室对养私生子比较感兴趣。”

    “不能吧?我看大人挺靠谱的。”

    他有没有私生子我不知道,但是他要是进了紫堡绝对是饿狼入羊群,老鼠进粮仓,走道都不会了。镜雅心里想到,但是这话也不能明说。只是低声说,“你傻啊……你家大人,铎纲那货什么特点你还不清楚啊!”

    “这……哦,女士……你是吃醋了。”海琳脱口而出,紧接着笑了。

    “你这丫头,我不撕烂你的嘴……”镜雅脸一红说。

    “姐姐那么大度的人,哪能吃醋呢。”青卿笑,紧接着眉头一皱说,“慢着,有动静……”

    “下马。”镜雅低声说,几个人从马上下来,依薇特抽出短剑在前面开路,几个人也小心翼翼地跟上去。没走几步,镜雅就看到在海边,沙滩上坐着两个人。眉头一皱,镜雅看出来一个是伊丽芙,另外一个则是一个她不认识的女子。

    从后面看只能看到垂下的头发和一条麻花辫。不过……看着女子锁子甲下露出的紫色长袍,再看看紫色的棉甲和红紫色皮革的剑鞘,这……镜雅心说这不会也是一个卡兰蒂斯紫衣贵族吧……

    “他现在火急火燎的北上,到底是想干什么。你能确定……他们是因为那些东西吗?”那个女子先说话了,“这里是凯瑟琳和海莲娜的信,都是从暗夜骑士团寄来的……一封来自冰雪城一封来自玄铁堡……”

    “被死人袭击,这有点奇怪吧。难道你认为铎纲大人会因为死人的事情北上?”伊丽芙说。

    “所以我才问你啊!”

    “我怎么可能打听到他们的谈话。”伊丽芙有些无奈地说,“很多事情,连他的近臣都不知道。铎纲大人可真够小心的。”

    “能从一个骑士长,一年多的时间做到刚铎权势最大的人,你以为那么容易啊。”那个女子耸了耸肩说,这个时候她转过脸来看向镜雅这个方向。一瞬间镜雅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生怕她认出自己来。好在并没有,镜雅想到,她只是看了一眼就继续和伊丽芙交谈了,“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北方有寒风,南方有降雪。这七国之地的凛冬,来一次就是一次大混乱。”

    “混乱是阶梯。”伊丽芙感慨说,:“这事儿我深有体会。”

    “可惜不光我们这么想。”那个姑娘耸了耸肩说。镜雅回想起刚才看到的那个女子的脸孔,不得不说那个姑娘是真的漂亮啊,鬓角趴着柔软的黑发,一条麻花辫垂于后脑,随着她的头的运动而轻轻摆动。眉如墨,唇似血。鼻倚琼瑶,眼含秋波。她听着伊丽芙的讲述,时而以齿轻咬红唇,蹙眉思考;时而眼眯如月牙,开怀大笑。镜雅看着她的一颦一笑,一言一行,心里都很好奇,这造物主是怎么了,为什么她遇到了这么多倾国倾城的美女。

    “我似乎见过她。”狄安弥娜低声说。

    “谁?”镜雅一愣,问道。

    “似乎是……是海莲娜公主。”狄安弥娜低声说,“奇怪啊,她不是在学城吗?”

    “那伊丽芙是谁?”镜雅低声说

    “只有可能是另外一个海莲娜了……”狄安弥娜说,“海莲娜·诺索夫。”

    “无聊……我还是和以前一样叫伊丽芙吧。”镜雅想到,这不然的话,她头就大了!

    “现在王国内怎么样?”伊丽芙问。

    “我离家的时间比你长,海莲娜。”海莲娜说,“但是你觉得还用猜吗?”

    “这是不用猜啊……想也知道,我们的妹妹……凯瑟琳正在拾掇着她那身铠甲。只怕没几天就会和男人一样,披上铠甲,挂上军刀和长剑,骑着战马浩浩荡荡的杀向战场。她会带着扈从和大部分的姐妹一起,也许还会带着她的全装铁甲重骑兵卫队一起北上……寒风已然吹起,我们必须要早做准备……”

    “现在的问题在于,北方有寒风,南边有降雪。”海莲娜说,“这一路上我都看到了,整个的西领现在战火燃起,而南滨的影子在这戏台上只怕是如影随形。我们也许坐的住,但是有人坐不住……”

    “太快了,实在是太快了。”伊丽芙埋怨说,“这么下去只怕是事情都要搞砸了。我们现在没有到加入冲突的时候,至少也得等着陆军和舰队恢复到十年前的规模吧……如今我们完全……”

    “是这样,但是有的人不是这么想的。无论你喜不喜欢,但是只怕几家很快就会战做一团。我们却并没有做好准备。铎纲大人在这个紧要关头却要北上,他到底想要什么?”

    “谁知道呢,鹰王的脑子,只怕众神也猜不透。现在我怀疑我得感谢一下南滨的人了,现在他深陷这里的战火,焦头烂额的。反倒是我们有足够的时间调查清楚。”伊丽芙说。

    “我离开学院就是这个原因。”海莲娜说,“西领拉斯提亚正在秘密地集结兵力,而海莲城也在蠢蠢欲动。”

    “我听到消息,”伊丽芙说,“萝丝琳夫人正在给玉女城写信,让安娜的姐姐来。安娜的姐姐……玛丽安,你是见过的,那是个感性且爱幻想的女孩,可是却知道如何伺候丈夫开心。洛特西恩们肯定是想把她送给铎纲大人暖被窝。铎纲大人没有明确的妻子,但是他们的孩子却可以继承海间地。”

    “所以呢?你觉得凯瑟琳会愿意嫁给一个年龄比她的两倍还大,而且已经以好色出名的人吗?”海莲娜长长地叹了口气说,“传言再一次开始传播,刚铎之地会发生一次大洗牌,铎纲大人打算北上而有的人打算东征……只剩下我们面对一滩浑水束手无策……我们到底是当公主,还是当变戏法的啊……”

    “你需要什么?”伊丽芙眉头一皱说,“我可以帮你写信……”

    “我需要……”两个人站起来,紧接着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