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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17 瓦莲莉雅

    此时已经是深秋……

    寒风吹打着这山洞的洞墙,有几丝寒风从洞口吹了进来。而瓦莲莉雅,饶是披着厚厚的大衣也禁不住打了个寒颤。她看了看外面的情形,紧接着对身边的那个卫兵说,“罗杰耶夫大人,我们在这里呆了多少天了?”

    “殿下……算来也有一个周了。”洛伦城波耶罗杰耶夫·阿恰克伯爵是个体格壮硕,有着一头棕色的头发的骑士,今年不过二十三四岁。他此时正解开了他的镜甲,正一个人坐在山洞里擦拭佩刀。同时他还在那里回答着瓦莲莉雅的问话,“我们就一直在山洞里窝着。”

    “我们不能老在这里缩着。”从山洞里钻出去看了看,目力所及皆是铁青色的山,以及山顶的雪线和山下的森林。瓦莲莉雅秀眉微皱,说。

    这一块本来就不怎么好生活,如今更是越是山里越不容易生活下来。好年景都不好对付,更何况如今的年景呢。东域和北境不同于南滨西领,口头禅说“我对你的忠诚不会变,即使是刚铎下雪”可见一斑。那里一年到头不知道雪是什么东西,这里可是过了盛夏就开始飘雪花的地方……

    “是,殿下。”罗杰耶夫波耶也表示认同瓦莲莉雅的意思,说,“我们的给养有限,而这里恰好最缺乏的就是给养。但是我们现在都是些……”他皱着眉头说,“我们现在失去了全部的战马……也失去了骑枪……很多人也都已经是……”

    “怎么,罗杰耶夫大人,难道你总是指挥用战马和骑枪作战吗?”瓦莲莉雅听了罗杰耶夫波耶的话,微笑着说,“你离开了战马,你就不能作战,不能为冰雪王座效忠了吗!”

    “不,殿下,请原谅我!”罗杰耶夫波耶站起来,向着瓦莲莉雅鞠躬行礼,口称冒犯后,他说,“我为冰雪王座而战,为您而战,即使是刚铎下雪也不会改变!”

    “你别误会,罗杰耶夫大人,我并没有怀疑你的意思。”瓦莲莉雅看着罗杰耶夫波耶的样子,说,“我从不会怀疑我麾下的爵士和军士们。”说着她站起来说,“但是我们不能在这里呆着。我们现在可是在他们的势力范围呢。”

    “你怎么知道,殿下?”另外一位军官低声说。这位是康斯特·克尔米伯爵,沃萨城领主。他穿着银色的胸甲。他说,“我们这么些天可没有见到任何敌人啊……”

    “我们和他们打了那么长时间的仗,”一边轻轻抚摸着下巴,瓦莲莉雅听闻,笑容更甚了,说,“我们几乎将平原能看到的都看到了,没有见到任何问题……嗯……这是为什么?唯一的解释就是他们在一个骑兵到不了的地方……整个东部除了这一片山林我真的没有办法去想哪里还能……”

    “您说的对,殿下……至少我同意您的看法。”罗杰耶夫波耶说,“但是殿下,越是在这种地方,我们越是危险。您是皇位的继承人,您是公主,您不能……您不能在这里冒险……”

    “你什么意思?嗯?”瓦莲莉雅的声音硬了一些,她问道。

    “殿下,”罗杰耶夫波耶赶紧说,“我们可以护送您撤退到黑林堡去。黑林堡是拉夫尔德波耶的领地而拉夫尔德波耶是冰雪王座最忠诚的封臣!请您……就先……”

    “我支持他的看法,殿下。”康斯特伯爵说。

    “哦……大人您多虑了。”瓦莲莉雅听了这话,莞尔一笑说,“一个瓦莲莉雅而已,不就是继承人吗?后面有四个备用的呢。这帮人害死了我那么多麾下的战士,那么多忠诚的人,我不能就这么算了……瑟琳娜去西领搬救兵去了,父皇一定也在集合大军准备作战。我就不信了我们还……”

    “他们正面绝对好过不了,那么……”瓦莲莉雅说,“就让他们在后面也不好过吧!”

    “是,殿下。”罗杰耶夫波耶也许是知道自己已经下定了决心,也不再说什么了。只是说了句“是”,同时开始招呼其他的人打起精神来。而瓦莲莉雅则走出洞口,在想着什么……想着……

    其实罗杰耶夫波耶和康斯特伯爵——这个洞口里就这两个人的勋位最高——的话并非没有什么意义,这两人也绝非那种贪生怕死的小人!他们的担心绝非毫无道理……眼下军中不过两百多人,没有战马,仅靠着骑弓和弯刀也很只能袭击一些无甲和轻甲的目标却绝对不敢接近重甲部队。瓦莲莉雅想到,这些人眼下只能从最薄弱的地方下刀子……

    “这样……”瓦莲莉雅下达命令道,“你们谁还能打仗……呃……康斯特伯爵,尼基塔爵士,瓦西里爵士……还有……”她从还剩下的军人身边走过,看着他们的情况,找了为数不多的战斗力没有严重丧失的人大概有三十来个说,“你们和我一起出去一趟。我看看有没有他们的运输队什么的……也许能弄到些给养。剩下的人的话……罗杰耶夫大人,您的勋位最高,您来指挥剩下的人,可有什么意见?”

    “明白,殿下。”罗杰耶夫波耶说,“不过殿下……我们有个小问题……我……”

    “你是想问,如果遇到敌人你们怎么做,是吗?”瓦莲莉雅说。

    “是的,殿下。”

    “如果他们没发现你们,千万不要轻举妄动。”瓦莲莉雅说,“我们很快就会回来。切记小心啊!”

    “是,殿下,您也小心……”

    一行人就这么离开了藏身的山洞,沿着山路走出去……

    几辆马车倒在路边,几个脖子上插着箭羽的人横躺在地上。几个人在马车周围翻找,还有人打算为驮马绑上马具,把物资带回去毕竟山洞里还有伤号呢。还有很多人的脖子上带着刀伤,这是在格斗中死在这些人刀下的人。无论是骑士还是军士,他们都忙着处理地上的尸体并且寻找物资。还有几个人在一边擦着自己的佩刀。

    瓦莲莉雅从马车周围经过,看到几个人正在忙着切割一块咸肉。她认出这其中有瓦西里·达罗耶夫爵士和阿列克谢·塞尔特爵士。两个人看的她过来下意识地想行礼,而她只是示意他们继续忙碌。

    “殿下,这……这抓到了两个沃托维克叛徒!”一位骑士一只手拎着一个人走过来,对瓦莲莉雅说,“这是抓到的俘虏……还真的不老实啊……你看我们还是……”说着还瞄了眼自己的佩刀。

    “呃……鲍里斯爵士……”低下头看了看之后,瓦莲莉雅说,“我问你,沃托维克军中有女子吗?不算营妓的话。”

    “这……殿下,整个东域只有你的卫队里才有女骑士啊。”鲍里斯爵士说。

    “所以这是女的……你看不出来吗?”瓦莲莉雅说。她刚才就认出来了,这两个沃托维克骑兵也不是男子,是姑娘!而且是很年轻的姑娘。她笑着在她们俩面前说,“你们……叫什么名字……为什么要穿上铠甲,打扮成这样……”

    “为了活下去,殿下。”其中一个说。

    “很聪明。”瓦莲莉雅说,“至少比理查堡里的一些重臣要聪明。”

    “谢谢您的夸赞,殿下。”

    “你们走吧。往西走,走到山下看到有金底黑鹰旗的军营你们就安全了!拿上这个,没人敢把你们俩怎么样。”说着,瓦莲莉雅将自己的戒指摘了下来——这枚戒指她始终戴在手上,上面刻着自己的名字以及诺索夫王室的纹章。

    “谢谢你,殿下。”另外一个女子说。

    “你们俩家里是做什么营生的?”

    “铁匠,殿下,”一个姑娘说,“她父亲是石匠。”

    瓦莲莉雅笑了。轻轻拂着二人的黑发,她说,“你们俩是姐妹俩,对吧?而且绝对不是小户里出来的。好了,我不问了。你们姐妹俩一定要注意安全啊!”说着便示意鲍里斯爵士放她们俩离开。

    “殿下,这……”

    “哎,她们远离这战乱,是好事儿啊。”瓦莲莉雅说,“对了……康斯特大人呢?谁看到他了……”

    “殿下……”

    “看,来了。”瓦莲莉雅笑着说。转过脸去看到康斯特伯爵走过来。

    “殿下,有样东西我觉得您应该看一下。”康斯特伯爵一边躬身行礼一边说,“这是我们在马车上看到的。”

    “哦,是什么?”瓦莲莉雅问,而康斯特伯爵直接递给了瓦莲莉雅一块布条一样的东西。看着那蓝色的布条以及布条上的血迹她先是一愣,紧接着看到布条上的金色的纹章。

    “嘶……这是……哪家的?”瓦莲莉雅眉头紧锁,转过头去说,“有认识……这个怎么才一半……马头……”

    “辩认不清了,殿下。”康斯特伯爵说,“用马和飞马的贵族至少有五十来个……”

    “嗯……那么我明白了……”借着光看到那件残破的罩袍上的字,瓦莲莉雅说,“太好了,我们现在得到了一支友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