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母妃答应你。只要你现在能按照母妃说的，把你该做的事情做好，母妃到时候就把眼里留给你。”
萧延一愣，眼神中满是不可思议。
“母妃，您……您说什么？”萧延眨了眨眼睛，“您说你要把……把晏漓留给儿臣？是儿臣听错了吗？”
“没有。”闫太妃认真地说，“既然你这么执着，仿佛没有晏漓你就什么精神都提不起来似的，那母妃就只能答应你了。”
“可是母妃您不是不赞成儿臣和晏漓在一起吗？况且晏漓还是萧瑾的人。”
“是啊，哀家到现在也不想答应你。但哀家怕是低估了晏漓对你的重要性，如果你真的喜欢晏漓，愿意为了晏漓而让自己变得更像是一个男人，那哀家就算答应你也无妨。况且哀家答应你也是有前提的，你必须要坐上皇位，否则晏漓就只能是萧瑾的人，否则你就只能被萧瑾踩到脚底下。”
闫太妃的语气很轻，但她的每一个字也都真真切切地打到了萧延的心上。
萧延想到了他心心念念的那个人，最终也很认真地说：“母妃放心，儿臣一定会做到的。”
闫太妃想不到一个晏漓竟然能给萧延带来这么大的动力。
但不管萧延的动力是从哪儿来的，只要萧延愿意努努力，按照他们的计划去做，那她也就心满意足了。
“不过哀家可要再告诉你。哀家答应到时候把晏漓给你，可你要知道，晏漓是萧瑾的人，即便将来你抢了萧瑾的位置，晏漓也始终是你的皇嫂。你可以得到晏漓，但你永远都不能光明正大地和他在一起。虽然哀家知道晏漓就是你的动力，但哀家仍旧不想骗你，你能接受吗？”
“儿臣知道，只要母妃不拦着儿臣得到晏漓，儿臣就已经很感激了，儿臣也不敢再多做他想。”
“那是最好。”
之前萧延一听说要上战场，整个人就无精打采的，看上去十分颓丧。
有了闫太妃的承诺之后，萧延顿时好像是打了鸡血一样，真能看出来振奋了。
闫太妃欣慰地看着自己的儿子，不管他因为什么原因才打起来的精神，可以确定的是，她的儿子有这个能力。
她仿佛看到了萧延在战场上英姿勃发的样子。
“母妃帮你联系到了北燕那边的人，这一次到了战场上，北燕的人会同我们联起手来合作。”
“北燕真的要和我们合作吗？可信吗？”
闫太妃颔首：“可信。有很多事你都不知道，母妃的娘家也并非什么闲散人士。你外公有很多人脉，这些你暂时不必知道。你只要知道，等上了战场，萧瑾是北燕的敌人，也是你的敌人，你和北燕则是盟友。北燕的人见过你的画像，他们知道你，到时候他们会主动来帮你，即便上了战场打起来，他们也绝对不会伤害到你。”
这倒是让萧延有些震撼。
他没想到自己的母妃竟然还有这种人脉。
现在想想他之前那么忧虑胆小，简直就像是个笑话。
萧延深吸一口气，一副勇气十足的样子说：“好，儿臣明白了。母妃放心，儿臣一定不会辜负您对儿臣的期望的！”
……
大军出征前一晚，晏漓又回家一趟。
他这一次是回家向爹娘辞行。
他自己一个人去的，没有带萧瑾。
“你当真要去？”晏禹亭面无表情地看着晏漓，不知道是生气还是如何。
“是的父亲。孩儿身为帝后，同陛下一起出征，责无旁贷。”
“如果你不是帝后，那你就不会有这些破事了不是吗？”晏禹亭冷笑一声，“战场？原本你只是个丞相，你只要在朝堂上为陛下出谋划策就好了，不管发生了什么，你都不至于上战场。可是你非要坚持嫁给陛下，现在你还要随他一同出征……你这是何苦呢？”
“父亲，孩儿还是那句话，晏家世世代代都守护着南楚，孩儿也不外如是，这是孩儿的责任，和您一样。孩儿并不介意用什么方式或是什么身份来达到守护南楚的目的，只要结果是好的，儿臣就心甘情愿。”
晏禹亭摇了摇头：“你想的太简单了。北燕和南楚这一场仗没有你想的那么好打，有你后悔的时候。”
晏漓眉头微蹙，抬头看向晏禹亭。
“父亲，此话何意？”
“没什么，我只是提醒你而已。你们年轻人都太自大、太狂妄了，你们以为只要有勇气就没什么是不可能的，但实际上并非如此。我已经老了，现在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别的事我管不了，我也知道拦不住你，但还是给你提个醒。北燕并非你们所想那般无能，万不可轻敌。”
“孩儿明白。”
晏漓和父亲母亲告别之后就离开了晏家。
晏禹亭从晏漓走了之后就一直把自己关在书房里没出来。
傍晚，晏禹亭的书房里出现了一个人影。
“晏漓可来找过你了？”黑衣人沉声问晏禹亭。
晏禹亭没说话。
“你都和他说什么了？”
“他是我儿子，他来向我辞行。”
“你儿子？”那人冷笑一声，“你的儿子真是一点都不听你的话啊。真不知道要这样的儿子还有什么用。你是他的亲生父亲，可他却不听你的劝告，那之后不管在他身上发生了什么，也就都是他自作自受了。”
晏禹亭叹了口气说：“你能不能不要这样？我就只有晏漓和晏峥两个孩子，虽然晏漓不听我的话，也曾让我想过放弃，但漓儿太优秀了，这一点是峥儿不论如何都赶不上的。”
“呵，听你这话，莫非你是舍不得你的儿子了？之前是谁和我说决定放弃晏漓的？你莫非想反悔？你们父子的关系不是并不好吗？他只是来跟你辞个行，你就又心疼起他来了？晏禹亭啊晏禹亭，你果然是年纪大了，竟然如此反复无常。”
晏禹亭吃了个哑巴亏，想反驳都无从反驳。
说话的那人摘下了蒙着自己半张脸的黑布。
出现的赫然是闫太妃的那张脸。
“都这么多年了，你还真是一点都没变。”闫太妃坐了下来，“不可否认，你睿智且很有才华，当年我也正是看上了你这一点。但你终究太懦弱了，做什么事都这么容易心软。”
“不，这不一样。漓儿是我的儿子……”
“那我呢？原本我们才是青梅竹马，我才应该是你的夫人不是吗？可就因为皇帝看上我了，而你又坚守着你一个做臣子的忠心，不敢同陛下争我，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我嫁给了一个我不爱的人。我一直想知道，你对我到底有没有感情？如果有，那你为什么能这么轻易就放手？”
晏禹亭的表情有些痛苦，又有一些回忆到往事的懊恼。
“当年你折磨了我，现在你的儿子又去折磨我的儿子……哦对了，你儿子和你还真不一样。他很清楚自己要什么，然后他就去做了，哪怕所有人都反对，他也不后悔。你这个做父亲的的魄力真不及你儿子的一半！”
“我知道当初是我的懦弱害你和不喜欢的人在一起，但是……”
“但是什么？”闫太妃反问，“我的一辈子也就这样了。你也说了，这都是你害的，你没说错。晏禹亭，你欠了我太多，现在是你弥补我的时候了。”
“我知道，我也一直都在弥补。”
“是吗？”闫太妃冷笑，“你现在说的倒是好听，会不会转头就把我们的计划全都告诉你那个宝贝儿子？”
“不，我不会说的！不管怎么样，这都是他自己的决定，我不会帮他的。”
“希望如此。”闫太妃用手把玩着眼前的一只茶杯，“我儿子对晏漓念念不忘，我已经答应他了，等将来他坐上了那个位置，我就把晏漓留给他。”
晏禹亭的手紧紧握住。
“你怎么能对他做出如此承诺？你是在诓骗他？”
“是啊，不然呢？难不成我真成全他们，让他们在一起？”闫太妃耸肩，“我还没有这么好的心。况且他们的关系……你又不是不知道。”
闫太妃说这话的语气有些暧昧，晏禹亭的拳头握得更紧了，手上的青筋看上去很明显。
“孩子们是无辜的。”
“但是他们已经陷进来了，没有谁能独善其身。我知道，晏漓是你最喜欢的儿子，让你舍弃这么优秀的孩子，你的心里肯定有千般不舍，我也为人父母，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想成就大业就必须要牺牲，况且只是牺牲掉一个不听话的人而已。只要萧延能成为皇帝，即便你那个不成器的儿子晏峥什么都不会，我也会让萧延给他一个不错的身份，让他帮你光宗耀祖。如此一来，晏漓也死得其所了，你说呢？”
“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闫太妃嫌弃地看着晏禹亭：“都这个时候了，你觉得呢？你现在能这么舍不得你的儿子，当初你又为何那么舍得我？晏禹亭，是你对不起我们母子俩，这都是你欠我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