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雪重新回到梵城，廖江城看她情绪低落，不会安慰，也不知道该怎么逗她开心。

    只是在校门口准备分别的时候，用力抱了抱她。

    “宫雪。我带你去补牙。”他有钱了，是他妈妈给的。

    宫雪没有太多心思去思考，只是任由他拉着，去了梵城最好的牙科医院。

    “我要你们这里最好的牙齿。”廖江城不知道要花多少钱，但是妈妈给的厚厚的一沓应该够了。

    “可以选择种植牙，使用寿命是60年。与人体相容性比较好，对牙龈没有任何刺激，安装以后稳定持久，外观接近真人牙齿，咀嚼能力也好，跟真人差不多。”牙医温柔的讲解着。

    “那，就要这个，多少钱？”廖江城坐在椅子上，直接敲定了下来。

    “最好的是2万元，便宜的8000多的也有。”牙医报了价格之后，已经开始开单子。

    “啊？这么贵啊？”宫雪本来一副神游的状态，忽然晃过神来，拉着他的手就要走。

    “我以前听人说只要100块就够了，他这里要这么多，肯定是骗人的！”

    “怎么会？这里不仅在梵城最好的牙科医院，而且这位医生在国内都有名，好不容易今天逮到他有空，下次能报上他的号，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廖江城劝完她，又转身对医生抱歉一笑。

    医生倒是没什么，报之以宽容的微笑。

    “100块的牙齿就能用，干嘛要用2万的，你钱多烧得慌呀！”宫雪跟廖江城认识太多年了，早就知道这个男孩子一根筋，真怕他此刻突然抽风。

    “2万块钱的牙齿，100块钱怎么比得了。宫雪，我要给你最好的。我可以将就，可我不允许你将就。我现在打比赛可以赚很多钱，等我拿了世界冠军奖金更多！”廖江城拉着她的袖子，不肯罢休。

    一面从怀里摸出那包钱，数了数，整整一万块，他也不知道妈妈存这个钱要存多久，捡多少废品，又是跟那些奸商讨价还价多久。

    可妈妈把钱给了他，就是希望他能过得更好。

    他可以连续吃泡面吃一年，他也要给宫雪买下这颗牙齿。

    既然给了他，他就有支配的权利。

    而且，将来他一定会更加努力的训练，争取拿到世界冠军，给妈妈更多更多的钱。

    在这样考虑了一番之后，廖江城直接交了定金，宫雪就算不想种牙，钱也是不会退了。

    还差一万，宫雪想跟文峰峦开口，一万块对他来说不过一分钱一般，可她还是开不了口。

    廖江城给俱乐部的老板打了个电话，从前不肯签的卖身契，现在是直接签了，然后借到了这一万元。

    宫雪上了手术台，种植了牙齿，以为会疼得发颤，过程却一点也不痛，十分顺利。

    离开牙科医院，她身体空缺的位置补上了，是不是意味着一种新生。

    在送她回学校的路上，宫雪有些内疚，不过很快就将这自艾自怜的情绪剔除了。

    “廖江城，以后这些钱，我都会还给你的。”以后工作了就还。

    廖江城没有拒绝，他知道他若是拒绝，肯定会带给她压力。

    他不想道德绑架她，更不愿束缚她。

    她是自由的。

    “好啊。记得，还有以前欠我的早餐，要一起还啊。”

    我等着你。

    宫雪笑得明媚，好像从来不曾经历过阴霾。

    “好，我还。欠你的，让我慢慢还。”

    .

    有了一颗新牙齿，吃东西的时候，那里再也不会痛了。

    宫雪突然想告诉温峥嵘一声，如果他会担心的话。

    理智告诉她不要打扰她，情感还是不受控制的用公用电话给他拨了过去。

    温峥嵘近来一直飞国际航班，努力倒时差，随手接下电话，也没去注意陌生的号码。

    “我的牙齿补好了。”

    宫雪说完，已经做好了他听见自己声音，会随时挂断的准备。

    可是心脏怎么提前开始痛了。

    温峥嵘本来正困着，听见她的声音，比模拟舱吹进了十级大风还要让他清醒。

    这风，在他心头疯狂侵袭。

    “疼吗？”

    他也不知自己怎么了，理智在一点点游离。

    “不疼呢。”宫雪笑了笑，“谢谢你问候我。”

    握着电话筒，彼此相对无言。

    宫雪在等待着他那句：那么，再见。

    但他迟迟没说。

    于是，她便又自言自语了一句：“我爸爸过世了。”

    “宫雪！”他突然喊了她的名字。

    “好啦。不打扰你啦。”宫雪花掉了一枚硬币，可以打一分钟的电话，现在时间已经到了。

    那么，就再见吧。

    她将校园里的公用电话放好，后面还有排队的同学。

    一个人低着头默默走回宿舍，用手掌拖着腮，抚摸着那颗牙齿停留的地方。

    没有精力去思考太多的事，随即拿起书本开始复习。

    过了今年，就还有半年的时光了。

    只是她不知道，在她挂了电话之后，温峥嵘又打了回来，然后知道这串号码是公用电话。

    随后将她的所有联系方式解除了屏蔽。

    本想将电话打回来，临时改了主意，忍住了重新联系她的冲动，让理智重新占了上风，号码改成了文峰峦的。

    “谢谢你带宫雪补了牙齿。”温峥嵘想着听听他的声音，转移一下注意力，却听见他更不愿面对的。

    “不是我带她去的。”文峰峦压根就没准备带宫雪去补牙，他要逼温峥嵘一把。

    要么他就任由她那颗牙空着，要么就自己带她去补。

    “嗯？”温峥嵘有不好的预感。

    “兴许是廖江城带她去的吧，那个男孩子跟她从小一起长大，也是从钩弋村出来的。

    你还记得上次宫雪去找你，撞见你的楼藏月约会，她一个人跑回了梵城，后来我在体育馆找到她。就是在看廖江城的比赛。”

    文峰峦调油加醋的说完，本来想等他反应。

    但他却没有丝毫反应。

    “好。我知道了。”这样很好。

    这不就是他想要的吗。

    温峥嵘很想知道廖江城在体育馆的比赛项目是什么，他从前在空军部的时候十项测试都是佼佼者。

    好在他按耐住好奇心，忍住没有多问文峰峦一句，否则就是自己找刺激。

    电子竞技都是十几岁的孩子玩的，二十几岁的人手速都跟不上，更不要说像他这样三十几岁的老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