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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9 准备棺材

    宫雪去看小芽的时候,塞班还在抱着图图喂果冻和甜麦圈。

    温峥嵘站在门口,和殡仪馆的员工一起,替他搬着棺材,再整理着一些纸钱。

    他向来是闲不住的人,而且也实在无法让自己安静下来。

    文小芽看见宫雪的时候,立刻面露愁容,“姐姐,我最近身上起了很多小红点,又痒又疼。”

    说话间,她已经挽起了裤管。

    宫雪看着她的嘴巴一张一合的说着什么,思绪飘向了很遥远的地方。

    她还记得她在梵城读书的那些年,为了买手机去夜总会的时候,被一个油光满面的老板追着要钱。

    是文峰峦退下车窗,跟那个人说了一句“滚”。

    文峰峦对她有多照顾,她对文小芽的照顾连他千分之一也没有。

    宫雪觉得自责也难过,她想自己如果再坚强一些,再聪明一些,是不是就能避免文小芽遭受的这些苦难。

    文小芽神色慌张的说了许多,宫雪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却也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至少鼓励她要有勇气。

    她还没有回应,塞班似乎已经做好开口的准备了。

    看见塞班放下图图的时候,宫雪几次欲言又止,她怕小芽承受不住会崩溃。

    还是被温峥嵘拉走了。

    站在明晃晃的太阳下的两个人,依旧觉得身后的殡仪馆就像一座巨大的地狱。

    屋里有摔东西的声音,一些瓶瓶罐罐应声倒地之后,便是文小芽一连串的咒骂声。

    宫雪听见了她在哭,忍不住回头,温峥嵘不想让她插手人家夫妻俩的事。

    可是文小芽哭得宫雪心里又乱又疼,她拼命想甩掉被温峥嵘拉着自己的手,却被温峥嵘攥得更紧。

    文小芽现在已经做妈妈了,她总要长大,总要面对。

    她要学会自己处理问题,自己承担后果。

    可是宫雪没他这样理智,最后被温峥嵘拉扯的手腕快要脱臼了,也红了。

    她还是挣脱了他,也忘了他的警告。

    宫雪再进房间的时候,文小芽坐在地上,额头也被磕破了。

    宫雪不敢碰她的伤口,也怕她结痂的血液粘到自己,还是小心翼翼的走向她。

    比起难过,文小芽更多的是绝望,她很想在宫雪那里求得一些安慰。

    却也知道,她能给自己的安慰极其有限。

    她不是医生,不是上帝,什么都不是。

    只是一个普通人,一个小老百姓,不伟大,和其他女孩子相比,没有丝毫特别之处。

    文小芽哭过了,也发泄了,便迅速冷静了下来。

    在宫雪走向自己的时候,迅速制止了她这一行为,“姐姐,别传染给你。”

    宫雪心碎的看着她,难得看她像现在这般清醒和懂事。

    “去医院查查吧,兴许没事呢。”她在自欺欺人,文小芽自然也知道。

    莫说皮肤上爆起来的小红点,还有夜深人静之后,只有她自己能看到的一些部位的腐烂和恶臭。

    桩桩件件,都指向他们一家三口,无一幸免。

    而宫雪要陪她去医院的提议,也被她拒绝了。

    如果结果已然如此,又何必多拖一个人下水。

    .

    从塞班的殡仪馆回来,宫雪仿佛得了自闭症的病人,一直在等待着文小芽的电话。

    这样的天灾**对于她来说太沉重了。

    终于等到了她的电话,不知道是在绝症面前突然释怀了,还是决定放弃生命之后反而超脱。

    “正好,我老公是开棺材铺的,不用买了,有现成的,我给我们仨一人预备一个。”

    文小芽咯咯乐了两声,宫雪却笑不出来。

    她很想像她一样,也没心没肺的开开玩笑,让气氛更融洽也更轻松一点。

    但在疾病面前,她无法轻松。

    “小芽,回来之后我咨询医生了,这病虽然不能痊愈,但是可控的,你不要……”

    她那句“不要灰心”还没有说完整,已经被文小芽打断了。

    此时的文小芽听不进去任何人的劝慰,她完全沉浸在自己灰暗的世界里。

    “嗐,还说什么老公,我跟他还没领结婚证呢。”

    跨国婚姻哪那么好办,文小芽任由自己思绪游走,念道,“所以,是给我男朋友挑一副好棺材。”

    “小芽,你不要这样悲观。”

    宫雪知道自己是在站着说话不腰疼,但她也实在没有更好的劝慰言辞。

    “也没什么可悲观的,只是觉得得了这个病,这样活着还不如死了。”

    文小芽说完又有些蔫,冗长的沉默过后,宫雪不知道她能听进去多少,还是没有放弃鼓励。

    “小芽,你知道么,我协助程鹿逮捕陆燃的那天,从飞机上掉下来,跟着渔船在小岛上生活。

    那里随处可见吸食大麻的人。

    我知道你非常非常难过和痛苦,但是跟她们比起来,至少你的病情是可控制的。”

    宫雪说完,文小芽显然没有继续她的话题,而是悠悠地吐出一句,“姐姐,我想把他杀了。”

    “小芽,你别冲动!”

    宫雪不问,也知道她口中的“他”是谁。

    “可是我舍不得我儿子,他才那么小,我如果坐牢了,他怎么办?他又像我一样。”

    文小芽如同梦呓,“姐姐,你说,我爸爸坐牢,我也坐牢,这是不是一种家族的诅咒。”

    “小芽,你……”

    宫雪想要说话,但是文小芽并不给她这样的机会。

    “从医院回来以后我想了很多,我能用什么方法把他杀了,还能逃避法律的制裁。

    我想过用煤气把他毒死,假装煤气泄漏。

    或者把他灌醉,趁他走路不稳的时候,把他从阳台上推下去,伪装成他自己失足掉下去的。

    你说,警方会查到是我干的吗?”

    文小芽说完又开始哭,“雪姐姐,我好想杀了他,可是我也好害怕坐牢。

    我听说监狱里特别可怕,会被其他犯人欺负,还会被狱警欺负,呜呜呜。”

    “小芽,你千万不要冲动。

    杀人和自杀都不可取。

    你要想着自己还有图图,当妈妈了,就要像超人一样坚强。

    现在医学这么发达,没什么过不去的坎儿。乖啊。”

    宫雪哄完,文小芽并没有大哭大闹,却也没有平静分毫。

    她说的那些只不过也是想想,发泄而已,她终究不是疯子,还有理智。

    如果没有孩子,她也许真的会任由情绪去做冲动的事。

    但图图就在她眼前,她对自己狠的下心,对图图也狠不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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