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假千金她贵不可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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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段

    明府。

    尚书府的软轿去时是香车美人,回来时却只载着一个容貌尽毁、不清不白的小姐。

    明岱看着醒转过来又惊又怕的明珠,忍不住怒从心起,抬手就是一个巴掌。“啪”地一声,明珠完好无损的一侧脸颊上印了一个鲜红的巴掌印,整张脸显得更加凄惨和狼狈。

    明夫人赶紧扑上前去护住明珠,目露哀戚,“老爷,有什么话好好说啊!”

    “好好说?”明岱怒喝,“那你倒是让她一五一十的说来,今天到底做了什么!”

    明夫人有心回护,却也没有别的办法。事到如今,唯有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才能够保住她。她焦急道:“珠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倒是给爹和娘说清楚啊?”

    明珠哽咽着,也知道这是自己唯一的机会。她这个爹表面是文官风骨、两袖清风,实际上最爱面子,也最在意仕途。

    自己今天的事不仅损伤了他的脸面,更有可能会断送掉他和明旭父子俩的官场前途,这是明岱最不能忍的。

    明珠狠了狠心,一五一十地将那日遇见道士的事情说了出来。末了强撑着身子,在明岱面前跪了下来,“女儿罪该万死,请父亲责罚。”

    听了这番话,明夫人震惊得说不出话来。明岱则气得直拍桌子,连声念着“愚蠢”。

    他苦心经营了那么久,满盘赌注都押在了明珠和明旭身上,只盼他们能在重阳大典上崭露头角,得到圣上的欢心。可眼下全被一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道士给毁了,他怎能不气!

    他一直打压的明璎一朝成了丹虞郡主,而寄予厚望的女儿明珠却大庭广众之下衣衫不整地被一个男子抱在怀里,已经清白尽失,几乎断绝了再嫁入高门的可能。

    谁也不知道明璎会不会出手对付明家,只要她在皇上太后面前说上一句,就有可能让明家的处境变得更加糟糕。

    明岱平复了几息,阴沉着脸给出对策,“既是如此,先让家丁们去寻着那个道士,宫里那边若是有人问起,且说明珠精神不佳,一直昏睡着就是了,能拖几时是几时。”

    明夫人和明珠皆点头称是。思考了一会儿,明岱又烦躁地问:“大典上和明珠有肌肤之亲的男子是谁?”

    明珠浑身一抖,一下子被拉回那个地狱般的瞬间,想到那人身上刺鼻的脂粉和酒臭味,泪珠断了线似的滚落下来。

    明夫人只得道:“老爷,是京都巡抚的庶子,冯荃。”

    京都巡抚是从二品官,虽然是庶子,可也不是最差的结果了。明岱闻言松了口气,“你明日给冯府上递封帖子,商量一下明珠的婚事吧。”

    明夫人也软了膝盖,哭着哀求,“老爷,那冯荃无才无德,和李绥一流是京中出了名的游手好闲之辈,您怎么忍心将珠儿嫁给他啊?”

    明岱不耐烦道:“你以为我愿意将女儿下嫁给一个庶子吗?!还不是她自己闹出来的丑事!能嫁到冯府已经是她的福气了,就怕人家还不愿意娶呢!”

    明夫人搂着明珠跌坐在地上,母女两个哭成一团。明岱这次却没有出言安慰,不知道想着些什么,脸上的表情阴沉如墨。

    半晌,他狰狞道:“明璎,是我小瞧了她……那道士算是说对了一件事,那便是一定要除掉明璎。只要留她一日,咱们就一日不能安宁。”

    “就按我交待的事情办吧。这可是唯一的机会了。”明岱狠狠撂下一句,甩手走人。

    明珠埋在明夫人的怀里哭得梨花带雨,抽噎得几乎背过气去。她听着父亲的脚步声渐行渐远,红肿的脸上露出一丝不甘。

    不要,她绝对不要嫁给冯荃……

    如果不是在重阳大典上有人推了冯荃一把,她也不会落得今天这步田地。她回想着晕倒前的种种,终于将目标锁定在人群中一双冰冷的眼睛上。

    是董玟!

    明珠眼神怨毒。

    董玟既然害她如此,日后她若东山再起,也绝不会让她好过!

    ……

    另一头,长公主府。

    宫中车马将酒醉昏睡的明璎送了回来,与她同回的还有婵娟和武安侯夫人身旁的丫鬟。

    婉宁看着明璎昏睡不醒的样子,本来还十分担忧,听了武安侯夫人丫鬟的话,这才放下一颗心来。

    又听婵娟讲起今天大典上发生的种种,也忍不住震惊。

    “出事的明二小姐可是囡囡从前的妹妹?”

    “正是。”婵娟忧心忡忡答道,“说来也是蹊跷,那衣裳明明是宫中裁衣司给姑娘制的,现下还放在柜子里,明二小姐怎会有一件一样的?”

    梅姑自然知道为何,却也没有多说。

    这些日子的接触下来,她越发发现明璎的聪慧和冷静异于常人,对她的信服也一日甚于一日。

    那天明璎先是在集市上截住了被明珠打发出来的红袖,后又让她去寻一种特殊的西域材料制成一件一模一样的孔雀鸳衾。

    她起初还觉得奇怪,郡主殿下心地善良,并不是个会出手害人的,如何会起了这样的心思?

    明璎没有和她解释太多,神色宁静地看着远方,只说了一句。

    “宫中裁衣司送去的衣裳很多,若明珠不选择这件,那便什么都不会发生。”

    听婵娟描述着大典上两人弹奏的同一曲《广陵散》,梅姑这才有些明白过来。

    殿下一定是一早知道了什么,这才如此安排下去的。

    看着熟睡的明璎,长公主婉宁也是摇头轻叹,“这孩子,在明家时一定受了不少的苦。只可惜我身子不好,若非如此,无论如何也要替她讨回这个公道。”

    婵娟鼻子微酸,她单觉得明璎一个人担着这些委屈,如今却知道,原来长公主将一切都看在眼里。

    这一夜,圆月当空,京城万家灯火,有人欢喜有人忧愁。

    尚书府中已是夜深人静时,守夜的丫鬟倚在门口,脑袋一点一点,已经打起了呼噜。

    明珠蹑手蹑脚地从床上爬起来,借着月光给自己梳洗打扮,穿上一袭轻薄的蝉纱衣,玲珑有致的身材在丁香色的蝉纱底下若隐若现。

    为了遮掩红肿的烧伤,她在脸上扑了厚厚一层粉,又以胭脂修饰苍白的病容和干裂的嘴唇,在朦胧的光线下终于又恢复了几分往日的俏丽。

    明珠简单将几件值钱的首饰和银票装进小包,竟是只身往少将军府的方向去了。

    大锦朝国风相对开放,京都虽然没有宵禁,午夜时分街道上却也没有什么人。

    明珠未免觉得担惊受怕,但心中的怨气和恨意却让她不想就这么轻易回头。

    她和霍晰两情相悦,现在却要嫁给一个京都巡抚不受宠的庶子,又如何能咽下这口气?

    仅凭着这份不甘心,她壮着胆子只身走在路上。

    忽然,身后传来一阵窸窸簌簌的响声,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

    “明二姑娘?”

    “啊!”明珠吓了一跳,猝然回头,出现在眼前的竟然是那个害她在大典上丢尽了人的道士。

    “竟然是你?!你这个黑了心肝的道士,亏我如此相信你,你为什么要害我?”明珠怒道,“眼下我爹已经在派人寻你了,你就等着被陛下抓进大牢去吧!”

    那道士无奈一笑,“姑娘息怒,的确是贫道的不是。万万没想到……事情居然变成了这个样子。”

    “你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明珠看着他,怒叱道,“让开,早知道谁也不可靠,我会自己解决这件事情。”

    道士不紧不慢道,“如果贫道没有猜错,眼下你正是要去找少将军霍晰吧?”

    “是又如何?”

    那道士一改从前和善的面目,眼神锋芒毕露,“姑娘带着首饰和细软,是想同他私奔?可你真以为你现在的状况,少将军会接受你吗?”

    “你——”

    “姑娘别急。”道士捋了捋胡须,从怀中又摸出一柱熏香样的东西。

    明珠没有立刻伸手去接,警惕道:“这是什么?”

    “迷情香。”

    明珠愣了愣,脸上微红,“你是说……”

    “正是。”道士坦然笑道,“姑娘不必害羞。既已决定如此,何不破釜沉舟,让赢面更大一些呢?事在人为,这只是手段的一种罢了。”

    “这只是手段的一种……”明珠喃喃念叨,似乎是在犹豫是否要再信他一次。

    然而时间紧迫,明日明夫人就要去冯府商量她和冯荃的婚事,万一霍晰不愿意同她私奔呢?到时候她该怎么办?

    况且,那道士也不是完全不可信。至少……用了他说的方法,她的确在梦中如有神助般学会了那首难度极高的《广陵散》。

    思及此,明珠终于下定决心似的狠狠一点头。

    “好,我做!”

    ……

    次日清晨,少将军府。

    “啊——!”

    铺床丫鬟的一声尖叫响彻云霄,彻底唤醒了还在睡梦中的众人。霍母闻声赶到,推开儿子的房门,却见到不堪入目的场景。

    淫丨靡气息萦绕满室,床下散乱着男女两人的衣裳,霍晰的被窝里赫然躺着一个赤条条的女子。

    听见脚步声,她满脸红晕,害羞似的拿被子挡住自己的身体。

    不是明珠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