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她美貌更甚

重生后她美貌更甚 > 6、搜身

6、搜身

    曜灵西下,挨家挨户的烟囱冒起了炊烟。

    沈枝和铃铛外出回府,刚进巷子,就与沈叹撞个正面。

    沈枝:“哥哥怎地神色匆忙?”

    沈叹敲了一下她的头,“爹跟人比试骑马,摔断了腿。”

    沈枝心里一惊,赶忙朝正房跑去。

    内寝内,沈伯崎躺在春凳上,右脚缠着绷带,脸色煞白。

    沈枝上前,眼里有泪花打转,“爹!”

    沈伯崎见女儿一副哭包相,哼一声,“别跟哭丧似的,为父只是摔断了腿。”

    “......”

    沈伯崎怕被儿女笑话人老不中用,故意提起往事:“想当年,老子跨坐大虫,上阵杀敌,好生英武,如今,胳膊腿不灵活,摔一下就......”

    沈叹靠在拔步床前,接话道:“就咔嚓折了。”

    沈伯崎气得要拿鞋底拍他,奈何腿疼,动弹不得,骂道:“小瘪龟!”

    被骂习惯了,沈叹无所谓地耸耸肩。

    沈枝握住父亲的手,“爹爹别气,要静养。”

    沈伯崎心里暖了暖,掐了一下女儿的脸,“真是爹的小棉袄,没白养。”

    沈枝:“女儿想一直做爹爹的棉袄。”

    话落,父子俩齐齐挑眉,沈枝这是话里有话。

    沈伯崎没接话茬,朝沈叹努努下巴,“过来给老子挠痒。”

    沈叹垂下手臂,走过来,“哪儿啊?”

    “脚心。”

    “......”

    沈伯崎瞪圆眼睛,“怎么,不乐意?”

    “......”

    “老子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你连给老子挠痒痒都不乐意?白眼狼,日后还怎么指望你养老!”

    沈叹嗤一声,“我说不愿意了?”

    他坐在春凳上,脱了沈伯崎另一只筒靴,又慢腾腾脱去足袋。

    沈枝看兄长不情愿,推开他,坐在父兄中间,“哥哥笨手笨脚的,女儿来。”

    沈叹笑了下,“成,你来。”

    沈伯崎移开脚,“为父又不指望你养老,你挠得了一时,挠不了一世。”

    沈枝:“那女儿就不嫁了。”

    沈伯崎耳朵听出茧,无奈道:“为父不养老姑娘,再说,圣旨赐婚,哪有不嫁的余地。”

    沈枝嘟起小嘴。

    沈伯崎笑,“撒娇没用。”

    沈枝扭腰,背对父亲。

    沈叹捧起妹妹的脸,扭回父亲那边,“我倒觉得,苏黎安是个不错的选择。”

    沈枝拍开他的手。

    沈叹发出感慨,“等你嫁过去,为兄更无聊了。”

    沈枝:“哥哥有嫂嫂啊。”

    沈叹:“休提那蠢妇。”

    闻言,沈伯崎抬起左腿,踢了他一脚,“小瘪龟,陈羽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你要敬她!”

    沈叹胸口气闷,没再多言。

    稍许,侍从端着汤药走进来,“侯爷,郎中让您趁热喝了。”

    沈伯崎看向沈叹,“给老子吹凉。”

    沈叹假笑,净手后,接过汤碗,一勺一勺地吹。

    喂人喝药,沈叹的确笨手笨脚,沈枝接过来,一口一口喂父亲。

    沈伯崎极为怕苦,沈枝耐着性子,像哄孩子一样。

    沈叹坐在食桌前,闷声吃点心。

    沈伯崎看向他,“小瘪龟。”

    沈叹哭笑不得,“不是,爹,儿子又哪里惹到您了?”

    沈伯崎:“只顾着自己吃,陈羽呢?”

    沈枝对兄长冷落嫂子也很不满,学舌道:“哥哥只顾着自己吃,大嫂呢?”

    沈叹:“小操蛋闭嘴。”

    沈枝看向父亲,“爹,哥哥凶我。”

    沈伯崎佯装怒目,“谁是操蛋?”

    沈叹不想跟他们一块幼稚,站起身,“我操蛋行了吧。”

    沈枝抿嘴笑。

    沈伯崎却道:“你俩都操蛋。”

    兄妹:“......”

    用膳后,沈枝走出房门,见沈叹蹲在庭院里组装轮椅,凑上前,“哥,嫂子还没吃呢。”

    沈叹未抬头,“挺大的人,还能饿着自己?”

    这时,陈羽恰好走出灶房,见小姑子盯着自己看,笑了下,“我做了燕窝粥,一块吃吧。”

    沈枝点点头,拉起陈羽的手往膳堂走去,“嫂嫂,府里厨役多,你无需亲力亲为。”

    陈羽扯下嘴角,“闲着也是闲着。”

    沈枝不禁感慨,陈羽本是大大咧咧的性子,却为了迎合夫君,总是保持得体的笑。

    而兄长呢,生了一双含情目,却在妻子面前整日板着脸。

    两人,真是冤家。

    *

    按照侍医的叮嘱,侯府每日都要派人去往跌打馆取药,这日,沈枝闲来无事,打算自己过去,却在中途被贺硕拦下。

    贺硕推开车夫,挑起帘子,脸色不悦道:“真要嫁给苏黎安?”

    沈枝眉眼淡淡,“圣旨赐婚,殿下有何异议?”

    “你该知道我跟苏黎安......”

    “殿下。”沈枝打断他,“我即将嫁入苏府,殿下在我面前,最好谨言。”

    贺硕哂笑,“这么快就向着苏黎安了。”

    “殿下多心了。”

    贺硕看着她面若桃李的俏脸,极不甘心,“暖暖,我对你是真心的!”

    闻言,沈枝眉梢眼角全是漠色,“殿下扪心自问,对我,有几分真心?”

    他们之间,除了前世的怨,再无其他。

    贺硕气不过,给扈从使了个眼色,扈从走到车夫面前,指向一处深巷,“殿下与沈小姐有事要谈,劳烦小哥把马车停靠在那边。”

    车夫看着比自己高出一头的强壮扈从,脸上没有丝毫惧意,“三皇子想谈什么,请直接去侯府跟我家侯爷谈,在这里挡路,是君子该做的?”

    没等扈从说什么,贺硕冷笑一声,看向沈枝,“本皇子以前怎么不知,侯府连个下人都这么狂傲?”

    沈枝淡道:“殿下不知道的事情多了。”

    “沈枝!”

    “没别的事,恕小女子不奉陪了!”

    贺硕窝火,刚想强行将沈枝拉下车,余光瞥见了几个西厂的宦官。

    如今,西厂落在了苏黎安手里,贺硕怕他们回去添油加醋,忍着火气,瞪了沈枝一眼,“改日再请沈小姐喝茶!”

    沈枝当即撂下帘子,那甩帘子的动作,像甩了贺硕一记耳光。

    不知为何,贺硕竟觉得脸疼。

    *

    此时,跌打馆内只有一名大夫在忙,令沈枝想不到的是,这名大夫竟然是......苏黎安。

    她脱口问道:“你怎会在此?”

    苏黎安瞥她一眼,“休沐日,我偶尔会来坐诊。”

    沈枝想取完药立即走,奈何馆主不在,无法取药。

    苏黎安:“侯爷的药还没煎好,你耐心等会儿。”

    “......哦。”

    苏黎安正在为伤者处理伤口,指了指一旁的泥炉,“帮我把桌上的刀片烤一下。”

    见伤者伤口溃烂,沈枝没跟他拧劲儿,越过他们,拿起刀片,蹲在泥炉前炙烤。

    伤者是位老人,好心提醒:“姑娘要拿火钳子,要不烫手。”

    沈枝看向苏黎安,“火钳在哪儿?”

    可能是嫌她动作慢,苏黎安放下手里的活,走过去,接过刀片,徒手放在火炉上烤。

    沈枝觉得不可思议,他不烫手?

    苏黎安动作干净利落,瞥她一眼,“你坐着吧。”

    沈枝点点头,拉过木椅坐在一旁,看着苏黎安为伤者割腐肉。

    她时常出入军营,见惯了这种场景,没有害怕,目光不知不觉落在男人的手上。

    等忙完,苏黎安问道:“在看什么?”

    沈枝没瞒着,如实道:“你的手。”

    这双手能写公牍,能割腐肉,亦能挑人衣带......

    沈枝被自己的想法吓到,抬起手扇凉快。

    “手有什么好看的。”苏黎安稍一侧身,将双手浸在水盆里,洗去血污。

    伤者笑着插话,“苏大人这就不懂了,小姑娘是爱屋及乌啊。”

    话落,气氛忽然陷入尴尬。

    沈枝觉得脸烫,不是害羞,就是单纯的尴尬。

    苏黎安看向伤者,“您老这会儿不喊疼了?”

    伤者挠挠头,“这不是苏大人的手法高超么。”

    送走伤者,苏黎安请沈枝入座,“还要再等会儿。”

    沈枝多少有些不自在,双手托腮盯着桌面。

    苏黎安手指轻敲桌面,“若我没有求娶你,你是打算远嫁,还是留在侯爷身边?”

    沈枝自嘲道:“没打算过。”

    “因何?”

    “心结未解。”

    苏黎安挑眉,“姑娘花样年纪,有何心结?”

    沈枝看向他,“大人是布罗全局的智者,小女子的心结,在大人面前,不值一提。”

    苏黎安暂时无法理解她的话,问道:“如何才能解开?”

    如何才能解开,沈枝也想知道,刚重生时,她盼着会有那么一个人,能让她释怀过往。

    而今......

    沈枝舔下唇,“随遇而安吧。”

    “心之所安,心结自开,很多烦恼是心魔,凡事看开些吧。”苏黎安为她斟茶,“沈小姐从小到大,可曾听侯爷提起过与你同龄的族人?”

    沈枝歪头看他,“大人想从我这里套什么话?”

    苏黎安放下茶壶,“随便问问。”

    时辰到,苏黎安将药汁倒入陶瓷罐里,递给沈枝,“怎么来的?”

    沈枝接过罐子,“乘马车。”

    “不成。”

    “嗯?”

    苏黎安解释道:“药罐需平放,不能摇晃。”

    这可为难沈枝了,小姑娘想了想,道:“要不我抱着走回去?”

    “甚好。”苏黎安瞧了一眼屋外,“在下无事,陪你一块走吧。”

    “不必。”

    苏黎安面不改色,“顺路。”

    回府的路上,车夫牵着马车,不远不近跟在两人身后。

    沈枝抱着药罐,与苏黎安保持着距离。

    回府的路要经过一条窄巷,烈日当空,地面被炙烤的烫人,人们要时常往地面上泼水。

    这会儿,一名年轻女子站在门前,泼出洗衣水,差点泼在两人身上。

    苏黎安比沈枝反应快,拉住她,往自己这边一扯,堪堪避开。

    两人站定在对面铺子前。

    女子赶忙道歉。

    沈枝扭头,“没关...”

    话未讲完,一盆冷水自铺子二楼倾洒下来。

    苏黎安耳尖一动,松开她,移开步子。

    哗啦。

    沈枝被兜头浇了一身的水。

    楼上的老妇人惊呼,“啊,楼下有人!”

    她慌慌忙忙跑下来。

    沈枝抹把脸,表情有一瞬间的龟裂。

    可即便这样,她还紧紧抱着药罐。

    老妇人掏出娟帕,为她擦拭,“对不住啊小姑娘。”

    “无碍。”沈枝发着鼻音,余光瞄了苏黎安一眼,有些埋怨。

    苏黎安淡淡解释:“情急之下,没顾忌到你,抱歉。”

    沈枝扯扯嘴角,“不关你的事。”

    苏黎安指指马车,“你先进马车里避一避,容我去买套衣裳。”

    湿漉漉的没办法见人,沈枝点点头,别扭道:“劳烦。”

    苏黎安看向老妇人,“车夫是男子不方便,你陪着这位姑娘吧。”

    “应该的。”老妇人戴着头巾,头巾耷拉下来,盖住了大半张脸,根本看不清楚长相。

    老妇人扶沈枝进了马车,热情道:“姑娘当心着凉,把衣裳脱了吧。”

    沈枝羞涩,“再等会儿。”

    老妇人没经她同意,开始上下其手,“都是女子,别不好意思。”

    “……”

    老妇人解衣服的手法极为老道,沈枝遮遮掩掩,有些生气。

    稍许,苏黎安拿着一套新衣裳走来,“沈小姐,衣裳已备好。”

    沈枝泪眼汪汪,隔着车帷道:“放在车廊上吧。”

    苏黎安放下衣服,转身背对马车。

    老妇人挑开帘子,把衣服拿给沈枝,笑道:“姑娘自己换吧,老朽先去忙了。”

    沈枝巴不得她赶紧消失在眼前。

    老妇人跳下马车,收敛起笑容,朝苏黎安摇了摇头,小声道:“沈小姐身上没有带着族谱。”

    苏黎安微眯凤眸,眼角眉稍带了几许深意。

    *

    送沈枝回到府上,苏黎安独自回府,途中遇见泼水的老妇人。

    这名老妇人即是苏府的张嬷嬷。

    张嬷嬷:“主子,既然你与沈小姐即将完婚,为何不等到新婚夜再搜身?”

    苏黎安不咸不淡睨她一眼。

    张嬷嬷揶揄道:“主子没搜过女子的身?”

    “......”

    “老朽教你。”

    苏黎安捏捏眉骨,“您去忙吧。”

    张嬷嬷当没听见,自顾自道:“侯府养出的娇花就是不一样,皮肤细嫩的,快能掐出水了。”

    苏黎安加快脚步,还皮肤掐出水,亏这老人家讲得出口。

    张嬷嬷:“主子,于樱那丫头说,既然从沈小姐这里寻不出线索,不如换侯府其他子嗣试试。”

    于樱是刚刚泼水的年轻女子。

    苏黎安:“不可。”

    侯府嫡系子女只有沈叹和沈枝,除他们兄妹外,沈伯崎是不会将皇室秘辛告知给其余庶子庶女的。

    而沈叹......

    *

    月黑风高,沈叹醉醺醺往回走,他整日流连花丛,脸色倦怠,像是被掏空了身体。

    当他走进巷子时,见一丰腴女子靠在墙上,肩头半露,摇着轻罗小扇。

    沈叹是风月老手,岂会不懂对方的心思。

    他勾勾唇,朝美人走了过去。

    女子以扇面半掩娇颜,含羞带怯。

    两人在巷子里调起情来。

    沈叹从不拒绝投怀送抱的女子,这些女子,多半是想从他身上捞银子,即是银子,那就好说。

    不像他家里的蠢妇人,想捞他的……心。

    稍许,一对陌生男女在无人的巷子里打得火热。

    女子将手探进沈叹前襟,急于探索着什么。

    沈叹察觉出不对,扣住她手腕,笑得浪荡,“摸爷的胸,这么骚啊。”

    女子娇羞道:“奴家好奇,爷的胸肌有多健硕。”

    “行,继续摸。”

    女子扯他腰带,双手探进中衣,掌心带着阵阵凉意。

    照理说,男人应该被撩得全身火热才对。

    正当她疑惑时,沈叹的手摸到她后颈,手掌抬到半空,狠狠劈了下去。

    女子猝不及防,翻眼晕了过去。

    *

    侯府地牢。

    沈伯崎坐在轮椅上,听着沈叹的分析。等女子醒来,没有废话,直接逼供。

    女子嘴巴严,奈何,受不了沈叹的拳打脚踢。

    沈叹怜花,亦摧花。

    女子只交代了她的主子是苏黎安,并未透露族谱之事。

    半饷,沈伯崎拔下女子头上的发簪,递给扈从,“去给苏黎安捎个口信儿,让他亲自来侯府接人。”

    苏黎安收到消息时,脸色极差,对侯府扈从道:“请转告侯爷,就说本官不认得这根发簪,侯爷要如此处置那名女子,且随他。”

    侯府扈从:“大人可考虑清楚了?”

    苏黎安笑,“那女子怎样,与本官何干?”

    等侯府扈从离开,张嬷嬷面色凝重地走进来,“主子,于樱她......”

    苏黎安将发簪向上斜抛,“擅做主张者,弃之。”

    话落,发簪坠地,应声而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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