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成了魔神的黑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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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没听见他说的?”

    林朝鸣松开手,青蛇连着身上缠绕的太岁一同掉落在地,又被他的靴子轻轻踩住蛇首,他却浑不在意,只睨向跟前的鸣山:

    “再晚点我这锅菜指不定没了着落,还不速速去厨房令人起锅烧水?”

    “……”

    鸣山只能一步三回头、担忧地离开。

    满室寂静里,闻磬却先有了动作,他将原本斜立在地上的那柄长剑拔起,正欲起身,又得林朝鸣懒懒一瞥:

    “让你起来了?”

    单看这魔头在南楚皇宫盘桓至今不肯走,甚至顶着被逍遥宗众修者发现的风险也要留下,便知这宫里必定有他所求之物。

    林朝鸣不管他因何种原因要回到自己身侧,总之他绝不会要一条时刻准备反咬主人的毒蛇。

    闻磬神色怔了片刻,眼眸微眯,尔后竟在林朝鸣注视下,双手捧着长剑,膝行至眼前,当他敛眸垂首、举剑奉上的时刻,林朝鸣脑海中倏然浮起一道侧影与他此刻姿态重合。

    仿佛闻磬已朝他这样温驯地跪过千百次。

    ——不,不是朝他,而是朝那位六皇子。

    从厨房折返的鸣山箭步冲来,再次拦在林朝鸣跟前,看着面前这怪物,至今还不知他如何在那冻毙人的风雪天里被刺透心脏还活下来,伸手夺剑时,绷紧浑身肌肉,生怕叫这怪物暴起伤人。

    却有另一只手比他动作更快。

    袖下稍许凸出的素白腕骨延伸出去,却有薄薄的红,那是被热滚滚的手炉暖的,圆润指甲连同指尖都是淡粉。

    林朝鸣即将夺过剑时,闻磬忽而侧过肩膀,恰好挡住他的动作。

    在这位殿下因他的动作不悦眯起眼睛的时刻,闻磬目光落在掌中剑刃上,仿佛格外体贴地说道:

    “剑光寒凉,殿下风寒未愈,还是少碰为妙。”

    他将剑递还给鸣山。

    而这侍卫接过来的时候,神情霎时间变得微妙。

    他总觉得这怪物与自家殿下间气氛微妙……从前这小怪物不论被如何折辱,都安静得像个哑巴,何时变得如此油嘴滑舌?

    林朝鸣上前半步,掌心按在闻磬肩上,压了半身力气过去,让他跪得严严实实,又并拢五指捏住他的肩,居高临下地应答:“无妨,用你的心头血热一热便是。”

    “我的血既已赠过殿下,再多一些倒也无妨。”

    闻磬侧过脑袋,下巴仿佛要蹭到肩上这只手,却在咫尺距离间停住,唯有说话时的气息洒在那细腻雪白的肌肤上。

    “只怕失血太多,无意丢了性命,反倒连累殿下为一‘贡品’陪葬,这让我如何担待得起?”

    “大胆!”

    鸣山抬脚将他踹翻在地,提剑就想给他教训。

    林朝鸣差点没反应过来,鸣山这侍卫也算是忠诚,倒也不必让他在闻磬的手中白白丢了命,于是从侧面也给了他一脚,在对方懵然看来的刹那,脸色冷淡地丢下一句。

    “何时轮到你来做我的主了?”

    闻磬黑色单薄外衣登时映上个明显的鞋底印,他却不甚在意,半躺在地上,等林朝鸣失去与他说话的耐心,再度夺过鸣山配剑朝他而来时,他的目光倏而转向先前被太岁困住的蛇妖。

    “南楚皇宫成了大妖老窝,今日我还碰上一只十幻蝶妖。”

    剑尖拖曳在地,将规整青砖刺出白细长痕,只因他这一句停顿刹那,随后已经指向他的喉咙。

    轮廓冷硬的黑眸中泛出一丝疑惑,在林朝鸣剑尖朝前送入一寸时,他抬手握住剑刃,“你不是想解体内春蚕么?”

    林朝鸣未卸丝毫气力,将长剑缓缓往前推,看见朵朵血花落在闻磬脸颊,又滴落于锁骨,沿着单薄黑衣的领口往胸膛没入。

    “春蚕入体,唯破茧而出,唯一例外,便是以白玉王桑为引、佐以青色狐火,以狐族气息相惑,使长睡不醒。”

    闻磬忍不住咧出笑容,仿佛看不见自己快要被剑刃切断的手掌。

    这小孔雀。

    书读得倒是不错。

    长剑剑锋凌厉,闻磬察觉到自己喉结外肌肤即将被割裂,情不自禁滚动喉结,又抛出一筹码:

    “我替你杀了三皇子,夺来皇位如何?”

    鲜血入喉。

    想来是林朝鸣觉得上次刺破心脏无用,这次打算换个方式,例如割下他的头颅。

    闻磬身上的衣服快要吸不住这样多的血,深红色蔓延到身下青砖,浓郁的血腥味充斥殿内,旁观的林窈窈吓得大气不敢出,连地上的蛇都放弃扭动,仿佛看到自己被切成一段段入汤锅的模样。

    就在林朝鸣杀气铺满渺影殿之时,剑下那人断断续续的、垂死挣扎出一句:

    “……我替你解诅咒。”

    长剑停滞不前。

    闻磬胸膛狠狠起伏,即便无半点惧意,这孱弱身躯仍是有止不住地生理反应,他捂着被刺破肌肤的喉咙,又听林朝鸣的声音从上方落下。

    “还有重华宫所有人。”

    鬼族的诅咒在他认知范围外,林朝鸣而今在这深宫中受掣肘,又有逍遥宗那群修者搅混水,他不知自己能否抢在诅咒发动前,救下如菀贵妃、鸣山等人。

    左右他已杀闻磬一次,日后还有的是机会,可菀贵妃和鸣山这些凡人,却只有一条命。

    “你还是如此……”

    如此善良。

    闻磬撑着地面重新跪好,一时间说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情。

    林朝鸣挪开目光,不再看他,将剑丢回到鸣山怀中,声音比外面的风雪还冷:“你的交换条件。”

    “让我留在你身边。”

    闻磬仰起下巴看他,“像从前一样。”

    逆光站在殿门边的人正垂眸观察那条青蛇,闻言轻嗤一声,淡金色的眼眸里都是嘲讽,“原来你费半天功夫,就为了回到本殿下身旁当一条狗。”

    他说。

    “我成全你。”

    -

    厨房里有下人急急跑来,朝渺影殿旁的宫人通传,热水已烧好,请问殿下这边食材预备何时下锅。

    青蛇见了方才那一幕,知晓这位六殿下果然如传闻那般心狠手辣、荒-淫无度、暴虐成性,而今他逃跑无门,眼看就要死在凡人锅里,当即改口道:

    “那奶娘嫌弃窈窈是个哑巴,非但克扣她衣食、还总爱将她带到僻静处折磨,不信你看她衣裳袖子下的淤痕,都是被那奶娘折磨的,这等残害主子的奴才,怎配活着!”

    林朝鸣知道此刻情况调转,成了这青蛇上赶着要交代。

    他便往林窈窈原先在的那小榻边去,重又捞起个屋里随处可见的手炉,揣进怀中,老神在在的闭上眼睛,自有宫人从暗处走来,替他仔细按摩起太阳穴与肩膀。

    鸣山发觉这蛇妖除了说点人话,没别的通天能耐,胆儿登时肥了,觑着自家主子的神色,狞笑一声,朝这蛇妖逼近。

    “我劝你,在六殿下还愿意给你开口机会时,好好把握。”

    “莫等到时候下了锅,油一过,再后悔也是下辈子的事儿了。”

    青蛇哪里还敢再嘴硬,见林朝鸣不为所动,真有些急了,“我本无意害人,若非窈窈少时救过我一命,我也不会跟在她身边,你看她现在这副又圆又白的模样,还是我每日半夜从御膳房偷剩下的点心食物养出来的呢……”

    鸣山:“?”

    他狠狠拍了下蛇头,“住口!公主名讳也是你叫的?你一个男妖怪,还半夜溜进小姑娘闺房,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青蛇看林朝鸣半天没反应,只有这小跟班狐假虎威,以为自己活命无望,便冲他龇牙,“就凭你也想扒下我的皮?我这一身铁甲铜鳞,岂是你一凡人可——”

    “我管你什么鳞,”鸣山挽起袖子,将他逮起,让他看旁边沉默跪着的闻磬:“看见他脸上那黑鳞了没?从前我们家殿下无聊,又嫌他丑陋,教着他当人时,总喜欢让人一片片将他身上鳞片扯下来,在他身上刻字玩儿,他这鳞扒了还长,半天功夫又长新的。”

    “我奉命扒过的鳞比你浑身长得还多,你浑身这还没我指甲盖大,我又如何扒不下来?”

    话音落下。

    坐在小榻上的林朝鸣倏然睁开眼睛,觑向闻磬所在处。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稍稍瘦小一点,明天写个肥的。

    好晚啦!调整下作息,大家一起早点睡觉吧!么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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