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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正文卷 第157章 大概是你

    甘雨再一次扶着甘叙离开。

    明明眼前的这个人是伤到了手指,可偏偏装成了一副久病不愈的模样,像是得了什么奇怪的癌症,连最基本的力气都消失了。

    没办法,甘雨只能扶着他,哄着他往家里走。

    她给林清发了短信,带着甘叙去到了丽江小区。

    林清屋子里的设备很齐全,她找到了急救包。

    翻出来了酒精、镊子、纱布、棉花棒、药酒、金属盘……

    几乎没有费很大的力气,她就把一切工序准备的妥妥当当。

    然后,她把扶着,让甘叙坐到她的床上。

    这间屋子里的东西和她在苏家打工时住的不一样,换了个风格。

    属于北欧风,有点小温馨。

    前些日子林清买了小台灯,月牙形状的,特地送了一个放到了她的屋子里。

    甘雨把药酒放到了金属盘里,自己在书桌前拽了一个凳子,搬到了床边,坐过去。

    她把酒精打开,用棉花和镊子对其它器具进行了消毒。

    甘叙的手很重要,她不希望,是因为她,毁了他的一双手。

    甘雨把他放在裤腿边的手拿到了自己的腿上,摊开,低着头,仔细观察着他手上蹭到了木屑的地方,皱着眉,有点气愤。

    手里扎了这么多的木刺,一根一根,这般的锋利,可是这个人竟然还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握着拳头,一下一下,用力打在了那个人的脸上。

    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情,从前的甘叙,根本就不会做。

    从甘叙的角度,正巧能看见她别在耳朵后面的碎发,很柔和的软,带着几分氤氲的气息,很平静,安抚住了他心里蠢蠢欲动的兽。

    甘叙笑了笑,想抬头去摸摸她的脸。

    因为惯性,他抬起了被甘雨按在了腿上的手。

    指尖互相牵扯,甘雨一只手按着他,一只手拿着镊子,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打断,吓了她一跳,手上的镊子差点儿被打翻到地上。

    “抱歉。”

    甘叙不好意思的笑笑,回复了以往的做派。

    就好像,今天那个指控自己是流氓的人不是他一样。

    甘雨叹了口气,甚至有点想故意加重力道去给他把扎在手心里的木屑挑出来,好让他知道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

    然而,她低头,错开了他炙热的视线之后,首先映入眼帘的,旧书这只修长的手,指骨分明。

    她想起他揉着她头发时的温柔缱绻,还有他一双手在破解密码时让人移不开眼的速度,包括他脸上张扬的自信。

    尽管谦虚,她也能看见他眼底的孤傲,因为,这是在他的领地,所以,无所畏惧。

    甘雨的想法仅仅是出现了一刹那,就立刻被自己压制下去,因为她发现她根本就狠不下心来这样对他。

    于是到最后,她开始和自己赌气,鼓着腮帮子,暗自磨牙,气的眼睛红红的,下手时,却轻柔的不行,给甘叙挑木屑的动作很轻,甚至低头,吹了吹他的伤口,就像是在哄孩子一样。

    甘叙乐此不疲。

    甘雨却紧张的满头都是汗,在精神状态高度紧绷的情况下,甘雨用镊子和小针一起帮甘叙把手掌里的木屑挑了个干净。

    她看了看他略微有几分狰狞得伤口,来不及伤春悲秋,就用消毒棉棒沾了酒精,向他的伤口边擦了擦。

    似乎是有点疼,男人动了动指尖。

    甘雨的动作更轻了,解释:“我坐着的那个凳子是从库房里拉出来的,上面有太多的灰,除了坐着的地方,其它地方都太脏了,我先用酒精给你消一遍读,然后再用碘伏给你消毒,你忍忍。”

    她说完话,也不等着甘叙回答,自顾自的用棉签从中心打圈,大概饶了五厘米左右,擦拭干净,又换上了碘伏,重复之前的动作。

    很专业,也很冷静。

    像是做过了不少遍,手上的力道拿捏的很好,一点都不抖。

    甘叙沉了沉眼色,问她:“你学过?”

    甘雨当年背井离乡,学的是艺术表演,考的是戏剧学院,可是,她现在做的这种事情,已经超出了范围。

    “学过点皮毛。”甘雨也没打算瞒着,实话实说:“之前在清吧碰破了皮,就学了急救,这事挺基础的,没什么,你别这样看我。”

    甘叙的眼神太认真了,带着浓浓的不舍,让她有点不知所措。

    她低着头,眨着睫毛,不再说话。

    只有甘叙能够明白她这句话里的所有辛酸和努力付出。

    甘雨从小就是个不喜欢做家务的人,对于未知的事情,她没有探索的好奇心,能够去学最基本的急救,足以见得她受伤疗伤是家常便饭。

    仅仅是这么想着,甘叙就难受的不行。

    甘雨给他手上的伤口消了毒,拿出了之前她买的药膏,一圈一圈,给甘叙涂药。

    她垂着眸子,给他的伤口吹气。

    微灼的气息拂过甘叙的手心。

    原本忽然无话可说的两个人,同时一怔。

    气氛有点怪异了。

    甘雨的身子僵硬了一瞬间,没抬头,装作很淡定的样子,像是没有发现尴尬,低着头继续上药。

    可是从甘叙的角度,正巧能看见她发丝后露出来的小耳朵上沾染的绯红,很可爱。

    甘叙垂着眸子,盯着她的耳垂瞧。

    心底那点未消散的戾气,最终还是在这样柔和的气氛下消失殆尽,像是不曾来过。

    他放松了自己绷紧的神经,笑着问:“药都上好了,你怎么还生气?”

    甘雨噎了一下。

    这话说的,倒像是从头至尾都只有她一个人在无理取闹一般。

    半晌后,甘叙被甘雨盯得心里发毛,紧接着,刚要说话,就听见一道闷闷的声音,“我没有在生气,只不过气不过,你根本不在乎自己的身体。你知道,他根本没有想过要杀我,我手上握着他们两个人的秘密,他们两个人不敢对我怎么样的,但是你呢?甘叙,你有没有想过你这么做的后果到底是什么?”

    “想过啊。”甘雨看见他理了理自己伤口上的绷带,不疾不徐,“被你心疼,这不就是结果?”

    甘雨的云淡风轻维持不住了,变了脸色:“你简直是疯了!”

    还是那种丧失了理智,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的疯狂。这根本就不是她所认识的甘叙。

    “我说的不对么?”甘叙继续逗她,想要个答案。

    “你觉得呢?”

    他舔了舔干涩的唇,笑声没来由的大了几分。

    “你看,我在杀人,你在救人,我把所有的福报都给了你,你陪我长命百岁,如何?”

    “……”

    甘雨一怔,不明白他奇怪的思路,如何就到了长命百岁这个话题?

    只是面前那双黑眸,幽暗深邃,带着执拗,像是真的经历了沧桑,让人心悸。

    甘叙抬起那只没什么伤口的手,向前,放到了甘雨的头发上,揉了揉。

    他低笑,意味不明。

    “所以啊,你一定要跟在我身边,在我毁了别人之前,你去拯救他们。”

    甘雨:“……”

    谁想着要拯救别人了,她从始至终想的都是……

    她躲开甘叙视线,低头,把想法顿住。

    真的是疯了,甘叙是,她也是。

    竟然让甘叙牵着想法走了这么久。

    “不必了,我不是圣母。”

    “况且,你犯病的时候,与其让我拉着,不如直接打电话报警来的实际些。”

    “……”

    “那好吧。”甘叙无奈的耸肩,抬了抬眼皮,“不想拯救世界,也不想挽救生命。可是,人都有信仰和责任,甘雨,你呢?你的信仰和责任是什么?”

    “……没有,我没有。”甘雨顿了顿,她抬起头和甘叙对视,几秒后,终于妥协。

    “大概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