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顾昔这么直白地问出来，顾炎微微一愣，随即自嘲地笑了笑，也是，顾昔的成绩向来是她最不需要别人操心的地方，是他担心多余了。

    只不过虽然刚才已经听顾母说起过顾昔的变化，但现在见到顾昔这样和他说话心里还是不免讶异。听顾母说是一回事，亲眼看到又是另一番感受。

    顾昔看顾炎的神情就知道他是在惊讶于她的变化，小叔小婶虽然没有表现得这么明显，但他们眼神里的那一抹诧异她还是准确地捕捉到了。不过他们没问，她也不打算说。

    而且，也没法儿说。

    真心爱护你的人的总是会小心翼翼地呵护你的心情，即使很想问，想知道原因，也不会直白地在你面前问：你为什么变了，而且变得这么突然。只会因为你的变化而开心或是不开心，即使再好奇也不会把这样不好回答的问题摆在你的面前难为你。

    你说，他们听着，你不说，他们便不问。

    她看得出来，她的变化虽然令全家人诧异，却也让他们欢喜。顾昔抿了抿唇，笑容更明媚了几分。她想这一世她会很愿意一直做一个让家里人高兴的人。

    如果，她还能继续留在这里的话。

    然而下一秒，她的这个决定产生了动摇，瞬间低落的情绪也一扫而空。

    “顾宣，你有病啊！”顾昔将捂脸的手拿下来，狠狠瞪了对面朝她抛东西过来的人一眼，她正走神呢余光就瞟到一道虚影直直地冲她飞来，吓得她身子往顾母那边歪了歪，要不是她是坐着的，这一退非得摔一跤不可。

    嗯，她说的家人里边儿肯定不包括顾宣。

    还没来得及反应东西就已将到了面前，她也只来得及本能地抬手护住脸，紧接着那东西就直直地撞上了她的手臂，落到她的腿上。

    “失误失误，哈哈，喏，给你的年礼。”顾宣讪笑着挠了挠头，看顾昔表情不善顾宣心里就犯怵，一个不小心力气使大了，又是面对面地坐着，没什么距离，听着那“砰”地一声响，顾宣自己都觉得疼。

    顾昔没好气地哼了一声，揉了揉发麻的手臂，还好她反应快护住了脸，要不然以它原本的运行轨迹非要打到她脸上不可，就这个力道，她指定要肿着脸过这个年。瞪了罪魁祸首两秒才定睛去看落在腿上的东西。

    “顾宣你是昨天打牌输给了我，不甘心要报复吗？”不看还好，一看顾昔更来气，东西是蓝色锦盒装着的，有棱有角，拿在手里也有些分量。

    顾宣也真敢就这么扔给她，也不怕给她毁容了！

    本来就是做错了事的人，现在又被顾昔这么一通声讨，顾宣没敢还口，反而笑着抬手摸了摸那颗倔强的小脑袋，老老实实地认了错，“我错了我错了，不生气啊，哈哈。”

    顾宣是内疚，可是看着顾昔被打疼了委屈巴巴地瞪着他的模样又忍不住好笑，“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小宣做事就是喜欢毛手毛脚的，看把你妹妹吓的，这毛病得改。”顾母也跟着说了顾宣一句，是真的心疼顾昔，也是怕事情发展下去两个人真的拧起来。

    事情发生得太快，坐在顾昔边上的顾母和楚娟两人都没反应过来，没想到才一会儿顾宣就把顾昔给惹毛了。顾母这才顺着顾昔的话责备了顾宣一句。

    顾昔是顺毛驴，这毛，得顺着捋。

    果然，一听顾母开口教训了顾宣，顾昔眼神微微一闪，不说话了。刚刚确实是吓了一跳，心里有气就想骂顾宣两句，谁叫他那么大力地扔东西给她，还好死不死地往她脸上扔。

    可现在听着顾宣挨批了，顾昔又有点儿后悔了。

    “咳……这什么啊？”顾昔把盒子举到耳边摇了摇，“咦”了一声，里面听不见动静，是固定住的？她还以为是首饰一类的呢，毕竟顾宣送她的礼物多是这一类的。

    可这么晃动都没声响，那就不是了。顾昔这时候才真的对这份礼物提起几分兴趣来。

    看顾昔不生气了，坐在顾昔另一边的楚娟冲着顾母眨了眨眼，给了一个“不赖”的眼神，两人相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