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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死鸟儿引发的愁绪

    谷秀莉的好心情止于汪婶送来的那两只小野鸟身上。

    时间回到小鸡孵出七八天的时候。

    汪叔有一块地在树林里,锄地的时候惊飞了地畔草丛里的一只斑鸽(村民的叫法,具体品种不明,据说成鸟也只半斤大,所以又叫半鸡子),汪叔过去一看,发现七颗鸟蛋。拿回家后汪婶分析说肯定是正孵化的鸟蛋。拿一颗煮了来检验,剩下的鸟蛋放到正孵鸡的种蛋盆里去了。

    煮熟的鸟蛋剥开一看,小鸟果然已经成形了。于是几天后就孵出了六只小花鸟来。

    第一天汪婶喂小鸟(或许是小野鸡?)熟米,小鸟不吃,于是改成稠米汤,小鸟偶尔啄几口。

    汪婶家的米放置在家里起虫子了,做饭时挑出来丢到小鸟面前几条虫子,小鸟欢快的吃了。汪婶这才知道这小东西它吃虫啊。

    米袋里的虫子吃完了,小花鸟断了食儿。

    给鸟儿捉虫那不现实,汪婶想着反正也养不活了,于是就给了谷东侠两只,王西侠两只,汪南侠也留了两只,说让孩子们玩去哇。

    东侠看过两眼小鸟,表示对这东西不感兴趣,说他四姐“你喂去哇”丢下就不管了。

    其实小三侠有蹬梯子在南墙缝儿掏麻雀的不良记录的,现在见了这毛茸茸的小鸟居然不感兴趣,谷妈表示奇怪。谷秀莉倒是觉得可以理解:这些小家伙们估计是享受掏鸟窝的快乐过程吧。

    对家里的新成员,谷秀莉很是喜爱。这几天小鸡开始长硬毛了,已经没那么可爱了。现在恰好又来两只毛团,对新宠物,她兴致颇高。

    只是颇为无奈是鸟儿的吃食,这米不吃面不吃的咋办呀?她上哪儿弄虫子去呀?家里的米瓮面瓮谷妈可是很着紧的,放在凉处盖得严实着呢,就是有蛾子也别想进去产卵生虫。

    翻看翻看院里的小白菜叶子,上边居然也没有生菜虫。要知道白菜可是最能生菜青虫的作物了。

    唉,脑海里出现一副鸟妈妈叼着虫子三只黄嘴小鸟张大嘴巴仰着头等待妈妈来喂食的画面,谷秀莉感叹:没那本事呀。

    没法子,谷秀莉把小鸟放到小鸡群里,盼着它们自己寻食。

    爱孩子的鸡妈妈发现了还啄了小鸟儿两下,后来大概是发现这两小东西没什么威胁才不搭理了。其实现在这俩鸟儿的个头是小鸡的三分之一大,鸡妈妈实在是爱子心切。

    小鸡们还没有地盘意识,倒是没什么表示。

    只是院里也就窖窨盖子那儿的黍子秸秆底下有虫子,但最多的是土鳖虫,可惜小鸟太小,吃不下呀——或许是不吃这类虫子?所以,已经不可爱的小鸡们这里啄啄那里啄啄的时候,毛团小鸟儿只是踱来踱去刨一刨也没得吃。

    院里没吃的,照这样下去小鸟儿估计必死无疑。

    尽管不舍,谷秀莉决定明天就放生。

    可惜,傍晚做的决定,后半夜的时候就下起了小雨。

    第二天早饭时,谷秀莉问她妈:“妈,您说前晌雨停能停不?”

    谷妈说:“我看这雨下不时长。能多下点倒好了,庄稼正等雨哩。”

    “我这不是想等天晴了就把小雀儿放到树林子,那样没准能活。要是雨不停的话雀儿就饿死了。”

    然而天不遂人愿,到下午上学时雨还下着。

    上学前,谷秀莉特特嘱咐她妈:“雨如果停了您就把小雀儿放出去。”结果下午放学回来才知道,鸟儿死了。

    原来下雨天小鸡就圈在鸡篓子里搁在堂屋地上,因怕小鸟遭到小鸡的踩踏,谷妈不敢把鸟儿放到鸡篓里。因气温下降,鸟儿冷的唧唧直叫。她干脆把一个破升子垫上废纸和布条做了鸟窝,上边搭上一层破衣服搁在家里的炕头上。

    下雨天是农人休息的日子,谷妈不能去地里干活,于是睡了个午觉。一大觉醒来,发现两只鸟不见了,一搜寻,在自己刚刚睡过的地方发现了一只死鸟,大概是鸟儿跑到她身边的时候压死了吧。而另一只炕上地下柜子底堂屋里找了个遍没找到,找了三四遍的时候才想到在揭开鏊子的灶台里找,最后居然在后灶炕洞口找到了。

    因为一直以来家里人都不大爱睡太烙的炕,奈何一家好几口人的饭,三顿做下来炕天天是烫手的。冬天还好,眼下天已经暖了,实在是受不住这么火烫的炕,因此饭后火灭了都会揭开后灶的小鏊子散热。只是不知小鸟儿怎么会跑出来掉到灶膛里还死去了。

    其他人还好,听了也没多大感觉。只谷秀莉一直挺爱这些小猫小狗小鸡小鸟的,尽管早知道鸟儿养不活,可现下死了心情也一下子灰暗起来。

    虽然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开解她,这个说野生的鸟儿谁也养不活;那个说就是天气好放生了也不一定能活,说不定会被野猫野狗吃掉;谷妈说看看的要放生了老天爷给下了两天雨这就是鸟儿的命,老天爷不让活等等等等。

    可谷秀莉的心情还是没能好转,只觉得是自己没早早放生害了两条鸟命。原来天天回来进菜园里看看花儿长到多高,西红柿用不用掐枝叶什么的,现在也懒得弄了。

    总之看着天不蓝草不绿院里的作物看着也不怎么鲜亮,时不时的她还叹个气,听得大伙儿也高兴不起来。

    最后谷秀莉很无耻的对三姐说:“我心情不好这几天不想早回家,你多做点营生(多干点活)哇,你不做妈忙不过来还得二姐做!”

    出于怕谷二姐重复上世命运的心理,一向不吃亏的谷三姐还是担起了重任——尽管她白眼翻得勤了点,还不是从前的以枚来论,而是一拨儿一拨儿的几连翻。

    闲下来的某人每天下午放下书包就拿上铲子和尼龙袋子和小伙伴三英玉平儿等人一起到田野去,人家挖猪草扯羊草,她挖苦菜。而小伙伴们的快乐总是能很快就能把她感染,看见个喜鹊窝大家会一起拉长声音喊:“喜鹊鹊喜鹊鹊尾(yi)巴长,看好(疼爱)老婆比妈强。妈想吃个梨儿,哪有那些钱儿!老婆想吃个粽子,一下掏出五分镚子!”没错,五分钱,在孩子们眼里好大一笔钱呀。

    傍晚回时,看见家家屋顶的炊烟,大家一起喊:“窑洞(烟囱)的烟,冒上天。天花女儿,会打扮,打扮出来挺好看。”

    还有什么“梳梳头洗洗脸,上房瞭瞭三表姐”。至于为什么是三表姐而不是其他表姐,谁也不知道哇——不知是什么人编的这些童谣,也不知是什么时候有的,反正大家都会。

    星期天的时候,大家除了挖苦菜挑猪草还挖孤儿英(蒲公英)什么的来吃。因为时间充足,挑够了野草野菜大家决定一起玩游戏。其实也不算游戏,就是几个小女孩们看见自家大姐梳着长长的大辫子,编好的长辫子系着带金线的红头绳垂在胸前,然后很那什么的向后一甩,辫子就垂在后背了。

    至于觉得很那什么到底是什么,真是说不清,因为孩子们不知道“潇洒”“帅气”“有范”什么的,只觉得那一甩很是,牛气吧,反正小伙伴们很是艳羡那一甩,

    可是,因为小女孩们自己不怎么会编辫子,她们的妈不允许她们留那么长的头发,所以最长的也就一扎长的小辫,好几个都是梳个雀儿尾巴小浆刷子,像谷秀莉是短发。

    那怎么办呢?孩子们的办法就是扯上一大堆青草,编两条一尺多长的三股麻花辫,再用青草把草辫子和自己的辫子绑在一起就成了。把辫子放在前胸,或直身或稍稍弯腰然后学大姐姐们那么一甩——心里那个美呀觉得那个牛呀!

    前世的谷秀莉小时候也是很羡慕大姐垂到屁股蛋的长辫子的,那时候的她也曾幻想过自己长(zhang)那么长的大辫子,最好是系个粉绫绫儿(粉绸带),然后捉着辫梢手腕一上劲儿,辫子绕半个圈儿“刷”的一下就跑到背后啦。

    只是,等她长大可以自己编辫子的时候,就是村里也已经不流行梳两个长长的大辫子了,而她,也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辫子从来没超过六七寸长。

    现在,谷秀莉留着短发,自然不能接长辫子了。哎,这小小的童年梦想居然两辈子也实现不了,郁闷啊。

    于是她编了长长的一条辫子后像编柳条帽那样把辫子盘在两边戴上,两头的辫子垂在了两鬓。这样也是可以甩来甩去臭美的!看着剩下的青草,干脆又编了十多条细辫子绑到辫帽上,一圈的辫子,香香公主的帽子哟!玩腻甩辫子的小伙伴们抢着试戴香香帽,并在谷某人怂恿下原地快速的转圈圈,一圈辫子随着小女孩斜飞起来,乐得大家快跌倒了才收住脚步,每个人红扑扑的的脸上都洋溢着欢乐的笑容,一个个都是一喘匀气儿就赶紧的抢了帽子戴上再转起来。

    就这样天天找乐子天天欢乐着,谷秀莉心里的那点伤心难过渐渐变淡了。这天中午在谷妈告诉了三英家的事时,那点难过就彻底的烟消云散了。

    说来是这么回事。

    乡下人家,都是头年秋储存好几千斤土豆,一直要吃到来年秋天新土豆收获。

    几十年后的人们讲究着不吃出芽的土豆怕中毒,现在的人们完全没这个心里负担:春季土豆发芽了,剥了芽子就成了。再生芽了,继续剥掉,如此往复。即使新土豆收获了,剩下的那点蔫巴成老汉蛋(呃,这是村里妇女的话)的旧土豆也会煮了拌上糠喂牲口,反正几十年来没听过有吃出毛病的。至于吃得人不机明(傻子,不聪明),这年头真没人知道。

    三英大姐英英生了第二个小子,虽然正是农忙的季节,英英妈仍然去伺候英英月子去了。等英英妈回来后,发现窖窨里的土豆芽子二尺多长了,不光如此,还结出白白嫩嫩的小土豆。等土豆芽子全部剥完后,收拢了一脸盆小土豆,大的居然有小拳头大。英英妈舍不得丢了,因着也没听过有人吃这个,怕吃坏了,于是抱着试试看的心理煮了点先喂了羊,而做试验的是一只两个月大的小羊羔。

    (嘿嘿,预知后果如何请看明天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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